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一条旧公路

雪夜听风

  这个你，有可能是在河谷。有可能是在半山。
  这个你，有可能是个男人，还有可能是个女人。  
  那时，旧公路上尘土飞扬。那时，在旧公路上经常会遇到半道上抛锚。抛锚的原因或许是由于下了一场雨，雨水使道路变得泥泞不堪，还有可能是国产汽车的发动机内部出了问题。譬如，油路不通，火花塞没能及时更换等等，还有就是风门没调整好。在高原上行车，因为缺氧，汽车就跟人一样也有着高原反应，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
  我是谁呢？
  那时，我是一个漫游者。没有目的在高原的深山峡谷，还有高山之上的草原漫游的人。
  我的漫游多半是为了在寻找中获得诗的灵感。
  年轻而激情、浪漫的飘荡，就像夏季草原天空的云，高远而虚无飘渺。这种情形跟年轻涉世不深的我的性格非常吻合。那时，我不知道你的具体位置，然而，我却知道你大致的方位，我乘坐着一辆工具车，那还是好不容易说服同样年轻而傲慢的司机，不停地一枝接一枝向他发着好烟，说着好话。要去几百公里之外的草原。
  那时，草原对于我还是一个地理的概念，还是一次处女般的向往。
  工具车使用的是柴油机，轰隆的声音在山谷河边的泥泞公路上挣扎，这条旧公路是唯一通往草原的公路。柴油机冒出的黑烟在长满紫兰、柳树的路边飘荡，我坐在后排的车位，透过被雨水打湿的玻璃，望着山谷沿岸的景色。那时的村寨，都是木架子房，房子错落耸立在坡地间，在宽敞的空地是浪架，不规则的方形木格，雨水在浪架之上飘逸，雨珠落在浪架，一滴接着一滴滑落，闪铄着晶莹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柴油的味道，生长的胡豆的味道，青草被打湿的味道。
   旧公路跟新公路不同。
   新公路宽阔，铺着柏油。汇车时不需要倒车，只是减点速，遇见年轻的司机，甚至干脆连减速都不用，唿唿地呼啸而过。旧公路是单车道，遇上下雨天，老远就得停车，提前寻找到一处稍为宽敞一点的地方。如果没有宽敞的地方，双方都得倒车，在狭窄的路上，若是雨天，司机的同伴或者是助手还得跳下车，指挥着倒车。
   旧公路一般都是顺着河流岸边，自然蜿蜒。除非是非过河不可，才会修建一座木桥。先是用圆木枕在两岸，然后再铺上一层木板。桥墩也完全是木摞子式的结构，下雨涨水时，浪花飞溅。
   新公路都是水泥桥，取直线，现在条件好了，遇山还要开凿隧道，避免了冬天大雪山的冰雪路。
   旧公路呢，出了峡谷，便一直沿着曲曲折折的盘山公路，就像蜗牛似爬行。从大雪山的这边要到另一边，大约需要五、六个小时的时间，前提还得是顺利，不堵车。记忆之中，又有那一次不堵车呢？区别就在于堵车的时间长与短，大部分情况都是拉着木材的重车，深陷在泥泞的旧公路间。超载是普遍的现象，不超载司机就没什么赚头，傻瓜才愿意吃那么多的苦，受那么多的罪而挣不到钱呢。  
   还有就是车胎破了。汽车像趴窝的母鸡伏在路面，所有的车辆完全被阻挡。山上即使是夏天，时间一长，也是阴风寒冷。一天之内经历四季气候是家常便饭。
   但，这有什么呢？
   在我的内心能够感受高原的诗意。痛苦的是缺乏表达，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表达。记得有一位言语学家说过：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语言更加痛苦的事情了。
   是的。同样的场景，在别人的笔下是那么的流畅而轻灵，充满着诗意的连贯与意蕴。
   

高原充满了诱惑。这个诱惑有点类似女人的诱惑，年轻、充满活力的诱惑，眼神中透着一些野性的诱惑。那时，还没上升到审美的诱惑，是无处宣泄的青春，是只知晓行走而不知道结果的诱惑。    也是这条旧公路上，不可预知的什么时刻在前方等待着你的诱惑。    山。还是山。    而我这一生却是在山的山之上生活。    山是什么呢。    山是大地之上的堆积吗？是下了山，视线骤然开阔的平原，在平原的边缘，丘陵地带，黄的、红的色块，隆起支撑着一片青翠的树林，在树林的树梢之上，则又是起伏延绵不断的峰峦？峰峦之上，是几乎接近天空的更加巍峨挺拔的山峦，隐约之中，还闪耀着雪山的光芒。    每一道的山梁，每一座山的阴坡与阳坡，沟壑里潺潺流淌的溪流、河流，清澈的散发出阵阵潮湿的味道，密林深处在黄昏或者是在清晨，雾霾袅绕，鸟鸣清脆而婉转。    这仅是山的表征，还不是山的全部。    山是由岩石块磊而成，裸露的岩层内你能发现海的痕迹，发现火山的痕迹，发现亿万年前沧海桑田的痕迹。这些裸露的岩层，长满了青苔、蕨类的植物，渗漏着泉水的湿润，甚至，直接了当，一条条的溪流像飞练似从岩层的顶端飞泻了下来。有时，在夏季口渴的时候，我会俯身下去，掬一把冰凉的山泉解渴。那是散发着淡淡的矿物质味道的泉水，没有半点杂质的清洁的水。多么的清亮而冰凉，擦一把满是汗珠的脸，立即人都清醒了许多。    但，这还不是大山的全部。    山。每走过一道山坳，总有几幢不是在毛竹，就是在果树掩映中的房子。平房，白色的墙壁，青色的瓦檐。越往西，山越来越高大巍峨，房子却越来越稀疏。峡谷里，河流由西向东，或者即便是发源自东边的大山，但却总是要千转百折后，迅速地汇入更大的河流，依然向东奔流而去。

恬静雪雪

雪夜啊，为何总这样填坑，写完再发呗

雪夜听风

恬静雪雪 发表于 2015-6-4 11:05
雪夜啊，为何总这样填坑，写完再发呗

停电了。。。

雪夜听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