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帐号?注册
x
十一月散记 (一)
文、图/连城
■ 梧桐怎兼细雨飞
双手不经意地搓着拢起来,凑在嘴边呵了口气,这才知道,冬天真真是早早儿地来了。 前段儿,秋还泡在雨水里,小心思惦记着天晴了穿哪件裙子,过冬的棉服扭扭捏捏不肯摆将出来晾晒。这会儿落了个着急,自个儿哂笑自个儿了。 乖乖地穿起棉服,把自己安放在暖暖的壳里,突然就想到了小熊,笨笨地在枯瘦的林间踩着落叶。我也是一只小熊吧,晨昏穿梭在东西南北,把叶子踩绿了,把叶子踩黄了。 人最怕去琢磨四季更迭、红绿肥瘦这档子事儿,“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这是恐不能拦着的么? 徒添斯斯艾艾恼人情绪。也莫说“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 ”,催的急迫切盼,倒不如眼一闭睡了,眼一睁醒了,萝卜白菜,番茄黄瓜,各应各的景。 然而“理”只有在书里是明亮的罢。在日子里行走,还是免不得一个情字,在走走停停分分合合之间折腾。 上班路上的左手边是一片杨树林。林子是哪一年开始有的不记得了,有七八年光景罢。春去秋来,杨树一年年高高窕窕,中间夹杂的小灌木、小野花也郁郁葱葱。路的尽头左拐进入另一条街,两边法国梧桐茂密婆娑,有学院路的静谧。十多年来就在这两条路上左拐右拐的重复,从来没有想过这田园式的相伴在没有预期的哪一天结束。然而确实的已经结束了。杨树林被砍倒了大半,那一半将在哪个清晨或者黄昏没了,也是没个预期。梧桐已不见痕迹,还未成型的欧式楼房裹着一层绿网膜,病了一般看不到丁点欧式风情。 单位临街的门面开始拆了,铲车一铲子下去,轰隆一声,多少年华事事都化作了漫天烟尘。再不几日,单位的花坛也不复存在,再几日,单位所有的建筑也会在几声轰隆里没了踪影。心有戚戚,恼恨起那铲车来了。又想起单位门前那棵树。站在四楼南望,总能与它平视。常常好奇,这是怎样的生命,在四周钢筋混凝土的单调里,能够如此翠绿地活着。时不时的望它一眼,已经成为习惯。比如现在,坐在屏幕前,也是朝南凝望的神态,只是,前方是没有遮拦的国道,那一树的绿是印在眼睛里的影子。 天空飞着雨雾,地面不见积水,耳畔不闻点滴,脸上却有水沫在飞,针尖样的,凉凉的。这景致适合“梧桐更兼细雨”罢,只是没了梧桐,三更不闻雨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