是真名士自风流

预言

赌神

赌神，家贫，饱尝邻里欺凌。及稍长，求学庐陵，三餐不继，益窘。其身不满五尺，貌亦寝，为人豁达大度，敏于应对，每有惊人之语。不堪饥寒，思为利欲速，莫过与窃夺诈骗，因惧牢狱之险，未果。甲申仲春，偶遇异人，相洽甚欢，乃悉心授以樗蒲之技。及至岁末，以技艺横行各大小赌场，遂号赌神，时年仅弱冠。
按樗蒲之术，乃涉左道，不足称颂，可记者，其言行也。

一日，众人在座，耳热酒酣之际，高声道：“吾观尔等，俱碌碌耳，欲知伟丈夫之意否？”众敛容曰：“愿闻其详。”赌神笑曰：“ 贵快意耳！以我武二之能，而托于武大之身，犹可回转周旋如此，方可称快意也！”

赌神素与邑人甲不睦。一日饭局，两俱在座。赌神倒酒，邑人甲置杯低椅上曰：“君蹄短，吾不敢不行方便耳。”赌神即道：“客气，但未能访善于凳上寻食之物相陪，愧甚愧甚！”安然注酒满杯。及出，谓我曰：“此人身高我一头，胸却低我一辈。”予点首称善。

丙戌秋，问予曰：人生苦短，立业成家，俱渺渺焉，兄何不作终身之虑哉？予答：“正伤神耳，君有以教我否？”良久，曰：宜速。兄与我，俱渴甚矣。

赌神妻艳惊乡里，初，其妻嫌以陋，致生蜀道崎岖之叹。一日，谓我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我以胸襟气度攻之，可否？”予答：“以道攻器，君以为必胜乎？”。赌神笑曰：“莫若请孔方兄攻之。”果为其谋一职，谓月资三千，实仅数百耳，不足数皆赌神补付。以赌神为能，遂委身焉。婚后既明真委，妻亦不以为忤。

赌神与邑人乙弈，约局注五十。局终，赌神三局三胜。乃邀客共饮。席中指酒瓶大笑曰：“人道物价飞涨，以我观之，此杯中实价廉物美者也。”后一日，邑人乙再发棋帖，仍定三局为约，局注百五，计三倍也。赌神欣然赴约，三局三负，竟全军覆没。仍邀旧客共饮，邑人乙问：“此酒价几何？”赌神赧然曰：“岂道美元亦贬值哉！”

与赌神聚喝上午茶。其父经过，乃延邀上席，奉茶一杯。赌神环顾四周，有里长差役之流，乃谓其父曰：“父亲可谓能人矣，为村官差役易，为我父母难也。”人多不解，徐徐乃曰：“村官差役，不过喝上午茶，摸通宵麻将耳。为我父母，尚须管喝上午茶，摸通宵麻将者也。”

邑人丙，为传销误，欲陷赌神，常不速而至。赌神曰：“吾愿受教诲，奈误我工作何？”邑人丙以为有意，曰：“听我一时辰，得银钱两百，如何？”赌神大喜，闭目聆听，作颔首状。讲毕，计时辰一又半之，得三百元，即电话邀一众老友聚饮。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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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神家里很穷，从小饱受村人欺负，到了年龄稍大了一些，才到市里（吉安市）读大学。当时伙食费用都很紧张，而且越来越窘迫。他身材矮小，长得也不好，可是为人却豁达大度，才思敏捷，与人说话应对都很得体，常常有惊人的话语。因为忍受不了贫穷，一直思索怎么改善这种状况，可是又没有胆量做不法的事情。甲申（2004年读大三）春天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异人，和他教给他赌博的各种技巧。到了年底，他的赌技已经横扫大小赌场，赢多输少，于是被人们称为赌神。当时年龄仅有二十岁而已。
当然，赌博不是好事，不值得大书特书，所以我只记录他的一些言行。

一天，有很多人在一起喝酒，喝到酣畅的时候，赌神说：“我看你们这些人，都是庸庸碌碌的人，你们想知道什么是大丈夫吗？”众人都停下来说：“你说说看。”赌神笑着说：“人生可贵就再于过得快意，像我这样，有武松的胸襟，却托生了武二郎的身体，还能够周旋进退混到现在这样，才算是快意的人生啊。”

赌神向来和和同乡某人甲关系不好，一天赴饭局，两个人都在座。赌神给大家倒酒，同乡甲把故意把杯子放在位置较低的凳子上说：“你的蹄子太短，我不得不让你方便一点。”赌神立即回答说：“你太客气了，只是很难找到善于在凳子上寻找食物的东西来陪你，实在抱歉。”然后面不改色，把酒倒满了。吃完饭出去的时候，赌神对我说：“这个人高了我一个头，却仿佛比我小一辈一般。”我点着头，同意他的观点。

丙戌（2006年）秋天，赌神问我说：“人生苦短，婚姻和事业都渺茫无期，大哥你为什么不考虑自己的终身呢？”我回答说：“正在为这事发愁呢，你有什么可教我的吗？”赌神沉吟了一会儿，说：“要快，大哥和我，都是非常口渴的人啊。”

赌神的妻子很漂亮，开始的时候，他妻子嫌赌神长得不好，于是赌神觉得追求她会很困难。有一天他问我：“形而上的东西就是指道，形而下是可以捉摸到的东西。我用我的胸襟气度去征服她，可以吗？”我回答说：“用看不见的东西去攻打看得见的东西，你觉得一定能赢吗？”赌神笑着说：“不如。。。。。。。”。。。。。。（自己翻译去）

赌神和同乡乙下棋，约定每局赌注五十元。赌神连胜三局，于是邀请朋友一起喝酒。酒席上赌神指着酒瓶大笑着说：“都说现在通货膨胀，我看啊，这瓶里面真是便宜的东西啊。”过了一天，同乡人乙又挑战赌神，约定仍旧下三局，每局赌注一百五十元，是上一次的三倍。赌神欣然迎战，三局都输了，全军覆没。这回是同乡乙出钱，还是邀请了上一次的那些客人喝酒。同乡乙问：“这酒不知道多少钱呢？”赌神赧然说：“谁知道美元会贬值呢。”

与赌神一起喝上午茶，刚好他父亲经过，边让他坐在上席，斟上一杯茶。赌神看了看四周，有村里的干部在，边对他父亲说：“老爸你真是个能人啊，做村长容易，做我的老爸不容易啊。”旁边的人不理解，赌神慢慢的说：“做村长干部等，不过喝喝上午茶，摸摸通宵麻将而已。做我的父母，却还要管理喝上午茶，摸通宵麻将的人（他自己）啊。”

同乡人丙被陷进了传销陷阱，还想把赌神拉下水，常常没有邀请就来纠缠。赌神对他说：“我其实很愿意听你讲这些东西，只是耽误我的工作，怎么办呢？”同乡丙以为他有意参加传销了，便说，“只要你听我讲一个小时，我就给你一百块，怎么样？”赌神很高兴，便闭着眼睛倾听他的布道，还不时点头表示附和。讲完后计算时间是三个小时，应该得到三百块钱，于是马上打电话邀请朋友一起喝酒，（拿了钱）扬长而去。

预言

引用第2楼少游于2008-09-02 21:51发表的:
读预言兄之宝贴，顿感吾兄深得蒲松龄《聊斋志异》之精妙。

然《聊斋》所叙具为鬼话狐言，虽热于民间，终究难登高堂。用聊斋里鬼的一句话说：“狐狸的话你也信的？”

弟窃以为以兄之妙笔，当铺霞展锦，巧绘人生。然以此如花之笔写此不经之文，兄不以为可惜否？
.......

少游兄教诲，预言铭感。预言只是生性爱玩，所以常弄这样东西自娱，本来这是应该放灌水版的，呵呵。
至于严肃文学，预言向无此志，亦无此力，因此少游兄苦心恐无着力处了。
多谢多谢。

龙马

进 来 看 看

预言

引用第4楼少游于2008-09-02 22:15发表的:

既然如此,弟便不多言.望吾兄开心!
对了,兄可了解周作人和胡兰成吗?..................

稍有所闻，他们除了是文人，更大的特点似乎是汉奸。。。。。。少游兄忽然提起，似有所指？

黄河浪

好几天没来散文，晚上进来，读楼主文白对的文章，由于长时间没看文言形式的文章了，颇费了半天劲，看到下面，有白文的版本，早知道就不费神了，呵呵！甘肃白银也有个赌牌技的高手，其手段不亚于港片中的赌王技能， 但他本人从不参加赌博，而是把这个技术做为表演揭开赌博的真像，告诉人们赌博其实就是一种技艺，一种手法。扯远了，正如楼主文言，赌博不是什么好事情。但不 一定就不去面对赌博这一社会现象，特别是楼主用这样的的笔法写出来，更令人深思。不一定就要用严肃的方式说事情，文学的形式是百花齐放，从不同风格和不同角度出发反映世界，这个世界才会有精彩，这个花园里才四季有风景……

“诸葛子俞之驴”更多的是机警，是应变能力和智慧。是真名士自风流，爱世界不看他目样！

欣赏楼主的文章，问好！

与你同行

能够把赌博当作一种技艺，一种表演的艺术，而不是只为了钱财，那是赌博的高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