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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扎西才让 于 2017-12-19 17:04 编辑
扶贫走访的最后一户,村支书带我们来到孙志成家
走进院子,并没有想象中的破败,正面三间红砖房,左边是猪圈,右边是晒玉米的简易棚,老孙和他的两个儿子,手抄着袖,在房檐下的阳光里冲着我们憨憨的笑。
走近细看,老孙并不老,只是长的比较着急,左边的下眼睑向外翻着,他不停的用手抹,一道泪痕还是顽固的挂在脸上。他的两个儿子一左一右,大的有十二三岁,小的八九岁的样子。
进屋,迎面就是孩子妈妈人畜无害的笑,我很不人道的在心里掠过一个想法:看来这个家里绝对不存在隔壁老王的嫌疑,四口人的眼神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老孙很热情,忙着擦凳子倒水,两个孩子和妈妈则站在旁边痴痴的看着我们,像看外星人。路上村支书已经略有介绍,这家人都有点那个,他指指自己的头。可我仍然改不了犯欠的毛病,迟疑很久还是问了老孙;孩子,是什么情况?他却丝毫没有介意这个问题的残酷,小声的告诉我:大小子去看过,说是俺和老婆的事,给俺指标生了老二.,听说以后生孩子不罚款了,打算再要个丫头呢”……屋子里并不冷,听完他这话,我却觉得后背发凉。
我看看两个孩子,除了目光有点呆滞嘴巴闭不上之外,似乎并不影响他们日后成为一个强壮的劳动力,可是,假如有一天,这样的眼神生生不息的繁衍在这片土地上,还到哪里去找那些如朝阳般明媚的心灯?
回来的路上,大家谈起了中国雨人周玮,而后又说起了周舟,周舟的报道好多年前看过,犹记得那张典型的唐氏小脸上对音乐的痴迷和向往,说实话直到现在,这样的节目导向我一直不能领悟,是为了说明父母的伟大?孩子的执着与天赋?抑或是安慰老孙这样的家庭:没事,哥们儿,大胆生吧,你看周舟都能指挥,你家孩子也完全有可能。。。
像老孙这样的家庭,无法想象他们当年会有婚检,更无法想象会有谁去关注和制止他们子子孙孙前赴后继、不把王屋与太行搬走就决不收兵的执着。他们用最为旺盛的生产能力,做着有悖于民族素质的无心之过。当我们为先天残疾的弱势群体悲哀时,却没有任何一个机构负担起唤醒老孙一族幡然悔悟的使命。就像此时,两个孩子兴奋的争抢着旺旺大礼包和运动服,我们带来的书包和书却散落地上无人问津。我们所做的,除了给孩子此刻的灿烂心情,除了资助老孙治好眼病不再迎风流泪,却无法让他觉悟,只有生下健康的孩子,才能彻底改变他们的人生。
有些悲剧明明可以预知,我们却置若罔闻,而有些悲剧正在上演,我们却听之任之。何以生生,何以不息,微微草民无力去左右人类传承的伟业,唯有一声叹息。但是媒体能做的却很多,至少在周舟的报道之后,该加上这样的提醒:本故事只为警示,不可效尤!这,才是对民族和民众负责的态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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