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开口的“爸爸”

夜恋酒

爸：


      今夜突然想写封家书给予您。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在彼此疏远的距离，我才能打出，我人生生疏的字。

       欲言又止，下笔三四字，泪流五六行。对于您，儿有太多的愧疚，已到入土之年却不曾听见儿子叫您一声父亲。我不知道该怎么张口，还记得那年，天要从您手中抢走我的时候，你整夜的筹钱，屋地的烟头和一碗为喝完的白开水。现在还浮现在我眼前。直到我倒下的时候，奶 奶跟我说，一个大男人跪在菩萨面前哭个不停…我好想痛痛快快叫您一声爸爸。只是我那时已经接近失声，躺在病床的我，就像拉住救命稻草，拽着你的袖口，您总是笑笑对我说“不要讲话，乖，爸爸知道你要说什么”！爸，您那时真的懂吗？您那时知道我在叫你爸爸吗？

      还记得，雨夜背我翻山去医院，还记得上学的时候，书桌的新华字典总是夹着一些零花钱， 还记得那一块滴滴答答的老怀表，仿佛告诉我，我曾有拥有过这些…也许我是妈妈的寄托，以至于您每次喝醉后，都会强行给我灌酒。其实我倒下时因为你，我常常想，是不是您觉得自责才会在我倒下的时候，不顾一切的救我。以前的漠视的您，不会在意我整晚的发高烧，不会在意中暑的我瘫在放学的路上。我儿时骨折的腿若不是被你踢骨折，你会在雨夜翻山去医院吗?以前绝情的您，不会去管我为什么不敢去学校，不会去管我为什么早早的下学…

       您尽管这两年你试着去改变，会去为我煮碗粥，会去和我平静坐下来喝碗大碗茶。可是我依然不会原谅你…当你校白的双鬓映入我眼帘的时候，我只能在心中，默默的说声爸您老了，儿子对不住。只能在心里…

      爸，原谅我，原谅我的放任不羁，原谅我的年少轻狂。下辈子好好的去服侍你，痛痛快快的叫您一声“爸爸”。每次看到操劳的您，总是忍不住想说，爸，让我来。可是更多的时候，我只能在原地矛盾，却不能跨出那一步，心中的酸楚只有我知道。每次你的眼神和我对视的时候。我读懂了您，我若开口，你会高兴的满世界去炫耀。然而每次让您失望，换回的只是我的不屑一顾，换回的只是您一声叹息。

       爸，想和你喝杯酒，若是雨时，在堂屋，一碟花生，几个小菜，唠唠家常，说说邻里趣事…若是雪天，暖上火炉，搞个火锅，儿和您，也来个青梅煮酒论英雄，看瑞雪兆丰年，谈三英战吕布…何等消遣。呵呵，若是再喝酒，怕我要让你几杯，您的时代过去了…您老呀，到时候别跟我瞎扯，老子当年怎么着，怎么灌翻了一桌人。都是瞎扯，只谈当时…还有你那点猫腻呀，也就别献了，我都见识过了…实打实的…

       还记得有次划拳，说着说着您就糊涂了，本来是爷俩，被你说成哥俩好。汗，您要是真叫我哪敢应声。这不是折我寿吗？

       爸，说到这些有苦有甜，您不是个好父亲，我不是个好儿子。今生不能叫你一声爸。来世吧，让我在襁褓中，让我在摇篮中就能感受到您的爱。在我心中已经承认了您，已经接受了您，只要您再对我好一点，哪怕一个电话。可是在我生日的那天却没有收到您的短信。沮丧的我，没有想到，我的生日您会忘记，这么多年了你只记得妈妈走的那天，却从来不记得我的生日。小的时候哪怕您为我煮个鸡蛋，哪怕在生日的那天给我5毛钱让我去买个棒棒糖。平常是有用不完的零花钱，但是我要的就是您生日的时候能亲手给我，拍拍我的脑袋对我说，“儿子又长大了一岁”把我抱起在空中转个圈，用你的扎扎胡亲吻我的脸。这些动作我只看过同学的爸爸这样做过，您从来没有。都是奶 奶在做这些事情，可是奶 奶去年走了。知道的我生日亲人没有一个了…

      爸，您现在熟睡了吗？盖好被子，您老咳嗽，把烟戒了吧，不要再抽了。一个人在家，不要可惜几斗粮米，不要亏了自己，要是逢集，您也去凑个新，看看洋玩意，吃个鲜去…还有啊，把酒瓶丢了吧，不要再喝酒了。你老也喝不出个滋味，就是个图醉。糟践了酒，糟践了自己的身体…更会让我担心…

     爸，已是深夜，愿您安睡。若听见敲打玻璃的声音，请您微笑，那是我在心中的呼唤您“爸爸”…


      
                                                                                                                                    儿子敬上
                                                                                                                                    心到灵时

江南一粟

一片孝心呐！

红影

血浓于水，既然，心有愧疚，就勇敢地说出你对父亲的爱吧。
人生有遗憾，我们可以通过努力，让这遗憾变淡，让亲情变浓。

红影

你还有朋友，不知你的生日能否告知，我们会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