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事成风Ⅲ之未曾有自我

萧然

(一) 이젠 나의 손을 잡고 눈을 감아요(现在抓住我的手闭上眼睛）
     我回来了,虽然已经能够行走,但是跛脚要伴终生.
     在飞机上我一直闭目养神,临坐的美女似乎对我很感兴趣,也或许回国的兴奋让她愉悦.
     治疗腿后我在韩国待了两年,风土人情不论,对祖国的思念与引以为傲,促使我选择回来。在接受董事长的挽留后，我做为营销部总经理直接进入国内的子公司总部.
     美女在跟我搭讪,将我在回忆中拖回现实。她的长发让我想起叶子,她的娇弱又让我想到嫣然.只是她的热情让我有些错愕,我沉思或许是被商战包围封闭太久而导致多疑.
     下飞机时我们互相留下联系方式----"语心"很独特的名字.
     休整一周后,我到公司报道.当最终踏进为我特意修葺的办公室时,心里突然莫名的忐忑.已经经历了些许波折的我,似乎看惯世事,但此时有种冥冥的预感,仿佛我要再次触及爱情.
      令人诧异的是总经理在我之后工作的一月中的各项例会中都没有出现．我开始有些怀疑总经理的办事能力，毕竟在公司会餐时我多少了解到总经理的信息－－大学刚毕业就被派到中国接手公司的二世祖，工作五年没有任何发展，却一直保留独身的钻石王老五．
      今天是圣诞节,据说总经理是基督教徒,公司举办了大型的酒会和娱乐项目,每位员工都告知尽力参加,会场不但有红包发放还有各种游戏和奖励. 为不扫下属的兴致,我决定参加.
      没做任何的修饰,依然是简单的直发长裙前往.
      因为会场在闹市区我提前下车,但还没等站稳就被人撞倒,膝盖重重得磕在路沿石上.那个冒失鬼一个劲的鞠礼道歉,我摆手请他先行. 他偶尔回过头来,发现我一瘸一拐地行走,大惊失色得返回.我忙不得微笑解释,我本来就是跛脚.他投来敬佩的眼光,.我不语,他有些尴尬还是走了.
      我嘴角浮上一抹笑意,年轻人是要去赴约吧．乱，其实我也不过27岁，而他得样子似乎比我还大．想想他的单眼皮里闪烁的目光是青春的气息，而我已似乎老气横秋．
      到达会场时,娱乐节目已经开始.每个游戏的都需要一对男女员工共同完成,相信主旨就是要体现互助扶持.
      我尴尬的站在门口---刚来公司不久,还没接触到男员工,但是喜欢这样的氛围.
      一只大手伸过来,我抬眼看竟是撞倒我的男子,周围是窃窃的私语:总经理,总经理在邀请她;她是谁呀……
      我茫然的伸出手，“可以请你与我合唱一首吗？”我来不及回应，已被他牵到麦克风前。
      我喀吧的跟着节奏与他对唱，完全没有以往的风度。他忽然弯下腰：“이젠 나의 손을 잡고 눈을 감아요（现在抓住我的手，闭上眼睛）”
      我竟然听从，但是脑海里随即交替出现了叶子与嫣然的身影。
      终于我还是撇开他，冲出会场，而我其实是那么想继续感受，手心中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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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来自：夏琳之未曾有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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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好的记忆里放飞自己的情感

萧然

感谢各位妹子爱护~快乐
(二)서로 사랑한단 말도 못했었네요（我连“爱你”这一句话都无法讲）
之后的一段时间，总经理总有意无意的同我接触，有时还会送些甜点，小饰品甚至是玫瑰花。一时间，公司里风传顿起，但我极力和他保持距离，不触及那敏感的一层。毕竟我曾有过婚史，并且拖动的伤腿永远是负累。有几次我看到他对我失态的眼神，还有他频频向我的暗示，但是他的身份，以及异国风土人情的隔阂必然是横在我们之间的围墙。还有，还有，还有因为年少父母的离异，我从不敢相信爱情。

有时我也在想，这么多年，我可曾有过自我。枝子与高旗是那么的才华出众，家事显赫。我是因为横在其间的叶子和嫣然，还是那点可怜的自尊和对爱情的忌惮才拼命压制自己对他们的好感，而一次次错过与之相守的缘分。

又是夜，不自主想起圣诞节那晚发生的事情。甩甩发，仰卧在床上，希望早些入睡。耳边回荡的竟是“이젠 나의 손을 잡고 눈을 감아요（现在抓住我的手，闭上眼睛）”索性披衣起身，打开“QQ”，潜意识的希望有嫣然和高旗的讯息，虽然是那么不想回忆过去，虽然自始至终，都没有我的过错，虽然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你好，你的QQ号注册很早啊，能不能把这个号让给我，我可以付钱给你”QQ里探出一个对话框。想着高旗曾经通过嫣然要我QQ号的经历，心里阵阵的隐隐作痛。

我下线，关闭电脑。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我是语心，飞机上相遇的那个”没什么犹豫，因为我记得她“当然，我是萧风，怎么会忘记你呢” “有件事想求你，明早十点水云轩咖啡屋见怎样”我考虑了一下：“下午三点吧”。“ok，见面谈，拜拜”

或许照顾我跛脚的原因，在众多经理中我是唯一不用坐班，可以自由支配工作时间的――营销案允许在家中完成。但我还是习惯尽量出现在公司，虽然我性格不合群，工作的立场上还是希望营造团结协作的氛围局面。

下午三点我和语心如约相见，为表示尊重，她捏起公用匙征求是否为我向咖啡中加糖。我稍作迟疑，终于放弃曾经的习惯，点头向她表示谢意。“姐，我想在您工作的地方谋个职位”她巡视我的脸色“当然普通职位就可以”我略微停顿“你带履历表没有”她脸上浮现笑意，慌忙从背包里拿出履历。我粗略看了一眼，她的年龄竟然比我大，我没有点破，继续翻看。她没有正规院校学历，工作经历也很平微，甚至说从来没有和我们公司相似专业的工作资历。以她现在的各方面条件，特别是在年龄上，进我们公司的希望确切的说是等于零。我皱下眉头。她满脸焦急“姐，你帮帮我吧，在这里我只认识你”，我看到她的眼光中，恍惚有股不自然，她似乎在极力掩饰什么，“姐，我这月已经没钱付房租了，房东天天逼着我搬家。你就收留我吧，我不会可以学……”望着她与叶子相似的长发，还有说不出哪里与嫣然眼中相同的眼神。我竟点了下头，或许这个城市里黑色直发女子越来越少的原因吧，我朦胧中认为这是单一的体现，很想就这样扶她一把。

从咖啡屋出来一辆车在我面前嘎然而止，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总经理从车中走出来。前段时间对他的刻意回避，今天见他竟然发现他消瘦许多“我回公司，载你一程？”他手扶车门，“不，谢谢，我还有事情”我脱口而出，然后疾步向前。“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空气中飘来他的声音――这个曾经充满活力的上司，此刻竟然满是憔悴疲惫。心里绞痛，拖动着伤腿的同时，涌上的是서로 사랑한단 말도 못했었네요（我连“爱你”这一句话都无法讲-----我的腿如此，今生怎能奢望与你并肩呢。

萧然

（三）우리 너무 사랑해서 아팠었네요（是因为爱使得我们痛苦）

一上班就发现我办公桌前摆放着大捧玫瑰花，我的特助小李给我端来咖啡：“是总经理秘书亲自送来的”我点点头，小李回到自己座位。电话铃声响起：“萧经理，一位自称语心得说与您有约，是否请她进来”“让她进来吧”
语心轻盈得走进来，“哇，好美的玫瑰花，是姐夫送你的？”她有些夸张的大叫。显然我和她并不熟悉，包括今天才是第三次会面，但是我的习惯容忍没有制止她的一切。我按下电话“李特助你进来一下”随后道“现在暂时没有什么空缺，”小李敲门进来，我继续“这位是我的特助小李”然后眼光落在语心身上“这位是新进实习员工语心，你带她３个月，如果她的业绩能够进入小组前两名，我就向总经理申请聘用她。你们可以出去了”语心流露不满的神情，我看了一眼开始翻上班前小李放在我桌上的营销案。
语心约我共进午餐，因为公司员工一般都在内部餐厅用餐，我没有拒绝。
进餐即将结束的时候，语心终于忍不住发问“姐，我怎么只是实习员工，只要是正式的，让我打杂也行啊”“能坐在你身边吗？”总经理用蹩脚的普通话对我说。我环顾左右的侧目，不卑不亢地回答“请坐”面对佩戴职务标牌的总经理，语心颇为兴奋地向他伸出手“您好，我是新进员工语心，您是总经理？总经理只是向她点了下头，然后面向我，“如果方便，我们单独谈下如何”我没言语，只是用纸巾沾了下唇，借以掩饰内心的慌张。
总经理握住我的手，把我在座位中拽起快步走出餐厅，不管我的一路磕磕绊绊径直登上公司顶楼的天台。“总经理……”他打断我的话“叫我承佑”“不，我们是上下属关系，况且我们还没有熟到可以直呼姓名的程度”他不怒反笑“只要你称呼我们，就说明没有什么不可能”我被他的话羞红了脸，蓦然耳边是小站的声音“一切皆有可能”旋即我恢复常态---曾经的经历，从未相信过什么儿女情长。他刚刚类似小孩子得逞的得意因我的改变变的悻悻。突然他坏坏的一笑，没等我反应便在我额间印上一吻。我只感到是莫大的侮辱，挥手想给他一记耳光，但是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还是放下了---眼前的他竟然幻化成高旗的模样---高旗，我当真爱过你？！＂请您尊重我，也尊重您自己＂我丢下发呆的他准备离去。“等一下，我五年前见过你，在飞机上。当时你坐在轮椅里。”他认真地盯着我的双眼“圣诞节撞倒你的瞬间我就在怀疑，这五年来我一直相信能找到你……”我下意识的没有止住自己的脚步。“你是看不出我的疲惫，还是感觉不到你自己的憔悴？为什么要那么痛苦，我已经三十岁了，我们已经浪费了五年，还要多少时间才能在一起？”他突然大喊“我上辈子就见过你，우리 너무 사랑해서 아팠었네요（是因为爱使得我们痛苦）”我的心在抽紧，每次爱情的降临总是那么突然，每次我都自欺欺人的认为是一厢情愿的一点好感。这一次又是什么样的宿命，这份我极力回避的情感真地象他说的那样因为爱使得你我痛苦吗？我冷冷的抛下一句话：“我不相信轮回，请您不要臆测他人想法”在拧身的一刻一行泪滑下，我咬紧下唇，微笑着离开天台。

萧然

（四）우리 소중했던 약속 잊지는 말아요（千万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在语心的百般请求下，我答应她搬来与我同住，虽然她有些懒不爱收拾房间，但总起来还算有个良好的作息习惯，我未加理会。

令我有些不悦的是她人前人后的宣扬她与我关系如何紧密，准备提拔她。念在她父母双亡的身世，也不是正式场合中说那些话，我没做深究，实心实意地把她当作姐妹看待。当然也在侧面提醒她要踏实工作，希望她能明白有好的业绩才能真正在公司立足，换而言之才能成为正式员工。

两个月过去了与总经理总有些插曲，但一概被我的冷若冰霜阻挡。最终他与我约定做普通朋友，一年后没有进展，就彼此放弃。约定后他就彻底坦白他的心意“彼此放弃”意味着我们有过开始。我徘徊在他的苦心，是我后知后觉，还是我的确有心动呢。二十年前父母的感情巨变，虽然至今我不知道缘由，但拒绝感情已经在我思想上根深蒂固。
最近经常在电脑中听总经理送我的CD“未曾有自我”，他不解释我也明晓其中含义。QQ中那个自称“用心良苦”的网虫频繁想要我出让我的QQ号，我也在想是否成全他，就此割断我与网络的联系。

我侧面询问小李，语心的工作能力，小李欲言又止，我心里已经明白几分。翻看她的业绩报表不是一般的平平，有几次巧合中也听到她小组成员对她的负面议论。我决定在试用期结束前把几个最终要的客户介绍给她，能否留用看她自己最后努力了。
我没想到为她做的一切导致我的万劫不复，而这一天这么快就降临。

我们公司最大的劲敌是一家日企独资，我未进公司前公司的营销业绩一直逊于对方。因为我熟悉本土又对韩资营销理念较为熟稔，很轻易就将两方面融合一体，从而完成公司的销售额连续增长，大有取代日资企业成为本城此类贸易龙头老大趋势。我没想到语心就是日企派来的商业间谍，她搬来与我同住，每天形影不离就是为了套取我的客户资料。咖啡屋见面的时刻，她就心中有鬼，但是我太相信她的一切。

我向公司引咎辞职，总经理一再挽留但挨不住我的执意要走。离别酒会后，我竟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是为逃过爱情？我不置可否。

语心给我留了封信，她说起初飞机上的相遇确属巧合，她是被日方应聘才回国的。而作为商业间谍来这里是迫不得已。她有段时间面对我的好她甚至想放弃，但是在见到总经理的第一天起就爱上了他，所以她最终选择背叛。

我给她打了电话，无论如何谢谢她，谢她快刀帮我斩断与总经理未开始的感情，即使她不那样做我也可能离职，我不敢享有任何感情，一如之前的枝子与高旗。

我接受表姐的邀请准备到日本旅游一段时间，在走之前打算把QQ号无偿转让给“用心良苦”，为不让他“承受”他所谓的“内疚”，我答应他的晚餐邀约。

我按约来到“韩国烧烤”，估计他也不富裕，所以请我这里。

昏黄的路灯下，我看到酷似总经理的身影在门前等候，没有一刻犹豫，转身，离开……

我给总经理发了个信息：感谢您留给我的回忆，再见。

他回：우리 소중했던 약속 잊지는 말아요（千万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萧然

后    记



我陷在开往机场的出租车座椅里，耳畔是收音机里播放的《未曾有自我》，司机和我闲侃：这是“我的秘密花园”中的歌曲吧。我知道它的英文名是I've Never Been To Me，是上世纪70年代末美国女歌手夏琳唯一的一首畅销曲。但我从未想过与任何人诉说分享，包括承佑。“承佑”？对，就是承佑---一切或有可能。

我瞄了眼窗外的蓝天，将外套裹紧，眼前飘荡着语心飞机上，天真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