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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书洛 于 2021-5-30 20:20 编辑
朱买臣高头大马胸戴红花的回来了,再不是蓝衫破旧束发无冠。那乌纱、那玉带、那朝靴,还有那一街显扬的喧哗,这如何不让正生活寂凉的崔氏女胸中涌动世人认为不齿的愿望。
曾经我也认为那是为人所不齿的念头,因为她苦没等尽,胡乱寻甘去了,结果,甘来了,却仅是朱买臣一个人的,与她毫不相关,而她又偏求相关。
在那个随手抻出个人就会唱二人转的地儿,我小小年纪看到的就是二人转品牌的马前泼水,那个滥俗花枝般打扮的女子,活灵活现把个崔氏女抖落成令满场尽呼痛快的笑话。
而今台上的老生沉厚稳稳,青衣也优美许多,旧时那场故事与之相比,倒真成了未拉开戏幕的小帽。那老生早已生了威严气,“来来来,将桶水泼地下,你若能收覆水我带你回家”。
因胸中明知覆水难收,所以,凛然给你个无望的条件吧,看似不决绝,其实真决绝个可以。
她真的就那么应该为人所不齿吗?其实倒也不尽然。想想她也曾是一朵连朱买臣都承认的芙蓉花,想想那与朱买臣穿堂过巷伐柴卖薪的九年,想想那术士毫不负责的“五十岁转运”的看似无期的话,想想书中自是不出炊米书中自是没有银两的日子。 “贫贱夫妻百事哀”,岁月的磨砺中,我们便渐渐懂得生出心疼,疼那些终于捱不下去的等待,疼那个跪于马前的未老先衰颜。
情之一字,最好做到莫相负。崔氏女只是没有做到最好,其实朱买臣也没有做到多好,因为他用九年负了她的期待,而她用了一招快刀斩乱麻来回报。
相识于微时,也曾跟相守较量多年,只是还是输给了再遇。再遇时,富贵二字已隔二人于天上地下。有时也想问一下,富贵二字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他高高马上端坐,泼下一盆水来,她恨不得把整个人都低到尘埃里捧接;重要到就是提不起那口气,挺直了身子昂首对他说:你凭什么,你当你是查尔斯还是刘德华?
可是,看那女子在泥水里忙来忙去,还是觉得,那时的岁月算是静好的。
他没有被招东床而有了杀死故旧的念,也没成寒门冻死骨。看他披红扣玉的走回旧里来,便觉这世道终还是暖醺醺的,自有痴因自有善果。
而她,虽然身手甚至满脸都有了泥浆,最后颓丧委于地上,却仍也看不出她的恶毒气来,人本无恶,只是与宿命使了个小性子。
那日暖阳依然照在她的身上,不至于彻底寒凉,仿似佛温在教化:允许犯错啊,只是,你需要换个愿,愿再遇一个他,却不是偏遇富贵荣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