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时代 5

嗑老鼠的小瓜子

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扭回头，这家KTV的老板，一个带着几分阴柔的男人：江月熙，我开始还以为他是个韩国人，后来才知道这家伙纯种的中国人。

“心疼了？”江老板的目光落在了图钉的背影上，纤瘦，无力。

“她又喝吐了。”我递过一支烟。

江老板吐出一口轻雾，貌似很有感慨的说，”都是自己的路，别人无法替代。“
我点燃自己的烟，理了理头发，“我只是想过去拍拍后背，让她能吐的舒服点，谁家没有女儿，没有姐妹呢?江老板可别多想。”

“我就这么一说，也没拦着你，但是她们这种女孩，你拍她后背，不如揉她前胸，否则你们都改变了来这里的初衷。你找的的是乐子，她赚的是钱，你给不了她未来，也就不要给念想，否则更痛苦，该干嘛干嘛，反而更简单。”江月熙今天好像个哲人。我没有接话茬，默默的抽着烟，他也没在说话，我仿佛听到了图丁呕吐的声音。

但有选择，谁愿意在夜场里挥霍自己，用自己青春的身体，换取着台费，用可能带来一生遗憾的十年，换取模糊的所谓明天。整日昏天黑地，整日昼伏夜出，最怕遇到亲朋，最怕突击检查，所有的尊严，在这里，不复存在。

“徐总，你的这份好心，可能成为你致命的缺陷。”江月熙轻轻掐灭了烟头，一双细长的狐狸眼，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下，“都说性格决定命运，不管你信不信。不过，我们还是哥们。”

他说完这些，又客气了几句，便去招待别的朋友，只剩下我孤零零的在金碧辉煌的通道里，仿佛千年的穿越。

一双冰冷，纤细的手揽住我的肩膀，“徐哥，我喝多了，你扶着我点呗，嘿嘿嘿。”
图钉轻盈的身子从后边滑倒我身前，挂在我的脖子上。乐呵的看着我，一脸傻笑。

“不能喝就别喝这么多。”我揽住不到一尺九的小腰，向狗哥的包房走去，“今晚让王翰那王八蛋多给你算点小费，他不给徐哥帮你要。都是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去，你才男人呢，老娘正经小仙女，不信你摸摸。”图钉一把抓住我的手，向脖子下面送去。

我撤回手，“仙女仙女，仙女在回去了，哎？仙女，你这哪边是后背啊，哪边是前胸？”
“徐哥，你今天必须给我证明，老娘是不是女的。”图钉正面抱住我，胸对胸的贴住，“感受一下，是不是女的？”

“别闹了，兄弟，真的，咱回屋喝酒了。我还等着听你唱歌呢。我试图将她扶正。
“能分清前后不？”图钉嘟着嘴，问我。
我一把将这90来斤抱了起来，“你再不走，酒都没了，赶紧给老子回家。”

那晚，图钉喝了不少，又去吐过，我也喝了不少，但是没有吐，强行压在了胃里，狗哥和那个乔幽没羞没臊，没完没了的秀恩爱，老莫拉着女孩聊了一晚上手相，命运，人生，估计还有后半夜的实战教学。

我一个人就坐在那里，举着酒杯，轻轻摇晃着，仿佛周围的光怪陆离与我关系不大，图钉几次要给我叫个小姐妹来陪我摇骰子，并且保证是我喜欢的“三以下”女孩，我都笑着拒绝了，甚至老莫和王翰都问我是不是我大姨夫来了，这两天身体不方便。

“什么是三以下？”乔幽好奇的问狗哥。

“三以下你都不知道，也是，今天你们刚认识，我给你科普一下那个长耳朵的三以下理论。”狗哥奸笑着看着我。

“长耳朵？”乔幽又皱了一下眉头。

“图图，图图，兔兔，兔子，兔子都是长耳朵。”老莫没回头，但是大声的喊了出来。

“问候你二大爷。”我扔出一颗开心果，砸到了老莫的头上。

“咳咳”狗哥一本正经的站了起来，并且调小了音乐。“今天，我们首先欢迎美丽的乔幽女士加入我们的集体，大家鼓掌。”

我们起哄式的鼓掌。

“本来呢”狗哥继续说，“按道理，咱们的长耳朵已经很久没有女友了，我们该将乔幽介绍给图图，但是，因为图图有一个坚决不能违背的三以下理论，所以这种美女，狗哥替你追了啊。”

“交我3000中介费，我就不生气了。加到5000，我保证不送帽子给你。”我看到图钉笑得捂着肚子。

“你是个有原则的兔子，我知道你的原则，我不担心你。”狗哥大咧咧的说。

“你该担心王翰，那家伙更坏。”老莫低头看着怀里的美女，“你这面相今晚有桃花啊。”

“我得要两万，乔幽，你看我不是比狗哥帅多了。”王翰往后一甩头发，镜片后的眼睛，闪出一道色狼的光芒。

“狗哥会咬断你的第三条腿，哈哈”我推了一把王翰，“你就别跟着起哄了，狗哥发怒，小弟弟一嘴。”

“都他妈闭嘴，听我说。”狗哥咬牙切齿。

“狗哥，你快给你乔幽姐讲三以下吧，人家还等着呢。”图钉捂着肚子。

“所谓长耳朵的三以下原则，就是一个妞，如果被兔子喜欢，一定要有三个以下，一米六以下，90斤以下，一尺9以下，图钉，你兔子哥不喜欢你，就因为你太高了，兔子是个变态恋童癖。”

我用中指回敬狗哥。

    虽然喝了酒，但是我总是觉得在我出去透风的那个时候，我的眼角看到了一个不一定熟悉，但是很让我关注的身影，虽然就在一刹那，但是我相信我不会看错，尽管我不知道那是谁，我却实实在在的被吸引了注意力。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酒精只是让我的四肢觉得无力，但是我的头脑反而很是兴奋，不停的闪现着那个来去神秘的女孩，我甚至有些想不起，那晚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喝多了的幻觉，是不是有这个么女孩曾经和我相遇过。

迷迷糊糊之间，我被电话吵醒，甲方爸爸的电话，看一眼时间，夜里2点了。

当我和甲方爸爸核对完重要的参数和文件信息之后，天已经蒙蒙亮了，我也无心再睡去，亲自下厨煮了一碗泡面，慰劳自己那还残存着酒精的胃口。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多风光，当你一个人的时候，不论是芝华士还是科罗娜，不论是山珍还是海鲜，在你胃口不舒服的时候，在那整个城市即将苏醒的时候，在那精神最疲倦的时候，都不如一碗热腾腾的泡面，更能让自己感动。当然我咀嚼了一个冰箱里的凉鸡腿。

很多年后，有人问我销售的秘诀，我都会告诉他，我从来不敷衍每一个电话，我不放过每一个可能的机会，所有的订单之所以被甲方选择，很大的程度，是因为再相同的机会下，你这个人更值得信任。

   

雾桥

怎么说呢。到底是说图钉这小丫头年少不懂事，还是太过“懂事”早已看透世事。
江月熙和徐图像是一路人，只是走的路数不同。
徐图在我看来，像个牛仔配皮夹克，手中夹烟的初中大男孩，有自己的放纵，有自己的坚持，也有自己的柔软。
看到现在，越来越像纪实小说了。纪实小说若是直线型平淡而颓废的书写，写到最后容易枯燥乏味，要动点小心思了，加油。

风苇

值得信任的人从不把信任表达在嘴边，而是付诸于行动，在我感观里徐图是这样的一个人．
那个挥不去的影子会是徐图的另一段故事的开始吧．
期待六的走向，小瓜子，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