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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
之后到来的片刻沉默,让我局促不安,只能痴痴的看着前方,思绪游离。
“ 我抓住了爱情吗?为什么现在只觉得寂寞。”带着哭音的腔调,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孩童。
她的双手张开,做出想要抓住什么的姿势,不断的握紧,松开。“ 看,什么都没有,掌心除了支离的纹路,就是一片寂静。拥有过的一切,都是幻象,渐渐归于虚无。”
瘦削修长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那一刻,感觉她似乎是透明的,随时都可能消失。
“ 我用了很长的时间去接近他,窥探他的私密,想要弄清他寂寞的根源。但是我忘了,寂寞是潜移默化的毒,会上瘾的。”她舒出一口气,脸上泪痕犹在。
我想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像是中了蛊惑。
“ 多年之后,我治愈了他的伤口。看着他的笑容,固执的以为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
我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依然想哭,“ 如此刻骨的爱恋,我想你一定坚持的很辛苦。爱情,是需要勇气的。”
她感激的望向我,那目光如此无助。我想这是她第一次也会是惟一一次暴露她的软弱。
“ 只希望这思念的煎熬,能够随着时间的沉淀,有所收敛。让我不至在他归来之前就因等待而死。”她淡淡的微笑着,纯粹而忧伤的笑容,眸里晶亮的光闪烁不定。
“ 知道吗?我可以看到他。他一直在我的身边,我听到他说,他也同样想念我……”
我紧紧抓住离弃的手,惊惧的看着这因爱情而凋谢的女子,轻轻说,“ 是的,他同样想念你。”
(烟灭)
她在车门闭合之前拉着我,仓皇下车。
夜晚微凉的空气,有着濡湿的味道。不知是不是因了那些在黑夜中不可告人的眼泪。
我打了一个寒战,任凭离弃拖拽般的拉着走。我知道她要去哪,所以显得有些无趣。“他早已离开,你何必还天天去等?”声音淹没在空气中,带着悲伤的水汽。
她不响,直至走到一个圆形花圃,掏出烟点燃,姿势熟练的有些麻木。“这是我的仪式,用来祭奠心里的往事。”
烟在她的两指之间,寂寞的燃烧着。灰白色的雾就像一场无人聆听的倾诉。而落下的灰白余烬则是绝望中惟一残留的轻言软语。
她将烟放在花台上,看着它一点点燃尽。忽明忽灭的光点混合着呛人的香气,是有点心酸的浪漫。“我每天都来这里点一支烟,用一支烟的时间等待。烟灭了,我就离开。”
我看向那幢颓败的楼,在夜幕的遮盖下都又多了些许沧桑的风情。角落里没有灯光的地方,就是半生的家。“你真不觉得委屈吗?那么多年,他要走也是决绝,要回也是霸道。从没征求你的同意。他早已习惯你的等待。”
离弃笑了。她喜欢笑,那样子像极了一只小刺猬,又倔强又纯真。她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盯着烟火的眸子,晶亮如月色般凄迷。“看起来我的确是是不够重要,但我的影子在他心里,跟随他走遍斑驳道路,看过沿途风景。终于是要回来的。”
说得如此坚决,可见是聪明的女子。清楚自己的位置,也清楚自己的底牌。我也笑,这样便好。这样的女子不会心死,她只会愈发坚硬,直至坚不可摧。
“烟灭了,我们走吧。”她的长发翻飞在空中,身影像只挣扎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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