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传奇》第2卷《带血的山茶花》【连载中】

王川

阴历六月三十日晚上九点二十分，蓝天别墅区118号别墅的大厅里烟雾弥漫，王杰和赵小红面对面的坐着，小兰和小文则在一旁偷偷地掉眼泪。

    赵小红看着王杰：“七哥怎么死的？”

    王杰说：“在B市遇到了巫三、巫四——”

    赵小红牙齿一咬：“巫木寨的巫三、巫四？‘巫门四鬼’中的老三、老四？”

    王杰说：“应该是！”

    赵小红说：“你打算怎么办？”

    王杰说：“目前还没想好！”

    赵小红说：“七哥就这么死？”

    王杰说：“也许是，也许不是。江湖中人，死在江湖是唯一结局！”

    赵小红咬了咬牙，盯着王杰说：“明天，把鲜花店转了吧！”

    王杰说：“你想怎样？”

    赵小红突然大声说：“我想怎样不要你管，从此那我互不相识！”说完瞪着王杰，就像一只母豹子，一只发怒的母豹子。

    王杰站起身，望了望赵小红的眼睛，接着说：“想怎样就怎样吧，死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帮你收尸！”

    赵小红嘴唇抖动几下，含着泪水说：“会的，一定会的！”

    王杰在赵小红转身冲上二楼时，摇摇头，离开了蓝天别墅区。





    阴历六月三十日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王杰在军政大院20号别墅的天台喝酒。

    满天的乌云沉沉地压在王杰的头顶……

    起风了，在一道闪电后，起风了……



    王杰赤裸着上身，胸口处，一朵半开的山茶花纹身是那样的显眼，在别墅区朦胧的灯光里，和着闪电悄然绽放！

    王杰面前堆放着一些七倒八歪的啤酒瓶子，估计有十五六个。

    王杰盘在地上的双腿，交叉处形成一个小窝窝。

    小窝窝里，一堆白色的半开山茶花花骨朵，正在被慢慢染上了红色。王杰割开了自己的手腕，王杰要用自己的鲜血，把这些白色的半开山茶花花骨朵，染成了红色，让血的赤红来寄托内心的痛。



    “杰叔——！”郭啸天站在王杰身后大约一个小时了，在看见王杰割开手腕的时候开了口。“杰叔，是我无能，是我该死，你不要这样啊——”



    “啸天，你知道吗？七哥是我生死朋友中最让我钦佩的一个！”王杰轻轻地说。

    “……”郭啸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七哥从逆境中长大，不，他一直生活在逆境里，生活在黑暗里，见不得阳光啊！”王杰又打开了一瓶啤酒。

    郭啸天：“……”



    “你知道吗？无法面对阳光的人，该怎样存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其中的艰难你知道吗，这其中的一切一切，你明白吗？”王杰边喝酒边说。

    郭啸天：“……”



    “啸天，我希望你好好记住你七叔！这些花是杰叔给你七叔准备的！希望有一天，你能用这些花，为你七叔——，把你七叔的债讨回来！”王杰把七朵染血的白色的半开山茶花花骨朵交给了啸天，再次抓起一瓶啤酒往口中倒去。

    郭啸天接过王杰递过来的七朵染血的白色的半开山茶花花骨朵，双腿跪在王杰面前，低声说：“杰叔，啸天记住了！”



    “啸天，从今以后，你跟小虎子住在一起。杰叔希望你们两个，你像亲兄弟一样相互关爱地生活，好吗？对了，你的家人还好吗？！”王杰点燃一根烟，让啸天起来后，坐在自己身旁。

    “杰叔，啸天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我是跟外婆长大的，外婆她，她老人家去年也去世了，离开我走了……”啸天呜咽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王杰拍拍啸天的肩膀。“以后，就跟杰叔一起过，把这当成自己的家！”

    “嗯——！”啸天擦了一把眼泪，也抓起一瓶啤酒，用嘴咬开盖子，一仰脖子，整瓶啤酒顺着他的喉咙，滑了下去……



    子夜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吹散了天台上两个汉子的泪……

    远方，无数闪电在肆虐着，从天空里开出一朵朵花来，织成一片红网……



    阴历七月初一早上，王杰被鞭炮声吵醒。

   “七月半，鬼索魂，初一十五乱串门！”传统的鬼节又到了……





    A市维也纳酒店的KTV酒廊在一年前被封了三个月后，又开张了。不过，老板由赵小红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赵小红今天中午又回到了这里，她走进空荡荡的KTV大厅。

    赵小红依旧穿一身红色的旗袍，如去年一样的走进这里。

    白天是休息时间，这里没有顾客，只有空荡荡的空间和一些冰冷的桌椅。

    在最左侧最里边的一排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一个打扫卫生的佝偻老者，静静的坐在那里。

    赵小红看着离开近一年的KTV大厅，眼里燃烧着一团火。



   “小红，你不该回来！”佝偻老人看都不看赵小红一眼的说。

   “福伯，我需要联系他们！”赵小红咬了咬牙，口气很硬，很冰冷。

   “他们不问江湖事多年了，不会见你的！”佝偻老人在卷烟，卷平民的纸烟。

   “您告诉他们，我要在七月初七见到他们！”赵小红不等佝偻老人回答，离开了KTV大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个空荡荡的地方。

   “唉——！何必，何必呢！赵巫俩家斗了几百年了。在如今这个年代，又何必呢？又何必执着呢？”佝偻老人望着赵小红的背影，喃喃地说。

王川

杨涛的徒弟越来越多了，而张医师的徒弟兼伙计却越来越少了。

    杨涛今天休闲时，走进了张医师的医馆。

    杨涛边走边说：“老伙计，生意不减你减徒弟干什么？！”

    张医师抬头看了看杨涛，又埋头整理一些药剂，低着声音说：“他们请假回去了，你以为我想这样啊！”

    杨涛说：“哦，请假——？都请假？”

    张医师继续整理药剂，接着说：“七月半了嘛。家家都有祭祖烧包的习俗。我总不能阻止人家回家做孝子孝孙吧！再说，我那俩徒弟老家离这里远，不像你的徒弟们，都是本市人，离家近！”



    杨涛笑了，接着说：“难不成老伙计也要回去一趟？！”

    张医师再次抬头看了杨涛一眼：“难道你不回去？！”说完又忙活起来。

    杨涛在医馆里转了一圈，嘴里自个儿念叨起来：““七月半，鬼索魂，初一十五乱串门！”

    张医师手中的动作慢了起来，嘴唇抖了抖。

    杨涛念叨完后，也不管张医师的反应，离开医馆向自己的武馆走去。

    张医师慢慢抬起头来，对着杨涛的背影狠狠地瞪了一眼。





    阴历七月初二中午，B市布衣街一家宾馆的3108号房子里。

    王杰、郭啸天和猴子正在商量一些事情，猴子边说还边用手指指布衣街西南角的夫子巷。

    已是大暑天的B市，此时街上人影稀少，只是偶尔看见几个顶着烈日，匆忙赶去上班或者购买一些物品的人，这些人也来去匆匆。



    “xx的，外面可真热！那知了一个劲地叫个不停，吵死人了！”猴子摸了一把脸，站起身来。

    “辛苦了——”郭啸天嘴里说着，递过来一支烟。“我代表七叔谢谢你！”



    “老大，斧头帮那帮猴崽子肯定在地下室里聚赌！我们要不要现在动手？”猴子接过郭啸天递过来的眼，斜了一眼郭啸天，点上烟，吸了一口，继续说：“七叔也是我猴子的教官！”



    王杰站在窗前，望着远方。在阻止郭啸天给自己点烟的同时，转过身来对猴子说：“你摸清楚了没有？”

    猴子眼睛一眨，傲气的说：“绝对没错！陈安君这阵子因为天气热，没叫手下出去办事。他们都窝在夫子巷的地下室里。”



    王杰接着问：“摸清楚有多少人没？”

    猴子吸了一口烟，接着说：“xx的，人数不少。布衣街几乎成了陈安君的天下。这里黄、赌、毒十分猖獗。B市安安局曾经组织过严打，可人家窝多人多，眼多手快得很。几次严打都没查出什么来，也就草草了事。嘿，xx的球，B市安安局真拿这条街没办法。”



    王杰又问：“这个陈安君是个什么人物，又是什么来头，查出来了么？”

    猴子再次吸了一口烟，吐着烟雾说：“陈安君，B市本地人。读书时成绩十分好，在十九岁参加高考时，由于人家作弊，他的试卷被人家掉包了，于是没考上大学。这家伙，一气之下，混入了黑道。xx的，这家伙在短短的十年时间，就从一个小混混，混到了独霸B市的黑帮老大！这家伙功于算计，为人心狠手辣，杀人从不手软，但是，他自己很少亲自动手杀人！”



    王杰再次问：“家庭背景如何？”

    猴子扔掉烟头，吐了一口气说：“听说，他原本家底雄厚得很，但是他的父辈没有约束他的行为，这个说来也怪！不过，只从他当上B市的黑帮老大后，他背后的家族在经济上也成了B市的龙头。也就这样，B市布衣街也成了B市市办事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地方。知道布衣街怎么来的不？是陈安君命名的！”



    王杰坐了下来，也丢掉烟头说：“看来，巫三、巫四是来拉拢他入伙的。”

    猴子把头一点，认真地说：“完全有可能！巫木寨那帮家伙，在A市的市场受到打击以后，一定是来到了B市，打算开辟新的市场！”



    王杰望着郭啸天说：“啸天，你回一趟A市，把这边的情况向军区司令部反映一下。然后通知云英和马云梅，让她们申请在A、B俩市边界加强警力警戒。事情办好了以后，你们三个一起来这里找我。”

    郭啸天点点头：“是，杰叔！我傍晚就走。”



    王杰沉吟一下，再次补充：“还有，你让刘云去一趟红星村。告诉那里的雷鸣、黑猫他们，要他们在近段时间加强栗子湾的巡逻力度。我估计，巫三、巫四这边一搭线，栗子湾那边肯定有动静，一定有货要运过来。”

    郭啸天再次应道：“是！”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布衣街和夫子巷。



    猴子这时接过王杰的话，说：“既然这样，我们现在还不能动陈安君！我看要等雷大他们那边嗅出一点味道后，我们再对陈安君下手也不迟！”

    王杰笑了，拍拍手说：“猴子心思果然细腻！发现问题和找到一些细节的思路还真是快！对，我们暂时在这里监视他们，等云英她们一来，我和你去一趟红星村，去那里再次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猴子咧咧嘴：“老大，你的心思比我来得更快！”

    王杰说：“巫木寨背后的‘龙头’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但是，是狐狸总会有狐臭！我想我们只要去栗子湾走一趟，并大张旗鼓的走一趟。那么，想想看，B市这边肯定会冒出一些狐臭味来！”



     猴子摸摸头，说：“老大，你是说，我们身边还有小狐狸？”

     王杰说：“这个，你自己思考！我们要争取在B市嗅到狐狸的狐臭，并且要顺着这股狐骚味道找到‘龙头’，把他揪出来，连老窝一起端掉！”



     郭啸天和猴子两人的眼睛一亮，立马来了精神。

    “不错！我要跟你去他的旧窝边打打草！”猴子兴奋地再次点了一支烟。

     郭啸天也搓搓手，看着王杰说：“等我回来，我也要去！”



     阴历七月初五，A市驻军基地，郭司令办公室里。

     郭司令望着眼前这个自称郭啸天的小伙子，心中感慨万千……

    “回去后，替我谢谢你杰叔！我会把情况及时向老首长汇报的。”郭司令看着郭啸天，显得很激动。

    “是！郭司令，如果没有其他吩咐，我该走了！”郭啸天敬了一个军礼。

    “去吧，小心点！”郭司令静静的看了一会郭啸天，挥了挥手。

    “是！”郭啸天转身离去。

     郭啸天不知道，在他离去的背影里，郭司令的眼角滴下一滴泪水……



     A市警察局局长办公室里，王局长看着眼前两名英姿飒爽的女警察，又扫了扫坐在一边的郭啸天。对云英说：“你们去吧，你们在局里的任务我会派人顶上。记住，你们这次出去的任务是，一定要把‘龙头’抓捕归案！你们只有抓到了‘龙头’才可以归队！”

    “是！局长！保证完成任务！”云英大声说。

     王局长又对马云梅说：“小马，你也跟云英一样，去吧！”

    “是！局长！保证完成任务！”马云梅也大声地说。

     王局长接着对郭啸天说：“关于王杰的申请，我会尽快向市委汇报，我想应该没问题！替我谢谢王杰！”

     郭啸天站起身来说：“是！王局长！”

     王局长又看了看云英和马云梅，动情地说：“一切小心点，注意安全！你们要一切听从王杰的指挥，去吧！”



    当郭啸天、云英和马云梅赶到B市与王杰、猴子汇合时，已经是阴历七月初七的傍晚，西边的天空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猴子看见云英和马云梅以后，说了一句：“乖乖，你们换上便装，可以到五星级酒店里去坐台了。”可这话刚刚说完，便吃了云英和马云梅各自踢出的一脚，“猴子”屁股上，盛开着俩朵美丽的“脚印花”。



    猴子搞笑地趴在床上大呼：“冤枉啊，美女啊，都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么？”

    云英和马云梅正还要扑过去“虐待”猴子时，房门被敲响了。



    郭啸天在大家安静下来后，打开了房门，只见宾馆的一名前台服务员站在门口。

   “请问，你们中间谁是王杰，王先生？”服务员的声音真好听。



   “我，我是——”猴子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房门边。“小妹找我有事？”

    服务员看了看猴子，递过来一封信说：“王先生您好，刚才有位客人要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猴子接过信，望着服务员说：“小妹还有别的事么？要不要晚上一起共进晚餐？”

    服务员看了一眼猴子：“谢谢王先生，我今晚要上班！”说完转身走了。



    等服务员走后，郭啸天连忙把房门关上。

    云英和马云梅指着猴子，齐声说：“色狼！”



    猴子点点头，大声说：“我就是狼，但不是色狼！我是一匹来自南方的狼，一匹孤独的雄狼！”还有模有样地学了声狼嚎。

    云英白了猴子一眼说：“看，还上脸了哦！”



    猴子接下来说：“可是，我这匹孤独的雄狼，现在正面对两只母老虎，悲哀！”话一说完，就溜到王杰身边把信交给王杰，回头对云英和马云梅挤挤眼，再开口对王杰说：“老大，快看看是哪位小妞看上你了！”

    马云梅瞪了一眼猴子说：“不正经！”



    猴子正要接嘴，被云英狠狠地瞪了一眼，把嘴边的话瞪了回去。

    猴子一边做哽咽状一边顺着云英的手看着王杰。

    当王杰的眉头皱了皱的时候，猴子又来了劲头，说：“果然是小妞的约会信！”



    王杰把信交给猴子，猴子一看，大声念了出来：“二十分钟后，在秀才公园的状元林里见！”

    云英和马云梅、郭啸天一愣。



    “乖乖，秀才公园、状元林，小登科啊！”猴子又在大叫。

    云英把信抢过去一看，说：“怎么，落款只是一枚刻了红山茶的印章？”



    王杰对猴子几个人说：“我出去后，你们就呆在房间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等我回来！”

    猴子跟着王杰也走向门口，边走边说：“老大，我也去！”

    王杰回头对猴子说：“回去！”

    猴子感觉到了一股冷风，冰冷地吹过自己的脸颊。





    秀才公园的状元林是一片竹林，由南方楠竹生成的竹林。

    傍晚时分，夕阳还露着红色的镰刀脸，趴在地平线上。金黄色的余晖映照得西边的天空绚烂无比，像涂抹了一层胭脂。



    二十分钟后，王杰准时感到了秀才公园的状元林。

    王杰看见竹林深处，赵小红站在那里。

    在夕阳的余晖下，赵小红一身淡红色的旗袍，映着无边的金黄色，宛如一道风景，一道绚丽无比的晚霞。



    王杰走到距离赵小红不到五米的地方，沉声说：“你监视我？”

    赵小红说：“请你离开布衣街。”

    王杰说：“不可能！”



    赵小红说：“那别阻止我办事！”

    王杰说：“也不可能！”



    赵小红继续说：“我只想为七哥报仇！”

    王杰说：“不是这个时候。”



    赵小红接着说：“就在这个时候！”

    王杰心头“咯噔”一下，狠狠地对赵小红说：“好一招声东击西！”



    赵小红语气显得忧伤起来：“因为我不想，你在阻止我时受伤！”

    王杰心头只想骂娘，但嘴上却说：“谢谢！没别的事情，我要走了！”



    赵小红幽幽地说：“今天的夕阳好美，陪我看一会夕阳，好么？”

    王杰说：“看夕阳的事，我老了一定会认真地去看！”说完，身影一闪而没。



    赵小红望着王杰刚才站着的地方，嘴里喃喃地说：“老了看夕阳的时候，陪你的人又是谁？”说完，转身望着西方的晚霞发呆……

王川

（6）如此，你难道不是帮凶？



    王杰匆匆忙忙赶回宾馆时，发现房子里空荡荡的，猴子、云英、马云梅和郭啸天四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王杰心里感觉被刺了一刀，坐在床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在昂头吐出一口烟雾时，发现电视机上的闹钟停摆了，闹钟上的指针所显示的时刻，根本不是现在的时刻。

    王杰看清楚闹钟上的时刻后，心里平静了下来。“子夜12：00——”



    B市布衣街有一道风俗。每年的阴历七月初七，整条街上的家家户户，都会在自己的家门口点上一盏灯。然后各自闭门熄灯，窝在自己的家里不再出门。

    传说在二百多年前，这条风俗就传了下来，现在这条风俗已经蔓延到了B市的整个市区，家家户户点在门口的灯，在夜色中，形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

    “七月半，鬼索魂，初一十五乱串门！”这句话，传到了B市，变成了四句：“七月半，鬼索魂，初一十五乱串门，初七入夜点冥灯！”



    王杰站在窗前，看着布衣街整条街慢慢点起的两条“灯龙”，眼里满含着一份担忧，神色显得很无奈。

    不久，天黑了下来，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青云，稀稀拉拉的星星，也像害怕被鬼索魂一般，躲在云深处不眨眼儿……



    一阵风吹过，吹动王杰的衣摆，王杰已经站在了街道的尽头，站在距离夫子巷不远的地方……

    布衣街整条街静静的，静得可怕，只有风在吹，吹得街道两边一些松动的招牌“哗哗——”直响，吹得街上的冥灯忽明忽暗，更加为整个街道，增添了不少七月半鬼节的气氛。



    王杰感觉到风有点凉了，谁在这时出现在街上都会有如此的感觉……

    王杰缓缓转过身，看着左侧夫子巷对面的大街上出现的五个人。



    赵小红依然是一身淡红色的旗袍，看见王杰时，停下了脚步。

    在赵小红身后，站着四个人，四个身穿紫色衣袍的蒙面人。



   “你，不该来！”赵小红的声音很轻。

   “啸天他们在哪——？”王杰的声音也很轻。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过，你若阻止我，他们就不会安全了！”赵小红的声音更加轻，夹带着一点颤抖。



    王杰盯着赵小红，几分钟后说：“最好别让我帮你收尸！”

    赵小红身子颤了颤，咬着牙轻声说：“我不会死在你面前的，永远不！”



    两人对话到这，夫子巷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四五十名赤膊汉子每人带着一把小斧头从夫子巷里走了出来。

    这些赤膊汉子来到胡弄口时，分成两排，整整齐齐地站着，齐齐看着王杰。



    王杰向丁字路口的一边退去，赤膊汉子们很快占据了王杰原来的位置。



    “七月半，鬼索魂，初一十五乱串门，初七入夜点冥灯！”陈安君依旧一身白色衣着，嘴里叼着一根雪茄，出现在斧头帮众人前列。“是你这个娘们下的挑战书么？小妞身材不错！”

     赵小红脸色一寒，说：“陈老大就这个调调？”



    陈安君拍拍手，指着王杰：“你是来看热闹的么？胆子不小，我喜欢——”

    赵小红看看王杰，又看看陈安君，说：“他，是我叫来的见证人！”



    陈安君看了看王杰，对赵小红说：“那感情好，不知赵娘们向如何比划？”

    赵小红向前走出一步，说：“你，想怎样都行！”



    陈安君笑了，笑得很大声，声音穿破巷子，向远方散去。“哈哈哈……，那好，我就不客气了。”话一说完，挥了挥手。

   “嘘——”一朵烟花冲向天空。

    “啪啪啪……”，只见所有的巷子里都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从每个巷子里都冲出来四五十名赤膊汉子，每个赤膊汉子手中的小斧头，在忽明忽暗的“冥灯”中闪着寒光。



    赵小红心里暗暗吃惊，嘴里却对着陈安君说：“果然是B市的黑道老大，好大的排场！不过，我给你的挑战书上提到的两个人，不知陈老大带来了没有？”

    陈安君还在笑，指着周围的人说：“巫三、巫四？只要你们过了目前这一关，自然可以看见他们俩！”



    赵小红扫了一眼围在周围的斧头帮赤膊汉子们，又看了一眼王杰，对陈安君说：“陈老大，难道不怕血染布衣街？”

    陈安君说：“鬼要索魂，血流成河那是小菜一碟！”手再次一挥。



    四周的斧头帮赤膊汉子们，向前齐刷刷地靠近十米，把赵小红、王杰等六个人紧紧围在核心。



    王杰心里也在暗暗发麻：“二百多号人，真要动手，死伤肯定不少，怎么办？”  

王川

赵小红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犹如鬼狼一样的长啸。啸声穿透夜空，向远方散去的同时，也狠狠地钻近了二百来号斧头帮人员的心窝里。

    赵小红的啸声一落，只见每条巷子后面又跳出一个人来。

    这些刚刚跳出来的人，每个人都穿着紫色的衣袍，蒙着面。

    但是这些人的手里都端着一支冲锋枪。

    所有的紫衣蒙面人，都冷冷地站在巷子里，手中的冲锋枪枪口都对准了二百来号斧头帮的赤膊汉子们。



    王杰看了看紫衣持枪人，又看了看赵小红，心里突然闪出一道灵光。



   “陈老大，可以让巫三、巫四出来见个面吗？”赵小红又向陈安君走近一步。

    陈安君眼珠子转了转，从嘴里取下雪茄说：“赵小姐来头也不小！你看看，我这二百多号弟兄欢迎你的场面如何？！”说完向后退了一步，左手扬起，又放下。



    斧头帮二百多号赤膊汉子，看见陈安君的手势后，齐刷刷地把小斧头别在腰后，在原地盘腿坐了下去。



    赵小红一看，笑着对陈安君说：“陈老大果然老道！这欢迎我的场面不错！那么，巫三、巫四人呢？”

    “我说赵小姐，只要你朋友手中的那家伙不突突，我保证巫三、巫四马上出来跟你见面！”陈安君把雪茄又叼在嘴里。



    “你还要讲条件么？”赵小红的声音提高了许多。

    “喂、喂、喂——！这布衣街虽然是我的地盘，但也是办事处的地盘。枪声一响，你不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再说，你不是也有兴趣跟我合作么？！”陈安君抽了一口雪茄，吐出一口烟雾。



    “好！”赵小红沉默了三分钟后说：“我答应你，今晚不出现枪声！”

    “哎——啧啧！痛快！”陈安君拍了一下巴掌。“跟你赵小姐这样的人合作，我喜欢——！”



     赵小红接着说了一句：“如果你手下的斧头不老实，那我刚才的保证也会失去效果的。”

    “一定，一定！”陈安君满脸堆笑，看着赵小红，头也不回地说：“巫家兄弟，你们看着办吧！”



    巫三、巫四从斧头帮人员中走了出来，巫大、巫二也走了出来。

    赵小红一看见“巫门四鬼”，冷笑着说：“到齐了么？不过，我今晚只要巫三、巫四两个杂碎！”



    巫三一指赵小红，傲笑着说：“赵家小妞，要我干什么？爽快爽快？”

    赵小红红唇一咬，恨声说：“要你死！”



    巫三继续傲笑着说：“为了那个丑八怪要我死？你敢违背祖上的誓言？！”

    赵小红冷冷的说：“七哥救了我和我大哥的命，他已经是我赵家的贵宾！你们杀了七哥，难道就不是违背誓言？！”



    巫四阴阴地说：“那是斧头帮杀的！”

    赵小红一指巫四，大声地说：“卑鄙，还敢狡辩？！”



    巫大、巫二走到巫三、巫四身边，巫大洪亮的声音吐了出来：“赵小红，别玩火，玩火不是好事！”

    赵小红不管不问巫大，转头对陈安君说：“陈老大，你可以带你的人离开了。”



    陈安君弹弹雪茄的烟灰，对赵小红说：“我走了，你们也办不成事情。我估计我一走，警察十分钟就会到！”

    赵小红盯着陈安君说：“你想看结果？”

    陈安君笑了，笑得很邪地说：“知道合作方的底细以及能力，对混我们这一行的人来说，很有吸引力！”

    赵小红回头看了看王杰，说了声：“那好！”说完，回到了身后的蒙面紫衣人中间，低声说了几句话。



    王杰这时走了出来说：“各位，要我做见证人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订一些要求？”

    巫大扫了一眼王杰：“小子，你最好在一边呆着！”



    王杰对巫大一笑，说：“那感情好，你们——，请开始！”说完退在一边，恰好跟赵小红、巫大两伙人成三角之势。



    “红姨——！这么有趣的事，为什么不叫上咱兄弟俩？”这时，从夫子巷旁边的屋顶上跳下来俩个人。



    王杰一看来人，心头的石头落了地。

    小虎子和郭啸天肩并肩站在巫大他们右侧，小虎子还对赵小红挤了挤眼。



    赵小红一看见小虎子和郭啸天，心里不由得骂了声：“见鬼！”

    赵小红知道，云英她们已经脱困了，那么王杰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赵小红心里十分清楚，一旦王杰这个“杀神”没有了顾虑，那么，今晚这个场面就不是她赵小红可以控制得住的了。



    郭啸天望着陈安君，恨声说：“陈老大，该还记得我吧！”

    陈安君心里打了一下鼓，连忙笑着说：“小伙子，我们有几天不见了，你看起来可精神多了！”话一说完，人已经退后了几大步。





    郭啸天看着陈安君在后退，也没有管他，转身面对巫三，却对赵小红说：“红姨，巫三杀了七叔，我来替七叔讨债，您不会怪我吧！”

    小虎子也接着说：“巫四是我的，红姨也不会怪我是不是？！”



    赵小红咬了咬牙说：“你俩自己小心！”转头对身后的四个蒙面紫衣人说：“天叔，你们只要困住巫大、巫二就行了，我只要巫三、巫四俩个杂碎的命！”

    四个蒙面紫衣人其中一人应声说：“小红，最好把巫三、巫四交给长老会处决。”

    赵小红轻轻地说：“长老会？长老们会主持公道？巫家、张家、赵家和木家四家现在由巫家一手遮天，他们会主持公道？”



    四个蒙面紫衣人齐齐叹了一声：“唉——！”

    赵小红口中的天叔继续说：“也好！族里的人，这些年也闹得过分了些。巫家的营生业已走入了歪道。好吧，我们答应你！”

    等天叔把话说完，四个蒙面紫衣人一起向巫大、巫二走了过去。



    “赵家四虎？”巫大听到赵小红喊天叔时，便明白了眼前的人就是“赵家四虎”——赵天、赵地、赵风、赵雷。

    “赵家四虎”精通棍法，赵小海便从小师从四人。

    “赵家四虎”得知赵小海因贩毒事件被王杰击杀后，心里一直不痛快。虽然他们知道是赵小海自己走错了路，但是，他们还是对格杀赵小海的王杰，一直想找机会好好教训一番。



    巫大一指王杰，对“赵家四虎”大声说：“杀赵小海的人就是他！”



    赵小红听得心头一痛，在心里直喊：“王杰啊，王杰，叫你今晚不要来的啊！”



    赵天看了一眼王杰，对巫大说：“那是过来今晚以后的事！你跟你家老二最好别想帮巫三、巫四。否则，你我之间肯定会有人受伤！”

    巫大笑了，笑得很凄惨地说：“如此，你难道不是帮凶？”



    赵天说：“原本四家约定，找到少族主以前不要内斗。但是，今天，是巫三、巫四先杀了赵家的贵宾。他们自己要还债，也无可非议！况且，这是由贵宾的俩名后生来讨债，你巫大应该明白该怎样面对！”

    巫大摊摊手，无奈地说：“你这是想框住我么？”

    赵天四人已经将巫大、巫二围住，赵天双手背在背后，望了一眼赵小红：“是！”



    王杰望着“赵家四虎”，心头又一个问好被解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

    赵小红看着王杰，心里七上八下，暗暗祈祷着：“千万别和四位叔叔动手啊！”

    陈安君站在自己的人丛中，心里迅速地在盘算着什么。



    小虎子面对巫四，嘴角一撇，说：“听说‘巫门四鬼’身法鬼魅得很。”

    巫四轻蔑地笑着说：“小子，你追了我这么久，难道还不明白？”

    小虎子也笑着说：“是的，我明白了。那么，你该去死了！”说完，手中的寸刀寒光一闪，一道闪电射向巫四的咽喉。



    小虎子这边对巫四一动手，郭啸天也对巫三发起了攻击。



    巫四一闪，躲过了小虎子的寸刀，身影却向郭啸天扑去。



    小虎子的寸刀擦着陈安君的头顶钉在不远处的民房墙上。

    陈安君吓得连忙蹲下身子，空中飞舞着几根头发。



    郭啸天的掌箭射向巫三的时候，巫三也闪了开来，向小虎子扑去。



    小虎子也不去追巫四，站在那里等着扑过来的巫三。当巫三的身影刚刚进入小虎子身前三步之内时，小虎子的拳头出动了……



    郭啸天的掌箭射出后，身影也一掠而起，与扑过来的巫四在空中对拼了一拳。

    巫四就像风中的纸片，拳头刚一接触郭啸天的拳头，他的整个身子就漂浮着，斜斜地扑向小虎子。



    小虎子的拳头在身前原本击向巫三的，此时却突然改了方向。他的拳头化成掌刀，狠狠地切在正扑过来的巫四肩上。

    巫四哼了一声，身子落地，向后倒退了三步，从腰上取出分水刺，望着小虎子。



    郭啸天的拳头不变，在巫四飘走后，依然不变地出现在巫三的小腹部位，并狠狠地擂了出去……

    巫三也哼了一声倒退三步，也连忙从腰上取出分水刺，望着郭啸天。



    小虎子手中又多了一把寸刀，眼睛盯着巫四说：“这一刀，将割破你的咽喉！”

    巫四狞笑着说：“有种你就来！”说完，分水刺挽起一片花影冲向小虎子。

    小虎子在巫四冲过来的时候，向后退了一步，右手的寸刀脱手而去……



    与此同时，郭啸天的掌箭也出手了……



    一道白光，一蓬血雨；一道紫电，一朵血花……

    空中展开两朵美丽的花，一闪而没后，所有人闻到了血腥味道。



    巫四的咽喉上插着有紫色尾翎的掌箭，郭啸天的掌箭。

    巫三的咽喉上插着一把寸刀，一把小虎子的寸刀，寸刀的刀尖，从巫三的颈后突了出来，在滴着血……

    小虎子和郭啸天对视着，眼中充满了精光……

    合作，完美的合作；小虎子和郭啸天第一次的合作，第一次完美的合作！

王川

巫三、巫四左手各自摸着自己的咽喉，右手指着自己的对手，嗓子里发出“叽咕，叽咕”的声音，立在地上，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



    斧头帮二百多号人众，齐齐发出一声惊叹，随后，人群里出现了不小的骚动。



    巫大、巫二慢慢转身，向巫三、巫四走去。

    王杰也向小虎子、郭啸天走去。

    “赵家四虎”盯了一眼王杰，又望了望赵小红，站在原地不动。



    赵小红眼角含着泪花，轻轻地说：“七哥，七郎，你安息吧！”



    巫大、巫二分别扶着巫三、巫四，向赵小红瞪了一眼，说：“你会后悔的！”

    王杰此时笑了，大声笑着说：“你们会更后悔，后悔今天在这里出现！”话，说完，就站在巫大、巫二身边，面对着他们。

    小虎子和郭啸天也走到王杰左右侧，手里分别拿着寸刀和掌箭。



    巫大突然大声说：“赵小红——”



    赵小红幽幽地看了一眼王杰，在“赵家四虎”面前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又发出一声长啸。

    赵小红的啸声刚落，“赵家四虎”的身影就窜上了旁边的矮房，转眼间，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中。

    在“赵家四虎”离去的时候，各个巷口持枪的蒙面紫衣人，也悄然消失了。



    赵小红还在街道中间，静静的站立在越来越大的风中……

   “你，为什么不走？”王杰冷冷的对赵小红说。

   “你走，我就走！”赵小红幽幽地说。



    巫大、巫二同时放下了巫三、巫四的身躯，望着赵小红。



    “哈——哈哈——哈哈哈！”陈安君看见赵家的人都走了后，从自己的人群中走了出来，掏出一支雪茄，对着赵小红说：“戏——还没唱完么？”



    “你最好闭嘴！”小虎子突然说。



    陈安君右手一扬，二百多号斧头帮人员站起了身子。



    “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落在陈安君脚前，溅起一朵火花。



    陈安君右手一挥：“我们散！”

    陈安君的话音一落，二百多号斧头帮人员，都转身向巷子深处走去。

    陈安君在离去的时候，咬了咬牙，把刚刚点燃的雪茄狠狠地丢在地上。



    巫大、巫二听到枪声，两人身影一错，抓起巫三、巫四，就窜上了房顶。



   “下去——！”右手吆喝从房顶上传来。



    巫大、巫二直感觉一阵香风吹过，一个枪口，对着自己刚刚落在房顶上的身子。两人略略迟疑了一下，又飘落在街道中间。



    小虎子头也不抬地说“梅姐在上面看好了，谁上去就让谁下来！”

    王杰也早已经知道了马云梅站在屋顶上，云英也在她右侧潜伏着。



    赵小红对王杰说：“王杰，能不能不在今晚——？”

    王杰冷冷的说：“不能！”

    赵小红又说：“那——好吧！”然后压低声音说：“这样，你会后悔的。”

    王杰依旧冷冷的说：“令我后悔的事情还没有出现，我的生命里没有后悔！”

    赵小红还是轻轻地说：“你会后悔的！”



    王杰不理睬赵小红，走向巫大，说：“如果你们说出‘龙头’是谁，那么，你们今晚可以不死！”

    巫大惨笑着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王杰说：“那你就去死吧！你死了，我还是会查出‘龙头’的！”



    赵小红再次大声说：“王杰——，这样，你会在网中再也无法脱身！”

    王杰回头看着赵小红，认真地说：“三年前我步入这张网，就没想过要脱身！”



    “小伙子，这张网还不到完全破的时候！”一个细小的声音在王杰的耳边响起。

    王杰紧跟着听见了马云梅和云英的惊呼声。



    两道身影如鬼魅般从房顶上窜了下来，一阵风吹过……

    巫大、巫二不见了，连巫三、巫四的尸体也不见了。

    一切来得太快，在王杰的一错愕之际，对方已经消失了……



    赵小红这时轻轻地说了一句：“终于出现了，你们总算露面了！”

    赵小红说完这句话后，幽幽地再次看了看王杰，然后，一改平常弱不禁风的样子，几个起落纵跳，也消失在夜色之中。



    王杰迅速找到马云梅和云英，发现两人只是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地僵立在屋顶上，嘴巴一张一合的。

    王杰给两人解开了穴道后，三人跳落在小虎子和郭啸天面前。

    小虎子走近云英，问：“猴子呢？”

    “是啊，猴子呢？”郭啸天也在问。



    王杰再次看看马云梅和云英，知道她们真的没事后，眼睛有意无意地扫了扫街道左侧的一条胡弄，开口说：“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去红星村！”



    在王杰他们离去一会后，王杰刚才扫过的胡弄里，窜起四道人影向远方遁去。

而后，不到三分钟，又有一道人影尾随而去。



    布衣街满街的冥灯，突然在一阵风吹过后，都熄灭了……

    风越来越大，风中，隐约带着哭声……

王川

（7）什么？这年代还要遵守祖宗遗训？



    阴历七月初八中午，B市布衣街夫子巷尽头的夫子祠堂里。

    陈安君恭恭敬敬地站在祠堂中间，面对着祠堂中间的贡位。

    贡位旁边的两把太师椅上，分别坐着两位老人，两位老人的左右两侧，还分别坐着八名中年男人。

    十个人的眼睛都看着陈安君，左侧太师椅上的老人明显很不高兴。



    陈安君轻轻地说：“太爷爷，我只想把……”

    “闭嘴！”左侧太师椅上的老人一拍太师椅的扶手，激动地说：“你——，你是不是想把毒品引入B市？用毒品去残害一些无知的少年？你要赚这黑心钱？”



    老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家目前的族长陈光，坐在他右侧的是他弟弟陈荣。



    陈安君头低了下来，说：“我又不会害族人，族里的人我是不准吸的。”

    “胡说！”陈光用手指着陈安君。“你——，你胆子大了，翅膀硬了！”



    “算了，不是还没引进嘛！安君肯说这事，说明他的心里也在掂量嘛！”陈荣对自己的哥哥说着，又问陈安君：“你说赵家的人出现了？”

    陈安君点点头，说：“赵家的实力，看起来比巫家的还大！”



    陈荣站了起来，摸着胡子说：“一千多年前，赵、巫、张、木四家族人随着木家主人，为了避免战乱，来到这南蛮地带，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不管外面如何改朝换代都老死不相参与。四家族人逐步繁衍，生生相息，直到如今。

    近几十年来，借外面汉人的一句话说，改革开放，搞活经济以来，汉人和我们四大族人越来越融合在一起，日子也过得比以前好多了。”



    陈安君见陈荣唠叨起来，便接口说：“二太爷爷，可你知道吗？自从汉人进来后，我们族人就一直被汉人凌压在头上。

    您看看，他们汉人吃的、穿的、住的和用的，哪样不是我们四大族人在最底层提供的？！

    再说，我为什么混黑道，你们也很清楚。

    大家再看看，酒吧里泡着的；美容院里躺着的；麻将馆里坐着的。不都是那些汉人子弟么？这些汉人子弟，除了这些享受外，还作孽，不知糟蹋了我们四大族人多少女人！

    自从我成立斧头帮以后，这些事情才稍微收敛了一些，但是，每天还是有不少在发生！

    当然，我成立了斧头帮以后，我们族人少了被残杀的一幕。

    我这次想引进毒品，不为别的，我只想毒死这些好逸恶劳的汉人子弟，让这些汉人子弟从我们这块土地上慢慢消失……”



    陈光看了看陈安君，说：“可你知道近墨者黑吗？族人在你弄出来的环境里，能保证不参与吗？这不是引狼入室、饮鸠止渴吗？”

    陈安君还想说：“太爷爷——”



    陈光也站了起来，说：“别说了，这件事情我绝对不允许！虽然我们只是张家的一个偏将，但是，我们生活在张家的土地上，就要遵从张家祖宗订下来的规矩，张家在几百年前就严令族人不要靠近毒品！

    张家祖宗待我们陈家不薄！

    虽然张家在一桩离奇的事件里，几乎被灭了族，但是，我们陈家还在掌管着这片土地，我们就不该忘了陈家和张家祖宗一起定下来的规矩！

    安君啊，我们不能欺祖、不能忘记祖训，更不能忘记张家啊！

    对了，我们还要继续寻找张家的后人啊，继续寻找家主传下来的绿山茶花印章！

    这次赵家的人既然出现了，红山茶花印章出现了，绿山茶花印章也应该还在世上！我们一定要找到它，你要布置一些人，暗暗地查找为好！

    你要知道，红、绿、蓝、紫、白，五色山茶花印章，只要一凑齐，除了先祖几百年的秘笈可以出世外，我们历代寻找这些印章的先辈们也可以瞑目了。”

    陈光说完这些，一脸的激动。



    “什么？谁相信那离奇的故事？这年代，谁还遵循祖宗遗训？”陈安君在撇嘴。

    “混账！没有先祖会有你？没有先祖的精神力支撑这个家族，会还有你的存在？找到茶花印章，给先祖一个交代，是我们后辈刻不容缓的事！”陈光又有点生气。



    “好了，好了，慢慢来嘛——”陈荣连忙又接了几句，把陈光按回了太师椅。



    陈安君刚要开口，被陈荣用眼色压了下去，陈荣接着说：“安君你记住，你不但不要再提引进毒品交易的事情，还要抓好B市毒品这方面的管理！陈名、陈扬、陈四、陈海，你们四人暗中盯着安君，看紧点！”

    “是！”祠堂右侧坐着的四人齐声应道。



    陈荣看了看陈光，再次说：“陈忠、陈孝、陈礼、陈义，你们四个从明天开始，暗中跟着赵家的人，查一查张家后人和绿山茶花印章的事情！”

    “是！”祠堂左侧坐着的四人也齐声应道。

    “都散了吧！安君留下来，太爷爷还有话对你说……”

王川

A市军政大院21号别墅里，杨涛听完王杰的话后，沉思了几分钟才开口说：“杰仔，你说，你真的看见了红山茶花印章？”

    王杰点点头说：“是的，是出现在赵小红一帮人手里。对了，‘赵家四虎’是什么来头——？”



    杨涛用手制止了王杰，向王杰慢慢地说出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一千年以前的历史传说，一段关于五个家族的传奇……



    杨涛讲完故事后，从身上的衣褡褡里，神色庄重的掏出一枚印章，一枚白色玉雕的印章。嘴唇抖了抖说：“这就是那块白山茶花印章。孩子，你也该想明白了桃子林里，为什么有那么多白山茶花树了吧。”



    王杰略有所悟的说：“赵红、张绿、巫蓝、木紫、杨白……”

    杨涛接了下去，说：“木家，其实也是杨家的分支。当年，木家从桃子林离开，到现在的中越边境一带，去开疆拓土，寻找一份生存之地时，赵家、张家和巫家三家家将和族人也跟了过去……”



    王杰刚想开口说话，杨涛叹了一口气说：“想不到，想不到啊。三年前，你追查的事件里，到了现在，竟然把这个故事引了出来。可是，为什么赵家的赵小海会伙同巫家，染指毒品了呢？家族的祖训里是严禁族人染指毒品的啊！”



    王杰站起身来，望着厅外的天，说：“看来这个故事和故事背后的某些事件，都会在这个案件里被挖出来，我倒想好好看看，好好经历一下这个离奇的故事！”

    杨涛这时继续叹了一口气说：“难怪这张网如此深，如此厚，原来与这个传奇，这个传奇故事有关……”

    王杰说：“是的，这中间的力量太复杂。看来，‘龙头’——，只要‘龙头’被揪出来，那么这张网，就会被揪上岸；这个故事也就会大白于眼前了。”

    “我看，没那么简单！时间太久了，我隐约觉得这个事情，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以解开这张网了。我的心情也越来越难过了！”杨涛小心翼翼地把白山茶花印章贴身收起，脸色有点沉重的说：“张医师回巫木寨去了！”



    王杰说：“我明天和小虎子他们也走一趟栗子湾，再去看看巫木寨。对了，飞龙匣，飞龙匣的对岸，我们这次也得过去看看！”

    杨涛说：“一切小心点，照顾好虎子他们几个！”



    王杰看了看天色，对杨涛说：“我去见见李奇叔叔，出发前，该告诉他一声。”

   “去吧，小蝶那，你先不要去找她。她放学回来后，我会照顾她的。”

    王杰离开21号别墅时，旁边20号别墅里小虎子和郭啸天在阳台上，看着王杰走进越野车……





    李奇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听完王杰的汇报后，沉思了很久。

    王杰看着自己手中点燃的烟，对沉思中的李奇说：“不管这个案件怎样离奇的发展，这个案件还得继续查下去。”

    李奇点点头，说：“A、B俩个市，都是自治区，从你刚才讲的故事来看，这张网一定和这个故事跟有关系。”

    王杰说：“其实，我最担心的，是这些家族背后的力量对汉人的态度，他们的态度如何，将决定这个案件以及这张网的侦破！这张网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操纵，到底结局会怎样，从我知道这个故事开始，就注定要有个水落石出！”

    李奇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王杰说：“用你旁人的身份，旁人的眼光去办事，去思考、去分析这个事件，不要把自己置身在这个故事里去！”



    王杰说：“也许，我也在这个故事中，在这个传奇的延续里。”

    李奇说：“希望你不要卷进去，那样，会扰乱你的视线！”



    王杰说：“但愿吧，其实，我对这个故事很有兴趣的！”

    李奇说：“离奇的传说，谁都有兴趣！”



    王杰说：“我明天去栗子湾！”

    李奇说：“去吧，去栗子湾需要带的武器，你直接到W基地去取！”



    王杰说：“还有云英、马云梅、小虎子和郭啸天他们！”

    李奇说：“他们的武器也叫他们自己去取！”



    王杰说：“那好吧，要不要开一张条子？”

    李奇说：“不用了，不要丢了就可以了。取多少弹药，你看着办吧！”



    王杰说：“我们不会浪费的。”

    李奇说：“过阵子，我叫刘副司令也去一趟红星村……”

王川

阴历七月初十下午，栗子湾红星村【原巫木寨】村委大院里，传来阵阵部队的操练声，铿锵的男声在山区的山谷里传得很远很远，不时惊起一些觅食的鸟儿，从这个树丛飞向另外一个树丛。



    栗子湾红星村村委大院的后山上，一些巨大的树木上有一些动静，黑猫和绿豹带领着特别小队在训练。



    “你能不能不摇动树梢？”黑猫双手叉着腰，站在地上向上喊着。

    “报告排长，力量的控制很难，下次我一定注意！”树上一名战士在回答。



    “下来，下来，你们统统下来！”黑猫大声吼着。

     吼声刚落，只见黑猫周围的树上窜下来十几名年轻战士。



    黑猫看了看他们，说：“说你们是新兵蛋子吧，也都入伍一年多了。为什么一些动作要领，你们就是掌握不了呢？”

    十几名战士一脸无辜样，其中一名说：“排长，我们够努力的啦！”



    黑猫一丢手中的指挥鞭，大声说：“努力，努力个屁！我再示范一次。你们要看清楚动作要领啊！”说完，就向一棵大树上窜去。

    黑猫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树梢，然后双臂一展，双腿一蹬，犹如山中的猴子一般，抓住了旁边另外一棵大树的主干。原来的大树枝叶只是轻微的动了一下，如不仔细分辨，还真难看出树梢的动静。

    黑猫示范完后，对下面的队员吼了几句，然后再次向旁边的另一棵大树上跃去。



    这时候，一支羽箭，一支有紫色尾翎的羽箭，突然出现在黑猫身前三尺处。

    黑猫感觉到了危险，身子往下一缩，“吱溜溜”滑下五尺，张口就要骂人。



    可没等黑猫骂出口，一把寸刀又出现在黑猫眼前。

    黑猫不得不再次下滑五尺，这一连贯的动作下来，他冒了一身冷汗。

    可底下的战士们，却没看见羽箭和寸刀，他们以为是排长在指导他们新的动作，便一个劲地叫好，拍起巴掌来。



    黑猫冷汗从四肢溢出，刚喘匀一口气，打算提醒一下底下的战士时，三支连弩箭又飞了过来，分上、中、下三个部位，锁住了自己不管上纵还是下跳都无法避开的位置。

    黑猫不得不舍弃目前手中的大树，四肢一用力，向身后的第三棵大树上纵去。可身子一发动，原来的寸刀和羽箭又飞了回来。



    “妈呀——！”黑猫叫了一声，将身子急急向下落去，眼看就要狠狠地栽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

    一道身影，这时飞闪而至，将黑猫踹了一脚后，贴着黑猫的身子，用手将黑猫引了一个180度的翻身，落在地上。



    黑猫一落地就破口大骂：“死黑云，你们来了就这样欺负我——”

    “猫兄，刘云没来！”郭啸天仿佛从天而降的落在黑猫面前。

    “黑猫兄身手见涨啊！”云英也从一旁窜了出来。



    “你们，哇——！果然是你们！”黑猫在战士们的发呆中狂叫起来。

     云英、小虎子和郭啸天跟黑猫握了握手，云英说：“猫，好久不见，利索多了！还好吗？”

     黑猫一看只有他们三个人，连忙问：“教官来了没有？”

     郭啸天笑着说：“他和马云梅逮豹子去了！”



    “哦——，哈哈哈哈……”黑猫一听，愣了一下，又大声笑了起来。

    云英、小虎子和郭啸天也笑了起来。

    黑猫对战士们一招手，说：“归队，归队，回连部！”

王川

（8）什么叫身手，这才叫身手



    傍晚，夕阳的余晖照得整个山寨金光灿灿，山风吹来一阵阵山林树木的清香，整个山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清新，一丝凉意。



    雷鸣站在原来巫木寨祠堂前的空地上，手里拿着啤酒瓶，向坐在前方的战士们一扬，大声说：“弟兄们，干了啊！干了这一杯后，咱们叫杨小虎他们给大家伙露几手啊！大家说，好不好！？”

    “好！”全连的战士都在叫好。



    雷鸣在全连战士的叫好声中，喝干了手中的啤酒，转身对王杰说：“王教官，你可不许扫兴啊！叫你手下的几个高手，今晚一定要露露身手。让咱全连的战士们都开开眼界，省得这帮猴崽子一听到训练就叫苦！”



    王杰把手中的啤酒瓶也扬了扬，对雷鸣说：“那你自己找他们说，我不干涉。”

    雷鸣一屁股坐在王杰身旁，抓起一条山鸡腿搁在王杰的碗里说：“先贿赂一下，嘿嘿，听我说，你王大教官要不露一两手，估计弟兄们也不会答应的！”



    黑猫也在自己的战士中间起哄：“王教官，你不露两手，兄弟们那才叫遗憾呢！”

    黑猫身旁的战士们一起问：“为什么啊？”



    黑猫抓起一瓶啤酒，站起来说：“大家想想看啊，我黑猫最佩服的人就是刘云，可刘云在王教官手下却走不出三招两式！”

    黑猫身旁的战士们又一起说：“哇——，露两手，露两手！”



    黑猫向场中走了一步，接着说：“可惜啊！可惜我虽然在W基地训练了四个月。大家不知道吧，我到现在都还没见过王教官的一招一式！”



    黑猫身旁的战士们再次一起叹了口气，说：“唉——，真可惜！”

    黑猫面对着王杰，说：“王教官，你不会让我一直保持这份遗憾吧！”



    小虎子坐在王杰身边，一听到这里，笑着说：“杰叔，你看看，你看看这场合，你的名声大着呢！”

    王杰瞪了一眼小虎子：“喝你的酒！”

    云英也斜了一眼小虎子，说：“多嘴了是吧，要不你先去露两手绝活？”

    郭啸天和马云梅对看一眼，摇摇头，指了指小虎子后，继续吃菜、喝酒。



    雷鸣一看王杰几个人并不想出手，心里不由嘀咕起来：黑猫和绿豹说，这几个人的身手如何如何，夸得跟神仙似的，我看也不过如此。

    大家不知道，雷鸣这个人是一个典型的直肠子男人，他要不亲眼看见，想让他轻易佩服一个人，那还真有点难。

    雷鸣又站起身来，抓过一支空啤酒瓶子，对全连的战士们说：“王教官估计是嫌没有人引场子，那我就先来个抛砖引玉，如何？”

    雷鸣不等王杰说话，将手中的啤酒瓶子向空中轻轻一抛。啤酒瓶子飞起两尺来高，然后只见雷鸣转身一踢，空啤酒瓶子向左侧一边没有战士的空地飞去。

    “砰——”一声枪响，整个啤酒瓶子被子弹击成粉碎，

    雷鸣把枪收回腰间，对王杰笑了笑，说：“献丑了！”



    马云梅对王杰向来敬重，看见雷鸣如此动作，心里就按耐不住了。

    马云梅看了看王杰，立起身来。只见她也抓起面前的啤酒瓶子，仰头喝完瓶子里最后的一口酒后，对雷鸣展颜一笑，将啤酒瓶子也抛了出去。

    啤酒瓶子打着转向前方飞去，飞出两米来远，正要往下坠时，马云梅的袖子中飞出一支短箭，顶在啤酒瓶子的底部。

    啤酒瓶子再次向前方飞出，刚飞到雷鸣枪弹击碎啤酒瓶的地儿，马云梅又一支短箭飞出了衣袖，带着一丝凉风，从雷鸣头顶飞过，直奔空中的啤酒瓶瓶口，然后从瓶口穿进，再穿透瓶底，飞向围墙，钉在墙上。

    当啤酒瓶子再次向地上落去时，第三支短箭又从马云梅的袖口飞了出去，撞在啤酒瓶子底部边缘，将瓶子翻了一个个儿，啤酒瓶子的瓶口穿进第二支袖箭的尾端，啤酒瓶子挂在墙上，瓶身直晃。



   “哇——！”全连的战士们发出一声惊呼。



    马云梅却又端起面前的酒杯，对雷鸣说：“献丑了，我敬你！”说完，一仰脖子，将啤酒倒进自己嘴里。



    雷鸣一见马云梅出手，心里就看出了名堂，在看完马云梅的表演后，自己的手心了已经全是汗水，心里再次嘀咕起来：为什么，我就没机缘去参加四个月的训练呢？如果……，那么……

    雷鸣还在嘀咕，马云梅已经在敬酒了，连忙说：“好身手！我这块砖，引出了第一块玉！”转头对全连战士说：“大家都干了，敬马警官一杯！”

    全连战士齐声说：“干——！敬马警官！”



    王杰将身子往后挪了挪，从面前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烟，点燃后对雷鸣说：“雷连长，大家既然要高兴，那就让他们几个为大家乘乘兴吧！”

    雷鸣一听，连忙拍手：“好，好好好！”



    王杰转头对小虎子说：“出手，见血，醒人，醒己！”

    小虎子一听，明白了，也抽了一支烟点上，说：“杰叔，到最后吧，到最后我俩一起练练！”吐了一口烟雾，向旁边的云英点了一下头。



    黑猫又在起哄：“马警官三支短箭一气呵成，可不知下面的表演会不会比这三支短箭还要快呢？弟兄们，想看吗？”

    雷鸣在与马云梅喝完一杯酒后，心中已经对这几个人钦佩起来。听见黑猫的喊话，不由得也想看看是否还有人，是否还有人比马云梅更快更准。于是，也再次说：“马警官手法又快又准，不知，其他几位，是不是还有更快的没有？”



    王杰笑着说：“雷连长，表演犹如戏法，何必只求快呢？”

    雷鸣一听，拍拍脑袋，笑着说：“王教官说得是，表演犹如戏法，何必只求快呢？来，再喝一杯！”

    雷鸣正要放下手中的杯子，去倒啤酒时，眼前人影一闪，手中的杯子已经脱手而去。他巡着风声向左侧看去，那道人影已经扑向黑猫。



    黑猫突然大声叫喊：“我的手枪！”

    雷鸣这时又看见自己的杯子向自己飞来，刚刚要飞到自己头顶时……

    “砰——”，一声枪响，雷鸣的杯子在雷鸣头顶翻了一个个儿，扣在雷鸣头上。



    云英吹了一口枪口冒出的硝烟，把枪还给了黑猫后，对雷鸣一拱手，俏声说：“雷连长，小英子献丑了——”



    雷鸣从头顶拿下自己的酒杯，只见不锈钢的杯子边缘，被子弹擦出一点点凹痕。

    雷鸣看看云英，又看看杯子，最后对王杰说：“如果，如果王教官再次组织训练，我雷鸣一定报名！”

    雷鸣从桌子上也抽出一支烟，点燃后转身对着全连的战士们，吐出一口烟雾，大声地说：“什么叫身手，这才叫身手！”



    黑猫和绿豹也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心里嘀咕：W基地C区的训练中，到底训练了什么？云英、马云梅的身手，怎么变得如此强硬？

王川

三团三连的全体战士齐声在喊：“好！好！好！再来一个！”



    王杰看着雷鸣，抽了一口烟说：“雷连长也是军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也是一把好手！她们的表现显得重于表演了，见笑！”

    雷鸣说：“可她们都比我强！”



    王杰接着说：“如果，如果我还办下次训练，一定邀请雷连长参与！”

    雷鸣在自己的酒杯里倒满酒，对王杰说：“王教官说话可要算数！来，我敬你！”



    郭啸天站了起来，抱抱拳，对三团三连的全体战士们说：“弟兄们，请大家配合一下。我要十个弟兄各自点上一支烟，然后在我喊出口令后，大家把烟向空中抛起，如何？”

    黑猫连忙说：“郭老弟，我叫十个弟兄配合你！”

    郭啸天对黑猫说：“谢谢猫兄了！”



    郭啸天等黑猫他们十个人点上烟，吸了两口后，就喊了一声：“一、二、三！”

    当十个人的烟向空中抛起，到达最高点时，几道紫色的闪电飞了出去。

    几道紫色闪电将十个烟头击得撞在一起，串成几朵“烟花”后，向左侧飞去。

    郭啸天一声大吼，两只拳头向“烟花”击出，拳风瞬间将“烟花”击散，击碎。



    郭啸天收功回到座位上时，全连的战士们又连声叫起好来。



    王杰看了看小虎子，小虎子看了看王杰，俩人慢慢站起身来。

    王杰说：“雷连长，我给你变一个戏法如何？”也不等雷鸣回答，身子已经如风一样飘上了屋顶左侧。



    小虎子也跟着王杰一跃而起窜向屋顶右侧。



    在雷鸣的惊异中，马云梅也冲天而起，立在祠堂房顶正中央。



    三十秒后，只听见小虎子一声断喝：“下去——”

    一道身影向雷鸣身前落了下来。

    刚要砸在来不及闪躲的雷鸣头上时，郭啸天一拳将身影砸向黑猫处，并贴身跟上去，将身影扣在手中。



    王杰、小虎子和马云梅三人从房顶跃下后，王杰对雷鸣说：“此人已经在暗中监视我们很久了，你去问问。”



    云英此时已经冲到郭啸天扣着的人面前，将他的蒙面纱巾一把扯下，随后，大声惊呼：“阿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医师最初收的徒弟之一，——阿细。



    阿细抬头看了看云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闭上了眼睛。



    雷鸣看见有人埋伏，向黑猫他们一招手。

    三连的战士便迅速地向四周散去，不一会儿，四周已经布满岗哨。

    黑猫和绿豹还带着几个战士巡山去了。





    王杰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对阿细一招手，说：“朋友——，过来喝一杯。”



    云英让郭啸天放开了阿细，轻轻地推着阿细来到桌前，说：“阿细，你来干什么？为什么在房顶上？”





    小虎子也认识阿细，因为小虎子受伤后在巫木寨对面张医师那医治时，张医师还没有遣散徒弟。

    在张医师遣散徒弟时，阿细又是走在最后。在阿细离开前的一天，小虎子已经醒了过来。

    于是，小虎子也记得阿细，认识阿细。



    阿细看见俩熟人，又得知自己在办事处的队伍里，略微迟疑一下，说出一通话来。

    原来，阿细在去年被张医师遣散回家后，在自己的家里呆了一年，直到近几日，想着自己拜师一年了，便起了回师父家看看的念头。

    再说，张医师在遣散徒弟时，只给每个徒弟发了一本小册子，叫他们自己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可阿细有好几处不是很明白，想回来问问师父。

    就这样，他回到了师父的家，可是，到了师父家却没看见师父。想到师父曾经为了救小虎子，而叫人偷过巫木寨的血灵芝，以为是巫木寨的人谋害了师父，便潜入寨子里打探情况……



    雷鸣问：“你没看出来我们是军人？”

    阿细说：“看出来了，但让我更加迷惑。”



    小虎子追问了一句：“为什么？”

    阿细说：“巫木寨怎么有军人？阿山、阿华他们哪里去了？你们想想，整个寨子里的人都不见了，不让人迷惑么？”



    云英又问：“你是哪里人？”

    阿细一指巫木寨后山：“顺着山梁向东走二十里，再向南越过两道山谷，有一处木云寨。我就住在那里！”



    雷鸣想了想，说：“那，不是越南境界么？”

    阿细说：“不是！我们生活在山谷里，很少有人知道。”



    马云梅一听，觉得不对，也问：“那，你是怎么来拜师的呢？”

    阿细看了一眼马云梅，说：“师父曾经到我们寨子里做个客，并治疗过寨子里的人。我七岁时就想学医，想跟师父学习医术，可师父当时不收弟子。直到去年，我有一次出山，听到几个过路的人在讨论，讨论师父要开山收徒，我才过来的。”



    王杰听着听着，笑了，轻声说：“好了，好了。我们也不问你那么多了。趴了那么久，不累么？你应该盯了几天了吧，肚子是否也没油水了？坐下，吃点东西，喝点酒！”



    阿细看了一眼王杰，又看了一眼在座的各位，摸摸肚子，然后抓起一条山鸡腿，张口就啃了起来……



    阿细当晚在巫木寨过夜后，第二天，天一亮，就向雷连长告辞，走了。



    战士们在出早操的时候，发现小虎子不见了……



    中午吃饭时，雷鸣问起猴子和刘云时，大家才知道刘云失去了联系……



    雷鸣向全连战士发出搜寻刘云的命令后，向军区汇了报……



    傍晚时分，王杰把郭啸天、云英、马云梅三人召集在一起，商量了一些事情后，叫来了雷鸣……



    当王杰把一些任务布置下去后，叫雷鸣给自己几个人准备了一些干粮和水……



    子夜12：00，巫木寨后山传来了三声猫头鹰的叫声……



    王杰带着云英离开了巫木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