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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说了一句:跟着我,你会长大的。我便义无反顾地将手放入了他的大手心。那一年,我二十三。毕业前,女生们一个个信热誓旦旦地说:不到二十五,绝对不结婚。那时,我也是语气坚定。他只这一句,就轻易地改变了我。
他还说过一句:今天我做了一件事,你知道了一定会哭。我忐忐忑忑地等下文。原来,他在营房处拿到了家属院房子的钥匙。因为是双军人,我们领到一套团职房。两室两厅,一厨一卫,一大一小俩阳台。我得承认,我确实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十八盘上上下下地忙碌,谁说住在山沟沟里早晚要离开就不用置办一个舒适的新房。该买的都得买,该添的都得添。其实那个时候,我们两个人就4000元的积蓄,还再凑了2000先买了台电脑。老实说,买完电脑我有些后悔,事实证明,有一段日子明明电脑才像他的爱妻。
渭南那个小城市,那条街道上的叫紫罗兰的家俱城,我们的家什就是从那里开始往山上搬移。沙发、茶几、条柜,妆台、床、窗帘,冰箱、彩电、洗衣机,桌奇板凳、柴米油盐,翘着四个嘴角就一应俱全。那个周末,我们从老四家店里叫来了烤肉,从刘五家店里买来了啤酒,用我从宿舍带来的电饭锅煮了方便面,坐在没铺床上用品的席梦思上干杯。然后,各自归队。说实话,我在幸福的遐想里微微醉。
这个房子我们还不能住。因为还少了双方家长的亲切会晤,还少了两个印证我们可以相互法定拥有的红本本,也还差那么一个充满浪漫与祝福的小小派对(俗称结婚仪式或宴席)。
踏上回乡的路,完成双方家长见面的仪式,带着娘家父母割舍不下的心,携婆家的二老一起往大西北有果园小屋的方向返回。那个小镇上还真有点特别,我们的红本本是在去了三次之后才在一个小姑娘的手里顺利完成了交接,日子由不得自己可选。
为了做个世纪新娘,我们在十五分钟路程的相隔里又遥望了三个月。那一天,母亲、姐姐与弟弟不远千里,坐在了婚宴的上亲席,而我一直就是他身边的一个公主宝贝,我只记得,我的芊芊小手就一直包容在他的温暖大手里,从此,他是我的夫我成了他的妻。
我的乖巧懂事、心性善良就让他和二位老人包容了我的不会做家务不会做饭。因为我会和大我四十九岁的公公认真探讨问题,我会陪性子要强的妈妈说笑散步,我不计较金钱与物质,还可以拉着他们三个围坐在沙发里开心地听我高唱部队歌曲。那是一个充满了欢笑、流溢着幸福的家,那是一个走出去旁人忍不住指指点点夸张地艳羡着的家。尤其我与妈妈这一对婆媳,就成了当时营区内外的典范。
有一年,二老回长沙住了几个月,我们才真正有了自己的二人世界。每次先下班,我不是躲在门后就是窗帘后,以至于有一次他以为自己先回,害我在窗帘后等了二十分钟之久自己乖乖走了出来。常常进门后见的第一面,我就高举着两只手,做个旺旺的姿势,等着他抱我转一圈。每次出去,他就从外面带个猪手陪我去吃肯德基,走在路上,我撒娇,到哪里都必需要牵着我的手,我们说好,要谈一辈子的恋爱,就在西安的街道夜晚,他拗不过我,还得停下来偷偷地亲我。
玩了两年,收了心,开始研究做一个小宝贝。小家伙的来临,让我害喜了至少八个月。妈妈和他看我吃了就吐,满脸焦急,等我回转身一做鬼脸,又把他们给逗笑。怀小丫到五个月的时候,我瘦了十几斤。偷偷做了个B超,确定了和我同性,我没有重男轻女的概念,只是总以为,我们就应该有个男孩儿,长得和爸爸一样帅气一样酷毙,当然,也偷偷地想了多一个爱我宠我的男人多好多好。而他,终于如他所愿,又多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之一。
山村的夜晚,我们在营区里散步。给宝贝取名字,畅想我们将来更幸福的生活。
小宝贝的脐绕颈,以至我无法经过幸福的阵痛,冰冷的手术台,每一下划拉和撕扯是我没有疼痛的生孩子记忆。推出手术室就迎上他焦急的眼神,我孩子气地对他说:我很勇敢,我没有哭!
没有多少奶水,但孩子很争气,个头不小,还白白净净,xx与她在营区的操场上就成了我与他眼里最美的风景。
翻身、学爬、坐立,咿呀学语,松手摇晃着学步,孩子的欢笑或哭泣,都成了这个小屋子里幸福的主题。那时,真的辛苦了我这婆家的母亲。我和他,也因为孩子的成长,因为老人的笑颜而幸福而珍惜。
孩子一岁时,我们做了一个没有把握的决定,一起向单位递交了转业申请。孩子一岁月四个月时,我们打包上屋子里见证了我们幸福时光的家什,带上我们的老小亲人,踏上了南回的列车。。
我曾经绿军装包裹的激情燃烧岁月、果园小屋里的幸福光阴随着列车的轰鸣书写成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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