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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边的风 于 2020-9-20 22:14 编辑
【读城记】Durham (杜伦) 文/天边的风
但凡一座城市被人记住,总是需要一些理由的。于我这从小到大都是漂泊着的人,心中装着的城肯定不止一座,但若用“读”对一座城市论长道短,最想下笔的还是Durham(杜伦)。那里有我学医时的母校,我职业生涯的启蒙地;有待我如子般的临床导师,有视我为手足的学长学姐;还有那座城市特有的朴实与进取,同样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Durham(杜伦,或译达勒姆)是一座位于美国东海岸的大学城,地处北卡罗莱纳境内,著名的杜克大学就在该市。追溯其历史,杜克大学的创办时间还早于这座城市。著名旅游网站TripAdvisor罗列的Durham十大景点,其中四个是与杜克大学有关的。在我抵达那座城市前,对它的了解并不比母校更多。比起纽约、洛杉矶、芝加哥那些大都市,用乡间小镇来形容Durham并不为过,我的许多同学就是如此这般给家人描述在乡村读书经历的。
亲戚朋友常问我Durham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城市,坦白地说:杜伦的过去我没见过,我看到的是当下,杜伦从一个曾经的小火车站,已然发展成一个有25万人的城市。倘若当初没有烟草的机遇,也许杜伦至今还是一个小小的火车站,无人问津;倘若当初死守烟草行业的发展,不懂得顺应时代潮流,也难免会被渐渐淘汰。 杜伦人是幸运的,在时代滚滚的潮流中,杜伦一次次抓住了机遇,如今发展成一个汇集了高科技、创新公司的城市,也渐渐成为受人欢迎的宜居城市。“美东硅谷”说的就是现在的杜伦,因了它独特的历史、多元的文化和具有开创性的建树,杜伦已成为一面旗帜,展示着这座城市的活力与朝气。
除了创新进取,杜伦还是一个体育闻名的城市,这与杜克大学密不可分。美国各大顶尖名校相当看重体育运动,其体育氛围十分浓郁。杜克大学篮球队在全美大学生联赛中曾荣获过五次冠军,卡梅伦公爵篮球馆,便是杜克大学篮球之家。华莱士韦德体育场,是杜克大学橄榄球队的主赛场,该球队在全美大学生联赛中曾荣获过七次冠军。此外,杜伦公牛体育公园,是该市棒球队的主场赛地。当地人常说,若去杜伦,不去看一场篮球赛,橄榄球赛、或是棒球赛,那肯定是没有体验过真正的杜伦。
杜伦有个著名的景点 “美国烟草历史街区”,这让我想北京有个旧厂区改造的798艺术区。虽然二者是异曲同工,但这种创意想必都是来自对废旧厂区的创新利用。走在这样有历史、有故事的街区,仿佛是趟过杜伦人经历过的一条巨流河。 这个街区以前是美国烟草公司和Lucky Strike卷烟厂的总部,80年代后期被废弃后,现已重新开发成一个旧址展示、商务、游乐区,被称为美国烟草悠久历史的陈列馆。它由17个历史建筑组成,包括杜伦表演艺术中心,杜伦公牛体育公园,纪录片剧院,还有一条人造河增添艺术气氛。乡村风格的工厂和红砖仓库使其成为一个可爱的走动空间。在温暖的月份里,在标志性的LuckyStrike烟囱下,舞台上表演着现场音乐,草地上有尽情玩耍的人们,那是一幅多么怡人的画面。
说起我的母校,“杜克是南方的哈佛,哈佛是北部的杜克” ,长期排名美国大学前10的实力,这一说法足以概括杜克的优秀。作为一名曾经的学子,我还是挺有荣耀感的。十大景点中的莎拉 . 杜克花园、杜克大学、杜克大学教堂、卡梅伦公爵篮球馆都是有关我们学校的。 每个国家都有其地域文化、民风民俗的特色,这边的南方人素有淳朴善良的美德,杜伦人自然也不例外。很幸运,在我医学院的四年里,我遇到过很多这样的好人。
最初留给我印象深刻的是我的学姐和学长。学院对M1和M2的学生有一对一的配对项目,每个月彼此至少见面一次互聊近况,以此来帮助第一年医学生更好地适应医学院的生活。第一次见面,学姐见我情绪不高,又见我比她小好几岁,就开玩笑叫我little boy,瞬间拉近了我们间的距离。学姐是个热忱而开朗的人,陪伴我度过了最初的离乡困顿期。即便是她功课繁忙时,也会让她的男友来陪伴我。说是一月见一次,其实他们几乎每周都会来看望我,还帮助我解决了许多生活上的难题。这份手足般的情谊一直温暖着我,也鞭策着我。当我读M2时也以他们为榜样,以同样的热忱帮助M1的同学,这也算是一种杜克精神的传承吧。
杜克的国际学生组织有不少有趣的活动,比如supper club, 就是每个月去一家当地人家里吃晚餐聊天,还有逢年国节担心大家思乡寂寞,也会组织去当地人家过节的活动。学校有很多的活动俱乐部,我居然也参加了这个俱乐部。我这人比较认定缘分,第一次结识艾伦一家,彼此留下良好印象,之后的活动我都申请去艾伦家度过,艾伦是个热情好客的老太太,从她那里还学会了一些南方美食的烹饪技巧。这份友情一直延续至今,每年的圣诞节我们还会互寄贺卡,互送问候。
学院从第一年起就为每一位医学生指定一位临床指导导师,Elise便是我的指导导师,这份师生情一结就是整四年。就职业而言,Elise是个严谨甚至苛刻的导师,一份病史,一个查体,如果达不到她的要求,会要求你重写、重做,直到满意为止。生活中,她又是一位慈祥的母亲。知道我学医期间没有回家计划,她就经常邀我去她家过周末或者过节,和她的家人打成一片。毕业以后虽然我选择了北方的医院做住院医而离开了她,但她仍然关心着我的成长。至今,我有难解的病例还会和她讨论,倾听她的意见。 今年新冠病毒施虐蔓延全美,前四个月我们州的疫情十分严重,Elise几乎每天要我给她报平安。六月底后,我们州的疫情逐渐缓解,南方的疫情成为第二波此起彼伏,北卡也难于幸免。Elise的先生是一位放射科医师,一直工作在一线岗位,不幸感染上了病毒,病情危急时一度还上了呼吸机,令Elise几乎崩溃。所幸,现在已经转危为安。前段时间我同样每天等待着南方的消息,默默为她的先生祈祷。Elise曾感慨地说,这一年的疫情,对我们所有从医人员都是一次极大的考验,说是生死考验一点都不为过。对我们这些尚且活着的医者,就是一次劫后余生,是一次重生。虽然,眼下州际间的旅行还有限制,不能去探望老师一家。等禁令解除了,我一定会去看望他们。我期待着这一次劫后余生的重逢。
离开杜伦已有好多年,杜伦正在创新进取的路上蓬勃着,难免融入时尚和喧嚣,但我有些小自私,希望这座城市的南方魅力和本土特色保留得更久一些,就象母校杜克发展中依旧不失其严谨的传统。
啰嗦了这么多,似乎忘了是在读城还是读人了。但我想,世上任何一座城,城之风格与城里的人是分不开的。杜伦是我心中的一座城,因为杜克,因为那里可敬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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