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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的抽屉里放有一张房产变更的契约,变更时间是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
既是变更,自是从别家买来,名单里有的人已经不在,回溯望去老屋的历史远在七十年之上了。
犹如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老屋委实是在走着衰老下滑的路。老屋的周围新起的房子高大宽敞颜色明丽,砖红色的明瓦,洁白干净的墙映在蓝天下,高大恰如一个壮实男子的身躯,明净又似一个大方洁净的女子,处处都给人一种鲜活的美丽。
而在四周众多的明瓦高房之中,老屋穿一身青黛的外衣,烟囱还竖着,早已没有生的烟火,陷入在周围的开阔高大之中,小青瓦原本突兀的色彩也因为老屋蜷缩的身姿竟然被忽视过去。晨起迎来太阳晨昏又送走,日复一日老屋就那样安静地卧在那里,任由时光在它身上留下痕迹。
走近去看,它的骨架松动骨骼衰老,数十年风雨的盘剥使得它原本平整的表面变得坑坑洼洼,其中有很多星点的凹陷是虫子旧时的家。
老屋的表面墙壁早已斑驳不堪,灰白的土墙上墙灰有的部位早已跟墙体脱离,鼓出一大块,有的已脱落下来,墙面成为凹陷的一块儿,被雨水侵袭得颜色也老旧,像一幅未知区域的地图那么悲凉地挂着。
晴好的天气老屋还硬挺着,有雨的时候就松垮下来。屋主此刻是在遥远的他乡,老屋的生死于他是全然无关了。只偶尔他托付看护老屋的人,雨后总不忘去看看松脱的小青瓦之下有没有雨水顺着泥土渗漏到屋子内的砖石上。
砖石也是后铺的,有一年屋后的一棵大树根扎得实在厉害,它将整个北窗下的地基从北窗到院子全部地拱了起来,土地裂开,房屋几乎被从中间分成了两半。人心于是有些惶惶,那年恰好屋主家里出了事故,男主人不在了。
人说祖宗的根基在,荒废不得,于是出门在外的赶了回来,又是拖了邻居对老屋修修补补,奔完了丧事举家又离开,老屋又糊弄过去几年。
老屋的女主人这几年还健在,只是身体越发扛不住,也是到了垂暮之年,连接梦里总梦到老屋的旧人和事。叶落总是要归根,下一代的人于是紧着慢着吵着要赶回家来,祭拜,燃香,祈求祷告之后,老屋开始了最后一轮的修整。
飘摇的老屋顶棚被拆下来,一条长绳子从上面跌下来。起初大家都以为是蛇褪去的皮,后来才发现蛇已干枯,大约死去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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