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野鸟宾馆（短篇更新中）

君雅

雨中的野鸟宾馆

    （一）
    “见你，可以吗？”我说。
    “疯了，不能等到国庆长假。”她很大声的说。
    “想出去走走。”我躺床上慵懒的回答。
    “哦，那随你吧。”她犹豫会儿，“小县城住的地方可能会让你扫兴。”
    “看情况吧，当天返回也很难讲。”我说。
    “好，随你。”她接了一个办公电话，“到了通知我。”

君雅

（二）

      小县城的形状像个葫芦，唯一通外界的国道像葫芦口上插着一根长长的吸管，长途巴士在固定的时间段被吸入它的最深处。
      天空淅淅沥沥的落着小雨，提着当地特产的一个中年妇女和我打招呼，先生，要光饼吗？我茫然的摇摇头走出车站，三岔路口，正对面那条路是斜坡。120度都能看得到郁郁葱葱的山林，右边路的不远是座石桥，几栋小区的房子的背景还是山顶。我基本判定城市的中心地区在左边，临街房子的样子以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居多，雨点打湿了眼镜，我摘下来擦拭一下重新戴回去，视线有些模糊，这地方很像我小时候住过的小镇，朵朵玉兰花儿在枝头含苞欲放，秋雨洗涤过的街道弥漫着烟火的味道，我觉得不讨厌这个地方。
      中午1点，街上没有几个闲人，一中门口的几家文具店一个孩子都见不到，再过大半个小时全城最热闹的地方我想象不出还有他处。过了一中可能是城关唯一的十字路口，没有交警执勤，红绿灯慢悠悠的眨巴着它们的眼珠，像极了办公时间无所事事的公务员，我看着它它看着我，它仿佛在告诉我，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哦。没有公交车的城市显得有序而干净，右边路口停着几辆三轮机车，司机们围成一圈斗地主，钱公开的放在面上，也只有当地人才敢明目张胆的耍钱玩。
      一位站旁边看牌的年轻司机见我走过来，要车？
      我说，附近有好一点的宾馆吗？
      他上车，我带你去。

君雅

（三）

      他载我绕了两个路口，在一座供销大楼前停下，我刚想问宾馆在哪儿，他指了指二楼说，野鸟宾馆。我给他三块钱的车费，将工作包斜背在身上走上台阶，数了数刚好十级，野鸟宾馆的门面跟一家普通店面差不多，不过二楼阳台挂着“野鸟宾馆”的牌匾上的字倒是写的很有气势，野鸟、野鸟，这名字取得有点意思。
      吧台占了店面一半的空间，只留一半够两个人同时走过的通道，最里面有个小房间，像是工作人员的休息室，墙上时钟指向中午一点四十二分。因为年久失修头上的吊顶靠里面的地方少了一块，斑驳的下水管道的身上缠绕着不知作何用的各种五颜六色的缆线。我正无聊的研究那个黑洞，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位中年男人走到吧台站到我的正对面，比他年纪小点的中年女人脸颊泛红走向楼梯，手上拿着洗漱用品。
      中年男人冲我点点头，住宿？
      我注意到他的一只眼睛很呆滞，钟点房多少钱？
      他低下头找什么东西，不过夜五十。
      我心想小地方开房真是便宜，一天呢？
      八十。
      能不能先按钟点房，决定过夜再加钱给你，可以吗？
      他不说话，直接将登记本和笔放在我面前。
      等我填好，他拿我的身份证核对了一遍后收了我五十块钱，省城来的。
      业务，晚上可能就回去。
      他盯着我足足有五秒钟，然后指着楼梯口，305房间，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她。
      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哪儿，感觉不是在等我，二楼的玄关被厚厚的冰冷的防盗铁门堵住，应该和宾馆无关，走到三楼，我隐隐听到二楼发出类似撞墙的声音，三楼走廊的光线还好，305在右手边第三间，她开门后将钥匙给我，开水要自己烧。我进房间随手关上门，窗帘是拉开的，我把工作包放在茶几上，然后在两张木质软椅中的其中一张坐下，拖鞋就在椅子旁边，连忙换上。床铺比个人床稍大些，白色的床单粗看还算是干净，被子有点单薄。试了下空调，原来不是摆设。我拿着电烧水壶走进门右边的卫生间，一次性的用品整齐的摆在洗漱台上，打开水龙头出来的是热水，着实吓了我一跳，抽水马桶的水箱是悬挂式的，我拉了下烂掉半截的水箱开关绳索，一切顺畅。水箱上方装着很有历史感的“容声”热水器，二十多年前的老牌子，上周国美工作人员告诉我容声已经被海信收购，但一些产品还是挂这个牌子。
      冲了一杯自带的Maxwell house速溶原味咖啡，我才想起要给她打电话，手机响了五声她才接：“到了吗？”
     “住下了。”我嘬了口咖啡，“你这里招待所都升级成宾馆啊。”
     “叫什么名字？”她说。
     “野鸟宾馆。”我回答。
     “知道了，我下班过来接你。”
     “不用，雨停了我会出去转转，再联系吧。”我起身拉开铝合金窗户，一股山野之风沁入心扉。
     “好……”她挂断。  

君雅

（四）

      宾馆背街的窗外是一整片枝繁叶茂的荔枝林，我伸出头看楼下，十几只土鸡在树荫下刨食，不远处一头健硕的狼犬和土狗杂交的混血狗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远方，也许不远，只是我俯视的角度问题吧。雨渐渐大了起来，那些土鸡好像参加湖南卫视选秀的超女，一窝蜂的朝混血狗跑去，引来受惊的“评委”兼“保护者”一阵狂咻。
      冲了热水澡，我慢悠悠的戴上精工手表，4点23分，换穿皮鞋、带上钱包和305房钥匙，我从工作包里抽出当天的海峡都市报夹在胳膊下，关上门，走廊里传来我关门的回音，不会整层只有我一个住客吧，我往307方向走去，尽头的最后一间的门虚掩着，我长吁一口气转身下楼。
      独眼的中年男人寂寞的瞅着天空，我在他身后站了不下三分钟，他竟然毫无所觉。
     “老板。”我打断他的梦游状态。
     “哦，没三天晴不了。”他自言自语着。
     “附近有酒吧或西餐厅吗？”我问。
     “酒吧，好像没有，‘不见不散’西餐厅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他回头看我时的脑袋严重偏离中心线，我终于确定他的左眼是装饰品。
     “晚上迟点回来没问题吧。”我继续问。
     “你喊门，我能听得到，只是……”他欲言又止。
     “什么？”
     “我们这地方说是城关，其实和乡村差不多，晚上野狗经常聚会，你外乡人要当心啊！”
     “谢谢你。”我向他一抱拳。

      雨比我来时明显稠密了许多，“不见不散”西餐厅在离野鸟宾馆一百多米远的对面街上，我一路小跑到店门口，扭头瞅了一眼后面的野鸟宾馆，线状的雨儿洗涤着我能见到的所有的物质存在，那个寂寞的独眼男人还在安静的梦游，宾馆的牌子被雨冲刷成新的样子，顺着屋檐滴落的雨水仿佛被染成浅浅的红色，一切如梦幻般不真实起来。

君雅

（五）

      进入“不见不散”西餐厅，我找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把菜单由上到下由下到上看了七遍之多，点了一杯咖啡和一份海蛎煎蛋卷。然后在服务生送上来前。我一边摊开海峡都市报一边从口袋里拿出软装红狼和ZOPE打火机，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烟草毫无味道，可能地点、时间、空间都不对劲的缘故吧。
      九月下旬的星期五傍晚，窗外偶尔路过一些提早放学的低年级的小学生，几乎没看到有大人接送，这就是小县城和大城市的区别，人少，基本没有什么外来人口来讨生活，安静也就意味着安全吧。“不见不散”正面墙上挂着一幅野鸟宾馆床铺那么大的油画，工笔粗糙，色调灰暗，接近九十平方的场地放着十二张餐桌，空荡荡的餐厅只有我一个客人，吧台一位很“嗨”的年轻女服务员无所事事的望着店外的雨发呆。
      我把油炸过度的海蛎煎蛋卷吃完之后，一面喝着咖啡一面开始看报纸，除了国际新闻那一页让我停留会儿，再也找不出一篇值得我仔细品读的报道，又倒回来翻看一遍，索然无味的将报纸折好放在餐桌的右手边，吸烟、喝咖啡。
      倒第二杯咖啡时，我的手机响了，她说，你现在在那里？
      我拿纸巾擦擦嘴角，宾馆对面的西餐厅。
      她应该在某个空旷的像足球场的地方跟我通电话，我能听得到雨滴落在篷布上发出的扑扑扑的声响，不见不散，马上到。
      手上的烟还没有熄灭，她就走进餐厅里来，上身披着一件浅紫色的薄毛衣，穿着过膝的淡蓝色的双层套裙，寂静的餐厅发出高档高跟鞋敲在地面发出的清脆的让人感觉很舒服的声音，她的出现，似乎餐厅才有了餐厅的样子。吧台发呆的女服务员条件反射般说，欢迎光临。
      我还来不及站起来，她已经将IYL大挎包放在中间的椅子上，然后在我对面的位子坐下，我们对视了有十秒的时间吧，她扑哧的笑出声，你比我想象的要年轻哦。
      我回击她，你也没我想象的那么朴素，是吧。
      她坐下后扫了一眼菜单，点了一杯木瓜牛奶饮料，一副习惯指挥别人出力的样子，点完后，托着腮表情尴尬中夹杂着与陌生人见面的兴奋望着落地玻璃外面的雨，而我拿起手边的报纸装做查找什么似的，但我视线所及却在有意无意的观察她，她的侧面线条明朗，染成深褐色的中长发得体的披在肩上，笔直的鼻子给人清爽、干脆的感觉，皮肤也很不错，虽然她在看雨，是不是真的在看雨呢？只有她知道。
      由于她的到来，服务员应该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木瓜牛奶送上来还不忘说声，小姐，请慢用。
      雨一直下个不停，我突然长吁一口气，把低头嘬木瓜牛奶的她吓了一跳。

绫波月

偶一直不敢回，怕打断了君雅的文字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跑进来说声：看了好几遍，很喜欢

绫波月

等看下篇，很急切哇

绫波月

等看下篇，很急切哇

君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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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写不下去，发上来希望能给自己一点动力
谢谢小月子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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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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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没结束，只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进入俗套又非我所愿，问好书生朋友。{:1_3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