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帐号？注册
x
李老太之死 “一个人死了，有什么意思？” “你说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说什么？” 两个老太太莫名其妙的吵了起来。李老太八十一了，王老太八十二岁。王老太把拐杖举起，打了李老太。院长来了，才把两人拉开。看热闹的七零八落，几个老头老太太。这是大城市的一家养老院。花池里开着凤仙花、菊花、还有牵牛花，此起彼伏，有的正在绽放，有的正在凋谢。小一岁的李老太吃了点亏，不过，很快，那家家属上门来道歉了，给买的慰问品。也就算了。慰问品是些水果，还有当下时兴的“营养快线”，都是李老太不太爱吃的，因此，都让李老太的家属拿回去了；李老太的家属孩子们多，他们爱吃。 李老太的名字叫李剑琴，剑胆琴心的意思吧。人随其名，尽管已经八十一岁了，仍显绝代风华，岁月遮掩不了那种美，想必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但为什么没有像莎士比亚诗里那样“把美丽延续下去”？势必有其难以让人想象的曲折人生吧。常言道，好女未必配得好夫，又云：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哎，这些都不是笔者所能尽述的。我等后生小子，只能从眼前事，无端感慨而已。 李剑琴今年八十一岁，有三男二女。若论幸福美满，应该是标准典型；况且，老人身板很好。身体不错，不拄拐棍也行，能走，能爬墙、跳窗。那位说了，你在说什么呢？爬墙？跳窗？太夸张了吧！太浪漫了吧！我跟您说，一点都不夸张，也不浪漫。一开始我也觉得，挺浪漫啊！老太太跑出去，跑到大街上，然后去火车站，坐上不知去哪的火车，去见一个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的人，抑或像我时常想象的那样，老了，去到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忘掉过去的一切，只与眼前的景色为伴：湖水、树叶、鸟儿、嬉戏的孩子，等等。 这天，老人的二儿子，来看望老人，对老人说了一句足以引起严重后果的话。二儿子已经50多岁了，显得萎靡不振。他说：“老三把房子借给别人了。”老三是李老太的三儿子，另外，老人还有两个女儿，都已四十不惑。总之，李老太儿女子孙不计其数。二儿子作为代表来看老人，也许是代表大家，也许只是代表个人。因为他是只身一人来的。母子俩话并不多。老二买了点东西，花了十来块钱。走时，带了些东西，把他大哥送来的一箱八宝粥拿回去了，老人不想吃这些罐装食品，拿回去给孩子们吃。 “老三把房子借给别人了？”李老太反复琢磨着这句话。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李老太几乎立刻就想象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无家可归，像祥林嫂一样，踯躅街头。三儿子，小名三宝，是她最疼爱，也是最溺爱的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偏食，不吃这不吃那，难伺候，老人却心甘情愿地伺候。那时候，她和他爸爸已经几乎不怎么说话了。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后来，还是又有了两个女儿。不过以后，一直到老头死，夫妻俩再没说过话。哎，真的，夫妻俩不说话，终其一生，不知是什么感觉？李老太完全能够想象得出，三宝会把房子变成零花钱挥霍掉。房子是原先老两口的。三儿子一直跟着爸妈住；原说，谁养老人谁得房子。大家也没意见。不想，剩下妈妈一个人了，三宝提出，送老人去养老院。因为老三骄纵成性，没人敢反对，也就没人反对。所以才把李老太送到了这里。 平心而论，这个养老院也不错，吃的喝的、照顾的都还可以。可是老太太孤独、苦闷，外加莫名的恐慌。想象着儿孙满堂，即便不想儿女，也想孙子辈的那些孩子；想象着即便看看哪个小孙孙也是好的。哪个小孙孙还小，xx可以给看着，完全免费，xx会讲故事，会唱歌，多好呀！哎，这不过是一种奢望而已。不知为什么，他们竟然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着她。噢，也许是她没有退休金的过。生下三宝的时候，为了照顾孩子，她把工作辞了。这使她悔恨不已，以致现在只有消费，没有收入。 二儿子走后。李老太不禁思考起自己的归宿来。几个儿女轮流在她脑子里转，结果，都被她唉声叹气的否定了。她想，最好的归宿可能就是街头，她需要一口干净的饭吃，不要冻死，仅此而已。她也想过旅游世界，最后定居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谈何容易，梦幻罢了。假设她的房子没了，她从这里出去，去哪？这不是假设，眼看就要成真了。呆在这里？除了可怕的孤单，还有可怕的暴力。她让院友的拐杖打怕了。她决定逃走。首先，她要回去，住在家里，以实际行动阻止宝贝儿子把房子弄没了。不管谁，那是自己的房子，老太太住定了。不行就卖了，拿上钱周游世界去。 一个老太太，在窗口，看着对面三层楼，一个吊在半空中的人，正在粉刷、擦洗，看着很悬，突然，绳子开了，那个人像鸟一样，像中了弹的鸟一样，掉了下去。老太太看到这里，满意地离开了窗口。这是书里的情节，是左拉的，她记得，还是在燕京大学时读的左拉。李老太笑了起来。不由得看了看窗外，好像回到了19世纪。窗外凌乱不堪，遮雨棚、电线、空调外挂交错叠置。这是二楼，从这里跳出去就是院墙外面，看似不是太难；记得小时候上房捉过迷藏。她还有个弟弟，前不久在法国病逝了。老太太要跳楼？不可能吧！这是养老院，又不是监狱，想出去，可以院领导打招呼嘛！难道养老院限制人身自由？不是这样的。关键在于，当时签订入院协议的时候，家属特别加了一条：不允许任何理由（包括请假）外出、离开养老院。可能是出于安全考虑吧，院方同意了这一点。 开饭了。看护去打饭，这是一个机会。李老太身手敏捷地爬上窗子，异乎寻常的勇敢，向不远的棚子跳去，一刹那，腿软了，没到达目标，从一个缝隙掉了下去，落在一堆垃圾里。恰好被一个捡破烂的看在眼里。养老院的，家里的，一连串的忙活过后，李老太躺在了医院里。幸亏只是二楼，要是三楼，恐怕就得毙命。但也有多处骨折，还有内伤。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始终处于奄奄一息。他们并不问能否好得起来，他们也像医生一样，只是观察，而医生，现在也只是观察而已。没人交钱。他们是谁？医生也叫不上来，三三两两，总之，病人的家属吧。终于有一天，家属提出，要出院。医生清楚，这种情况，出院就得死。心虽不忍，可是......主要是家属坚决要求出院。 他们把还有一口气的老母亲从医院拉了出来，去哪啊？径直拉回养老院。大哥的主意：从养老院出来的，还是回养老院。养老院的见状，谁能拦得住呀！家属来了一大帮。这回，一大家子都没走，连夜守着老人，眼睁睁看着老人到天亮时停止了呼吸。紧接着，在大哥的指挥下，花圈、挽联、灵堂布置在院当央。把养老院顿时变成了丧葬场，养老院里的老头老太太们吓得惊慌失措、屁滚尿流，钻到屋子里再不敢出来。这是死的活排练，难免让一个个正在黄泉路上蹒跚踱步，临近终点的老人们触景伤情，浮想联翩。 接下来，大哥召集了家庭会议。大家集思广益，精心起草了一份起诉书，起诉养老院“对家母不幸坠楼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求民事赔偿人民币30万元。大哥是这样想的。弟兄三个，一人十万，或者，没有老三的，因为他已经占了妈妈那间房子了。那么，剩下的十万，分给两个妹妹。按理说女嫁不算，就怕不依，摆不平呀！大哥心里是有些纠结。哎无论如何，第一步，先把钱拿到手再说，否则都是空的。兄弟姐妹五个都在，各怀心思，但也都明白，事情须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来：第一步，团结一心，一致对外，把钱拿到手。第二步，不太好说，到时候说吧。俗话说，心想事成。可李老太想着跳出养老院，结果还是回到了养老院。儿女们想着白花花的银子，就不知道能不能到手；故事到这里，后事如何，也不能瞎编，亲等着瞧吧。 Hg 2013 9 3 | 
狗仔卡
鲜花(
鸡蛋(
发表于 2013-9-3 08:55
提升卡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抢沙发
显身卡
楼主
发表于 2013-9-3 12: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