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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你六十岁的生日。
六十年,在岁月的长河里,只是弹指一挥间,在人的一生中,也许就只有这一个了。因此,虽说不上欢天喜地,但也感染了周围无言的氛围。
喜悦中让人回味曾有的艰辛,忧伤里让人想起曾有的欢乐,这就是人生。六十年,我走过一半,值得铭记,值得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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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斯,长于斯,故乡,素日并不觉着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今夜,当喜庆的焰火绽放在夜空时,一种情结油然而生,在心底,激流澎湃。
不想为你写些赞歌,那些文字并不能代表我的心情,也不想写下你这六十年的步履,这里面曾有的泥泞,我,又怎会懂?
写你,必联系着我,屐迹、笑痕、泪影,在你层层的深景中己印迹模糊,却无法彻底擦拭干净,黄沙、田野、桔灯,在夜阑人静的时侯,从心灵深处走来,伴着窗前海棠的一缕暗香,引我走入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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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是北方一块荒芜之地,与大漠为邻,与黄沙相伴。六十年前,支援包钢建设的热血青年从四面八方汇聚在这里,从此,有了点点村舍,有了簇簇绿荫,有了犬吠鸡鸣,有了嘻闹童音…
掀开童年的帷幕,大概要数黄沙飞扬的场景最多了吧。春天的这座城市,这是很平常的事情,晚上常常是在风的呼啸声陪伴下入睡,早晨起来,窗台上总落有薄薄的一层沙粒,至于被子上、身上就可想而知了。人们的头上总是包着各式各样颜色的头巾(这也是那个年代唯一鲜亮的颜色了),在风中吃力蹬自行车的身影,进入家门时依然温暖的笑容。这些,很深的印在年幼的心头。
风的肆虐当时很猖狂,却没有带给人们多大的影响,人与环境的斗争,一走就是六十年,逐步的,春天,不再是黄色的天下,绿的草坪,五颜六色的花朵,各种各样形式修建的生态园、广场随处可见,面对偶尔黄土飞扬的天气,我却不适应了,人们也不适应了,抱怨、埋怨声里,让我思考,曾经的纯朴,善良,曾经憨直的面容哪里去了?真的是,你变了,我变了,人们也变了吗?
夏季,是年少时最爱的季节,邀一群同龄的伙伴,奔跑在广阔的天地里。漫山遍野的野花,各种漂亮的蝴蝶,捉不完的蚱蜢,采摘一些不知名的野果,太阳很毒,常常会中暑,却仍经不住大自然的诱惑,依然在父母的喊骂声中偷偷潜行着,那时的你,有着无比吸引我们的广阔田野,有着青春灿烂的笑脸,有着数也数不完的新鲜趣事等着我们去挖掘。
今日的城市,不再有任我奔跑的空间,窗外拥挤的街道,触眼可见临立的高楼,钢筋水泥的棱角中再难寻昔日可圈可点的乐园了。你,变得更加坚固,更加辉煌了,却也变得让我陌生,变得让我无所适从,变得让我感觉与你的距离越来越远,站在窗内注视着你的时侯,常常会让我思考,是不是我的不变让我成了仰视你的孩子?
今夜,躲在清凉的屋内细数从前的种种,如此安静的我,是自己从不曾想到的。光阴改变历史,你的改变必在合理之中,这很正常。对我,却在预料之外,一如我的命运。
秋风万里动,日暮黄云高。故乡的秋天,麦穗点头,风儿歌唱,红枫舞蹈,就连白云也冲着大地微笑,那时的你,在我视野中是一派丰收的美景,“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这样的词句被我诵给你,同学们都笑我,波在哪里?寒烟翠是何模样?我不愿解释,在我心目中,故乡的秋天宽广辽阔,天高地迥;风轻云淡,月明星稀,如此的空灵,如此的清虚,又岂是别人所能理解。其实,是我太过年少,太过轻狂,在我单薄的岁月中还不能完全理解你的内涵。
如今,依旧爱看一些诗词,只是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诵你了。光阴如梭,秋色中的你,沉淀了黄昏的颜色,在怀念的记忆中掩盖了眼泪的气息,带着深思的表情凝重了岁月。当暗夜的风倦了的时候,喜欢静静行走在夜色里,聆听你的心语,感觉秋色中的你是那么的婉约与从容,感觉逝去的光阴如水,流去的,在记忆里是一种眷恋的生疼。
或一袭寒风,吹彻心骨;或一夜冰封,万里皑皑;或一吐轻气,烟雾萦绕。这就是故乡的冬天。故乡的冬夜,给了我无限遐思的空间。当西北风肆虐地从巷子那端刮来,呼号的声音仿佛颤栗的小孩在黑暗里呜咽时,我躲在温暖的棉被中不敢入睡,睁着眼睛盯着窗外清寒的月亮,想着嫦娥一个人在广寒宫里该多无趣,想着自己要是聊斋里美丽可爱的狐仙该多好,想着花仙子那可以变幻万端的钥匙要是自己也有时最想变出什么样的东西,直至最后沉沉睡去…
在冬日里最温馨的画面定格在天刚蒙蒙亮,还点着灯,妈妈己将炉火烧得旺旺的,叫我们几个孩子起床,趁我们梳洗的时侯,妈妈将准备好的挂面下入锅中,吃完后,我们背着书包上学,进入朦胧的晨曦中,回望,袅袅的炊烟,桔黄色的灯光以及妈妈忙碌的身影,清晰的伴着我成长年年岁岁。冬日里的你,因了妈妈的爱而变得不再寒冷,温暖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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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心情,是我成长的足迹,是童年桔色灯影里盈盈笑靥下软语的温馨,是少年秋色铺陈开去双颊红透奔跑的身影,是步履蹒跚之间碎碎念念累积的沉重,是暮鼓与晨钟交替声中恍然于年华的倏忽,是转身回望一径轻寒后猝不急防的心悸…
故乡,你啊,总是忧欢的存在在我的思绪中,是一份心情,起起伏伏,刻录下来的也许都是忧伤,但更多的欢乐时光埋藏在记忆的最深处,让我时时刻刻念及;是人生的脉络,星罗棋布的交叉,延伸,在血液中,在骨子里,流淌、奔腾不息;是悠远的目光,在岁月的缝隙中恒久不变…
故乡,有我铭心的记忆,有我刻骨的痛。无论怎样的情结,我知道,世上有种爱,无条件,爱你,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