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过的日子》——大哥（诗歌）

余歌

大哥

营养匮乏的村庄，睡梦
常常被松明火把熏得又黑又短
你把嫂子的唠叨驮在马背
瘦影，叮叮铛铛
打湿村口的露珠

听说下了坡，江边经常闹鬼
而乡邻们为了一口鲜鱼汤
火把祭祀的真相
你一直没有工夫说出来

七公里处的吊桥，如同嫂子的筛子
筛走光阴以及青春
你和你的马匹，谷糠一样
飘摇

十二公里处，叫做石门关
刀削的悬崖比自家门框还光亮
江边，依稀能见乡邻不久前
不幸散落的一串
生锈的马铃

二十公里处是油盐酱醋的集散地
是你喘息的中转站
你像风一样，掠过嫂子的屈指间
驮回半块沉甸甸的月亮

那年月，往返四十公里攥回来的
一颗糖，你掰了又掰
甜蜜的碎片，津津有味
至今回味无穷

骡马已经卸鞍
你如弓背的时针送走一段岁月
村口，孩子们嘀嘀摁响的汽车喇叭
像是正午的钟点，一声声
承载着你快乐的晚年

余歌

问候二位。新年大吉！扎西德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