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
鲜花(1) 鸡蛋(0)
发表于 2014-12-10 14: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帐号?注册

x
父亲走的那年,小钊才四岁。
两年了,每次给父亲上坟时,我的心平静如水,不起丝毫波纹。这让我无法忍受,也许不久,“父亲”这个亲切的字眼,对我就会好陌生。
想起父亲刚去世的那一年,我常常泪流满面,痛哭失声。
我决定,写写父亲。
写写父亲的平凡,父亲的朴素,父亲与病魔抗争时的坚强和从容。
我佩服我的父亲——
那个为家任劳任怨的老黄牛。
………………
鲜花(126) 鸡蛋(0)
发表于 2014-12-10 14:41 | 显示全部楼层
父爱如山,有着山的巍峨,山的威严。。。
鲜花(1)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0 14:43 | 显示全部楼层
农历二月十五,是大姑家赶会的日子。
因了家中有事,我去的时候,时间已接近十二点。
路上,行人稀少,我骑着电动车,小钊在车后坐着。
一路上,这小子像个出笼的鸟儿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小儿小钊,四岁,人,刁钻古怪。吃食上太过挑剔,和同龄人相比,他瘦弱的让人心疼。但这小子精神贼好,邪点层出不穷。我常常私下感叹:唉,这小子,心眼太多。
电动车带起的风,迎面拂来,很清新,阳光好温柔。
“妈妈,你看,好大一片韭菜地!”背后的小钊大呼小叫,“妈妈,我要下去采些来,拿回家去,你给我做包子。”
我笑了:这小子,脑子里想的净是吃,纯粹一吃货。儿子的话,我忍不住打断他:“别说了,你个笨蛋东西!那时韭菜吗?那是麦子!你真是《朝阳沟》里的银环,韭菜麦苗分不清。”
“银环,银环是谁?我姑姑?我大姨?”小钊的话里充满了好奇“她也用麦苗做过包子?好吃吗?妈妈,你也给我做来。”小钊一迭声地,兴奋的在车上直跳脚。
“乖乖,妈的宝贝儿,我求你别说了,你的话,好丢你妈的人。”我忽然好脸红,我的悉心教诲,得到如此效果,真是失败加失望。
小钊果然很听话,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大街上,人来人往,拥挤不堪。各色货位,摊铺,应有尽有。中午,正是赶会的人游玩,采购的时候。
面对各色小吃,和奇形怪状的玩具,车后的小钊再次兴奋起来,他不住地要这要那,买的东西几乎包住了他因兴奋而发红的小脸。
“够了,不许再要了,你个贪得无厌的东西!”我强行制止了他。
走进大姑家院门,迎面碰到表妹,她手里端了饭菜,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差点儿没把我噎死:“呀,二姐,你还知道来呀?这都啥时候了?你怕来早了,要你做饭吗?”
我的脸红的厉害,满院子都是人哪!
我恼得牙壳发痒,真想上前去抽她一耳刮子。索性我一不做,二不休,耍赖到底:“对,我就滑头,气死你!待会我鼓动表妹和姑姑们,饭后不收拾碗筷,累死你!”出了恶气的我,从她手中接过饭菜:“拿来,我饿了,我吃现成食去。”
走进屋子,亲戚们边吃边聊着家常。男人们在酒桌上,喝的醉醺醺,高声猜着酒令。
我一愣,我爹我娘呢?我回头看看院子,没有。
叔叔坐在上方椅子上,看着喝酒猜拳的客人,似乎有点儿不高兴。他的脸有些阴,还有些怒。这让我纳闷:叔叔怎么了?他从来不这个样子,要知道,叔叔脾性很好,轻易不动气。
我不禁问叔叔:“我爹我娘呢?不是说好今天都来吗?”
叔叔搓着手,神态有些不安:“啊,没来。”他这样回答了我,可我不满意,什么是“啊,没来?”我就是好奇,为什么没来?
母亲是个“老会迷”,我这样评价我的母亲。记得有一天,我当着大哥小弟的面,说母亲是个“老会迷”时,母亲反应很大:“不就是每次出门让你们作陪吗?如果我腿脚灵便,用的着你们?真是“白日之内无孝子”,这还不用你们端汤端水的伺候呢,就厌烦了?”母亲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打住,打住!”我双手投降,:“娘哎,你怎么孩子一样?一句玩笑话,你倒当真了,真是“老换小”。”我连声向母亲告饶,冲着大哥和小弟,使了个眼色,哭笑不得的朝母亲努努嘴。
父亲,人老实,话不多。近几年外出打工上了瘾,死活不肯在家里种地。父亲说过这样一段话:“外出打工,八小时工作制,下班后,喝着茶叶水,听着收音机,多滋润,多心净。哪像在家里,没玩没了的家务,你母亲指挥的我,陀螺一样,我出去,一时挣钱,二是躲你母亲。”
这样的一对宝贝父母,不来赶会,为什么呢?
坐在床上,看着我和叔叔一言一句对话的婶子,终于忍不住:“你爹昨晚发烧了,许是汤水不到,感冒了。他(她)们没事,你别惦记,输几天液就好了。”婶子说的轻描淡写。
感冒?我这样想。哦,那没事,头疼脑热不算病,我常常吁口气,转身背对叔叔时,我的心又提了起来,我感觉:叔叔用眼瞪了婶子一下,很严厉,那眼神,全是警告。
姑姑家,我再也呆不下去,匆忙吃罢饭,我决定回娘家,看看我的父母亲。
娘家,院子里,那条用铁链拴着的小狗,看到我来,兴奋的摇着尾巴,前爪匍匐在地,爬行着,嘴里吱吱呜呜,孩子一样的撒着娇。
母亲见到我的第一句话,100%的准确率是“你吃了吗?”这让我心里发热,鼻子发酸,眼泪想流。
父亲坐在床上,眼睛看着电视。
电视里,播放着千遍一律地:动物世界。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喜欢孩子喜欢的东西。
父亲的脸,蜡黄,眼神无光,精神很差。他的嘴唇几乎没有血色,苍白苍白地,看样子父亲很累,坐久了,他几近虚脱的倒在床上……
鲜花(1)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0 14:44 | 显示全部楼层
父亲精神如此之差,让人担心。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了眼睛。我不知道,父亲是否睡着了。
母亲扯过一床被子,给父亲盖上,动作很轻。我的心忽然一热,暖流打心底涌出……
几时起,母亲对父亲,如此温柔?
记忆中,父亲和母亲,吵架,拌嘴,就如一日三餐。
我用手摸了摸父亲的额头,好热好烫!“我爹发烧了。”我吃惊的告诉母亲。“温度计呢?让我给他量量体温。”我四下寻着,可能放温度计的地方。
“别找了”母亲阻止了我,眼神示意我别再往下说。“你爹刚吃了退烧药,待会儿体温就下降了。”
“我爹没有输液吗?”我的口气满是埋怨,心里就生了母亲的气“如此发烧,干嘛不让医生来打针?”
“打针了,输液了。”母亲这样回答我。“医生说喝药也可以退烧。”
我的怒火刹时冲出胸腔:“什么叫“喝药也可以退烧?”如果吃药控制不住病情,就该输液!这样耗损,我爹身体吃得消吗?”
母亲的脸,突然很难看,更多的是悲痛。“别说了,你爹睡着了,别打扰他。不就是发烧吗?你别大惊小怪。”母亲用手势阻止了我再说下去。
我的心憋的难受,嗓子好像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困难。
母亲拄了拐杖,走了出去,我随后跟上,我要问个明白,一定要!
院子里,我这样说我的母亲:“您怕输液费钱吗?”我再也受不了母亲的无动于衷,如果我心里的话不说出来,我怕我憋死。
母亲拄拐杖的手,抖了,越来越厉害……
很久很久,母亲不说话。院子里,就我和母亲两个人。
空气,压抑地心,好沉,好重……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母亲抖动的手,停止了。她抬头看我,那眼神里藏了太多的东西。我不是笨蛋,母亲有事瞒着我。
这让我很生气!谁说母女连心?母亲对我的隐瞒,使我对她越发不满意。“我爹到底怎么了?”我努力使自己的心不再颤抖。
“没事,就是感冒,时间久了,不容易好。”母亲说的轻轻松松。
“您还骗我!”我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想到不能让父亲听到,我把嗓门压低了:“感冒怎么这么难痊愈?”感冒?打死我,我都不相信!
母亲腿脚不便,站立时间久了,许是累了,许是腿疼,她寻了一处地方,坐下来。我依然站着,在母亲面前,我好想大吼几声。
“我和你叔叔商量了,让你哥哥回来。”母亲顿了下,接着说:“我想让你叔叔和你哥哥,带着你爹去趟石家庄。”
“为什么要去石家庄?”我的心满是疑问。“邱县,威县,都有医院啊。一个小小感冒,干嘛要去石家庄?”我追问母亲,一种莫名的怕,打心底爬出来……
“你爹近期吃得太少,许是胃口不好,省城医院要比县城医院技术高,检查清楚,就可以对症下药了。你爹还想快点儿好起来,去北京打工呢。”母亲不急不缓地,强行从脸上挤出了笑。
好吧,我无语。看来母亲铁定不肯告诉我了,静观其变吧。
在心里,我对自己这样说。
夜里,想着父亲的病情,想着母亲的闪烁其辞,想着婶子不经意的话,想着叔叔的不开心,和看婶子时的严厉眼神……
我的心,乱,如一团麻。
家那位,很奇怪:“你怎么了,还不睡?”
我为之语塞,怎么对他说?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胡乱猜测。胡乱猜测的事,能当真吗?我思之再三,把心里的疑团,一股脑儿地倒出来……
家那位,听了我的话,好半响不吭。这让我好生着急:“你倒是说话啊?帮我分析下,我的猜测对不?”
我发誓:我宁愿我的猜测是我自己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瞎想的!
“也许就是真的感冒了,也许是吃了什么东西,影响胃口消化不良了。”家那位和母亲一样说法,我深表不同意,他的说法完全偏离了我的思考航道。
“让我和叔叔陪父亲去吧,别让大哥回来了,他刚出去,再回来,太折腾了。”家那位斩钉截铁地说:“去,给母亲打个电话。”
我的心,好生感动,这老小子对父亲的那份关心和孝顺,我真想对他说声:谢谢。
当我把家那位的意思告诉母亲,母亲说“不用了,你大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估计夜里十一点多到家。”
我愣住了:大哥回来的好快好神速。
为什么呢?
那种怕,越来越强烈……
鲜花(1)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0 14:44 | 显示全部楼层
从石市回来的父亲,神色又差了好多。他的人,越发憔悴,无论走路和坐着,父亲的背,始终不曾直起过。
那个昂首阔步的父亲,哪里去了?
我的心,一次次地被揪疼。
让我不能接受的是,检查回来的父亲,不再打针,停止了输液。父亲的体温,用过药物后,降下去,又升上来。反反复复的服药,反反复复的升降,父亲的人,几天下来,近乎脱了形。
问不出结果的我,不再向母亲和大哥提及此事。那种猜测的结果,我不敢要,不想要,不愿要。对父亲的病情,我们只字不提,就是大家共同一致:对父亲很好,几乎是无微不至,大哥和小弟,孩子一样的哄着父亲,母亲对父亲的要求,说一不二。
我知道,父亲的病情,就瞒了我和姐姐,如果姐姐知道此事,她早风风火火地跑来了。姐姐有个几个月大的儿子,需要喂养,娘家,姐姐来的很少。
首先,父亲对饮食没了兴趣,他不吵不闹不发脾气。不合口的饭菜,父亲吃不了几口就停筷,低下头,父亲不再和我们说说笑笑。
小弟不再独处一室,他的铺盖,就在父亲不远处。外出归来的大哥,几乎一日三餐地,陪着父母。
我发现,父亲的碗筷,不再和家里人放在一处,父亲使用过的餐具,都有标记在上面。每次吃饭,母亲坚持和父亲对坐,我们兄妹,她都不让。
父亲从石市回来的第二天,姑姑们,像约定好了的,来了娘家,看望父亲。每个人都在伪装,伪装的嘻嘻哈哈,伪装的开开心心,饭后,像往常一样,陪父亲打打扑克牌,每次结果,都是父亲那方赢。
几圈下来,父亲就累了,牌局就散了,看着躺在床上,似睡非睡的父亲,母亲和姑姑们,相继出去,去了叔叔家。父亲身边,就我和哥哥两个人。
热闹的屋子,就好安静。
大哥静静地坐在父亲不远处,低头看书。空闲下来的我,寻着父亲日常服用的药物。就平平常常几粒药,半个药品名称都没有,我知道,这是特意的。
我决定去寻找,父亲到底吃的啥药。
里屋,有一个柜子,柜门上方的锁,居然开着。我按下忐忑不安的心,打开柜门,映入眼帘的,霍然是好大一摞药盒。啥药名称,我记不起来了。功能主治,我记得清清楚楚,主治:肝炎,肝腹水,肝硬化……
我的头,嗡嗡作响,耳朵里,雷鸣一样,我的心,像被人用手,恨命地提着,疼得我想哭。
我可怜的老父亲,女儿的不好猜想,真的应验了。
我脚步沉重的走了出去,不理睬大哥专注看我的眼神。
对母亲,对大哥小弟,我不抱怨,我就是委屈,非常的委屈,委屈什么?我说不上来。为什么就不让我知道?我的心,闷闷地,心底的那口气,怎么也吸不上来。
叔叔家,我看到,母亲落着泪,姑姑们啜泣着,叔叔的旱烟袋,抽的叭叭作响。
我尽量放松心情,就立在母亲身边,看着她,我的心,好酸,泪,就落了下来。我的手,按了母亲的手,身子,慢慢地蹲了下来,我把眼对着母亲,泣不成声:“为什么?您不让我知道?您以为可以瞒我多久?外边的人都知道,我去商店买东西时,人家问我“你爹好了吗?能吃东西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您凭什么不让我和姐姐知道?我们也是父亲的连心肉。您不怕,我和姐姐知道您如此的隐瞒,怨恨您吗?”我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母亲哽咽着,终于哭出了声:“这下你知道,为啥不给你爹打针输液了吧?去石市检查,医生说,输液,病情复发的更快,只有用药维持。”
屋子里,一片哭泣声……
平静下来的我,问母亲:“父亲病情,检查结果最坏是啥?”
母亲没有回答,一句话也不说。
叔叔用旱烟袋,使劲敲着桌子,他说出来的话,我宁愿自己没听到。
“看病情发展吧,最后实在不行,就把那针给他用上……”
最后?……
那针?……
是什么?……
鲜花(17) 鸡蛋(0)
发表于 2014-12-10 18:46 | 显示全部楼层
好,说写就写,以后来日记版做个高楼,把自己的作品都放在里面。
鲜花(14) 鸡蛋(0)
发表于 2014-12-10 22:17 | 显示全部楼层
对于父亲的大爱,很深,很细腻,欣赏。
鲜花(17) 鸡蛋(0)
发表于 2014-12-10 23:43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彤云小说,她自己都说:不敢接着写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好,经典文章就是这样写出来的,你要完整这个小说,你的眼泪,大家的心情,都在你的合成里面。
鲜花(2617) 鸡蛋(4)
发表于 2014-12-11 15:15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得出彤云是个真性情的女子,有一定的主见,果敢而直率!

看你写父亲的过程,我的心在隐隐作痛,父爱如山,如果这山哪一天倒下了

那将是我们一生最不相信的噩梦,也是我们最悲怆痛苦的事情!

但确实发生了,比死还难受的过程已经尝试了,象行尸走肉般的感受也体验了。。

折磨了自己漫长的一段岁月,而听好心人规劝,人死不能复生,伤痛过后,为了生者亲人唯有节哀

生活还得继续,逝者如斯,唯有祭奠~!怀念~!
鲜花(17) 鸡蛋(0)
发表于 2014-12-11 20:32 | 显示全部楼层
啊啊,雪主点评很深刻,我也想这么说。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GMT+8, 2024-5-17 01:44 , Processed in 0.054077 second(s), 24 queries , Gzip On, Redis On.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