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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279)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17-5-26 23:31 | 显示全部楼层
拈花笑佛 发表于 2017-5-23 15:48
来看看版主,欣赏了。

欢迎兄台,请多多指点,偶说的是实话
鲜花(5777) 鸡蛋(35)
发表于 2017-5-27 23:00 | 显示全部楼层
冷书生 发表于 2017-5-26 23:28
嗯哈,现在时间略为充足点,辛苦了,破梦

破的,闲了麻溜上来,晓得伐
鲜花(279)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17-6-3 08:3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冷书生 于 2017-6-3 08:38 编辑

三:田青娥有看法


   谢良英的“闺房”,陈设却很简单:一架还算宽的破床,床下塞着一个木盆;一张办公桌,横在床的当头,办公桌上有一盏半旧的老式台灯。床左边,有一个洗脸架,架上挂着几个塑料盆子;床的右边,有一个很小的穿衣柜,一袭旧窗帘,虽有孔有眼,却洗得很干净,挂在上面。几把椅子,占据着剩下的空间。这,就是堂堂公社妇女主任谢良英的家。田青娥一进来,谢良英一边脱绿军装,一边把厚厚的嘴唇,朝办公桌一努:“桌上的,都快起砣砣了”,一碗杂酱面,散发着油辣子的香,在办公桌上冒着气气,谢英良爱惜地说:“青娥,我的大社长,革命工作重要,身体也重要啊,赶快吃吧”。田青娥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向谢良英一笑,露出一排银牙:“谢主任,你还真是女半仙,下午向区委丁书记汇报春耕工作,茶都没喝一口,汇报完后,又三步当一步地往回赶,真个被你算准了,还没宵夜饭呢,饿慌了。”谢良英笑道:“慢慢吃,别噎倒了,我可没熊道士的本事,化碗水水,就可以治噎病哈,”田青娥也打趣地说:“放心吧,我的大主任,我的嗓咙,通道正常着呢,面条一下去,保证根根到胃。”

   田青娥吃着面,谢良英在旁陪着,有句无句地扯开了话唠子。谁家老人公趁着夜黑,摸了一把儿媳妇的奶,谁家新郎倌,洞房初夜,新娘来红了,大喊救命;谁家办冬水田,田坎往左面挪动了半尺,结果两家打了起来,谁家儿孙给老人修生基,老人落气安埋时,打开生基,飞出了两只雀儿。左篇搭右篇,慢慢地,就把下午万主任开批判会,动手打了熊道士,还要砍老黄角树这一码事,一五一十倒了出来。田青娥的脸色,由睛转阴,越听,越发难看。谢良英并未注意到田青娥的睛转阴,她还沉浸在万主任下午的“文治武功”中呢。当田青娥吃完面,准备收拾碗筷起身时,她才从黄梁中醒来,急忙一挺身,一对大奶,差点砸在了田青娥的脸上。她爱怜地说道:“青娥,跑了一天了,早点回东厢房休息吧,洗碗涮筷这些事,哪是你干的?”田青娥阴着脸,挤牙膏挤了一点笑容:“谢主任,多劳了,你还别说,今儿真累了,我先回了,有事,咱们明天慢慢聊。”

   走出谢良英的家,田青娥并没有回她的东厢房,她,窜出公社大院的大门,向公社礼堂前的老黄角树,走去。此时,已是1976年的初春了,虽然地上还有些凝冰,并末完全消散,但,溃不成形的样子,已泾渭分明。半空中,有些冻雨,还未落到地面,竟化了,散成一片雨雾,凝结在那里,成了春寒仍料峭的一团。四周黑湫湫的,虽然有人家的煤油灯,洒了几点光星星,倒在了老黄角树的枝丫上,不过,大面积的黑,令老黄角树的格蔸,越发的像老人的眼,安详地俯视着众生。田青娥走到老黄角树下,一滴树叶上的水珠,落在了她的脸上。她分不清,这是老树的泪,还是自已的泪?她懒得去抹,纵流到天明,流过胸襟,又何妨?她的脸,还很年轻,她的身段,还有青春的光泽,只是,无人知道,她的眼角,已有了一丝鱼尾纹,她的内心,更有了老树一般的叹息。当年,她结着红领巾,向老树敬过礼;当年,老树是红军的掩护体,她和小伙伴,还替老树清个伤,挖过树上的弹壳;当年,她从这里到县城去求学,老树替她遮过阳,向她摇过手;当年,一颗黄角泡,落到了她的胸膛,她,看到了爱情的光,和生根发牙的美好;……难道明天,这棵跟她休戚相关的老树,回龙镇的命,会轰然倒下,化成一股青烟吗?她虽是堂堂的一社之长,但,她的命运,自处尚不足,老树啊,面对你春天落下的叶,你无声控诉的泪,我,田青娥,将情何以堪?

   田青娥在老黄角树下,木木地望了半个小时,又围着树转了几圈。春天的冰冻雨,令她的衣服,全身都湿透了,现实的冷意,很快,占据了她还残存着的那一点多情与忧郁。她不再那个手帕上洒香水,爱做梦的女娃了,她,已在乡,镇摸爬滚打过五六年了,她的心,有泪,更有回龙镇女子的刚。她一咬牙,一跺脚,轻轻说道:“万主任也太霸道了,看来,这事得找老红军文三水。”主意拿定,田青娥绕过老树,趁着有点星火的夜,沿着青石板路,向老树后面的回龙镇老街走去。

四:文三江睡过女人?


  回龙镇的老街,就是老黄角树背后的小土坡上。爬几十步青石板彻成的台阶,就到了。街道两边,皆系土胚房或照壁房,或依山势,或据悬崖,局促地建在一起,湫眉湫眼的,破败而頹唐。十年前,文三水在自家的门前,支了一个小摊,卖打打药。不曾想,中央一国级首长,探古访幽,更不曾想,文三江那天脚洗得干净,刚一出他那“狗窝”,就与首长撞了一个对面。首长蹩了他一眼,他刚要骂生殖器,一惊,竟当街跪下,趴了一个响头。首长迷惑地盯着文三水,文三水已是老泪挂面,哭喊道:“首长,我是文娃子啊,你不记得了?”两个老人相互跪下,哭得肝肠寸断,一时,成为回龙镇的佳话。区委及县委,闻得这段渊源,又是马上办红军证,又是修红军院,还要给他封个一官半职。这老汉,捡来的娃儿当脚踢,竟是不屑,向县商业局,讨得一张免税证,扔下一句锦绣:当啥子蚱蜢官,没得跑滩匠,安逸。然后,飘然离去,继续回龙镇附近的山乡水寨,做他的“红色跑滩匠”。

  文三江有二大绝活。第一项,他会口技。据说,他一张嘴,能把树上的母雀雀,唤到手上,板都不板。第二项,更是神乎其神,他有一双摸妇圣手。他隔壁的牛偏儿刘老幺,跟熊道士摆空龙门阵,海吹:“有一天晚上,一个妇人,来找文三江看妇科杂病。文三江点了一根半截蜡烛,悉悉索索在屋角角,端出一个破碗,放在蜡烛旁,又从灶台上,拾得一根筷子,上嘴皮搭下嘴皮,神神唠唠地念词,见鬼了,一根筷子,直直立在了碗中间。这还没完呢,只见文三江拿起一张草纸,手在纸上画了一个园圈,抓起桌上的半瓶老白干,咕咙一下,酒入喉咙,扑的一声,喷在了纸上。熊道士,有烟没,拿一根高级烟来抽。”,刘老幺故意卖关子,想骗熊道士的烟抽。化水写符,熊道士是行家,他也想知道文三江是如何闹腾的,遂在上衣包包,摸出大前门,抽出一杆,甩给刘老幺,“想抽烟,明说,别扯那些弯弯绕,后来,文三江啷个日弄的?”刘老幺划亮火柴,点燃烟,继续冲嘴壳子:“文三江划了一根洋火,将草纸点燃,呯了一下,将纸掷进破碗,筷子旗子般倒下,一股青烟,冲天而起。然后,文三江将桌上的半瓶酒,全数倒入碗中,又划了一根洋火,轰的一下,一团青火,烧了起来。文三江对妇人低低说,脱衣服。妇人脱了外罩,文三江又低低地命令道,脱光,上身全部脱光。妇人扭扭捏捏,脱光了上身。文三江抓起烧着的青火,在妇人的双乳和肚脐处,来回摩擦,半个时辰后,妇人竟开始低低地呻吟起来,又见鬼了,偏偏这时,蜡烛,蜡烛,他妈的熄了。”刘老幺说到这,打住了话腔,熊道士意会,又甩了一杆烟给他,问道:“没了?”刘老幺一脸燠恼,没好气地说:“熊道士,真没了,我还想知道后面有没有那个呢?”熊道士没理会他的遗憾,突然抹下脸,做了一个手枪的手式,低吼道:“刘偏儿,我给你说,文三江中央都有人,哪天首长派个人来,把你吃稀饭的脑壳,端球了,你才晓得锅儿是铁打的”.随手将剩下一盒烟,丢给刘老幺,走了。

  文三江虽然根根都是红的,但,却喜欢跟熊道士,浑搅在一起。熊道士勘山踏水,妙手打穴的功夫,他知道斤两,那是袁大头,硬得很。这二个半大老头,一个圣手医人,一个罗盘定位,一个找活人的钱,一个捞死人的币,互不冲突,相安无事。两个老头,常在老街的茶馆内,喝单碗,吹烧龙门阵,吹得阵仗,还得喝点豆豆酒,图个老来天真。这不,这一天,熊道士替一主家,观得一处生基,多贪了几杯,一偏一倒,就踱进了茶馆,正好,文三江在茶馆的角角,看一群蚂蚁搬一颗饭,无聊得没趣,熊道士一露头,便乍呼:“熊道士,这里,这里,有位子。”熊道士将行头一放,打一个酒嗝,笑得很阴:“三江,今天没去吹蜡烛?”“吹蜡烛,吹什么蜡烛,天还没黑呢,”“老实交待吧,三江,你隔壁的刘偏儿,我一包烟,他就吐得一干二净,你还想换抵赖?”文三江老脸一惊,忙拉过熊道士来,耳语:“熊道士,这事,开不得玩笑,那妇人,我真没打来吃了,吹蜡烛,是我在发先天混元功,点她的印堂穴呢,这是文家不传的手法,哪能让刘偏儿偷看了去。”熊道士吐了一口酒气,也咬开耳朵:“三江,放心,刘偏儿,我威胁过了,他不敢乱摆。三江,你纸上撒的什么粉,酒里下的什么药?”“这个,这个,家传,不外露。老道,你真是老江湖。”

  文三江的家,就在老街的尽头,一间偏偏倒倒的破屋。田青娥脚一迈进,差点摔了一扑趴。屋内很黑,一盏煤油灯,死不溜秋在那里,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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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晗  在2017-6-6 21:52  送朵鲜花  并说: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鲜花(252) 鸡蛋(2)
发表于 2017-6-6 21:53 | 显示全部楼层
冷书生 发表于 2017-6-3 08:36
三:田青娥有看法

   谢良英的“闺房”,陈设却很简单:一架还算宽的破床,床下塞着一个木盆;一张办 ...

破的,生产队的,妖来了,先坐下,看更新
鲜花(252) 鸡蛋(2)
发表于 2017-6-6 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冷书生 发表于 2017-6-3 08:36
三:田青娥有看法

   谢良英的“闺房”,陈设却很简单:一架还算宽的破床,床下塞着一个木盆;一张办 ...

那一年代的那一种朴实与浮华,都在笔墨下展现出来,满满的时代感
鲜花(279)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17-6-7 19:11 | 显示全部楼层
梦晗 发表于 2017-6-6 22:00
那一年代的那一种朴实与浮华,都在笔墨下展现出来,满满的时代感

又在出差中了,呵呵,来得少了,辛苦破梦了
鲜花(252) 鸡蛋(2)
发表于 2017-6-9 20:43 | 显示全部楼层
冷书生 发表于 2017-6-7 19:11
又在出差中了,呵呵,来得少了,辛苦破梦了

哎哟,介咋还辣么忙,破哒
鲜花(279)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19-7-10 22:2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冷书生 于 2019-7-10 22:22 编辑

五:熊道士有一本经

  熊道士虽然有几个徒弟,不是贪主家的红头,就是拿个法铃,左摇右晃,混烟混酒混饭吃,无一人成得了气侯。熊道士一身观青龙,测白虎的本事,眼看在自已这一代,就要除脱,鉴于此,熊道士常常对天长叹:天师门的先祖先师,我熊事辉,死后有何面目,拜见先人?

  熊家在回龙镇,世代替人观风识水,凡动土迁址,红白喜事,若熊家没来人,这事,就办得不地道,拿到回龙镇的席面上摆谈,非笑掉大牙不可。晚清时期,时局动荡,天下第一幽的青城山,虽是仙山名地,也难逃战火侵扰,蒙羞落尘。时有青城山一老道,流落于回龙镇,乡人不识真身,视之为老乞丐,唯熊氏之先祖,于老道醉卧街头,观一皎骑于其身,识破先机,遂酒肉不断,烟酒随身,奉为上宾。老道于熊家十年,未吐半字玄言,弥留前一年,携熊氏先祖,踏遍回龙镇山山水水,凡吐纳,练丹,风水,歧黄,房术,飞升,长生,道家种种秘藏,尽系传于熊氏先祖。熊氏先祖,天眼未开,慧根有限,只识吐纳,练丹,风水,歧黄四术,老道长叹一声:天意如此,非可强求。大限时分,老道盘脚坐于一长凳上,吩咐熊氏先祖,跪于其下,低言:“吾门号天师门,系明末徐鸿儒之分支,吾门先祖,弃撒豆成兵,剪纸为鹤等妖术,专一养身练丹为务,识风唤水,只是末技,万勿滥用。吾太上忘情后,落土于尚斗湾之左丘,不封土,不列道,碑门向西,能远望青城,足也。后世纷纷,汝之子孙,恐生变故,未以风水,变其天数。切记,切记”,熊氏先祖还想问问自家穴地,一探鼻息,竟已骑鹤西去。


  老道死后,熊氏先祖按其嘱,葬于尚斗湾之西丘,向西,筑一土镘头。熊氏先祖,遵老道之训,探一寻常穴地,安埋自身,倒也平安无事。至熊道士父辈,世事苍黄,熊父一时技痒,起了风水变天之想,寻来寻去,识得一美穴,回龙镇青龙坪之右丘一块宝地。左右如椅,前有长条巨石,如按,来势如龙,去势如凤,唯恨,无水点活,成护城河之围。熊父心贪,引回龙镇思南海之水,环流于美穴四周。熊父死后,熊道士谨从父命,葬熊父于自家识得之美地。果然,风水转动,黄金万两,解放军未攻破大西南前夕,熊式辉已是县办事处的一方名士,县衙门的要员。殊不料,白云苍狗,世事难料,回龙镇解放了,换了人间。三年自然灾害,思南海的水,成涓涓细流。农业学大寨,更扎断来水,成回龙镇天上水库。熊父宝地,再无半点活水涌来。有风无水,成一死地。熊式辉的命运,果真直转急下,一贬再贬,最终,打回原形,依然做他的熊道士。椅仍在,是全副武装的民兵,按如前,是批斗的高台,来如旧,是批斗的吼声似龙,去如昨,是自家落下的皮毛如凤。

  月光如银,洒在公社看守所“鸡圈”的天窗上,熊道士通体浸在月光,颇有诗意。公社看守所,在公社礼堂下方,依公社公路而修的一幢三层小楼。熊道士并非一井宫,所以,对于这种单间待遇,倒是未放在心上。他是自称开过天眼的人,懂一些《易》的道道,什么天地两卦,潜龙勿用,亢龙有悔,熊道土在月光下,默了一下自身的经历,老祖宗的玩意,说得还真准。这能怪自已吗?当初如何能这般那样,会不会……熊道士还在心里打算盘珠珠,关他“鸡圈”的门,辟辟叭叭的,敲得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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