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十指下,噼里啪啦地流逝,带走了青春的激狂。
(一)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
这一辈子都这么孤单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
这样孤单一辈子”
城市里的孤单、欲望、爱情,刘若英用生命倾诉。风儿深陷在刘若英的歌声中,倾听着自己的心情。风儿从小生活在外婆家,外公外婆的严格要求,所以她儿时起已经很独立。在父母和哥哥姐姐身边撒娇,让风儿感觉那是无法祈望的事情,不是不想,而是从未想,那不属于风儿,风儿有自己的倔强。
2003年4月,非典肆虐的日子,北京的街头冷冷清清,偶尔会有救护车鸣着刺耳的呼叫飞驰而过,更增添了人心里的恐慌。把孩子送出了北京,风儿感觉那样会安全些。但风儿更觉得孤单了。
风儿打开了电脑,因为是非典,聊天室里的人比以往多了许多,同往常一样,风儿只
是挂在那里安静地看别人在大厅里闹着、笑着;看着无聊时,风儿也会踏着姐姐的脚印到处溜达着……
“哈罗,欢迎欢迎风儿,你来了我们这里就凉爽了!”一个叫星宇的人在大厅点着风儿喊着。
风儿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每次逛荡到一个聊天室,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大家要不在大厅嬉笑着,要不就是潜水,对冒失闯进来的人无暇顾及。出于礼貌,风儿点星宇的名字。
“你好,谢谢你!
为什么谢谢呢?
很少有人在大厅里欢迎我,你是第一个,当然要谢了!
哈哈,大家都很忙嘛。所以你别在意哦!
呵呵,我不介意的,我只是一个风儿,到处飘荡着。
哈,其实我也很忙,这样吧,你去看论坛,然后等着我,好吗?
好吧!你先忙着,我会乖乖地等着的。呵呵!”
风儿不知道怎么打出了“乖乖地等着……”感觉脸有些微微的发烧。
“于是我学着乐观
过着孤单的日子
当孤单已经变成一种习惯
习惯到我已经不再去想该怎么办
就算心烦意乱就算没有人作伴……”
夜空里飘着刘若英的歌声,夜的气息,侵袭着周遭的空气,弥漫在风儿的身边,在这四月天,风儿竟感到阵阵地寒冷。
(二)
打开星宇给的地址,风儿漫无经心地点击着,发现星宇是那里一个版块的版主。
"收集莲叶
在青春延伸铺满恋情的岁月
你的名字与熟透的思风相结
……"
读着星宇一行行的诗句,风儿想,在朝九晚五的繁忙中和爱情被快餐化的今天,星宇还能写出这样清新缠绵地诗篇,一定是一个挚真的人。风儿被深深地吸引着……
“你还在吗?还在吗?
在看你的帖子,写的真不错呢!
呵呵,是自己喜欢。如果你喜欢,为你写一首吧。
谢谢你,就以“花月中”为题?
好,明天给你!”
从聊天室退出后,风儿继续读着星宇的帖子。星宇是一个受女孩子喜欢的版主,隐隐约约能感觉一种爱弥漫在星宇的帖子里,风儿静静地欣赏着。风儿的内心应该是温柔如水的那一种,敏感、至弱至坚,但风儿同时也是孤独的,那些离风儿很遥远。
随着非典人数的增加,各种消息通过种种途径传出来,考验着人的心理。你会感觉到空气里的恐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在灾难面前,人类更加的渺小和无助。
风儿时时感到胸的沉闷,一种无形的东西压抑着风儿,挥之不去,也无法抗拒,幽幽地叹息会减轻些许些,
因为非典,所有的工作都已经停止。风儿无法让自己深入到苦涩的条文中,网络让风儿得到暂时的放松。
(三)
风儿打开论坛,惊喜地发现了《花月中》
……
花月中
静听你吐气如兰
轻波软语解开我愁肠百结的忧伤
……
风儿没想到星宇能够践约,而且这么快就写出来。
“你好,看到我写的了吗?
谢谢你,真的很开心!”
星宇继续在聊天室和论坛里忙碌着,不时会过来和风儿说几句话。风儿不再像往常那样
东逛西荡,固定在星宇所在的聊天室。每天星宇不管多忙,看到风儿出现都会在大厅里热情
地打着招呼,风儿也会调皮地和大家嬉笑着,晕闹着。空气中的压抑慢慢地消散。
风儿还是像以往一样静静地停留着某个地方,只是现在更多地停留在星宇所在的论坛。
星宇是聊天室和论坛的中心人物,他所写的缠绵情诗吸引了不少朋友。每天都会看到星宇
像蜜蜂一样耕作在论坛里。风儿知道自己不是星宇所能关注的,因为星宇的身边有很多人,
风儿只是风而已。
“你怎么不到论坛玩呢?
我写的不好,喜欢欣赏别人写的,这就足够了。
哈,你不会写?不会吧!把你写的文书,每行提出一个字来就是诗呢?
呵呵,那可不行,那岂不太严肃!
没关系的,你写吧,大家都一样的,能反映你的心情就好。
恩,《背影》——给你浅浅一笑/转身消失/留一个背影给你/遐想……这算诗吗?
算算,当然算了,就这样写!”
星宇热情地鼓励着风儿,风儿知道自己的水平,所以星宇夸自己,风儿开心地笑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星宇每天在忙一段落后,都会和风儿聊聊天,谈他的工作、诗和北京的非典,风儿也会到论坛去跟他的帖子。
“风儿,你还好吧?北京的非典很严重,你一定要注意。
恩,我会的,谢谢你!
风儿,知道吗?你那‘乖乖地’揪伤了我,我的心好疼!我很担心你,你一定一定要保重!”
看到星宇打出的文字,风儿的眼睛有些模糊,大滴大滴的眼泪跌落在风儿击键的手背上……
我走了,晚安!
“风儿……”。
风儿匆匆地下线,关掉了电脑。看着漆黑的屏幕,手指无力地从键盘上滑落到夜里,风儿将自己连同思绪一起深陷于黑暗中,任泪水悄悄地滑落。眼泪对于风儿来讲,是奢侈的东西。风儿内心一直孤单地过着孤单的日子。
风儿的心绪总是莫名地伤感,喜欢刘若英的《一辈子的孤单》。风儿想,也许一个人
就是属于自己的,连死的一刻都是孤独的。风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悲观,也许从骨子里自己就不开心。在对生活的态度上,风儿给别人的印象是淡然及乐观。但风儿知道这只是逃避生活的盔甲,风儿将自己躲藏于盔甲之后,怕什么东西伤害了自己。风儿常常想,自己是暮年的老人,可以跳跃生活的轨迹,生活在回忆之中,独享晚年。
和星宇相识的这一段日子,深藏于风儿内心某个角落的情素,被星宇一点点拨动着,星宇的“好心疼,好担心你”,在风儿那片情素上深深地刻了一个口子,渗出了潺潺的流水。
星宇的出现给风儿的生活带来了生机,快乐和思风已占据了风儿的心扉,风儿不再为非典所恐惧,等待成为风儿每天晚上的不变的轨迹。风儿开始用文字表达自己的情感。
孤独游弋于喧闹的边缘,旁观着爱恨情暖。无意的邂逅,听懂了彼此的呼吸;
是什么叩响了我淡漠的心扉,从此,心灵的港湾为你留下常驻的泊位;
细碎的诺言堆积起红尘心事。风清云淡,让风撒满城市的每个角落;
等待,一点苦涩一点甜……
(四)
风儿是一个内心较封闭的女人,风儿喜欢倾听,对友来讲,风儿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为朋友的快乐而开心,为朋友的悲伤而难过,朋友喜欢与风儿分享自己的心情。而风儿总把自己包裹的很严,不是对朋友的不信任,而是风儿感觉别人是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倾诉完之后,还是要自己独自面对,所以风儿不善于倾诉。
“风儿,你怎么了?昨天为什么匆匆下线了,我好担心你,你没什么事吧?
有些伤感了,吓到你了吧!我的情绪就是这样,你别在意的。
风儿,真的好担心你,这些日子以来,有你乖乖地陪伴在我身边,我好感动,我发现我……
星宇……”
风儿是个敏感的女人,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停顿都会让风儿浮想很多,对星宇的欲言又止,风儿隐隐感觉到其中的涵义。风儿不是自信的女人,虽然常常会听到别人的赞美。风儿知道自己只是红尘中的一个微粒子,就像风像雨,随处漂泊,在太阳的照射下,蒸发消失,没有人会在意她的存在。在网上,风儿拒绝着别人的好感,逃避着别人的赞美,风儿只是一个默默的旁观者,如果有人对风儿好感,风儿会像风一样消失。
“星宇,也感谢你这段日子陪伴我,让我不再沉寂在对非典的恐惧中,你带给我很
多的快乐,我不奢望什么的,你能担心我,我已经很满足了!谢谢你!”
打出这些字,风儿拔掉了电源……
“当孤单已经变成一种习惯
习惯到我已经不再去想该怎么办
就算心烦意乱
就算没有人作伴
自由和落寞之间怎么换算
我独自走在街上看着天空找不到答案
我没有答案
天空已蔚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