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 国珍的心愿 （小说）

林海雪原

【心事】 国珍的心愿 （小说）

林海雪原

北疆的阳春三月，进入了三月的第五天，也就是毛泽东主席纪念雷锋题词的那天。
天空刮着大风，卷着冒烟雪，65岁的国珍托老所的所长，一个个头不高，面色憔悴，身体虚弱，孤身一人的女人走了，她经过努力奋斗，终于如愿以偿地实现了自己的夙愿---办成了国珍托老所，为需要她帮助的老人谋了幸福，找到了晚年的快乐，她安祥地踏上了归途。
灵车经过的那条大街两侧站满了前来送行的人，有儿女领着自己儿女搀着的老人，有国珍的街坊邻居，还有机关、街道、商店的工作人员，大企业的领导，卖菜的、做糕点的、搓澡的师傅……最多的还是，那些年逾古稀的老人 ，国珍托老所的老人。他们全员出动，只要是能下地的全都出来送行了，老人老泪纵横，他们要送送他们的这位他们爱戴、赞美的女所长，好所长，送他一程，让她一路走好……天堂幸福！
                  
                                                           一

一个普通的民营托老所的老所长，一个弱小的女子，做了什么惊天动地伟业，而赢得这么多人的爱戴和尊敬呀，事情还的从头说起。

那是15年前，55岁的国珍从区税务局局长岗位上退了下来，国珍所在的区是一个市辖区，左边是市，中间是区，右边就是乡村了，是连接城市与乡村的纽带。

国珍所在的区，还有一条铁路从区的腹地通过，飘逸到远方。

55岁的国珍，1米60的个头，身材单薄，一头短发，但是一双大眼睛却忽闪忽闪的特别明亮，很有凝聚力和震慑力，好人看她亲切，坏人看她胆颤。
她当税务局张的时候，因为她的敬业和威慑力，很少有人敢于偷税漏税。人们这么评价她：这小女子太任性了 ，只要她想干的事，泰山压顶不弯腰，九头老牛拉不回……国珍带领的税务局，年年是省、市税务系统的单位，她理所当然地是先进个人，国珍也因此得到人们的敬畏和敬仰。

事业上国珍是成功的，但是家庭不怎么幸福。爱人是个大夫，一直援藏，为藏族同胞治病救人，两人是离多聚少，一年呆在一起的时间都能数的过来。
就在她退休的前两年，丈夫在一次为边远臧民看病的途中遇到了雪崩英勇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他的遗体藏族同胞说什么也不让运回内地安葬，就葬在了西藏他牺牲的那个地方，藏族同胞说：他们子子岁岁、世世代代守望和护佑着他们生命的保卫者。

国珍有一个女儿，白求恩大学毕业后，就去了联合工作，继承了父亲的事业，奔赴各国 治病救人，找了个美国丈夫，在美国安了家。

从轰轰烈烈的重要的税务局长岗位上退下来的她，孤身一人，确实有些寂寞。省税务部门要返聘她，被她婉言谢绝了。她说：退休年龄是国家定的，就说明了到了这个年龄段的人，身体、能和精神都差些了，再说自己一个当领导的，要身体力行。

国珍，退了下来，清闲多了，有时间到处逛一逛，商店、车站……但是她发现，在车站的票房子里和候车室外，有一些老人打扑克、下象棋；在商店的外面、邮电局的外面，工商局的院外……到处是一些退休后的人活动的身影……
看到这些，让国珍夜不能寐，几个晚上她辗转反侧。也想想自己孤身一人，体会这些老人的无奈和无助。
是啊，原来在税务岗位上，整天是早出晚归，一天忙得不可开交，也没看到有这么多老人闲着，如今退了休，自己也走进了这个行列，老龄化，中国已经进入了老龄化，怎么办呀？
让这些过去工作岗位上的强者，安度晚年，他们毕竟是把大好的青春年华献给了国家，献给了社会，也献给了子女……如今子女忙碌，有的比翼双飞的老伴折翅，剩下茕茕孑立的一人。
国珍再一次消瘦了，过去她夜不能寐是为了完成国家税收任务，如今消瘦，是遇到了自找的难题，为了这些象自己一样退休以后到处打游击，没有活动场所的老人……有个活动的 地方！
                           
                                                            二

经过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国珍终于想出了办法，办法总比困难多，倾全力、千方百计要办成托老所。

于是，人们经常在区办事处、在各个事业单位、在辖区的大企业见到国珍的身影，过去她是为了税收，这次是为了老人，苦口婆心地为这些单位的领导算账、讲老人的退休后的寂寞、孤独，需要一个活动场所，让他们老有所养、老有所乐……

一天，人们发现国珍还把主管老龄工作的宋副区长领到了火车站、商场门前……倾听这些退休而没有活动场所的老人的心声，以及他们的诉求……

国珍还从这些闲散老人中选拔了几个人，成立了托老所筹备领导小组，自任组长，具体分工，并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开展全方位的筹备建设活动。

在托老所叫什么名字的问题上，大家犯了难，最后，还是筹备成员文化局原副局长老张一句话解决了难题：干脆就叫国珍托老所。

经过几个月的奔忙，托老所终于有了八间房子，是在原电视大学，现在的职工培训学校院里，由一个国营大企业借给的。乒乓球室、台球室、电视室、健身房……的设备都是区办事处各科室配备的。
还有四间是没有家，或者子女没有精力照顾的老人来这里居住的，除了赞助，市区办事处还给下拨一些费用，老人们在这里活动的有滋有味，交流思想，开展活动，还有饭吃，真的成了一个老人幸福的乐园，和一个和睦的大家庭，人们感谢国珍这位妹妹和大姐。

                                                             三

老人在托老所的快乐的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这里我就以点带面的讲一件事，讲一对老人的幸福和天伦之乐，就会知道国珍为了老人幸福付出了多上心血。

又是一个初春时节。
春风吹来的三月八日，干枯的枝头泛起了绿色，冒出了隐隐约约的绿芽。一向安静的国珍托老所，今天格外喜庆热闹。
    托老所的大门口破天荒地挂上了只有春节才悬挂的大红灯笼，大门两侧贴着红得耀眼的对联，上联：暮岁新交同路伴 余生乐度艳阳秋；下联：桃夭溢彩抒先艳 丹桂生香居后新 ；横批是：全院同喜。还有几辆奔驰而来的小汽车，陆续停在托老所门外。

上午九时， 一身新人装的96岁的王秀珍和82岁李海峰两位老人端坐在宽敞的托老所食堂中央，所长国珍正在主持两位老人的结婚仪式，全所数十位老人一起见证着他们幸福的时刻。区领导和大企业领导也前来祝贺，大家都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两位耄耋老人举办结婚仪式确实是新闻。因为这两位老人都有着一段传奇故事。
    先说96岁的女主角王秀珍，生在旧社会的她和我们的民族一样经历了多年的被蹂躏的屈辱。当年青春活力的她出落得很俊俏，身材小巧玲珑的，活脱脱一个赵本山红高粱模特队的小辣椒转世。日本人侵略中国那刻，她被像牵驴似地拉到日本军营里，日本兵把她糟蹋得死去活来，这以后她便成了日军的随军妓女，她忍受着屈辱和痛苦，像狗似地生活……解放以后的这些年，因为有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污点，也常遭别人白眼。
    让她记忆犹新的是：毛主席走了的时候，她也去生产队参加追悼会，被队长叫出队列，他严肃地说；你回家呆着去，你有什么资格来给毛主席送行？后来，她在家里用汽油洗了手，又用碱水涮了手，最后用山上泉水净了手，给毛主席摆了个灵堂，上了香。她知道自己是脏人，不配给这么伟大的人物上香，可没有毛主席带领中国人民赶走日本侵略者，解放全中国，她可能活不到今天。
那个时候王秀珍老人一个人在附近村里生活，不仅孤独，还受人歧视，不招待见。她也有过嫁人的想法，但是人们一旦听说了她的历史，任谁都直摇头。新建的桥，村里人不让她走，新盖的房，村子人不让她进，连外边跑的孩子也不让她摸，村里有人家结婚娶媳妇更不让她看，说她不吉利，会给他们带来晦气……经济的贫困她可以忍受，可是精神的折磨……每当说到这些，她都以泪洗面。
国珍托老所成立初期，国珍了解到孤身一人的王秀珍的实际情况，就被第一个安排在了托老所。她终于不用看别人的白眼了。
不久托老所陆陆续续进人，当兵受过伤的李海峰也来了。身材高大的李海峰，尽管年龄大了，依然保持着军人的气质，仗义豪气，公正无私。慢慢王秀珍喜欢上了李海峰。作为一个军人，他憎恨日本人。不嫌弃王秀珍的过去，理解和同情她那段非人的生活遭遇和后来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更主要的是李海峰对她好，这让一生风雨飘摇的王秀珍，有了生命的依靠。经历过严冬的人，最知道阳光的温暖，一生都没有得到过爱的王秀珍，在和李海峰老人慢慢接触中，两人相互吸引，后来在国珍所长的撮合下，两位老人搬到了一起住。不过，由于年纪大了，而且夹杂着其他原因，两位老人始终没能办理结婚证。

近几年我国刮起了温馨的尊老、爱老之风。加之韩国和中国将日本侵略者残害慰安妇的罪行告到了国际法庭，人们理解了王秀珍老人。王秀珍老人又萌生了领取结婚证的想法，和中国传统妇女一样，王秀珍老人要做个堂堂正正的明媒正娶的合法妻子，实现她一生的夙愿。
国珍知道了两位老人的真实想法，就多次跑区办事处，得到了上级的重视，于是，在区领导和大企业的关怀下，春节过后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亲自到托老所为王秀珍和李海峰办法的结婚证。大企业有破天荒地在托老所旁边为两位老人解决了一间带暖气的大房子居住。
红色的结婚证让王秀珍和李海峰欣喜不已，喜泪涟涟，多少个夜晚，回眸经历的岁月，难以入睡。王秀珍老人把结婚证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凝视和抚摸，结婚证上照片中的两位老人紧紧挨在一起。因为对于两位老人来说，这本结婚证迟到了10年了，如今他们已到了耄耋之年，等待的太久太久了。
结婚仪式后的喜宴上，李海峰不时给王秀珍夹菜，依然叫着多年叫习惯的“老大姐”。王秀珍则把自己的一杯红酒，分了一半给李海峰。
王秀珍在敬大家酒时说了一句话：我们终于有了名分，以后互相作伴。细心的人们还发现，领了结婚证后的王秀珍每次说话之前都先看李海峰一眼。

                                                            四

国珍老所长走了，在这个雨雪霏霏的三月，即将先开春节帷幕的时候，却留给了人们许多许多的追思……

15年来托老所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现在已经有大院、食堂、大活动室，大办公室 ，有了汽车、大客，有齐全的办公组织，有了雄厚的 资金积累。

老人的伙食不断提高，居住室两人一间，宽敞明亮，除了保留过去的健身房、各种球类室，又增加了品位室，陶冶老人的情操。建有声乐班、绘画板、读书室……适时开展活动。

每年接待全国各地前来取经的人。国珍为了老人的晚年生活呕心沥血。

国珍在参加全省人代会上昏迷过去，经诊断她的胃癌已经到了晚期，扩散……

人们记得15年来，国珍托老所接待了两千多位老人，国珍为六百多位老人送终托……
老人在送国珍去天堂的时候说：果真是为了老人的幸福而累死的呀，愿她在天堂幸福。
省民政厅厅长主持了国珍的追悼会，国珍被评为省三八红旗手，省优秀大大代表……
   人们不能忘记这个为了老人幸福奔忙了一生的伟大女性！
国珍将永远活在人们，尤其是老人心中……
好人一生平安，祝愿国珍所长一路走好，奔向春暖花开，面向大海……

2015、3、15

舒童清风

先上茶感谢雪原对文区的鼎力支持。
小说叙述的是一个退休的税务女干部把所有的心事都放在老年人养老的问题上，并且真切的实施起来，以至于当自己的事业来创造，让老无所依的老人们感受温暖和爱。自己最终倒在病中，让人们记住这位善良正直的国珍所长。

林海雪原

舒童清风 发表于 2015-3-15 15:36
先上茶感谢雪原对文区的鼎力支持。
小说叙述的是一个退休的税务女干部把所有的心事都放在老年人养老的问题 ...

问好舒童清风 ！

醉客老唐

平凡人的人间大爱，不需要惊天动地，也不需要标榜扬名，却在默默里体现伟大。现实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浮燥和物质享乐，必然引发冷漠和麻木的综合症，而这样一位普通人，给人留下的思考相当深刻。没人会给他树碑立传，他却永远活在人们心中。

林海雪原

醉客老唐 发表于 2015-3-16 10:56
平凡人的人间大爱，不需要惊天动地，也不需要标榜扬名，却在默默里体现伟大。现实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浮燥和 ...

世界需要爱，更需要人与人之间的关爱；我们期盼得到别人的爱，更需要人人付出爱，让我们的世界更加美好！

舒童清风

林海雪原 发表于 2015-3-15 20:23
问好舒童清风 ！

嗯，问好。

恬静雪雪

朴实无华的文字，却彰显国珍所长的熠熠闪光！

一个时代的代表人物，具有组织能力，叱诧风云的女人，成就了多少老人的希望与心愿！

为正义者而讴歌，真情满溢的文字，扬善之作！

林海雪原

恬静雪雪 发表于 2015-3-23 11:21
朴实无华的文字，却彰显国珍所长的熠熠闪光！

一个时代的代表人物，具有组织能力，叱诧风云的女人，成就 ...

从今天起，做一个为别人谋幸福的人，像国珍那样……给人幸福，自己也会得到心灵的抚慰……

一起做海子诗歌里的那个人……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恬静雪雪

林海雪原 发表于 2015-3-23 11:29
从今天起，做一个为别人谋幸福的人，像国珍那样……给人幸福，自己也会得到心灵的抚慰……

一起做海子 ...

祝你希冀成真，让心灵慰藉

林海雪原

恬静雪雪 发表于 2015-3-26 11:21
祝你希冀成真，让心灵慰藉

有无梦想的人是幸福的
追求幸福的过程
比幸福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