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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迁三周年祭 拆迁过后,寄住女儿家,不觉已近三载。大明宫畔,含元小区,又成新的家园。凭窗望长安楼宇,闲暇游曲径红墙,本以为可以乐不思蜀。谁料想:卧榻之上、熟睡梦中,悠悠往事,依然常入梦乡。 一日熟睡,魂魄已至儿时故乡。推开院门,小院依旧洁静,水井之上,满架葡萄垂挂。隔窗望去,母亲在灶前烧火,身影巍巍,白发飘飘;妻子在案前劳作,一如婚前,年轻靓丽。呼之,却不应。移步后院,父亲在花间浇水,呼之,亦不应。后院是父亲的乐园,经多年培植,满园青翠,枝叶繁茂,花果众多。冬青树曲径围栏,水蜜桃鲜红欲滴,樱桃树果实累累,木梨花年年清丽,金银花藤蔓缠绕,紫丁花满树灿烂。更有六棵家槐,高大挺拔,绿荫如盖。转遍前院后院,场景处处如新,独不见哥嫂侄子,欲四处再看,突然长笛响起,一列火车,迎面而至,故园梦幻,霎时不见。 梦虽已醒,合睡姿,闭双眼,回味其间:梦中父母,虽不说话,举止神态,一如当年。看妻子熟睡,当年靓丽,也难再现。转辗反侧之后,梦境如水花镜月,渐渐消散。 事隔数日,我又旧梦重圆,似乎是出差归来,回到西边新院。父母在门前纳凉,看儿子归来,惊喜有加,喃喃不知何语?女儿看父亲归来,翻包寻找真玩。忽一会,姊妹齐聚,商议为老人祝寿,只见众口纷纭,所说不知何言?又转眼,姊妹均不见,只余空空二层楼阁,形如新造。逐登上楼顶,举目四望,故乡原野,尽收眼底,近看阡陌纵横,菜绿谷黄,一列火车,沿陇海飞去。远看重重楼宇尽处,巍巍终南岱影绵绵。故土遥望,又多几分感慨。忽然一阵狂风,霎时不辨天日,风静后,小楼已不见踪影。 家园无存,我梦中哭醒,辗转再难成眠。想我家族,从土改过后,分得六分宅基,父母多少辛苦,才盖得七间土屋,含辛茹苦,养我姊妹六人。母操劳在家,父工作于外,周日家父归来,全家团聚,月明星稀,小院夜话,天伦融融。陋陋土屋,留下多少儿时记忆。我参加工作,娶妻生女,又居土屋七年。八十年代,喜建新居,投资万余,借贷六千,为省工费,事躬亲,夜不眠,一双粗手,更添伤痕万千。小楼竣工,接父母同住,逢年过节、两次祝寿,留下多少笑语欢颜。后父母故去,働地盖天,白花飞舞,哀乐阵阵,葬于故乡陵园。 己丑年 十二月,故乡拆迁,家园两处,均化作废墟云烟,父母坟茔,也远迁高桥墓园。拆迁改造,那是掠夺者的盛宴,平民百姓的劫难,留下心灵的伤口,今生难于复原。 虽移居他处,常故地重游,寻访昔日的家园。站在家园的遗址上,默哀良久,昔日鸡鸣狗吠,缕缕炊烟,人来车往,都化作荒草废园。我之魂魄,在故乡上空盘旋,这块土地,是生我养我的家园,是汗水沁透的热土,是精神阪依的祭坛。不管我走到哪里,都是我永远的精神家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