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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4 09: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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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吾同树自杀想到的


一位叫吾同树的诗人,八月一日在家中自缢身亡。网友传来这个消息,我本来没有过于关注这件事,只是扫了一眼就离开了房间,去忙别的事了。事情忙完回到电脑面前,我偶尔心血来潮,上百度浏览了一下这位诗人的情况,便生出了一些感慨。

中国是一个诗的国度,大约认识几个字的人就知道诗的存在,但是恐怕没有多少人认真思考过诗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曾经思考过,那是因为我写过诗。诗无疑是美丽的东西,很令人向往,如果一个人能有意无意都用诗意去理解身边的一切,这个人一定是幸福的。

中国经历了奴隶社会时期,封建时期,半封建半殖时期,到现在的市场经济时期,在每一个时期,都有每个时期的特色。每个时期的个人,为了自己的追求和理想,他们结合当时的环境,都极尽了自己的能力。有的人,可以改变社会的制度和观念,设法让社会成为他理想的状况。有的人,努力进入当时的主流阶级,成为当时制度和观念的既得利益者。剩下浑浑噩噩的那批人,也是人数最多的人,既没有认识,也没有能力抗争,只能乖乖的充当一切人类活动的背景。不管如何改朝换代,不管政治和意识形态如何发展,平民百姓阶层永远是存在的,且将持续下去,直到人类消亡的那一天。每个人都是人类社会中的一个个体,要生活,还要生活得有质量,有许多许多的需要。要满足这些需要,是要付出努力的。---或许不努力的人很少,可是,在付出了努力的同时,有多少人能很清醒的,说“我的努力是有方向的”呢?作为社会的个人,能够认识到自身的长处和短处,认清现实,脚踏实地做一些既是力所能及,又对社会和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以平常心处世,以平和心待人,幸福其实也不远。诗就是让人在生活中得到审美享受的一种艺术。当自己的工作告一段落了,在碌碌浮生中偷闲半日的时候,读诗,或者写诗,都是不浪费金钱又不失雅致的享受。

诗人赵原在〈诗生活〉上发表声明:小树(吾同树)的死,与诗歌无关。他无情地抛弃了亲人和朋友们,主要是因为一点在我看来不太严重的抑郁和生活的压力。

当前社会,生存竞争的压力很大,所有的人都有切身体会,心理出现抑郁的人也不在少数,我自己曾经也有过精神抑郁的情况。这不能简单的用坚强或者懦弱去评价,因为每个人所处的环境都不一样。每个人付出和回报的比例都不一样,这里有主观的因素也有客观的因素。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就是人必须自己规划好自己的人生,必须自己调节自己的心理。这规划和调节,没有现成的规则可循,也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以照搬,靠的是智慧。

马斯洛提出了人类需要,按它所发生的前后次序分为5个层次,分别为生理需要、安全需要、社会需要、尊重需要和自我实现的需要,形成一个从低级需要向高级需要发展的阶梯。这话与鲁迅在《伤逝》中说的“人必须先活着,爱才有所附丽”也得到了印证。诗和爱一样,这些形而上的东西,都必须依附在能具体解决实际问题的的东西之上。吾同树所谓生活的压力,说穿了其实就是经济压力,就是收支失衡。据说他死后只留下三千块钱,连解决自己的身后事都不够。导致他收支失衡的,不是天灾,也不是人祸。而是他自己对于人生规划的混乱和失策。本来在现在的政策和制度下,解决温饱问题没有问题的,奔小康也是非常有可能的,诗人却以一个诗人的思维和热情去经商,据说在深圳搞了个文化传播公司。儒家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意思就是要先把自己做好,把家经营好,才能去追求更高层次的理想。

丰子恺说:“我以为人的生活,可以分作三层:一是物质生活,二是精神生活,三是灵魂生活。物质生活就是衣食。精神生活就是学术文艺。灵魂生活就是宗教。‘人生’就是这样的一个三层楼。懒得(或无力)走楼梯的,就住在第一层,即把物质生活弄得很好,锦衣玉食,尊荣富贵,孝子慈孙,这样就满足了。这也是一种人生观。抱这样的人生观的人,在世间占大多数。其次,高兴或有力走楼梯的,就爬上二层楼去玩玩,或者久居在里头。这就是专心学术文艺的人。他们把全力贡献于学问的研究,把全心寄托于文艺的创作和欣赏。这样的人,在世间也很多,即所谓‘知识分子’,‘学者’,‘艺术家’。还有一种人,‘人生欲’很强,脚力很大,对二层楼还不满足,就再走楼梯,爬上三层楼去。这就是宗教徒了。他们做人很认真,满足了‘物质欲’还不够,满足了‘精神欲’还不够,必须探求人生的究竟。他们以为财产子孙都是身外之物,学术文艺都是暂时的美景,连自己的身体都是虚幻的存在。他们不肯做本能的奴隶,必须追究灵魂的来源,宇宙的根本,这才能满足他们的‘人生欲’。这就是宗教徒。” 那些以标新立异的名词和不知所谓的思潮来标榜自己的,用惊世骇俗的行为艺术,以及惊世骇俗的语言来表现他们的特立独行的人,骨子里或许仍然是追逐名利,一切都只是手段而已,他们事实上仍然是丰子恺所指的第一层的人,只不过是利用了第二层的幌子。在精神迷乱下自杀的诗人,表面看象第三层了,推敲起来却是虚伪的,正是因为梦幻的破灭,接受不了,才导致了那么激烈的行动。

有文化的自杀者一般都会有点殉道的壮烈,在我所景仰的那些人中,屈原,王国维显然是殉了一种叩之有声的道,不管后人如何叹惋,却找不出在大义的角度上上可以指责的瑕疵。其余在我看看来,自朱湘开始(文革中遭受迫害的老舍,傅雷,陈梦家,杨朔,闻捷等不能算,这里只重点讨论主动自杀的那些人)到后来的海子,蝌蚪,戈麦,方向,顾城,余地,以及现在这位吾同树,都存在人格和性格上的缺陷,孤僻,清高,封闭,简单、偏执、倔强、敏感等等,或者概括说是心理素质差。在王国维之前,被砍头,被放逐,被幽禁的诗人大有人在,至于生活上受些穷的,被打击排斥的,简直是每一个正直有操守的人的宿命,然而如果不是非死不可的情况,抱着些形而上的理论去寻死的诗人是没有的。王国维是作为封建遗老为封建制度殉道,我们当然不能以现代的思想去指责他。

从这里可以看出,自杀问题的症结不是在于环境如何不容人,如何残酷惨烈,如何不公平,而在于人的思想观念以及信仰。中国人本来是有思想和信仰的,儒释道三教在中国有悠久的历史,说愚昧也好,迂腐也好,总之这些思想至少从不鼓励人去自杀。而自近现代以来,舶来的思想思潮杂烩一锅,良莠不齐,我不否认很多思想是值得肯定的,积极的,比如民主思想,人文思想,但是更多的还是那些污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后现代主义,超现实主义,象征主义、意识流、垮掉的一代,表现主义、存在主义、荒诞派、新小说、黑色幽默。简直让人无所适从。自海子以后,每一位自杀身亡的诗人,都是受过了高等教育,笔下随处都是一些新鲜时髦的词汇,说起外国诗人,小说家来如数家珍。他们熟悉萨特,波特莱尔,弗洛伊德,海德格尔,加谬,金斯堡,海勒,对老庄孔孟李杜苏黄却不屑一顾。他们沉浸在一个自己营造的世界中而不自觉。现在热衷于听百家讲坛讲三国,讲论语,讲庄子的,往往反而是民间的草根阶层,鲁迅笔下的赵七爷,金庸笔下的韦小宝一类的人物。其实儒家告诉人世间,从帝王到平民应当怎样做人并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佛教要人见心明性,以证菩提,老庄道家要人清净无为,顺法自然,这些都是给人智慧的大道理,只要批判的继承,都对人生有大的启迪和帮助。我们当然也需要了解国外的文化,但是全盘否认中国的传统文化,是一件多么可悲又可怕的事情啊。

我没有受过高等教育,这是我所庆幸的,我所受的一切教育,都是出于自觉,而非强迫和引诱,这更是我所庆幸的。

曾经在子归青衿诗社转帖过胡马的《诗歌写作教程》,其实真正吸引我的,不是里面平平仄仄仄平平的格律教条,而是其中的一段话,显得很有见地:当代诗坛有三种人,第一种人没有任何思想,一辈子习惯听话,香港回归了,他就写一首七律,澳门回归了,他又写一首七律;神五上天了,他就填一首词,神六上天了,他又填一首词。从来没有属于个人的见解和情感,他们的一切作品,都是新华社社论的韵文体。第二种人,他们倒不会像上述的人那样,他们的诗倒是涉及到一些个人的东西,整日价吟风弄月,在网上遇一个美眉就填一首词,遇另一个美眉又填一首词,然而其情既不真,其志又伪,此金应珪所谓游词也。诗词绝不应该是一种精巧的玩具,真正的诗人,是要把生命作为祭礼奉献于诗歌的。第三种人,他们的作品往往能关注到社会的不公、关注到民生的疾苦,但是,他们的诗作并没有经过情感的醖酿,他们就像一个有良知的新闻记者,揭示出一些别人不敢、不愿说的东西,依然不是真正的诗。正如白居易的那些新乐府,同样不是诗,而是韵文体的报告文学。

胡马先生这段话十分有道理,每个人对诗都有自己的理解,在这个诗人多过读者的年代,尤其如此。胡马说的是古典诗词作者。在新诗界状况也差不多,所谓梨花体,所谓分行写的散文,谬斯得到的毁大于誉是不争的事实。世人关注的海子,蝌蚪,戈麦,方向,顾城,余地和吾同树,我不否认他们的才华,但是要想在文学史上得到一定的地位,并非光有才华就可以,还需要人格的魅力和实在的贡献。世人关注他们,或许因为他们的自杀多过于因为他们的诗,而真正在新诗体裁中有所建树而且散发永远芬芳的诗人,像何其芳,闻一多,余光中等,无不是有完整丰富健康的人格的。但愿所有真正喜欢诗的人,包括我自己,多花点时间阅读屈原李白杜甫苏轼,而少发些诗兴。更要多花些时间,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并且阅读这个社会,这个世界,冷静而独立。

每次思考关于自杀的命题的时候,我都困惑不解。我多次想象过每一位诗人自杀前的心理活动,却无法想象。求生是人的本能,在一些被自我肯定并且烙印在生命中的信念面前,人或许会突破这种本能,这种情况下的自杀,和被杀也没有多大的区别。高贵理想的破灭,自杀似乎是一个可以原谅的理由。比如屈原。我很早前的一篇杂感中说过,现在写诗再厉害也进不了翰林院卖不了钱,连泡文学女青年的功能都大为减少了,想利用诗来谋生和泡妞的人,理想破灭自杀其实也是正常的。把心态放正,认真工作赚钱,把诗作为遣怀寄兴的消遣,才能得到想要的快乐,也才能成为真正的诗人吧。

死者已矣,谨在此表示对死者的深切哀悼,并且记下因此而产生的琐碎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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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4 15:5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一直认为“诗人”这个称呼不是一个赞美的词,看过一篇诗歌评论的文章上说,诗人(包括古今中外的诗人)生活在现实和幻想之间,当幻想和现实差距太大,以至于诗人无法走出幻境的时候,可能就会走极端

哲学家也喜欢幻想,但是他们知道把幻想和现实分得很清楚,所以哲学家不会自杀

诗人的最高境界应该是“哲学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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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4 16:22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的文学研究很深刻!等慢慢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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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4 19:31 | 显示全部楼层
每个人对诗都有自己的理解,在这个诗人多过读者的年代,尤其如此————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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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6 08:51 | 显示全部楼层
若没有对生命的敬畏和“唯我独尊”的体悟,一切美丽诗句不过是苍白无味的。且不说热爱众生热爱人们,能够善待自己其实才是立世之本。第一,没有了自己,拿什么去爱别人------所以一切自杀的理由就是对全世界撒娇撒赖。第二,自己尚且不能够自立自理,有什么能力来爱世界和人们?
所以,在这个欲望横流的时代,能够善待自己就很不错了。
对于逝者,毕竟该以生命的意义来尊敬,可是不需要悲哀。生死的选择,有着权力的自我处置。对于生者,我们除了善待自己也给与一切生命与爱护和宽容。
祝福大家:好好休息,天天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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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6 11:40 | 显示全部楼层
啊,斑竹把这么旧的东西都翻出来了。当时的感慨还挺多的,好好的干嘛自杀呢,所以就罗嗦了那么一大堆,究其根底,还是惋惜占了上风.

[发帖际遇]: 预言玩宠物的时候不幸损失金钱81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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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6 13:27 | 显示全部楼层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发帖际遇]: 默默沉香请朋友们喝酒, 用了金钱36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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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6 22:5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基本同意同行管管的观点,我比较喜欢阅读逻辑思维强、有深度的“意想诗”,但是我认为诗人和哲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抑郁。无论诗人和哲人都是人不是神,自欺欺人不会开心,把什么事情看得太明白也未必快乐。 ...
江湖一笑 发表于 2009-7-16 14:00

关于这点我有不同的看法,我觉得,真正伟大的诗人,是不会无缘无故抑郁的,更不会因为个人得失而抑郁.反过来说,没有伟大的抱负和博大的胸怀,再惊世的才气也造就不了称得上"伟大"两个字的诗人.比如姜白石,柳三变,李煜等等,他们引人共鸣的诗句,只是在符合人性这一点上,是艺术上,美学上的成功,在思想上,并不是一流的.而一流的诗人如屈原曹植李白杜甫苏轼闻一多余光中,他们的目光从来都不只是照在自身的周围的,更不会因为自己的处境而改变自己的信仰.如果一个诗人的才气和学识是武功的招式,那么思想和灵魂就是他的内功,内功修养高明了,举手投足都是上乘武功.像陶潜的诗句,粗读是淡然无味,可是越读却越发的显出醇厚的味道.哲人更是如此,王阳明正是"格物致知",把一切事物都"格"透彻了,才能平定漳州系列暴乱,平定宁王朱宸濠的叛乱,创立"心学"体系,不管是哪方面都得心应手."看得太明白"是无妨的,怕的是半明白半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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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7 13:2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该遗忘时得忘,
该糊涂时绝不要太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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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17 15:4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预言 于 2009-7-17 22:20 编辑
呵呵,你所谓的“伟大”诗人有几何?像李白、白居易之流,况且暂不说用“伟大”来形容他们,他们的晚年哪个不是郁郁寡欢?有的甚至忧劳成疾而死,屈原都跳江了!所谓“难得糊涂”,如果什么事情看得明明白白,没 ...
江湖一笑 发表于 2009-7-17 13:13


    谢一笑兄关注并点评,愿再商榷。
    所谓大,是有根据的,李白年轻时就怀抱天下之志,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在那个年代,写诗是副业,李白的志向也向来是非常高远,绝不是白居易可以比拟的。他和白居易的区别非常明显,首先李白的政治理想和抱负非凡,他要的不是功名利禄,而是实实在在的恢宏的功业抱负,所谓“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论能力他文武双全,文的不用废话了,“少任侠,手刃数人”,而且不是迂腐不堪的文人,“喜纵横,击剑为任侠,轻财好施。”有人曾经说过李白到处游历,结交朋友,干谒社会名流,从而得到引荐,一举登上高位,是表露出他也不能免俗,其实这个论点是非常无聊的,李白是从不贪恋富贵名位的。早年求仕期间说“功成拂衣去,摇曳沧州旁”,在最得意的时候还是这么说:“功成谢人间,从此一投钓。”晚年还是一样的语气:“终与安社稷,功成去五湖。”,在行动上,待诏翰林之后,他觉察到自己的政治抱负无法实现之后,能决心离开京师,就说明荣华富贵不是他所要的东西,是他所轻视的。以上种种,足以证明李白的名字后面不能加上“之流”两个字,因为至少在现在以前,是没有几个人能够和李白相提并论的,李白是空前绝后的,唯一的。
   一笑兄许多观点,与我本无冲突,只是着意的点不一样。论到有的诗人郁郁寡欢,有的甚至忧劳成疾,确实是实情,但是这和伟大两个字本无冲突。屈原的跳江,和吾同树的自经,是不可以相提并论的,目的不一样,性质也就有区别了。在这方面,一笑兄可能没有理解我文中的观点,或许是我学力不逮,表达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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