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梅》

踏秋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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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梅》

一、

真快，时至小雪。

灯光冰凉。夜
已經听不到一声虫鸣了
这些小傢伙都躲起來
它们怕冷，它们冬眠。它们要逃避一场大雪

或许，不是这样的
它们要做一场，雪被之下温暖的梦
聆听那些从天上落下来的，叮叮当当的银色悠扬的声音……

小区内。树，都落尽叶子
它们都很安静地依序排列
都习惯地接受一年一度，不可遏制的苍老
这虬枝的伸展，很像我手背苍劲的画

这堵长出皱纹的老墻，是灰色的
淡定地站在夜色里。而
长青藤葳蕤横斜的触须
在桔色灯光的窗前晃來晃去，撩拨年轻的记忆……

我发现，它
有一种莫名的忧郁

二、

我要提及主题了
一簇三角梅，站在墻的一隅

此刻。她
兀自地开，红红地开
她春天开，夏天开，秋天也开，冬天仍然静静而独寡地开
她开了。谢了。谢了。又开！

她张开的骨朵是三角的，似乎有芒
其实，她是可亲可近的
她是柔软温润的三角梅

她。绽放时红得很热烈
红红燃烧。让人想到灯笼，旗帜，想到一张张向天空擎举的火把
想到某个雾夜
那一张滚烫的唇

她。执着从容地开
不管雾霭和月光。她让一个人清萧寡独的夜
冬雨瑟瑟的夜
倾刻温暖起來

三、

我，站在这里
认真端詳这些极具舒展的叶脉
找一件红衣，一本日记
找一个人的容颜
让思绪回溯，找回遗失在泥泞与风雨中的情节

想一個人的好，就会重生相思
这样的夜晚，最易触景生情
这是一种暮年的浪漫？暮年的糖吗？

于是，所有的星星
都落下来了。她们在我的周围一闪一闪
真亮，真好看

我手持三角梅，站在
圣洁的光芒里
红红地点缀一地晶莹，宛如童话世界......

起风了。她开始激动起来
展开三角形的手掌，烈烈摇晃
她是要迎接，从天而降的又一场北方的雪
迎接旋舞而来的
美丽的六角精灵

是的，她不像那些早早蜷进泥洞的小动物
她喜欢雪。她要在风中红着，在雪中红着
在一个人的视线，静静地红着……

闲云不语

莫名的忧郁
这忧郁倒是入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