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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赏月听泉 于 2017-9-15 11:33 编辑
从北京手术回来,妈妈瘦了三十斤。现在和过去相比已经很苗条了,依稀还有了小蛮腰。那日妈妈坐在沙发上,感叹道:其实回头想想,人生真是短暂啊!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这么老了。 是啊,不知不觉中,时间都去哪儿了呢? (一) 在感觉里母亲一直是精明强干的典范。 别人家一般都是慈母严父,我家却是严母慈父。回到家习惯的方式是:妈,今儿吃什么?妈,最近有个啥啥事儿,你看该咋办?妈,我想买个啥,你看行不行?妈…… 爸,我妈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母亲说,我再也不管你们的事儿了,我现在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抬眼看去,母亲已满头白发,眼睛也渐变混浊。在我还没准备好的时候,母亲已经老了。 出门的时候,所有的一切母亲都已不适应,坐地铁,去医院挂号,从一个地方去另一个地方,走哪儿都让我们领着,就像个孩子。 也许时间就是这样,让孩子长大成人,而让老人又变为孩子。 但是没事,你还有我,还有我们。 (二) 楼上的邻居已经很久不见了,以为是搬了家。那日碰到女主人,才知道原来是男主人得了白血病,近一年的时间都在外地治病。现在医院也不收治了,才放弃治疗回到家。 心下恻然。 每日静默着听楼上的动静。人多纷沓的脚步声,楼道里一两句来往的亲人讨论病情的声音,忽一日中午,有讲迷信的敲打和念唱的嘈杂,第二天得知,人已经去了。再遇到女主人的时候,脸色黑黄,已憔悴得不成样子。 前几个月,同在一栋楼不在一个单元的老公的同学,因为一些问题被审查,消息还是我从网上看到的。当我告诉老公的时候,他大惊失色,惋惜地念叨了好长时间。 在时间静默的脚步中,有些人已是沧海桑田。 (三) 翻找制服照片,翻出很多不同年份的照片,大多看起来发式老土,但脸庞还是蛮年轻的。其中有一张,大概是儿子两三岁的时候照的,短短的头发,稚嫩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服装老旧,眼神清澈。 看看现在的自己,虽然还不是皱纹满脸,但也渐呈老态。最主要的是,眼神不再清澈,情绪不再起伏,虽然不是历经沧桑,却也满眼的波澜不惊。 终归是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大喜大悲的了。所有的情绪,不用隐藏,也都只在心底,在某一个稳稳的时刻,化作一声浅浅的叹息,或者,化作只是平常的一个呼吸。没有化不开的浓情,没有解不开的心结,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着,也终将渐渐走入步履蹒跚。 在时间的控制下,没有人能够逃脱。 (四) 不能回首。 一回首想起旧事,便是满满的感伤。 学会上网大概有快二十年了吧,初在聊天室练打字,后涉足论坛,也十七八个年头了。聊天室的人物写了不少,论坛的遥寄也寄了很多,再回头看看,留下的,还有几个? 论坛的武侠,写了一半也荒了,无法继续。乱炖的江湖,炖了几个,可能有情绪的时候有可能继续炖吧。那写了好久的岁月如歌,也很难再有歌能让人有写的心情了。那些混迹于碧聊转战于网聊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笔也钝了。心也懒了。情也倦了。 但是那“一杯子的温度,一辈子的温度”还真真切切的在啊,那七夕曾经收到的鲜花,还依稀在记忆里芬芳着,那些隔着屏幕的嘻笑还似乎能够听到,可一转头,一切都已是云烟。 隔着时光,我们已看不到彼此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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