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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4 23: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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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灰暗,如同这座黑暗的城市一样。
雨,倾盆而下,似乎要洗尽整个城市的黑暗肮脏。
只是徒劳。
大上海,歌舞生平,人来人往。
雨,止不住通明的灯火。
百乐门,正是华灯初上。这样的雨夜,站在街头仍能听到里面不绝于耳的靡靡之音。
醉生,梦死。
—提记

(百乐门)

她撑着一把纤瘦的油纸伞站在雨中,瘦弱的身子在雨水里瑟瑟发抖,一身月白旗袍,她的脸透着惨淡的白。

她的衣、发被雨水打湿,乌黑的发垂落下来,贴在早已透湿的身上。雨,毫不留情地落下,打在薄薄的伞面上,打在她的身上,她的心上。她呆呆地站着,站在暗夜的雨里,像是失了魂的木偶,只有眼睛还是活的,定定望向纸醉金迷的百乐门。

那里,她的梦,她的爱,她的一切,正在沉迷。

匆匆而过的路人,匆匆瞥她一眼,看这个呆立雨中的奇怪女子,然后,又继续他们匆匆的脚步。谁会想到,这个一身狼狈的女子,是赵缡夕。上海名门世家赵家千金,赵老爷的掌上明珠,赵缡夕。

她是如此狼狈,狼狈到天地也动容。雨,下不停。

花篮一个接着一个送进百乐门的大门去,里面的歌声不断,掌声和喝采声一阵高过一阵。

她似在另一个世界存在着、等待着,与里面那个世界毫无关系,却又紧紧联系。

百乐门的后台,白菡一曲终了,好不容易脱身下台来,化妆间里堆满了送来的花篮,全部都是送给她的。

白菡坐在化妆镜前对镜卸下脸上的浓妆。这是她的化妆台,那些堆满后台的花篮礼物也是她的;她是百乐门的台柱子,夜上海的舞台也属于她。站在台上,受万众瞩目,所有的灯光都打在她身上,所有人的肮脏都在她身上流连。她受够了这种感觉。

想到这儿,她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像是个高傲的公主,俯视那些爱慕、艳羡以及妒嫉的眼神。

“白菡姐,你的花篮,这是礼物。董二少爷送的。”一个伴舞的女孩递上礼物,清亮的声音打破她的沉思。她含笑接过包装精美的盒子,慢慢打开,钻石的链子,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女孩的惊叹适时地响起,满眼惊羡。

董家是上海巨贾,两位少爷更是出了名的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上海城多少名门千金念着想着他们。董家二少董彦琦,一心却扑在百乐门,为的就是白菡。他几乎日日都来捧场,鲜花礼物不断。于是,嫉妒的人更添许多。

白菡摆弄着手中的链子,依旧高傲的笑,钻石的链子在她白皙的手间散发诱人的光芒。她自若地收拾了东西,踱出百乐门。

雨已经停了。门口有辆车停着,像是在等待。她走近,司机下车开了门,面容俊美的男子一身黑色西装,下车在她面前站定。

“白小姐,礼物可喜欢?”

白菡抬眼,是董彦琦。俊秀的脸庞上挂着不知虏获多少芳心的迷人微笑。

“谢谢二少爷抬爱,白菡可受宠若惊了。”

“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请白小姐吃顿便饭,哦,不,宵夜?”他十分绅士地询问,手伸向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她笑了,妖娆的笑了,然后,坐上了他的车。

远处,站了许久的缡夕终于转身离开,留下一圈淡色的印记——静静守望。

(赵府)

缡夕一身透湿地回来。赵老爷看得满心疼惜。“赵海呢,他没跟着你?”他问道。“赵海!赵海!”他几乎要发怒地吼。

“爸,别喊了,是我让他回去的。”缡夕替他辩解,声音分外的虚弱。吴妈拿来薄毯替她披上。

“夕……”他还想说什么,缡夕却站起来。

“爸,我累了先回房去。”她走上楼,衣上的雨水滴落下来,融进鲜红的地毯里,润成了暗红的一圈。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反锁了门,褪去湿透的衣衫,把自己泡在宽大舒适的浴缸里。她看到了,什么都看到了。

董彦琦,她心里的那个人,心里却装着别人。赵、董两家是世家,董家两兄弟自小便对缡夕很好,格外关心呵护。她的心早早认定了董彦琦,她生命中的他。于是,便肆无忌惮地去爱。可董彦琦并不知,他一心只想着白菡。缡夕早就听闻,只是不信。但今夜,他是真真切切地看见了,他,和白菡。

那一刻,悲伤在她心里发芽,一丝丝长大,紧紧扼住她的呼吸,心,痛到窒息,像是掉进海里,海水淹没了她,充斥她的眼、她的耳、她的口鼻、她的胸腔,无助到了极点。

窗外,又下起了雨。

好事的人无处不在,无聊的人比比皆是。没有多少日子,董家二少董彦琦和百乐门红星白菡的风流韵事便被添油加醋地传开了。

缡夕躲在屋子里,街头巷尾的闲人们在诉说他们的故事,她知道。她成了旁观者——故事里没有她,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只能是。可她无法停止爱。那么,就远远关注。她夜夜都去百乐门,在附近的小巷等待,等待他离去时的背影。

当这段故事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时,不安静的城市又有了另一个谈资:才子佳人的结局——董家二少被抛弃。百乐门的红星红得发紫。

(百乐门)

董彦琦不甘地跑去百乐门,他问她,为什么。

此时的她正端坐在化妆镜前,笑,妖娆妩媚地笑了,娇红的唇轻启,说,“倦了。”平淡的语气听了令人心寒。

“为什么?……你究竟有没有……有没有曾经爱过我?”他快要绝望。

她掩着嘴笑了,笑得更加娇媚。她说,“也许有吧,但都过去了,你知道吗,过去了。”呵呵呵呵……笑声划破了整个化妆间,这笑声里的董彦琦仿佛是个小丑,刚上演过一场滑稽的表演一样。

“过去了。”他喃喃着离开,失魂落魄。

她浅笑,看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不过是,又送走了一个。迎来,送往。她身边的男人一个又一个,不停地变,不停地换。她在他们之间打转儿,和他们吃饭、跳舞、约会、调笑,然后厌了,就再换一个。她是蝶,在百花丛中翩舞,那么,哪朵花在等她降临——她是不会在一朵花旁停驻的。而董彦琦,只是百花中的一朵,很美的一朵,她承认,他是其中耀眼的一个,可在她的前面还有更多的花朵。

(董府)

缡夕终于按捺不住,她去找他。她听说了。流言传得比风还快,即使已经添了许多的虚假,但原本总是真实的。

她追问他,关切的神情写满苍白的脸。他什么也不说,仿若什么也不曾发生。弥漫周身的颓废沮丧出卖了他。

缡夕的心开始颤抖,她鼓足了勇气,她说,“彦琦,我,喜欢你。”他愣住。她又说,“彦琦,我喜欢你,一直、一直都在爱你。”

他依然沉默,连表情也略去。她的表白,似石沉了大海,却连半点涟漪也不曾激起。

(百乐门)

白菡照旧登台,什么都没有变,只是身边的人又换了一张面孔。

华丽的灯光下,她忘情地唱着《夜上海》,也许只有这一刻,她才是真正地她。充满魅惑的声音在百乐门的每个角落飘荡。

一曲终,台下沸腾。人们从沉醉中清醒,轰鸣的掌声以及呼声响起。她微笑着看台下那些被渴望充斥了的人们,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她敛起了笑。

董彦琦,她一眼认出他,虽然他已消瘦许多,憔悴许多。似乎很久,他很久没有出现了。她的视线掠过他时他正抬着眼眸遥望她。四目相对。她迅速将目光收回,继续微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仓惶而狼狈。

那夜后,他又天天来百乐门,看她在台上艳光四射。他找回他的翩翩风度,仍是董家二少,仍是谈笑风生,仍是日日捧场,眼里却是浓得化不开的伤与爱。

董彦琦,万分执著的认定,不肯放开,也放不开。

缡夕不再去见他,她忽然消失了那日的勇气,不敢再面对他。她想起那一刻他毫无表情的脸庞,突然就害怕了。

他在百乐门执著他的爱时,缡夕就在百乐门外等着,只要知道他在,她就安心。她不敢再靠近,害怕又看到那样冷漠的表情。她执著,执著一如她所深爱的董彦琦。不再靠近,也不离开。或者,是真的放不开。

她就等在附近,看他一眼,也好。

歌舞还在继续,董彦琦早走了出来。白菡已经谢幕,他没有再呆下去的意义。他的脚步有些踉跄,脸上泛着微醉的酡红。缡夕站在角落里,心痛到纠结。

“彦琦!”声音如此的小,她几乎想要冲上去,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她握紧自己的手,不忍地缓缓离开。

(赵府)

回到家,她将整个身子埋进柔软的床褥中,累,好累……!她蜷缩在床角,低低啜泣。一切都是徒劳,只是徒劳,她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外传来吴妈的声音,“小姐,小姐,你在里面吗,快开开门,出事了……”

黑暗中她抬起头来,“出事了?谁?谁出事了?”

“小姐,董家刚才来人说二少爷出事了。”吴妈使劲拍打着紧闭的门扉。

她猛然一惊,董家二少,他,他,出事了……她飞快地跑到门边,一把拉开门,抓着吴妈的肩,急急问,“他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你快说啊!”

她的颊边犹存泪痕,双手不住地颤抖,指节苍白。吴妈被吓到了,开始结巴,“董家的人说,二少爷在回府的路上不小心……不小心给车撞了……伤了腿,现在……现在想是没什么大碍了……”

“彦琦……彦琦……”她低喃,脸色煞白,双手无力地垂下。她似失魂地躯壳,茫然立着。良久,她走回房里,铺纸提笔,细细地写,密密地封。她把信递给吴妈,说,“送去给他,问他安好。”声音微弱苍凉。

月偏西,银辉漏进窗户,落在缡夕身上,惨白的脸庞,以及浓浓的伤痛于哀愁。

(董府)

董彦琦拆开信,一字字看下去。信很短,只有几句,写一些问候关心的语句,没有署名——他知道是谁写的。他把它按原样叠好塞回信封,没有回信,没有一句话,哪怕是“谢谢”两个字他都吝啬的咽下。他知道她的心,只是他的心里早已有了另一个人,满满的,再没一点空余可以留给她。

“缡夕,不是你来得太早或是太晚,而是我们错过了。错过,就再难回头。”彦琦望着窗外自言自语地说着。

他闭上眼,在他心里,缡夕是妹妹,是他永远的妹妹,是他疼惜爱护的妹妹而不是深爱的人。

房门外,董彦均暗暗看着他的弟弟。他知道,那封信是谁写的。也清楚,他们之间这段无果的缘。而在他心中的那份情、那些意,又有谁知道?

(百乐门)

熟悉的歌舞声中,董彦琦优雅地走出百乐门。伤,已经痊愈。

缡夕一如既往地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然后,泪,不可抑制地流下。她倚着墙角低泣。

黑暗中,有人走到她身边,温柔的气息。缡夕睁开眼,泪眼迷离中,董彦均的身影有些模糊。

他蹲下身,伸手替她拭去颊边的泪。“夕,别等了,彦琦他……你知道,不会有结果的。”他附在她的耳旁轻声说。

“我知道,可我没有期盼能有什么结果。能远远看着他,足够了。”

“夕……。”他的眼里流淌着怜惜的神色。

“这,是最后一次。”缡夕的声音听起来有着无以言喻的凄凉。她继续说下去,“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等他,最后一次这样遥望他,最后一次为他心痛、为他流泪,最后。”

“夕,你,真的……?”

“真的。”缡夕开始笑,纯净的笑容,很久都没有出现在她唇边。董彦均僵硬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久违的舒心笑容。

缡夕起身缓缓绕过他。“很晚了,回去吧,彦均哥。”

他的微笑凝在嘴角。哥哥,只是哥哥,心里暗想。

哥哥,是哥哥,只是哥哥。谢谢你把心里的位置留给我,可是,我的记忆里深烙着他的一切,没有多余。不是你来得太早或是太晚,而是我们错过了。这些话她没有说出来,不知道,也好。

浅紫色的旗袍渐渐远去,昏黄的路灯下,丝质缎面散发着柔和迷人的光泽。遥不可及。

一旦错过,就再也难以回头。

命运把他们紧紧捆到一起,缘分的红线却脆弱得不堪一击,轻轻一扯,便化了纤尘,随风去了。

于是,微笑着擦肩而过,然后,落寞地走,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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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4 23:50 | 显示全部楼层
先占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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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4 23:54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很吸引人,画面感强烈,只是,这字的颜色看得我眼花花了 [s:161]
鲜花(57) 鸡蛋(2)
发表于 2008-6-25 15:15 | 显示全部楼层
占个座欣赏美文,似乎意识跟着去了夜上海!
鲜花(0) 鸡蛋(0)
发表于 2008-6-25 20:42 | 显示全部楼层
电影镜头一样
鲜花(0) 鸡蛋(0)
发表于 2008-6-26 23:12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不错.感觉到了夜上海的氛围.
鲜花(57) 鸡蛋(2)
发表于 2008-6-27 12:11 | 显示全部楼层
字数不多,但提笔落笔很到位。氛围意境也彰显的很淋漓。
鲜花(57) 鸡蛋(2)
发表于 2008-6-27 13:43 | 显示全部楼层
意识流只是种概念,无论怎样引导,都是难能可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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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7 19:2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真晕了,我被冒失的拉来,又被博友提议把它发上来,没想到你们的唇枪舌剑我自己都被看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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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8 16:51 | 显示全部楼层
非常同意九楼的观点。但是这个上海伦巴写的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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