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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24 18: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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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雪夜听风 于 2015-12-24 19:37 编辑

    黄老五是那个杀人案件的主角。他从外表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满脸的褶子。但他却生着一身的腱子肉。皇村里的年轻人三五个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在二十岁的时候,跟人打赌曾经亲手掀翻了一头狂躁的犏牛。皇村里的人在说到黄老五时,经常爱说的口头禅;“你阿块不惹,偏偏要去招战黄老五这块蛮牛,该你娃背时!”

    皇村是岷山山脉中段的一个高半山村。相传在元朝忽必烈时代黄金家族的一个皇子战死并埋葬于此。然而,黄金家族里的人实行了秘葬,在墓地杀掉一匹幼骆驼,万马践踏,次年长满了青草时,则把母骆驼牵来,嗅着自己的骨血味道方能找到墓地。八百年来的风雨飘摇,山川胜形早发生了变化,迄今也就没有人能够找到。由于缺乏了证据的证明,对于皇村这个地名的由来迄今也没能有一个权威的说法。

    在退耕还林前,皇村里的人依着传统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方式,在台地、坡地里种植着玉米、洋芋,一年下来,也落不下几个钱的收入。把人累得死不下,一亩地收入还不到一、两佰元钱,这还不算村民出的劳力、自家产的绿色有机肥料等劳动成本。幸好,皇村还有个国营林场,在农闲时节,像黄老五这样的壮劳力就会跑到林场干些装车卸货的重体力活儿挣点外快以补贴家里。

    从皇村沿着曲曲折折的山道下山,沿着白水江顺流而下百来里路程,就到了陇南的阴平县地界。黄老五生着五短身材,腰圆膀阔,凭借着一身好体力也挣下不少的钱。有了这些钱,他准备了一份不薄的彩礼,托人在陇南的阴平县姚家湾为自己说下了一门亲事。临到快结婚时,未来的老丈人砍柴不慎摔断了腿,女方说只要医好腿,就立马将女子许给了他。黄老五只见过那女子一面,长得蛮水灵的。黄老五花钱医好老丈人,花光了自己的储蓄。那家人也未食言,黄老五明知那家人不是省油的,却千金难买个愿意。

    到了快二十七、八岁,黄老五总算跟自己心仪的女子成了家。

    几年的光景,这女子给黄老五生了三块娃。人口多了,家里吃饭的嘴也就多了。皇村所在的那家国营林场赶上政策变化也下了马,林场里的工人由砍树人变成了种树的人。黄老五断了收入营生,只得另外打主意。

    皇村处于一个偏僻的峡谷深处的高半山。整个村庄还不到百户的人家,黄家算不得大姓,大姓在皇村只有两个,一个姓班,一个姓杨。黄老五平时也不招战班杨这两家里的人。但,如果是班杨这两家里的人招战了他,那么,黄老五出手一定是又狠又毒。

    “那蛮牛,哈得狠!”哈得狠是当地土语,是指心狠、报复心强的意思。更主要的是班杨两家里的人都挺抱团儿,有啥好事,先考虑的是自己家族内的人,轮也轮不上黄老五。

    也是逼急了,黄老五因为平时就跟林场里的人混得熟,居然打起了私自贩卖木材的主意。结果,第一次过木材查检站就因手续不全,落了个木材被没收,黄老五还被林业安安处给行政拘留了十五天。

    在拘留所他结识了一个木匠何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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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24 18:4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雪夜听风 于 2015-12-24 19:28 编辑

   人背时了,喝凉水都塞牙。
    黄老五早听说村里的班青娃发了财,财路来得非常蹊跷。班青娃跟黄老五同辈,甚至他俩还是从小一块玩耍长大的毛根儿朋友。黄老五知道打小班青娃心眼多,有啥好事从来就是吃独食的主儿,班青娃才不管旁边人的死活呢,只要自己落着了,自己发达了,别的事对于他班青娃来说都是扯谈。反过来,如果是班青娃落难了,那他一定装出可怜的样子,等到别人动了恻隐之心帮助班青娃渡过难关时,他则立马就会翻脸不认人。要说世道险恶,人心莫测。可偏偏黄老五却生就了个侠义心肠,他帮衬班青娃的时候多,而班青娃帮衬黄老五的时候却少。
    这让黄老五内心愤怒不平。
    可黄老五又不敢轻易招战班青娃。明得不敢,那么,就玩阴的。
    春天到来时,黄老五在皇村实在混不下去了,就跟着木匠何麻子离开了村。

    何麻子是个外地来的木匠。皇村里像班青娃这样的家境,这些年挣下钱,纷纷开始造屋。他们自己拆掉老房子,学着城里的人盖起了小洋楼。这就有了何麻子的用武之地。在民间许多时候,类似像何麻子这样的手艺人嗅觉比狗还要灵敏,仿佛他们事先得到了消息似的,知道像皇村这样偏远的山村里的需求。
    而黄老五又是个偏偏喜欢结交朋友的人。况且,他俩还是一块坐过班房的难友。
    何麻子一到村里,他们立即臭味相投了起来,让外人觉得他们就像失散了多年的亲人似的,又是酒又是肉地招待。何麻子比黄老五小三岁,除了一脸的麻子,长得蛮机灵的。何麻子话少,是个非常有眼水的人,他知道啥话该说,啥话不该说。
    初来咋到,何麻子人生地不熟。黄老五非常热情地招呼何麻子暂居自己家。
    黄老五的家是一幢二层的旧木楼,这还是分家时他父母的房子。黄老五上头有个姐姐,远嫁到甘肃,下头还有一个弟弟,去了山那边的苗周村给人当了上门女婿。
    旧木楼四开门,小青瓦斜屋面,土坯墙。底层中间是堂屋,两边是住房,黄老五夫妇住在左手边的房间内,右手边则是娃们些的住房。楼上二层还没来得及装修,穿斗结构的木架子,四处敞风,显得非常通透,上面堆满了杂物,何麻子主动住进了二楼,找来了几块木板,自己动手简单地装修了一下。这让黄老五心里非常过意不去,觉得何麻子没要工钱,把自己的二楼就给装修了。
    “老黄,你这破屋,早该修新房子了。”
    何麻子从二层下了木楼梯,感觉整座房子摇摇晃晃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听到何麻子这样奚落自己家的男人,黄老五的女人搭了腔,“可不,看别人家早就修了新房子,俄们要等到猴年马月哩。”
    听到这话,黄老五顺手扇了女人一耳刮,恶狠狠地骂道,“婆娘家家,挫啥舌根”。黄老五的女人惊愕地盯着自己家的男人,少顷,捂着自己被打的地方边跑边嘤嘤地哭开了。黄老五也没料想,自己居然当着外来一个木匠会打自己的女人。
    可他嘴巴还挺硬,“这婆娘,平时惯坏了,俄们男人家说话,那就轮得上一个婆娘家插嘴哩。”在皇村男人打婆娘是家常便饭。恰巧,班青娃的表弟要造屋找木匠帮助弄些活路,班青娃就带着自己表弟来黄老五家找何麻子商量价钱。
    “管饭不?”黄老五显得比何麻子还要上心似。
    “管,管,烟酒肉都要管。”
    班青娃死不死地盯了表弟一眼。班青娃的表弟叫杨海生,生得牛高马大的,没咋见过面世,说话从来就不啥动脑筋,他想都没想啥,满口应承了下来。毕竟班青娃走南闯北的,在皇村属于少数见过世面的人,他生怕自己家的亲戚吃亏,亲自领着他来找何麻子,没曾料想,被黄老五抢了先机。反而,两个真正的当事人却并没说啥。
    “老五,你瞎球忙啥哩,把你能耐的。”班青娃心理不舒服,这些年挣了钱,说话自然气粗,穿着打扮也变得讲究了。虽说是春天,但山里依然春寒料峭,班青娃穿着一件中长毛翻领裘皮大衣,皮裤子,长筒马靴,趾高气扬地处拢站在黄老五的跟前儿,显示咄咄逼人的表情。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黄老五退后了一步,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故意说起了反话,“可不,何麻子给了我啥好处,我凭啥帮着他说话哩。”
   “老五,那你就少开腔。”
   “嘿嘿,青娃,这不人家老何住在俄家么,我晓得这些年你发达了,也不说帮衬帮衬,连你的表弟海生娃也要修新房子了。”黄老五堆起笑脸,他一笑就露出猥亵相,紧赶摸出一杆香烟,递给班青,谁知班青却盯都不盯一眼,越发地打内心瞧不起了他。
   “俄有钱咋啦,各人家的命,命里不带莫怪世道不好。”班青娃生得像个陀螺子,一身长满了横肉,眯眯眼,生气或笑时,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隙。
   “哎,何麻子,先把价钱说好,咱们先说断,后不乱,先酒后拳,咋样?”
   “嗯,嗯,你说了算。”何麻子也是走江湖的人,他心里清楚,像班青娃这样的村里混子,比城里的混子还要麻缠。况且,初来咋到,人生地不熟的,只要有口饭吃,咋个都好办。
   何麻子接了海生娃家的活路,每天早出晚归的。海生娃的女人莞荽每天忙着在厨房煮饭,隔三叉五,海生娃就会吩咐莞荽摆上酒,俩人厮混熟悉了,海生娃嘴就缺块把门的。何麻子喝了酒,眼睛就开始不本分起来,他见莞荽长得水灵,喝着喝着走了神,盯着莞荽的丰乳肥臀把眼睛都给看直了。
   海生娃却并不介意,笑着骂道,“看球啥哩,喝酒。紧赶喝酒。”从海生娃和莞荽的公公婆婆对待自己家媳妇的态度上,何麻子猜测小俩口的生活并不幸福。
   何麻子见莞荽并不答理,而是麻利地收拾吃光了的盘子,“哎,俄把你块莫眼力见的,你莫看到俄们还吃着哩。”海生娃冲何麻子抱歉笑了笑,“山里的婆娘,莫咋见过面世,老何,你莫见笑哈。”
   “哎,海生,这皇村不产药材,也莫黄金,你能跟俄说说,班青娃咋那么富喃。”
  “莫问俄。”
   回到黄老五的家,何麻子趁着酒兴还是忍不住漏了一句。勾起了黄老五的兴趣,可不,只要找到了门路,还怕发不了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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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24 18:42 | 显示全部楼层
  从班青娃表弟杨海生嘴中,黄老五终于打听到了班青娃发财的门道。
   私种罂粟。
   起初,班青娃的表弟杨海生口紧,黄老五费了好大一番心思,他吩咐女人把家中的盘羊腿给炖了,盘羊腿下了锅时黄老五的女人端着一只铜脸盆来到了村边的溪水旁边,淘着“梁子巅儿”,那是山民们炖腊肉、腊排骨经常爱使用的一种野菜,春暖花开的时候,村前村后树林内生长着杂灌丛,村民们从刚发芽的树巅上采摘下嫩绿的枝叶晒干,放入煮沸的汤锅内既能够去腥,食着还清热败火。
   酒是包谷酒,村里自酿的。黄老五酒量大,平时喝上一、两斤包谷酒照样上山砍柴打猎,这只盘羊腿还是去年冬天他去抹底岩用火枪打的,自己舍不得吃。经过一番周密的思索,黄老五穷怕了,眼瞅着村里的人一天天日子好过了起来,自己还要供养三块娃、女人,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一家五口人的生活,尊严呀脸面呀也就只好揣进荷包里头,顾不上了。
   杨海生那里就知道呢。
   他听到黄老五叫他晚黑来家里喝酒,心里正巴不得。皇村里的日子原本就枯燥而单调,到了晚上不是几块闲汉混在一起喝酒说些不着边际的荤话,就是早早地上床,抱着自己家的女人行欢快活。
    偏偏杨海生的女人莞荽肚子也不争气,结婚都快五年了,一直就没怀孕。杨海生苦闷,正愁没有地方倒一倒苦水。
   天黑了下来,黄老五难以掩饰内心的兴奋。黄老五知道,皇村里的人在玩阴的时,都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感。并且,要把这种兴奋感好像酣畅淋漓体现出来似的。就像一场精彩的演出,如果老是只有角儿们在舞台上自娱自乐,自然也就缺少了什么一样。没有观众的演出是最悲哀的演出。只有叫上老何既扮演路人甲,同时又充当着舞台底下坐着的观众,岂不两全其美吗?
木匠何麻子到了晚黑也是无所事事。早早上床,睡着迷迷糊糊,就听见楼下黄老五跟自己的女人在床上搞出的动静。他心头跟明镜似只得装糊涂,他不好也不敢当着海生娃的面儿拆穿黄老五的小把戏。
   拆穿了就没意思了。
   三个男人构成无形的三角形各自坐在木桌前,桌子中间放着一大盆炖得恰到好处的盘羊腿,风干的肉经过沸水炖了几个小时,早就酥烂耙软了,梁子巅从卷曲的枯叶状已呈现出熟烂的叶片儿状漂浮在冒着浓烈地膻腥味的油汤面上,黄老五取出酒壶,给每人斟满一小杯的包谷酒,说是一小杯,也差不多是一两一杯的样子,那杯子许是多日未使用过,杯口沾着一层油腻的污渍,但皇村里的男人喝酒也没那么深沉地讲究,在他们的心目中酒是粮食,酒是消毒的。
    自然,女人是不能上桌子的。这是皇村的规矩,女人只能围着锅台转,不停歇地在厨房和堂屋之间来回地穿梭。
   黄老五的女人还不到三十岁,鹅蛋脸儿,柳叶眉,虽说生育了三块娃,身材还保持得不错,她喜欢笑,脱掉了厚重的外套,穿着一件高领的粉色毛衣,胸脯丰满挺翘,把那二块三十出头的男人给迷得七魂都落了三魄。
    “海生娃,趁热,紧赶吃呀。”
    酒过三巡,黄老五见杨海生喝酒不像何麻子滋滋地呡着,而是举杯一干而尽。三个男人之间也没啥好客气的,大块朵颐,边吃边喝。
    黄老五招呼着海生娃,叹了一口气,“这年生,还是你好啊。”
   “俄?”海生娃嘴里正咬着一砣肉,说话瓮身嗡气的,紧赶嚼了下去,“俄还不是有烦心的,没娃,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俄婆娘要是给俄生块娃……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那你们俩口子就莫到大医院检查检查?”何麻子斯文地喝下一杯,装作挺关心地问海生娃,他终于又想开口了。
   “婆娘家生不出娃,又不是病,有啥好检查的。你个老何,说话才取笑哪。”海生说话就是这样直来直去,心想,一个烂下坝子,才操心得宽哪。“俄婆娘生不生得出娃,关你啥事?”
   “嘿嘿。”被海生呛了一句,木匠何麻子只好尴尬地皮笑肉不笑。他是外乡人,能够被黄老五请上桌子一块喝酒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他原本想说,会不会是你海生娃的问题,但他心里清楚,假如这样说话,海生娃肯定是要捶自己的肉了。何木匠才没那么傻哩,假如敢说出来,比骂海生娃打海生娃还要让他没面子。
    一壶酒下去了,海生娃有些不依不饶,“何麻子,你块烂下坝子,俄本想等房子收拾好了,给你介绍一块生意,俄姨娘家的瓜娃也想修房子了,想把这块生意给你介绍介绍。”海生娃像皇村里的男人德性一样,属于顺毛驴,只要心情高兴了,啥事都好商量,反之,如果心情不高兴了,啥事都甭想。
   “哎,哎,海生娃,男人家莫那么小家子气,人家老何也是好心好意,都莫说不高兴的,喝酒,喝酒。”
   “对的,喝酒。”黄老五的女人站在旁边紧赶打着圆场,她端起了黄老五的酒杯,轻声细语地冲海生说道,“来,海生,俄陪你喝一块。”说完,不等海生端起酒杯,黄老五的女人却一饮而尽。
   “好!好!这才像俄黄老五的婆娘嘛。”三个男人顿时来了精神,“痛快,这酒好像才喝出了一点味道。”
   黄老五的女人站在海生的身后,丰满的胸脯有意无意间摩擦在他的后脖子上,弄得海生娃更寻不着北了。
   “海生哪,你说一说,那块班青娃弄得啥生意,咋就那么快就富得冒油了?”
   “这个嘛,这个嘛……”杨海生犹豫了,他喝了差不多一斤的包谷酒,却不敢忘记了向班青娃发的毒誓。这也皇村里的一个烂规矩,只有发了毒誓双方彼此才心安似。
   “海生娃,你五哥平时待你咋样嘛?”
    黄老五的女人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接着说道,“都是一个村的,未必你忍心看到你五哥一直这样垮烂下去?就算你姐俄求你,给你下跪?”说着,黄老五的女人双腿一曲,当真要下跪了。“甭这样,甭这样”。海生娃抱起了黄老五的女人,杨海生是块直撇人,他最见不得别人给自己下跪,尤其还是一块像他媳妇莞荽一样水灵的女人。
    “那,那你们得发毒誓,不到处乱说。”
    “成咧,成咧。”
    “我给你们说,班青娃在辣椒笼种大烟咧。”
    种大烟是皇村里的人对种植罂粟的口语。
   “啊,原来是这样,俄说班青娃整个啥好营生哩。”
   “那他是通过啥门路?”到底,木匠何麻子沉得住气,一句话就抓住了要害。
    “定时有人来收购。”
   耿直的海生娃喝醉了,他歪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海生娃提供的信息,让黄老五、何麻子看到了一条生财之道。他俩其实心里都明白,那是一条充满诱惑的快速致富之路,也是一条违法犯罪的不归之路。

    辣椒笼是个四面环山的偏僻山谷。
    茂密的森林树下,是经年的一层又一层的腐质层。班青娃选择在那里种植罂粟是经过精心考虑的。在这个春天到来的时候,除了高大的冷云杉、刺柏等树木常绿外,乔木、杂灌林正在开始发芽吐绿,岷江野百合、芍药,高山杜鹃、柳兰、蒲公英等吐蕊含苞,整个岷山山脉呈现着又一年的勃勃生机。
    黄老五跟着何麻子离开了皇村,先是去了一趟省城。盲目地像一头扎进这个西南最大都会城市的流浪汉一样,怀揣着发财的梦想,希望奇迹出现,希望像港台警匪片中的情景一样,寻到一个大佬,出资让他们在大山里种植大烟,并且,收购他们的产品。那样,他们用不了几年时间就能发大财了。
    何麻子收到了通过木匠活路而挣下的钱,暗中把整数通过县邮局寄回了老家。即使是这样,何麻子仍然比黄老五富有,一路上,黄老五吃住呠到何麻子。
    在大城市每天醒来,就要花钱。何麻子非常心疼,为节约坐公交的费,出门走路,每天跑到路边小摊吃碗面条,吃得俩人直犯胃酸。回到昏暗的小旅店,俩人觉得像这样瞎碰乱撞不是办法。
   “要是遇上黑社会就对了。”黄老五发着牢骚,冲着何麻子嘟哝着,他枕着散发着汗臭味道的棉被上,盯着天花板发神。门路是有了,但是,没渠道,只能眼看着银子花成了水。
    “嘿嘿,黑社会,遇上黑社会也不得要你我。”何麻子自嘲着,“日他先人的,你我想犯罪都寻不到门路,混到这步田地,该好生想一想办法了。”
    他俩住着在省郊结合的每晚十块钱的小旅店,长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到底何麻子脑袋要灵光一些,他留意观察住在这个小旅店的人。有长期在省城扎根的卖假药的,也有在省城租个铺面,一大早出了门的做小本生意的,还有就是举止打扮轻浮的暗娼,身份不明的社会闲散人员。彼此在狭窄的通道相遇时,都装作不认识一样,谁也不主动搭谁的腔,完全是一副警惕性极高的样子,从这些人的面部表情来看,仿佛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人人表情冷漠,除了他们自己,谁都欠了他们钱一样。
   “我还就不信了。”
    黄老五在床铺上翻来覆去的烙烧饼,他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老何,俄们也甭干等,分一下工,你出去寻一下,俄问一下店老板,我就不信,套不出个子曰来。”
    黄老五摸了摸了荷包,还剩下半包香烟,他边起身边穿上那件出远门的呢子大衣,来到了总台值班室,几天的观察,他知道坐在室内的脑袋秃顶的中年男人就是小旅店的老板。他低头哈腰地强浮起一脸的媚笑,“老板,整一杆孬烟。”
   “老弟,你有啥子事哇?”秃顶老板有狐臭,用着劣质的香水,浑身上下发出非常奇怪的味道,黄老五强忍着,差点翻江倒海地呕吐出来。
   “老板,俄、俄想向你打听一下?”
   望着黄老五欲言又止的模样,老板早就心知肚明,“你想发财,又是见不得天的生意,看兄弟你是从那个县份上山咔咔头跑出来了吧?”老板并没有接过黄老五递过来的孬烟,而是从自己上衣口袋内找出一包翻盖“红塔山”,大方地丢给了黄老五一杆,自己掏出气体打火机显得非常潇洒地打燃火凑拢点燃。
   “那有那么撇脱哟,兄弟,我告诉你,要想在血盆盆头抓钱,你有那个胆量吗?”老板边教训着黄老五,嘴角边喷出一团一团的烟雾,黄老五像鸡啄米似不住地点头,腿弯曲着,双手不知道该往那里放不停地搓弄着,感觉整个人没了骨头,成了一团柔软的橡皮人。秃顶老板用脚勾过来一把木椅,“你坐嘛。”他抽烟的姿势不像老烟鬼,老烟鬼吸烟是用食指和中指夹着,而这个老板却是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啄烟,别提是一副多令人气不打一处来的讨打相。
   黄老五打小连爹娘教育他时都没那么驯服过,他在人屋檐下,不得不忍着。他小心翼翼只敢半边的屁股坐在这张木椅上。
   周旋了半天,当黄老五悄声对店老板说出有没有认识收购大烟的人时,秃头店老板骤然脸都变绿了,吓得从沙发内跳将起来,“兄弟,你莫黑我哟,就你也敢贩毒,我看你娃头是活腻了吧。我喃,只当是啥子都不晓得哈。”
   这要是搁到皇村,黄老五早就劈砣子整到秃顶老板的身上了。他满以为长得面恶的男人都是江湖硬汉,谁知到了关键时刻就拉稀摆带了。
    到了晚上,黄老五感到饥肠辘辘,可不,他跟店老板闲扯连中午饭都没吃上。他挺尸在床上,左等右等何麻子回来,可何麻子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居然一去就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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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24 18:43 | 显示全部楼层
暂帖一部分,顺祝平安快乐!
鲜花(272) 鸡蛋(0)
发表于 2015-12-28 10:17 | 显示全部楼层
雪夜老师,贴一部分是什么意思呢?期待着全部,也盼望着早日打开心里的谜团。顺祝创作快乐,新年如意。
鲜花(805) 鸡蛋(3)
发表于 2015-12-28 12:23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好楼主~来看小说咯
鲜花(65)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15-12-31 13:10 | 显示全部楼层
醉客老唐 发表于 2015-12-28 10:17
雪夜老师,贴一部分是什么意思呢?期待着全部,也盼望着早日打开心里的谜团。顺祝创作快乐,新年如意。{:10 ...

这是一部已经完成的中篇,已交某杂志社,借于在杂志发表前不许全部先贴出来,请原谅。等杂志发表后,全文帖子,,这里发表的小说未能看到文,也是这个原因。
像《仰望天空》已经发表于《西北军事文学》2015.4   诗歌《在草原的天空游荡》已发表《诗刊》2015.3等等
鲜花(65)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15-12-31 13:1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雪夜听风 于 2015-12-31 13:14 编辑
醉客老唐 发表于 2015-12-28 10:17
雪夜老师,贴一部分是什么意思呢?期待着全部,也盼望着早日打开心里的谜团。顺祝创作快乐,新年如意。{:10 ...

这是一部已经完成的中篇,已交某杂志社,鉴于在杂志发表前不许全部先贴出来,请原谅。等杂志发表后,全文帖子,,这里发表的小说未能看到全文,也是这个原因。
像《仰望天空》已经发表于《西北军事文学》2015.4   诗歌《在草原的天空游荡》已发表《诗刊》2015.3  散文诗《冰渍水》发表于《星星》等等,其中《仰望天空》这部中篇某影视公司正在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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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31 13:17 | 显示全部楼层
雪夜听风 发表于 2015-12-31 13:10
这是一部已经完成的中篇,已交某杂志社,借于在杂志发表前不许全部先贴出来,请原谅。等杂志发表后,全文 ...

明白了,雪夜老师,祝佳作早日发表,也望我们能早日通读为快。
新年来临之际,创作丰收,结出累累硕果,也祝万事顺意,快乐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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