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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换手不换刀 于 2018-7-25 22:18 编辑
题记：因为朋友们起哄，让写个公众号，所以我相隔十年再次起笔。有点紧张，我想尽量写的好点。诚然，到下笔一刻，我还是弄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再写，也不知道这次是否能够坚持。
如今身边几乎没人知道，眼前这个媚俗无章的我曾苦苦写过十年，写下了很多很多的真挚思考、婉丽句章。而我，也真曾相信自己可以像北岛、席慕蓉、三毛那些喜爱的作者一样，用文字赞美生命，度过才情飞扬的人生。
可惜，十几年作罢，我没能坚持。即使在放弃一刻还在为自己开脱，告诉自己放弃并不是因为没能取得想要的成就，而是不愿向令人作呕的规则低头，不愿削尖了脑袋钻进某个看似高雅实际恶俗的圈子。这有些可悲，直到接近三十七岁的时候，我才想清楚“输了就是输了”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说到这儿，一个宇宙般浩瀚的疑问又霍然横在了面前——“输了”是否等同于“失败”？我再写，是不想认输，还是无法坦然的面对失败？ 解开此惑，得让时光回到九年前。
正月初三，老舅家家宴正酣，我和许久不见的表弟在房里闲聊。表弟问我是否还写，我喟叹着答他说自己偶尔会写。表弟感叹，说命运这东西真奇妙，自己不愿写，工作却是区宣传部，需要天天写；而我写的比他好，却要疲于奔波业务，不能专心写。最后表弟劝我别写了，说何必呢，人们都喜欢“看画”了，没有几个还愿意“读字”。表弟说的很直接，却没有错。一直以来我都是个“以我为主”的写手，从不会因为读者喜好去选题，说好听的是不功利，事实上是不愿意顺从这样事物的规则。
那次，我和表弟聊了许多，竟发现不同路途上的我们却有着近似的无奈。
表弟的专业是电视编导，毕业后没回青岛，而是先后去了上海和北京，圆自己的导演梦。很快，便靠着天资和勤奋小有成绩，从场记到副导演，两年就跟了近十个组，看到他电脑里和一堆炙手可热的大明星的合影，我还有点小艳羡。但在当时，高知家庭的父母面对他叛逆的选择实在是寝食难安，老爸给他找关系进报社，老妈托熟人帮他去机关，最终表弟还是按父母所愿走进了区办事处，彩发染黑、耳钉摘掉，不会溜拍马的表弟只能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惨淡的混着。 而我呢，我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梦想着成为职业作家，但是现实是得有口饭吃。对于很多如我一般的草根写手来说，都面对同一个无解之题——无法放弃工作去全情写作，而天知道孤注一掷去写作能否赚钱生存。于是，我还是彻底收心回到自己的职业广告，让脑细胞死在了之于内心狗屁不如的“创意”上。因为工作需要，我也一直写很多东西，那些几乎不用思考，完全不用注入心性与灵魂的、丧尸一般的文字。
这挺让人心碎的，就仿佛很多人都曾有过一段充满诚意、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最终却因现实选择了另一个人结婚。我和表弟在那个阶段，在有机会面对理想的时刻做出了在别人看来的正确选择。当然，这无关于对错，冷暖自知而已。
那次聊过后，在理想面前我选择了放弃，“按部就班”地活着。工作赚钱、娶媳妇、生孩子、孝敬父母，家里又买了新房、换了新车，一众亲朋啧啧称赞，ok，一切顺利。没有人再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连我自己也忘记了最初追求的伊甸园是什么样子。
与此同时，表弟却做出了令所有人惊愕的选择。他费尽周折、用将近一年的时间彻底辞掉了公职，开了间琴行。在经营琴行之余，表弟仍然坚守着他组建的“后乐园”乐队，坚持着他的另一个梦想——音乐。
其实，表弟有着相对殷实优越的家境，老爸是教授、岛城知名作家，老妈是教体局领导。他们家在青岛东部有两套一百几十平的大宅，另外还有一处店铺放租，参加工作不久老舅就给他买了一台二十几万的车。这一切，让旁观者不由怒其太作，他到底想干嘛？放着公务员不做，放着大房子不住。早出晚归，苦苦支撑一间店，没事儿还得屁颠屁颠地赶场子、跑龙套，参加那些开业庆典、婚礼之类的所谓演出，半夜三更回到店里睡一张行军床。
我知道，按现在的价值观，很多人可能会说表弟很酷，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上乘的人生。但是，他究竟过得快乐吗？我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我们已极少见面，他的近况我大都从母亲嘴里听说。我只知道，他今年已经三十三了，还没有结婚。前年背着琴在丽江呆了大半年采风，他的音乐更多还是用于自娱自乐，他也并没有通过哪个选秀一夜蹿红。老舅和舅妈也不再焦虑痛苦，不再急着抱孙子。也许是想通，也许是妥协吧。
今年初三我陪父母去了老舅家，一大家子其乐融融，推杯换盏。表弟不在，没有人提他，我们都在夸赞老舅书法日新月异，舅妈烧的菜甚是可口。散时，老舅赞我今年干得不错，还送我一幅他新写的书法《咏荆轲》。
干的不错？有谁知道我究竟在干什么？如今的我，几乎每天都在说违心的话，做无趣的事。我给自己画出一个假设的目标，并为之行尸走肉般地去“努力奋斗”，我不知道结果会怎样。我正不可节制地陷入了一种可悲的历程，就是一切都不曾变，只有自己在变。望着日渐发福的身体想踢场球，却发现十年间只有两次踏上曾经洒脱奔跑的球场；想写首诗，才知晓不知所措的心境早已无诗；这些年为了工作、为了生活，那些没有利益纠葛的朋友都很少见，成天为了发展、为了生存，让交际变成了麻木狡黠的应付。
为工作？为生活？何谓工作？又何谓生活？这质问叫我无言，即使自己太懂那些用来启迪的鸡汤和鸡血。道理是用来信的，但信和相信是两件截然不同的事物。在工作中我也要带一个不大不小的团队，我一直很反感给他们开会、培训、洗脑、讲道理，因为我过不了本心这一关。最近这几个月我几乎每天都在想放弃，如同九年前放弃理想一样。这个春节长假，我一直思考，在未来自己究竟应该选择理性的活着，还是感性的活着。人近不惑，可否能再高喊一声“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很多次假想，去到远离喧嚣的古镇客栈，点一盅香茗，翻开电脑，热泪满眶地写下一生所爱，再也不回来……只是，假想始终是假想，想过之后我还需要在现实的两端艰难的平衡。 我知道有很多人与我一样在天平的两端艰难挣扎，却不知会在哪一刻做出选择。还好，我是一个从不知什么叫做“困扰”的人，也决不愿去承认后悔，哪怕一次。在一次书写的最后我不并想寻求答案，只想说：一切都是值得的。
后记：本想把这十年后的第一篇写的吊些，拿出“下定决心做大号”的气势，但我始终做不到以文为文。我知道，自己又伴着荒芜的心境在一个伪命题里东扯葫芦西扯瓢了，但这是至少是真实的。再次起笔，我想和那些依然相信我的人一起，从麻木的生活中寻找一个感性的出口。今是立春，一段过往的终结日，无悔、无仪式。
丁酉立春于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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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7-25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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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7-25 22: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