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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连城 于 2016-2-1 15:55 编辑
今年秋天一篇文，年关将至，发来算作拜山，祝愿草坛红红火火
八月份，我在南方，初次泛着亚热带的盛景，仰视着森森秀挺的棕榈树，不由得喁喁着说，秋天，它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呢？友人听了就乐，说，还不就是眼前这个样子？听罢，便可知此话，是不乏笑我之幼稚的。然于我，心里倒又不无在替他惋惜——这人，却不甚识得秋节的滋味哦！ 中原的秋，是难以用单一的味道来描摹得尽的。它从一场夜雨开始，逐层晕开夏的酷热，拉开了秋的帷幕。恍然间，似乎你会觉得一分偶然，蓦地就从浅梦里醒来，听到窗外簌簌作响，遂凝神细听，原来不经意间竟然与一场夜雨邂逅了。丝丝的凉意氤氲而来，你会幽幽地说，哎，又是秋天了呀……披件薄薄的外衣，推开窗子，昏黄的灯光下，那细密的雨脚滴答滴答赶下来。这撩人的夜啊，便悄然笼罩在了溟濛的雨雾里。 丝雨纷飞，初秋，一切都是薄的。落叶不是金黄，不是枫红，甚至不是斑驳的黄绿间杂。它只是在雨水里濡着，绿得略显疲惫，含着层薄薄的灰意。夜气是薄的，一个凉字形容不得，定要加个爽字做后缀儿。但倘若你受了这夜雨的感伤，你或许会说，这寒凉的夜啊，你又能去想着做些什么呢？也只好索性斜倚窗棂，静静着听雨。中原找不到芭蕉的影子，没有雨打芭蕉点点滴滴的熬煎，然“绣被微寒值秋雨”、“一夜万般情绪，朦胧天欲曙”，这样的物境与心境倒是有所相通。如此，这初秋的思绪，便也是薄薄的闲愁了。 两三场秋雨之后，凉意层层袭来。落叶在不经意间，已悄然把路边沟壑躺遍。各种层次的黄和灰间杂着，厚厚地堆积着，试图遮蔽老绿的败草。“陈绿向参差，初红已重叠”，大抵是这样的景致罢。 秋阳明媚的时候，风进不来。午后你闲散地走着，会看到一枚杨树叶从高高的枝头轻飘飘旋下来，时而簌簌一响，时而簌簌一响。你若深思，便会有“早秋惊落叶，飘零似客心”的凄惶溜进心神。也有另外一种景致，临水的柳树来去是都要婀娜的，春来金线拂桥，秋去缤纷旋雨。你看，桥堤、水面尽是金黄的柳叶。真个是“柳叶黄，柳叶雨，柳叶黄黄，黄叶雨”的可人光景。你是感叹生命归去时的灿烂，还是凄惶生命凋零的残破，全在于各自内心的体悟了。 过些时日，就连树荫也会疏淡起来，大块大块的明亮在暗影下寂静无声，不像在夏日浓稠得在地面如火舌般摇曳。只等霜过，满树成空，所谓痕迹，无非硬生生一杆杆暗影横截罢了。 去秋日的旷野触一触白昼，你便会知道，有一种净，是粗犷凛冽的静。她肢体横陈，肌肤裸露。没有妖娆的青丝，没有妩媚的腮红，没有五彩的裙衫，也没有高山流水的曲线。她就那么坦然地平铺着，一任秋光在她身体的各个部位肆无忌惮地上下流泻。
风南北徐行，即或西风加紧，呜咽的，也绝不是一方黄土。浓情蜜意在春夏盛装而过，果粒谷物饱满或是干瘪也无需再论，她是沉默的母亲啊，当爱情和孩子都选择离她而去，她用沉默来渡自己剩余的粗糙。
晨昏轻浅的时候，流云和霞光是有意的。高天流云，厚土承风，或东或西映半天嫣红，再有一群鸟盘旋鸣叫，两三声鸡鸣犬吠，雾气炊烟合拢。此时你会看到旷野安然含笑，静候星子闪烁，寂然入梦。及至秋深时节，她把自己的四肢霜冻起来，一样的悄无声息，任寒霜白了谁的眉眼……
想捡拾一枚飘落的树叶，写信告诉远方的友人，中原的秋滋味参差，意味阑珊，年年秋来滋味却各不同，然笔到手心却终也作罢。既然棕榈你选择不来，此种秋滋味他也争不去。那么，秋来，无论是南国的他或者是中原的我，各自仰望头顶那朵缓缓流泻的白云，暂且安享属于自己的那份或深或浅秋滋味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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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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