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事一二：明天父亲就回家

花落无言

【题记：三年前的一个片段，如今让我记忆犹新。】

      老家大伯母来电话：“父亲年事已高，不久前摔一跤现在已经大小便失禁，神志不太清楚，二叔（我的父亲）如果抽空回家见老人最后一面吧！”

父亲接到这个消息，神情霎时间僵硬在那里。听爸妈讲，爷爷曾经是当地有名的小秀才，算是个文化人。我的头脑中是爷爷清瘦的脸庞，高大的身影。父亲是爷爷最钟爱的一个儿子，却远离爷爷驻扎在北方。那个饥荒年代，吃食就是最好的奖励，爷爷总是把分给自己的那份吃食省下来给自己最钟爱的儿子，我的父亲。

    爷爷穷其一生养育了一女四子。一个男人经历了几十年的感情煎熬，祖母在天有灵也该安慰。父亲告诉我说，那年饥荒，家里人口众多，xx为了给孩子们熬口粥吃，看着嗷嗷待哺的小儿子，狠狠心到人家收割过的稻田里，拣了一些遗落的稻穗，回家煮好饭，祖母认为这属于“偷盗”行为，因为怕连累家人，一根绳索命赴黄泉，爷爷抱着祖母的尸身放声痛哭：“这是为什么呀？”那个年代已经太久远了。一晃六七十年爷爷孤零零的一个人，把这些孩子抚养大，姑妈来了北京，我的父亲投靠姑妈也到了北京。家里还剩下大伯、三叔和四叔。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遥远的海岸边有我的爷爷和家乡，爸妈为了不忘祖籍，给我的名字中加了一个海字，我知道我的祖上来自海边，我喜欢海，喜欢海的宽广和豁达。

     拉着父亲的手：“爸，放心，爷爷一定会好起来的。”搂搂老爸瘦弱的肩膀：“您放心，我是您坚强的后盾，什么事咱们都能过去。爷爷一定会好起来的。”父亲紧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踏上了返乡的路。

      中午时分到达机场，转乘出租车，直奔故乡小镇。

      “爸爸，儿子回来了。”爷爷神态很安宁，但是却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笑。他知道，最爱的儿子回到他身边了，看着病重的老父亲，儿子老泪纵横。

       怕老爸舍不得打电话给我，悄悄给他的手机充了值，时不常电话骚扰父亲，问问爷爷的情况，一直告诉我不太好，不太好，终于有一天，能感觉出父亲话语中的喜悦，爷爷的身体状况有了改观，好转了。父亲说要多陪爷爷住几天，其实我是怕父亲离开家乡的时间太久，不习惯那里的生活了。好了就好，明天父亲就回家。

琪瑛

施玉仁

祝老爷爷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