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字里完整地归来

林耳

当等待成了修炼和考验，当记忆被距离无限拉长，当遥望成了内容，
文字居然成了最凉薄的玩笑。即便如此，也不要把它丢弃，哪怕你是如此抗拒。


                               ------- 题记 ： 呼唤很深很深的天涯



◆◇光阴里无所抵御◆◇


多年前的一天，有风落入了陷阱
如此心不在焉的样子，所有的考究都成了迷茫
雾气在一个早晨醒来，赖皮如小顽童
晃晃悠悠，迟迟不肯散去
它有多专注，阳光就有多吝啬

可是柔软呢，哪怕是发呆，都凝着露水
向着一片盛大的的幻想挺进，不带任何的武装
许你一朵花的风景，照进底色里，迎合一世的苏醒
这是未必持久的第一个问号，互不亏欠，没必要求得宽恕
暗示里没有谁对谁错，虚无，伤口，夹杂着隐痛，潜入了水藻

没有幻灭，一切可以抵达的尽头，都有一个诺言的守候
在一月的阳光里安然行走，欣喜莫名地想要哭泣
我不是你所看到的湛蓝，不是你所听到的天簌纯音
很多的时候，我是坚持不懈地一直照亮的灯盏
把光阴里栖息的光亮全部填满，无所抵御



◆◇复制春天温暖囚禁◆◇



你说话的样子，像海边的那颗礁石一样的冷酷
这个季节里，离别不是一个名词，也不是一个心情
它只是一个重点，一个需要被人来赘述的假想
专心志致地隐居起来，让背影转身离开
尘埃，不过是偶尔犯起的错误罢了，直接喊停吧

午后的一个点缀，折射在玻璃杯上的光斑
慢慢地拉开了一个光阴的断层，便如与宿命作的拔河
由深到浅，由浅入里，把未来填进去，就成了饱满
血肉开始铺张，高矮胖瘦的汗毛孔直立行走
任思想一字排开，失去全部仪仗和组合

眼睛被黑夜打挎了，关闭上所有的窗，与心灵作着对视
***总是这样莽撞，不修边幅，打着卷，不请自到
说吧，这不是天使的构想，这是更贴近大地的一行诗
冥思苦想，复制一个一个的荆棘抛给春天
度过黄昏黎明还有下雨天的早晨，把整个温暖囚禁



◆◇预支一个异想天开◆◇


这是一段支离破碎的光景和钟声，在指缝间流离失所
未及的生死，温文尔雅的忧郁，还有衣冠楚楚的虚妄
越来越大，越来越烈，越来越浓，越来越在舌尖打着结
没有比什么不合时宜再无所顾忌，这是痛苦选择性地出轨
可是你走了，光芒成了最耀眼的垃圾，破碎成殇

缄默里低眉浅笑，期待下一瞬间的刻骨铭心
突然无助，夜的深处，张着嘴屏着呼吸，没有说话
这里没有静默的要义，没有尺寸的磨合
意识流里的感动，泄露了太多的秘密，只是一挥手的刹那
灵魂到处流窜，充满窒息的最原始悲哀

森林里有一首歌被静静地传播，依如人生的欣喜
宣告一个忧心忡忡，显然是不被祝福的的恋情
它满面尘埃，它匍匐在地，拘谨地如廊檐下的麻雀
伤口华丽丽地敞开，觑得一处的光景，桃花兀自红了
一条河流不辞千里地从远方赶来，在流浪前预支了一个异想天开



◆◇童话里的黑森林◆◇


我决定，在一场迂腐的浪漫里，种下颗红豆
不管它的生长与周期，我只管采摘那颗嫩芽处的关怀
不要将信将疑，不要认为什么都是靠不住
这是死而复生的精神宠物，就像你在我心里一个最显眼的位置
白天，是夜晚的孤独，夜晚，是白天最伟大的宽恕

关于那场远走高飞的内容，一直被我引用到今天
这些，那些，在夜的深处胡思乱想
狭路相逢时，居然有一种凌乱的美，这是关于目光的长诗
就当是求欢的幻觉吧，旷野里的花遇火舞
整篇整篇的字，被一一放逐，那一刻，辨不清自己

我用一年的时间，来描述这份坚持的走向
分不清身体和性命，在天的尽头，在有背影的夜晚
无数次剧烈地咳嗽，喉咙里有血腥的液体在四下蔓延
侥幸度过这个冬天，度过童话里的那座黑森林
回到十二月的那一天，她的哭泣正好被我看见



◆◇文字的一场艳遇◆◇



还是两个人，文字里一场繁华似锦的艳遇
遭遇暴风雨的洗礼，闭上眼，胸口赫然然一个残局
至于体温，那是昨天的事，与太阳无关，与信仰无关
把自己从缺口里拿开，就是那样艰辛么
大地颤抖，无声，命运的交响也随之沉寂

我无法进入，东来西往的人群，就像我无法预测的冬天
世界的对面，是最无知无畏的雪，完成了生命中唯一的一次绽放
手心里的干净和泪珠，终于驶进了下一站
眼睛在温柔里无休止地飞翔，那里长满散漫和不为人所知的忧伤
我不是让你信赖，这只是必然的毁灭或凋零

在自然的印象里，以为一切的江湖，惊扰了沉重的过往
黄土，荒野，高山，成片成片的羊群，在月光下越来越疏远
设想在零度以下的体贴，该是怎样的盛况空前
我永远不会饶恕，这半推半就的付出，如风中枯萎的那朵玫瑰
浑然不觉，那些色彩在你身上涂来涂去，究竟是为了哪般



◆◇词语里的冥顽◆◇


并非是梦呓，你，准备好了么？像熟悉的暗号
一直在路上，一直在天空，一直不肯回头
奔跑，没有丰盈，有的只是树，只是草，只是水
漫山遍野的风啊，开始疯长，越来越相爱，越爱越难过
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滑进了一个乱七八糟的青春

如此幸福啊，大地向天空吐露了旷远已久的恋情
从外部赤裸裸的一个附着，到中心处的粘连
经历了太多，等待了太多，期许了更多更久更远
歇斯底里的狂潮犹如印象派的冥顽，罗曼蒂克经历了最煎熬的历练
惊心动魄，一面是海水，一面是火焰，温暖是最成长的快事

多么遥远，多么快意，多么不加修饰的温存
像催眠，哪怕夹杂着隐痛，如初临尘世分身乏术
我必是醉了，那正中央的房子我却无法自由自在地进进出出
词语起伏的内部，我始终无法从容地到达
你不焦躁，安然若素，爱情在喘息里肆无忌惮的疯狂



◆◇文字里完整地归来◆◇


有足够多的一生给你，夕阳，烟花，还有马蹄
我就是那一粒仅存的外来火种，坚硬着坚硬，热烈着热烈
把偶尔的体力不支，信手一拈，放在你的身下
多年前，我这样哭过，多年以后，你的嘴角浅藏着我的笑窝
我们之间怎么会存在饥饿，和谐把所有的空白填补

一浪快似一浪，拍打鞭笞，渗入血液渗入思维
蓬勃的心跳把自己飞得很远很远，看到大海，看到天空
看到海水与天空亲热的镜头，这个冬夜有多宽广
黄昏就有多抒情，童话里的世界从来就是无伤
用自己的歌喉把所有的故事唱醉，你在视线之外站定

走过巨大的荒芜，安静地亲吻着久违的真实
不过是文字里的流浪，假设和肯定，翅膀就是自己的影子
东风破里虚构一个场景，离开，就是归去来兮的先锋
而幸福和春天，就是这样完整地从文字里归来
把左手和右手紧紧攥在岁月的最边缘，说人比黄花瘦？


后记：



于是，幸福就这样被悄悄地愉快地定义。于是，在丛林，在荒野，在雪地，
在泥泞中，在遥远的桃花朵朵里，觉醒的蝴蝶，居然飞过沧海桑田，暗恋未来

林耳

年轻时候写的第一首长诗。作为归来诗版的第一篇吧，也算是应了此时之心境——

从文字里完整地归来

林耳

浅风儿

散文诗了，这小子真牛。

林未

这一帖我第一次读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我先占好位，下午来细读

连城

白天总是不得空，趁这会儿打个招呼，晚上仔细欣赏。

林未

诗如画，有声乐，有色香，有放矢，亦有衍射的延展

这炽热的痴心中还有一种透亮，读罢心中涌起的情愫，在瞬间有一种亲近的共鸣，如黎明前的微光，终会阳光栖满

林未

好多小句子都很喜欢，以后写不出字字，就来你这里偷点

雾桥

我更喜欢你年轻时写的这字，比如今的字少些锋芒，多些柔软。

连城

诗歌里的情怀，草木一样不经意地诠释着什么叫亘久的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