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吊女校书薛涛诗人（散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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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吊女校书薛涛诗人（散文诗）


文/布衣（重庆）


成都，望江楼西北角的竹林深处，寻找薛涛不朽的灵魂。
桃花相伴，竹林掩映，却与道家的方圆颇有渊源，似乎园中处处都有她的身影。
一泓江泉，化着潺潺的玉女津。
传说女诗人造纸作笺取此井水，后人立碑为薛涛井，更伴以吟诗楼、浣花亭。


慕名来到望江楼木林园，走进薛涛纪念馆，聆听历代对诗人的赞美之声。
一览大诗人白居易的提诗：独坐黄昏谁作伴？怎教红粉不成灰。
此刻，一种凄美与凄凉的情感不觉涌上心头，更觉让人心疼。
一缕繁华中的寂寞，化作一抹粉红色的印迹，在时光的隧道里展现一笺诗境。


薛涛一生爱竹，也玩出了竹的诗情画意。
她的一首《酬人雨后玩竹》，或许成了她晚年时的真实写照，孤清之缩影。
“多留晋贤醉，早伴舜妃悲。晚岁君能赏，苍苍劲节奇。”
说她写竹，不如说是在写她自己，写她在寻找真爱的路上步入到了绝境。


想起她八岁的时候，其父在院中以“咏梧桐”为题，吟得两句：
“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薛涛应声即对：“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她年幼天赋过人，所对两句诗，仿佛成了她的一个谶语。
家道中落，岁月弄人。年幼就面临人生的选择，16岁不得不加入乐籍，成了一名营妓。


一首诗《谒巫山庙》让薛涛声名鹊起，让节度使韦皋拍叫纸绝。
从此帅府中每有盛宴，薛涛成为侍宴的不二人选，很快成了韦皋身边的红人。
韦皋任节度使时，随着接触的增多，就让她参与一些案牍工作。
对于薛涛来说，她写起公文来不但富于文采，便有了后来的“女校书”之美名。


她的张扬，也成了她的磨难，一时的骄纵，令韦皋一怒之下将她发配至松潘。
走在如此荒凉的路上，人烟稀少，兵荒马乱之地，让薛涛内心非常恐惧。
她用诗写下了“闻道边城苦，而今到始知。却将门下曲，唱与陇头儿。”
后悔自己的张扬，将感触诉诸笔端，写下动人的《十离诗》，动了韦皋的恻隐之心。


召回后的薛涛，看清自己不适合在韦府工作，脱去乐籍，成了一名自己人。
那年她才20岁，便隐居在成都西郊浣花溪畔，庭院种满了枇杷花。
三十一岁的薛涛，与二十的元稹在梓州相遇，便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可他们仅仅只有3个月的缘分，世俗不公，命运多舛，让她后半身孤守青灯。


从此，薛涛换上了一袭道袍，用心守得一方清净。
浣花溪旁依旧车马喧嚣，却唤不回她青春的炽烈，再也没穿上自己最喜爱的红裙。
人生垂暮，薛涛逐渐厌倦了世间的繁华与喧嚣，赋诗，练字，只求净心。
她离开浣花溪后，移居到碧鸡坊，筑起一座吟诗楼，独自度过人生最后的时光。


韦令孔雀之典故，说的是南越献孔雀一只，皋依涛意，于使宅开池设笼以栖之。
至大和五年秋，孔雀死。次年夏，涛亦卒。官场险恶，不是一个弱女子能对付得了的。
可想，薛涛忍受了怎样的尴尬、无助、惊恐、孤独和压抑，甚至屈辱。
即使后人非议的《十离诗》，也能感受到一个女子以泪的控诉和绵里藏针的抗争。


站在吟诗楼前，我仿佛看到她，尚未消失的凄凉的背影。
凭借过人的才华，薛涛可与蜀中才女卓文君比肩，更誉为“唐朝四大女诗人。”
站在薛涛墓前，一片竹林，陪伴左右，我静心凭吊她的一生，曲折动人。
于是，彼情此景，往事如烟，她的一些诗句不觉又涌上心头，布衣并作歌而云：


《凭吊薛涛》
秋问薛涛何处是？吟诗觅得断桥东。凭栏望日松潘远，盈泪听风浅草丛。
曾忆当年情爱错，犹怜于事色心空。青灯佛下韶华老，金竹长歌入梦中！


2018.10.05.拟稿于成都吟诗楼.

元素

怜惜，叹息，均藏于字中。读罢，从那种情调中，久久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