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秋
雨霁,一抹清凉。别了盛夏的燥热,随几场清凉的雨飘落,兀尔竟有几片叶儿坠落。燥热不再,清凉初透,零落的叶子,宛如一只只蹁跹的蝴蝶,轻轻叩弄季节的大门,蕴蓄着淡淡的忧郁。
曾几何时,不愿再与秋对视,怕满目的萧瑟勾起一怀渺远的情愫,又把放飞的心绪,搁浅在梦痕上,让点点岁月的惆怅,与季节相伴相依。
我知道拉不住季节的脚步,那条穿城的河蜿蜒依旧,微风拂皱,寂寂东流。莫说流水无情,若无情,它因何消瘦,碎了一季的月圆月缺,也映瘦了怀中青山的苍翠,在向晚的斜阳里,静静地朝着一个方向,执着地流淌。
清歌天高,云淡。浅秋的午后,摇匀半杯清亮的酒红,在飘香的葡架下,休闲的躺在藤椅上,碎碎的秋阳透过蜿蜒缠绵的藤蔓,斑驳一身的暖。
眼眸微闭,偶有轻风拂过丝丝凉意,随着一曲《崖下栖心》飘起,心也恍惚起来,随着古琴的深沉悠远、箫的轻柔典雅、大提琴的浑厚丰满,飞向那片静谧。
云崖危耸,一层幽翠,几团橙黄,点点枫红,活脱的一副美轮美奂的油彩画卷,就在浅秋的冥想中,在乐曲的悠扬中,揭开淡雾云裳,走近,再走近。
此时的我,似曲中的音符跳跃着,时而如箫,飞上飘逸的云朵,时而如琴,低低地回旋,将崖下的一溪一树,都带进纯纯的音乐里。这时,已无了尘世的喧嚣,无了情感地羁绊,原本就是一粒浮尘的我,此刻栖心崖下,享受这一点澄明,一点悠然。
佐酒人醉,酒无醉。于音乐沉醉的间隙,小酌一口,让淡淡的酒香,在齿间流转,从最开始的点点青涩,到最后与自己完全融为一体,绵长的回味,不止一点点。李白有“举杯邀明月”的雅兴,而苏轼有“把酒问青天”的胸怀。欧阳修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豪迈,曹操有“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苍凉。杜甫有“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的潇洒。我又有什么?
我也曾把酒,与久别的好友分享重逢的喜悦,任流霞扑面,脚底蹒跚,依旧语无伦次推杯换盏;我也曾把酒,于一个人的午夜,摇曳杯酒中那个人的身影,倾吐杯浅情长。想醉在酒红的天地里不再醒来,麻醉泛滥的情愫,不再情天恨海;也曾暗自发誓,今后与酒诀别,却每每以再一次的醉生画上失败的句号。
酒无醉,是喝酒的人买醉,品尝或苦或甜,或喜或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