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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秋始于一场绵密细雨。春秋寻常,不以繁华,不以疏离,在浩荡光阴里流转。
此地秋来晚,便适合在古老章节里缓行,寻觅。期翼内心温良,于岁月而不惊。
街巷苍老,披着深浅苔痕,让步履又迟疑几分。细细看墙角葳蕤葱绿,未名的草木,细碎平凡,却不曾有丝毫轻慢。文殊菩萨说,天下无不是药的草,抑或这正是一味医人医心医天下的济世良方。而今日,我只作过客,不带悲悯,不含殷切,从容而过。
斑驳的砖墙亦沉默,挺着萧然风骨一立经年。我隐约看到灰颓砖墙里隐匿着时光,还有轮回里一成不变的月色。
有风过耳,掀开记忆一角,似有铮铮琵琶声和念白唱词在巷中回响,捎带着旧日朴素的旖旎。
年少时最不喜评弹的软糯昏沉。尤其是初秋黄昏里,暑气未褪,恹恹之色没有出处。评弹声声含糊不清,无论坐着站着,倦意涌来。如若由着性子睡,醒来便是一场昏天黑地,依稀魂游一般四处张望,不知此时何时,惶然迷惘记忆犹新。
对评弹最初的印象着实不美妙,归结为少不经事总也勉强。记忆里比我略长几岁的玩伴,就能抵着恹气从头至尾听个完整,从心底深处我是羡慕的,那便是如今称之为底蕴的意思罢。而我终究缺了那些耐心,于如今总少了些趣味韵味。
念旧事,大抵缘自内心的沉寂。老街深巷逸出的陈旧气倒是合了心意。
一向以为念旧是种避世。并非是如何看尽了,看空了。恰相反,只因执念而放不下,而避。人说执念,是悲欢离合;放开,便是地老天荒。为抵达地老天荒的境界,偶尔煲一回心灵鸡汤,就刻意去看些修习禅悦的书,终败给乏味枯燥,毕竟不是此中人。为着刻意总惹些贻笑大方的糗事,笑过便也罢了,那些浮在表面的轻愁浅恨亦一笑而过。
以上这些文字于我看来等同修习禅悦,入手晦涩,全因着此刻无以遣怀,借字成全吧。
仿佛评弹里唱:”哪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由着一叹三慢的调子往耳朵里、心尖上去。这一世,几人能这般狂放不羁,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够。大抵佯装潇洒,自以为是烟视媚行走一回,偶尔无病呻吟作消遣。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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