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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65) 鸡蛋(0)
发表于 2015-9-28 14: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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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雪夜听风 于 2015-9-28 14:23 编辑

   秋天。窗外刮着风,风不大。天气是好像要下雨又降不下来的状况,就像阳光被飘移而来的大团大团的云给生吞下去,天空里的变化直接的后果就是天气有些凉意,云层也比往日稍厚了。
   柳坪山起伏的山脊线也被遮挡在灰白色的云层里,村里传来南坪琵琶的弹唱声音。隔着白水河仿佛大院深宅随意活动的女子,若隐若现似透着绵软的韵致。
  老一辈的人都说, 米老汉俩口子不是本地人。
  但是,他们一致肯定地说,南坪曲子是米老汉夫妻俩带入而来。
  在这个秋天,我一直思忖着。一直想试一试,心里却怀着忐忑不安,生怕错过却又对时光源源不断地流逝而婉惜,心疼什么一般总觉得应该是让米老汉夫妇出场了。
   我所说的出场,不是舞台灯光下,施粉化妆的出场,也不是指米老汉又接到了富庶大户人家的帖子,要去唱堂会的出场。而是米老汉作为不是当地人的一个民间艺术家的出场,是从早已消失的历史深处重新款款向我们走来的出场。
   是的。米老汉夫妇至少是两百年前的人物。
   而要使一个两百年前的人物出场,我总觉得是应该等到一个好日子才行。
   就像天空每天都会发生不同的变化一样,人的生命应该是跟这种变化而息息相关的。即便是在同一天,上下午的天气变化也是不一样的。问题是忽略。是的,忽略。在我们习以为常的生活状态中,自己生活环境是经常被忽略的。除非是跟节日、跟婚丧嫁娶等好事和不好的事情有关的日子。
    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地观察天空、天气的变化,除非他是气象站的出于职业的原因。
   而米老汉夫妇却是要出场了。
   在两百年前的中秋,年轻的米老汉夫妇跟随着逃难的人群,行走在秦蜀小道上。县志上有诗云:内是川江外是秦,一夫拒险万夫驯,边关启闭镇雄壮,锁住风光不漏春。
    诗中提到的边关指的是秦蜀交界处的柴门关。
   白水河在流出柴门关后,就汇入了陇南地区的白龙江。两百年前的秦蜀小道正是在这一地段沿着白龙江的右岸往蜀地延伸。进了柴门关至下马岩江水的右岸,修建着栈道,悬空在陡峭的山崖开凿,上下两排圆形而事先设计过的石孔,依着这些跟土巴碗差不多的大小石孔,深约从握着拳头至肘部三分二强那么深,将一根根的圆木插入进去固定作为支架,在这些宽不到一米的支架上铺设木板,这就是秦蜀小道间的栈道了。
   那时,柴门关隘内的半山上还驻扎着南坪营的官兵,负责设卡检查入境的流民、商贾,若是遇见官家,还负有查验关防文书的职责。连续三年大旱灾,尤其是张献忠义军骚扰席卷过后,官府的苛捐杂税,使得甘陕一带民不聊生,大量的流民四处流浪,寻找着安生立命之地。
   米老汉夫妇像流民们一样,在自己的老家待不下去了。
   待不下去的原因主要是饥饿。
   米老汉夫妇是甘陕流民中的一员,他们在这样的世道面前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生存法子,只得随同逆水而上的人群,在一个也是要下雨却没有下雨的秋天涌进了柴门关。
   他脸色苍白,搀扶着同样一脸菜色疲惫不堪的媳妇,夫妻俩站在关隘突兀的高处,看见关内南坪营的驻军营房掩映在生长着大片的核桃树和青杨树之中。三个绿营兵勇站在坡下面的贴着山崖的一处宽敞的地方,满脸地不高兴,例行公事检查着过往的行人。
   这三个兵勇,一个高,一个胖,还有一个瘦。他们是归松州总兵夏毓秀节制。总兵还节制指挥着漳腊营、龙安营的兵勇。
   这三个当值的兵勇一个是陇南阴平县人,一个是当地扶州人,还有一个却是松州城里的人。
   米老汉跟他的媳妇米氏,一个二十岁,一个十八岁。
   他俩结婚还不到一年,就得被迫出远门自讨营生。米老汉夫妇各自背着一把土琵琶,他的年轻女人还带着四叶瓦等打击乐器,那是他俩今后在扶州安身立命的家伙什儿。
    当他俩走到关卡时,高个子的兵勇叫住他们,面无表情地说道,“过路费,交了紧赶滚!”
    夫妻俩面面相觑,脑袋嗡地一声涨大开来,“阿门甲,还要给过路费?”这可是他俩万万没料到的事情。
   “哎,那二块,没听说啊,世上无闲人,朝廷无空地。”胖兵勇是扶州人,说话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酸味。瘦的却一眼看见他俩背着的土琵琶,窃窃地冲另外两个兵勇私语几句,“莫钱是吧,给我们唱一块,就让过去。”  
   米氏面对着高个子兵勇猥亵的目光,羞得脸上居然泛起一层浅浅的红晕。她虽说打小跟着师傅卖唱走江湖,但在这些兵痞面前也不得不下矮桩,她紧赶从背后摘下琵琶,用眼光示意年轻而憨厚的米老汉,面对他们的无理要求和淫威,只得忍气吞声。
    那是两把用椴木精心制作的琵琶。
     像一枚柳叶的形状,光滑而质地轻巧。  三根琴弦,琴身如同女人的胸部,琴头像女人的头簪子,线条流畅,轻轻弹拨立即发出一阵悦耳动听的声音。
    米老汉是个较真的人,他内心虽然明白,既然当兵的开出了条件,要过关卡,只得满足了他们的要求。他轻轻调弄着琴弦,发出的声音立即吸引着陆续迁徙的流民们停止下了脚步。
    流民们的眼睛里闪着希望的光芒。
    在他们的内心,一路跋涉,辗转千里。能够在初踏异乡的土地时,听到真切的乡音,仿佛是勾起了隐藏在许久的乡情。
    在这种时候,这样的场合下,也只能音乐才是唯一替代千言万语的介质。   
    在他们当中也不乏曾是书香门第、殷实富庶之家,不乏有身份地位的角色。因为自然灾害和兵祸连接,被迫随同乡党们一道踏上了不归之路。
    米老汉调校好自己那把琵琶的音准,从媳妇手中接过她的那一把琵琶。像平时在老家时一样,米氏老是调校不好自己那把琵琶的音准。她显得非常不好意思,心里却是对自己的男人很是佩服。米老汉虽说年轻,却是师傅所带的那帮徒弟中悟性最高的那一个。   
    傍晚的白水河面闪着暗青色的光芒。
    米老汉内心清楚,尽管进入了蜀地,还不知道前面等待着这些跟自己一样背井离乡的人们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米老汉心里也释然了许多。权且当是为共同的命运而一起不得不流落异乡的落难者进行最后的演奏吧。
    米氏轻轻敲击着四叶瓦,打出了一种节奏,河风轻拂着她的脸庞,米老汉弹奏起背工调《南桥汲水》的过门,米氏也操起了自己那把的土琵琶,和着婉转的旋律。他俩此时却并不想唱,倒是这熟悉的旋律响起时,乡亲们先是轻轻哼着,渐渐却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节奏,在柴门关的上空回荡。

    流民们的歌声吓坏了兵营内的官佐,以为流民发生了什么哗变。他急忙跑步冲出了兵营,来到了关卡,气急败坏地骂道;“俄把你们这些烂下坝子,想造反了,紧赶,关了卡,明天再放人进关!”

    流民中历来不缺乏有身份的人。
   这些有身份的人,要么是因为家道中落,要么就是遭遇了想像不到的变故。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而西部的土地虽然贫瘠,却出产丰富。除了农作物、手工艺品等物质的内容,在精神的层面还产生着侠肝义胆。西部的广袤,延绵的山川还孕育着他们的豪情。   
   史洪杰站了出来。
   他是西部的男子当中生得比较少见的人,身材修长,眉目清秀。一看就是大家族里出来的人。那是好多代读书人的种子与端庄貌美的女人结合而修为出来轩昂的气质。
   史洪杰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衫,一家人跟着流落的人群默无生息地走着。他一路揣着自己家族的宗谱,那是在任何时候都不能丢失的宝贝。   
    史家的祖上原籍是山西太原,因为科举被朝廷选任到了湖北,官至道台,在鄂地历经三代,遇张献忠造反,史家的先人拒绝了张献忠的盛情,与张献忠结了梁子,张献忠虽说杀人如麻,但对书香门第的史家还是网开了一面。史家被迫迁徙辗转至阴平的南桥。又过了三代,突遇兵祸,家中的财物被流窜的兵匪给洗劫了一空,并且,这些白莲教徒和追杀他们的官兵已经到了不讲规矩的地步。先是一群散兵游勇在一个风高月黑之夜闯入了史家的宅院,索要粮食和银子,后是大白天公开的洗劫,史洪杰自己也弄不明白到底是白莲教徒装扮成了官兵,还是官兵装扮成了白莲徒。
   他们抢劫了史家不算,还放了一把火,将整个南桥包括史家的宅院在内的连片的房屋给燃成了一片火海。
   兵营外吵吵闹闹,尤其是传来了一阵悠扬动听的琵琶弹唱,把松潘守备杨林也给惊动了。
   这天傍晚,杨林正在跟南坪营的兄弟们在柴门关喝酒取乐。他是头天的下午骑马,沿着白水河下马岩的栈道不紧不慢地走着来到了驻防地。
   打康熙二年开始,松州厅管辖之地,大大小小的土司、头人纷纷归顺了朝廷。
   杨林没想到,到了雍正三年,松州厅所辖制的地面上,居然有着大大小小的七十二个土司。
   而造成这种局面的,还得从明朝中期说起。
   土司,意思是土地的司职者。
   最早的土司是在南宋宁宗时,为表彰边功,宁宗皇帝把龙安府的王、薛二人册封为了土司,这便是土司制度的由来。此后,元、明的统治者沿袭了这个对于西南和长江以南地区的少数民族地区治理制度。即便是杀人如麻的张献忠,也没轻易更改主张,在他占领成都期间,依然是沿用了这个土司制度,照例是依着惯例册封,给这些他能影响到的势力范围内的大小土司们颁发号纸、印信。
   号纸,即委任状。   
   而一个制度的形成,也必是在这个形成的过程中有着其外部的条件与内部的矛盾与制衡。
   第一个被册封为土司的叫王行俭。巧合的是王行俭的祖上也是山西太原一带的人。也是因为科举被委派到江苏扬州。到了王行俭这代因为科举而博取了功名时,正好龙安府出缺。
   王行俭只好到龙安府走马上任。
   王行俭出身书香门第,他把读书人的豁达与江浙人的精明融合在一起。而龙安府当时所管辖的地界,正是天下豪杰与一代枭雄们都不敢小觑的地带。往北是可以逐鹿中原,争夺天下的广阔天地,往南则是富庶的天府之国成都,谁占据了成都就意味着占据了天下最富庶的粮仓、兵源所在地。而往西呢,则是历史上被称作西戎的广袤疆域,历来就是这些豪杰们可作后援的不可忽视的地区,往东则要首先突破“天下第一险的剑门关”,才有可能继续东扩,占领万州等地,顺长江而下直取江南。
   秦岭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龙安府所管辖的势力范围正在在这个东、南、西、北无论对于那一方怀着鸿鹄之志的野心家、阴谋家来说,都是值得上心的地方。
   尤其是隔着岷山山脉主峰雪宝鼎松州城、漳腊、黄胜关以西,就是广阔的吐蕃人的领地。
   史书称松州为“孤悬于化外”的重镇。茶马古道重要的一个边关城市。
   在吐蕃兵与朝廷反复争夺松州城的战斗中,龙安府的政治军事地位突显了出来,成为了最重要的后勤保障基地之一。
   王行俭自然是明白这个深刻的道理。
   他每遇国家用兵之际,无不效命,不敢有半点的马虎与懈怠,积极组织兵马钱粮,策应支援松州城的战事,深得朝廷的信任,屡获皇帝的褒奖。朝廷也待他不薄,不仅将他册封为了龙安土司,而且,还让他享受世袭罔替的待遇。王氏历经三代时,又获得了朝廷的褒奖,这次朝廷不仅传旨表彰,而且,还奖励了五百两的奖金。
    王家商量就用这五百两的奖金,修建了报恩寺。
    还有一个薛土司。问题就出在这个姓薛的土司家族,也是世袭罔替,享受国恩。不料,却出了一个与朝廷作对的薛土司。    朝廷可以让一个土司享受荣华富贵,但是有一条底线那是不许触碰的。
    那就是所有的土司必须保证世代永远不可背叛朝廷。
    果然,朝廷在派干练的大员统兵平叛了发生了龙安府地面上的叛乱时,迅速而果断地诛杀了这个明朝中期的薛土司。
    同时,朝廷又在思考,如何制衡这些具有双重性的土司们。
    那就是不断地册封土司。把他们的地盘一块一块地蚕食切割,这就是到了雍正三年时,松州厅管辖的范围存在大大小小七十二个土司的根本原因。

   
    杨林自然也明白不结梁子尽量不结梁子的道理。他不像南坪营的下级官佐,他是五品的绿营将领,自然懂得察言观色。
他站在兵营内的一处瞭望哨位,举着单筒的望远镜看到了发生在柴门关卡的这一幕。他立即吩咐自己的一个亲兵,叫官佐不必为难这批急着入关的流民,放他们进关。

   杨林目送着这群流民进了关。
   他下了瞭望哨,喝酒的兴致突然没了,他站在南坪营的院子内,在柴门关的夜空升起一轮圆月。
  他仿佛这才记起来似今夜是中秋。一轮皓月映在深邃的天空里,非常地安静。白水河变得更加地深沉而幽暗,在保坎坡下是江水奔流所发出的轰隆声音。他记起前天骑马从松州城出发时的情形。
   那天,天气很好,出了太阳。总兵夏毓秀、游击刘屏瀚站在北门的城头,目送着他。南坪营是个新组建几年的绿营。早前的那个南坪营被帕拉皇帝刚让笑给打残了。
   新组建的南坪营人数大约五百多人,分有炮兵、步兵、步马兵,那是从龙安营、漳腊营和附近的州府管辖内招募的兵勇。
   雍正二年的夏天,一场百年不遇的洪水把扶州城给冲毁,发源至弓杠口的白水河陡然暴涨,这条河流是南坪境内最大的一条支流。从羊膊岭、沃斯喀雄、黑河沟、柳坪山等大大小小的峰峦间流来的分支流几乎是在同一天的夜晚普降了暴雨,使得狭窄的白水河道漫溢。这些河道是没有经过人为修筑河堤。一遇洪水,河道自然而然就要发生改变。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
  在雍正二年,南坪还不叫南坪,而是叫扶州。因为洪水冲毁了扶州城,经川陕总督年羹尧报经朝廷准许,另择地址重新建城。于是,在扶州城之南,白水河的对岸选择了一处坪地筑城。至雍正七年筑城完成。因其在扶州之南,故新城叫南坪。
  由于坏了规矩,尽管从康熙二年开始,在这片土地上的生蕃纷纷归顺了朝廷。但,自打土司制度建立后,朝廷是不在土司们的辖地收取任何赋税。相反,若遇像扶州这次遭遇洪灾,朝廷还会拿出银子用于赈灾修筑城池。朝廷也不给这些大小土司们放发俸禄,由土司自己在辖地收取赋税,自己来养活着自己和庞大的家族。

   白莲教没在这里形成气候,他们被官兵追急了,最多就是路过,与官兵混成一道洗劫一番当地的豪绅,然后便扬长而去。南坪是个四面环山的山谷地带,既不能养活大量的兵马,在军事战略上也没有大的战略纵深回旋,历来就是兵僰远离之地。以长安为半径,是汉与西域民族地区过渡的走廊。

  坏规矩的是八旗的兵们,他们挟胜利之师的骄傲自大,对于像南坪这样的生蕃地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就说筑南坪城这件事吧,新城址选择后,大冬天的,旧的南坪营兵勇驱赶着当地生蕃、流民上山砍伐木料,稍有不从,就是鞭笞与斩杀。年大将军给了筑城的期限,员员们自然也不敢怠慢,暗中把朝廷拨给的银子从中贪污克扣,中饱私馕。由此可见,豆腐渣工程古来有之,并不新鲜。兵勇们呢,也必然上有行者下必效焉。

    层层的盘剥,苛捐杂税,民不聊生。这为刚让笑的出现客观上创造了条件。
    刚让笑是南坪帕拉沟的生蕃,一米八的个子,生得虎背熊腰,在当地生蕃里具有很高的威望。他还不是一介莽汉武夫,他懂得等待时机,并且,为自己的主张制造舆论。
    从康熙到雍正还不到一百年的时间,这个旧的驻扎在南坪的八旗兵勇,已经到了骑不得马、拉不开弓的田地,官佐们经常虚报空额,吃军饷,作威作福。将军们远在西安、成都,总兵一直待在龙安府、松州城内,很少下营检视。他们驻扎在朝廷视为边地的地方,只需防备松州高原以西的蕃人就行了。

    他们没有料到,一个小小的刚让笑居然敢造反,而且,把这些曾经由山海关一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八旗兵勇打得溃不成军。刚让笑起兵后,迅速地占领了扶州。县佐和旧的八旗营少数的官佐逃回了松州城。
    当时的游击刘屏瀚并不在松州,而是在川北的剑阁、阆中一带驻扎。也是八旗实在不堪大任,几次的征剿都以失利而告终。不得已,朝廷只得被迫起用汉军绿营,起用汉军绿营的将领。
    龙安府和阴平县开始忙碌了。
    松州总兵夏毓秀也不能闲着。他们商议后,决计兵分二路,一路由龙安营增援,从水晶、小河向松州转进,一路由阴平进柴门关,沿着下马岩的栈道逆水而上。
    刚让笑得知官军要来进剿的消息,他主动放弃了扶州,退据扶州之南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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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1417) 鸡蛋(2)
发表于 2015-9-28 17:35 | 显示全部楼层
雪夜听风看故事~
鲜花(1417) 鸡蛋(2)
发表于 2015-9-28 17:36 | 显示全部楼层
很佩服写小说的才子 不尽要付出时间精力还要构思情节 情节之间环环相扣 很耐读和充满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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