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愧山西

大漠弯弓

一、行程

    因了表弟的婚礼，我和二姑于国庆节前匆匆起身赶往故乡山西。

    经过一夜疲劳的旅程，我们从大同下车，首先到太原大姑家，探望我的祖父及大姑一家。车到太原，细雨纷飞，大姑在雨中前来车站迎接我们，二姑还在打电话给她，她已经站到我们后面了，大姑还是精神矍铄，做事雷厉风行，虽然已退休，但从她身上还可以看到军人的作风。

    十月三日，我、大姑、二姑、以及表弟夫妻驱车前往朔州，一路上都是高速公路，虽然已近晚秋，但是两边仍然有一些绿色的庄稼，不整齐地分布在重峦叠嶂的山腰和山脚。

    车飞速前进，于上午十点四十进入朔州，朔州古城是以前的朔县，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据说北宋杨家将把守的三关口就在此处，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撤县建市，现辖朔城区、平鲁区、怀仁县、应县、山应、右玉等两区四县，有丰富的煤炭资源。

    汽车驶入朔州，过去的古城墙已破旧不堪，只留下断壁残垣默默地伫立，仿佛在诉说着千百年来的金戈铁马，炮火烽烟。

    进入市区，顿时豁然开朗，街道整洁有序，十分宽阔，高楼大厦处处可见。虽建市历史短暂，但已凸显大城市的风采。汽车突然一拐弯，进入了一条胡同，没走多远，三姑家到了。

二、亲戚
    没下车时，我们已经看到三姑家门口站了很多人，当我们一下车时，大家都围了上来，大姑一一把我们向大家做介绍，二姑离乡时已是成人，摸样未多改变，大家还可认得，但是我离乡时却年仅三岁多，如今已过而里之年，亲人们都已经认不出来了，有能叫出我名字的，也仅仅是猜测到的，经过大姑介绍，原来我的辈分最小，人群中除了我的一个表哥外，都是姑姑、婶婶、叔叔，有一个最年轻的，居然还是我的姑xx。
    大家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使我感动不已，离乡这么久，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挂念我，也使我十分惭愧，来时匆忙，竟然没有给他们带些宁夏特产，我心里暗想，下次有机会回来，一定要带些礼物的，否则真是愧对他们的热情了。
    这时，三姑回来了，我赶忙迎了上去，三姑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平时就爱笑，这时见到我，更加高兴了，但是我看到她老人家的鬓角已经有了白发，岁月不饶人，我都三十五了，三姑怎么会不老呢？
    我终于见到了表弟，准新郎宁宁，几个表弟表妹中，分别时间最长的就是他，我最后一次见他时，他才十岁，我印象中他还是那个蹲在半山坡上，歪着小脑袋，凝视前方的小孩儿，不想一转眼，他已经成为一名英俊、帅气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现役军官了，而且马上要成为新郎了，我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当我们开始拉家常时，才着实使我大吃一惊，记忆中他可是一个性格腼腆又羞涩的小男孩，现在居然这么开朗健谈。
    中午的时候三姑做东，我们一大家人去吃饭，菜很丰盛，但是我最感兴趣的还是温粉、用油麦面包的土豆丝饺子，还有糕，这些是我们在宁夏根本吃不到的东西，这都是以前爷爷在宁夏时经常做的，但是他回乡后就再也没有吃过，吃着故乡的特色菜，听着家乡的口音，心里真的感到暖乎乎的。

三、回村

    下午，我们开始踏上回村的路，表弟是司机，我二爷的儿子——我的二爹是向导。
    天气虽然阴沉，一上午行程的颠簸虽然使我感到有些疲劳，但是想到马上就可以看到故乡的老屋，我的心情格外激动和兴奋。车在蜿蜒崎岖的山路盘旋行驶，开往利民。到处是破旧的窑洞和被开采的石头山——山体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我默默地想，如果我们人类一味的破坏大自然，必将得到大自然的报复。

    又是一转山路，绿色山林终于可见，大姑说，这些年当地办事处开始植树造林绿化荒山了，我心中始有些许安慰。

    不多时，来到儿女山，那是一座碎石头堆成的小山，并不显高大，据说这里还有个神奇的传说：女娲造人时，把很多的石头丢在这里，利民的石头是男娃娃，鞍子坪的石头是女娃娃，谁家想要男的就从这里拿一块石头堆在山上，想要女娃娃，就从鞍子坪拿块石头堆在山上，久而久之，就形成这座儿女山。这个传说不知形成于何时，但是时间这么久远，山却总不见增长起来。

在儿女山右面山顶有一座烽火台，这可不是古代的建筑，而是最近办事处修建的，为了观察山林火险而建，可见当地办事处为了改变家乡面貌的决心。

    下了盘山公路就可以看到利民城的门楼，利民城，古称狮子坪，后改称利民城，以前是公社，现在已经是镇了。利民城又叫利民堡，明嘉靖年间建成长三里又十三步的石头城墙，高三丈六尺，只有东南西三座城门，城修的象个放倒的油篓，因此又称油篓城。是我国仅有的两座石头城之一，另一座是南京。一九三八年农历八月十一，正逢利民赶集，日寇出动飞机三架轰炸利民，死伤四五十人，日寇占领利民七年，共杀死我无辜乡亲二百余人，伤者更多，就在其投降的前一天晚上，还将抓来的无辜百姓十三人残忍捅死坑埋。这些罪行罄竹难书，另人发指，但愿我们的子孙后代不要忘记我们曾经屈辱的历史，自强不息，把我们的祖国建设的更加繁荣强盛....

    到利民后，才发现现在的利民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繁荣热闹了，凄凄凉凉的几排房屋和一条并不繁华的街道组成了现在的利民镇。过去的石头城墙已荡然无存，东西南北四条大街也不复存在，四牌楼、文昌阁、马王庙、大寺庙、玉皇庙、小校场、护城楼也面目全非，老字号的商铺更是了无踪影了。
    车过利民，又在乡间小道上行驶了不远，终于来到了我幼年生长的地方，我们先来到二爹家，屋是窑洞房，因为人在城里打工，所以窗户都用石头封住了，屋子虽然比较阴暗潮湿却不失整洁干净，从二爹家出来我们就赶往后山祖坟去拜祭我的祖母。乡间小道上，到处是割倒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胡麻，一路上碰到几个本家的亲戚，少不得又是一番寒暄...

    祖母的坟在祖坟的最前边，来到她老人家墓前，我跪了下来，按照中国的传统，我上了香，开始烧纸钱，心中一下涌出无法克制的悲痛，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的祖母就长眠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了，她是我的至亲啊，在父母工作繁忙的时候，是她老人家拖着虚弱的病体，蹒跚着裹着的小脚把我从襁褓中抚养长大，却没有来得及得到我的一次回报就离开了人世，祖母是一个有着典型中国传统的女性，在她的身上集中体现了中国女性的善良、勤劳。从前在村里总是在自家庄稼还没有收割的时候就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收割，奖状挂满了墙壁，后来到了城里，居委会工作也数她最热心、积极....如今她已经离开了我们十六个年头，而她的音容笑貌还清晰地保存在我的记忆中....安息吧，我的祖母，象您这样的人，现在一定在天堂。
    祭奠完毕，我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祖母的墓，开始下山，当我回头看时，祖母的墓前还缭绕着青烟，狼窝山和台子山仿佛两只巨大的眼睛注视着我，监视着我的人生道路。

    在大姑的指引下，我来到了我们家的老屋前，过去的窑洞已经全部坍塌，只剩下一堆废石，哪有老屋的影子，这就是我魂牵梦饶的故乡老屋吗，那经常玩耍的门洞在哪？那打瞎老的猎狗在哪，张国新大老祖母的风箱在哪？我幼年疯跑的身影又在哪里？什么都没有了，故乡啊，我是喝着你的水，吃着酸盐水蘸拿糕、油麦面山芽丝饺子和糜窝窝长活的，如今这里除了覆盖着祖母生命的一捧黄土外，已经在没有什么留恋的了....
    在回程中，我才发现，距离城区仅三十五公里的路程，竟然走一个多小时，我不由想起小时候，爸爸妈妈在宁夏工作，我在老家村里跟着祖父祖母，每当爸爸发工资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我买上炼乳往老家寄，（那时我也真不争气，奶粉还不喝）那时从利民到县城还没有通车，而我的爷爷就是凭着一双脚板，从村里赶七十里路到县城给我去取，那是怎样的七十里路啊，要走整整一个晚上，何况那时还有狼.....现在这条路上不知留下爷爷多少春夏秋冬来来回回的身影啊！如今，爷爷也是九十高龄的老人了我默默祝他老人家健康长寿。
    故乡的水土虽然养了我只有三年，但是却给我留下了一生的记忆，我想起二姑说的话，“你这一生并不一定就能够报答养育你的土地和人民，但是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只要你有成就，他们都感到由衷的高兴。”是啊，如今我已是个地地道道的西北人了，从工作算起，十八年汗水和辛劳都奉献给了宁夏这片热土，并没有给家乡一丝回报，可是为什么故乡亲人见到我感情还这么殷切，眼神还这么炽热呢，因为这片土地知热，知冷.....
    本来我打算把这篇文章叫做故乡行，但是想到这里，我把他改成了抱愧山西了。

大漠弯弓

想不通，nainai两个字怎么打上去就变成xx了呢，没办法只好改成祖母了。

大漠弯弓

嗯嗯，谢谢梅花提醒啊，呵呵我有点糊涂，不太理解散文和心情笔记的区别，先放这儿吧

与你同行

问好大漠，欢迎在这里安家

天雨

来大漠兄家串串门，夜深人静，可得一醉方休哦~！

...无边...

祝福朋友节日快乐。。快乐天天。。。

素心若雪

欣赏了！问好！

素心若雪

欣赏了！问好！

素心若雪

节日快乐！

大漠弯弓

大漠弯弓圆宵节快乐!
虫虫危机 发表于 2010-2-28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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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老没来了，朋友的问候都没看到，羞愧中......哪位友友还在生气，请把我拖出去打四十大板。{:1_3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