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雷峰塔的矗立

江南一粟

一

大约十年前，我来到杭州的时候。导游指着一堆废墟说：那就是雷峰塔。放眼望去，我想起了鲁迅的那两篇著名的杂文。杂文的深层意义，我没能记住；杂文里讲述的故事，我是记得很牢的。于是，立马想到被压在塔下的白娘子，这座废墟说明了白娘子的自由。

也许是文章本身的需要，鲁迅笔下的雷峰塔是不美的。他说：见过未倒的雷峰塔，破破烂烂的映掩于湖光山色之间，落山的太阳照着这些四近的地方，就是“雷峰夕照”，西湖十景之一。“雷峰夕照”的真景我也见过，并不见佳，我以为。

他又说：一切西湖胜迹的名目之中，我知道得最早的却是这雷峰塔。只因祖母对他常常讲的白娘子的传说。而我，一切西湖胜迹的名目之中，我知道得最早的也是雷峰塔。盖因他的两篇文章，和他文章里所讲的传说。只是，很遗憾，我看到了一堆废墟。

十年前的杭州之行，我几乎游遍了我所知道的西湖胜迹。苏堤、白堤、断桥、南屏晚钟、三潭印月、灵隐寺、净慈寺、宋城、岳王庙，等等。人从宋后少名桧；我要坟前愧姓秦。岳王庙里一个与我同姓的人，在那跪着供人唾弃了上千年，并且，仍将继续。自古汉奸，遭如此报应的，他是唯一，我就两个字：活该！世间之事唯有汉奸是万万做不得的！

当我漫步在白堤，越过西泠桥的时候，我知道苏小小与苏曼殊的墓就在此处的不远。我对西冷桥不陌生，缘于我曾是金石爱好者，知道有个大名顶顶的西泠印社。两苏的才华，横溢得让后代世人倾慕不已，我是不能错过难得的缅怀的。才子佳人毗邻而葬，也是适得其所。只是苏小小已经寂寞了一千年，这是英年逝去的苏曼殊何等的荣幸。

二

此次再来杭州已是十多年过去了，雷峰塔早已矗立在西湖之畔，势必要有一游的。说实话，三月（阳历）里的西湖不算最美，万物尚未复苏。然而此行，唯对雷峰塔有兴趣，其它的倒也无关紧要。在杭州的第二天，便由战友樊君开车接走陪着游历雷峰塔。

与其它城市一样，交通的拥堵也是杭州的通弊。车子在雷峰塔的周边转来转去，就是找不到可以泊车的地方。而雷峰塔就在眼前时远、时近、时无地交替着，很是吊人胃口。好容易找着车位，却要步行很长的一段路，好在是沿着西湖湖畔走的。

不久便到了雷峰塔景区，游人如织是我预料中的事，只是多得无法拍照。樊君说：杭州这段时间一直在下雨，今天难得放晴，尽管有太阳的时候不多，游人还是要比平时多些。我一如十多年前那样放眼望去，雷峰塔金光灿烂直入云霄，甚是壮观宏伟，不由得赞叹。

景区外的黄牛党，缠着要做我的向导。战友樊君用土话拒绝，也没能止住他的缠。于是，樊君恼了，很不客气地批评黄牛党。黄牛党不服，估计也回顶了几句，双方便有些火药味。我劝开樊君，批评他不该如此大的火气。他说：这是丢杭州人的脸呢？说了不需要还一路缠着，烦不烦人。我笑回：不烦人，你本来就姓樊嘛。

的确，杭州人是很在意自身素质的。眼前的樊君便是例证，黄牛党的行经让他觉得是在丢杭州人的脸，他批评黄牛党的也正是这句话。许多年前，杭州战友王君到江西旅游，他下塌的酒店是当时南昌比较好的位于滕王阁对面的凯莱大酒店。晚上，我去看他。他的一番话给了我很深的印象。他说：你们这有个象湖，很美！比我们的西湖还美！湖边柳树成荫，水质也好，居然有野鸭子。可惜，市民的行为不美，随口吐痰，还不带低头的，横着就飞了出去。时不时的总能看见有人在树根下小便。着实恶心！

三

进入景区，拾级而上。来到雷峰塔的底层，从一道凝重的古式门进去，看到的竟然是用玻璃罩着的一堆废墟，很让我意外。这堆废墟就是我当年放眼望去的那堆，它印在我脑子里十多年了。原来新的雷峰塔就是建在古塔的遗址之上。我对这样的构思赞叹了良久。我想到了佛家的涅盘重生，我甚至想到我自己也曾经涅盘重生。

战友樊君领我乘电梯从上至下，从外至内游览。在雷峰塔的第五层周边外廊极目远眺，正面是香火缭绕的净慈寺，那是济公的家；背面则是碧波荡漾的西湖，湖心三岛也在视线之内，还有与雷峰塔相配的保俶塔。杭州城市的繁华就在这远观近看之中，这样的制高点当是拍照留念的绝好角度。

在外廊之上流连良久，不得已回到塔内。塔内穹顶像蜂巢一样布满了小塔龛，金碧辉煌泄满整个空间，仰头观之，眼花缭乱。从天宫依次而下，各层塔内内壁展示着与雷峰塔相关的人文典故。白娘子的故事，肯定少不了的，她占据了整整一层的内壁。我突然想，已获自由的白娘子，此刻该在何处？她还会再来看看曾经禁锢她的雷峰塔么？

另外很值得一说的，就是展示曾经造访过雷峰塔的文人骚客们的诗词文章，这点与南昌的滕王阁类似。我在这层费时最多，只因我附庸风雅惯了。每篇文字细细地读来，希望读到出自雷峰塔的脍炙人口的文字。很遗憾，所有的文字都很陌生。这不是雷峰塔的错，更不是那些文人骚客们的锦绣文章不够出彩，而是我的学识有限。

雷峰塔是一座佛塔。所以，它被法海和尚用来镇压白娘子。所以，它的佛教内涵原本是很浓厚的。可惜的是，它被人文占据了，成了一座文化塔，这也许是白娘子的完胜。所以，除了布满塔顶的小塔龛，龛内的小金涂塔之外，塔内层层的展示都与佛无关。如今的雷峰塔更是华丽转身，大凡与佛有关东西都移至塔外了。



2012-7-12

云舞蝶衣

雷锋塔是个有着美丽神话的地方！

云舞蝶衣

雷峰塔是一座佛塔。所以，它被法海和尚用来镇压白娘子。所以，它的佛教内涵原本是很浓厚的。可惜的是，它被人文占据了，成了一座文化塔，这也许是白娘子的完胜。所以，除了布满塔顶的小塔龛，龛内的小金涂塔之外，塔内层层的展示都与佛无关。如今的雷峰塔更是华丽转身，大凡与佛有关东西都移至塔外了。
应该是美中不足。佛学的深厚与源远流长，应该给雷锋塔增添更深厚的文化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