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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子玉月 于 2019-2-27 15:41 编辑
八十年代的文学青年
【慕容雪】
以文学的名义,那年我们去搬砖
慕容雪扑哧笑了:搬砖以后,好像就没文学了
搬砖的那天,春风正翻新杨柳枝
柳枝里的慕容雪 抬起的皓腕上,悬着一只葱心绿镯子
带着水绿镯子的慕容雪
被那帮文兄文弟衔在嘴上一个春天
慕容雪居住的地方偏僻,却坚持一个人走
坑坑洼洼的夜里,后面有猫叫,一声连着一声
她张望的那扇门里,有灯火
和一个头扎冲天辫的女孩。最后几步,她总要跑起来
熄灯后的窗外,猫叫声嘶力竭
狗吠高一声低一声,其间还夹杂着朗诵海子的声音
后来高飞说,饶了人家孤儿寡母吧
要是闲得D疼,不如接着去搬砖
【天狗吃月亮】
从省里来的诗人笔名上刁
上刁——上吊,相熟的朋友这样戏谑他
上刁其貌不扬,长发旗帜一样竖在头顶
上刁和文学青年们天天推杯换盏
对男的称兄道弟
看女的时,眼睛总眯在一起
话题从诗歌左转,右转,再也转不回来
上刁那夜在文学青年秕子家喝酒,肚子发胀
跑出去小解准备回来再战
屋前的槐树正开花,香气让上刁禁不住狠狠抽了几下鼻子
花下停着一盏月亮,银盆一样
上刁把月亮抱在怀里时,还在低低吟诗:月亮月亮,你是我的女神……
高飞说,这酒真不是他妈的好东西
秕子的女人没去上吊,醉酒后一切都是可以原谅的
秕子却把诗人、酒席掀了一地
啊呸,鸟人原来都打着诗歌的幌子
【安能辨我是雄雌】
高飞说,诗人和俗人的区别在于
可以把酒桌摆在任何地点。
譬如现在,有河水,有高过膝盖的野草
蜥蜴和蝴蝶隐匿其中,也可以忽而凸显
男的甩出鱼竿,女的拾干树枝
搭起土灶。剔除诗歌,不过都是些食色男女
只是面孔又多了几个未知
其中一个白面,着干净衬衫
清新得像高飞刚钓出的鲫鱼
认识他的人喊他何远
苏青突然想起一个同名女孩
住在信封的那端,女何媛在信封里叫了她一年姐姐
文辞忧郁,信笺香艳,小楷优美
居住地和工作单位竟然和男何远如出一辙
高飞笑道:不愧是写诗的,连猜疑都像故事
河滩上茅草深幽,窜出的蜥蜴总是让她误做壁虎
有一天她终于弄清楚它们之间的区别
同属蜥蜴目,壁虎大多借着文字的覆盖出没
【马峰效应】
那年的文学讲座下面坐满了文学青年
马峰在台上念一句,苏青就抬一次头
后来干脆不低头只抬头
会场很安静,苏青耳内却充满了一种嗡嗡的声音
这声音后来总是在寂静的时候响起
她自嘲为马峰效应
几年后的一个春末
苏青散步时看见一个人在休闲广场边呕吐
旁边是落了一地的紫荆花瓣
那人吐痰,擤鼻涕,然后从刺鼻的秽物里站起
夜黑着,马峰从几年前的讲台挪到和她一尺的对面
用了三年
苏青奇怪耳边再没有嗡嗡的声音嘭起
灯下有蛾子,扑来扑去
离得远些,看起来有点像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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