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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卷儿跳跳 于 2022-6-4 06:43 编辑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我们的情绪、情感、记忆是相通的。情绪、情感、记忆看似无形,却最终都会指向特定的人、物、事。太多的东西都被我们抛在了身后的时光里,太多的眼前事物也正分分秒秒地和我们渐行渐远。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时间载着我们一往无前。为了记取过去、展望将来,为了使我们不至于太过浑浑噩噩,人们将事物归类命名,把光阴刻画成了年、月、日,时、分、秒。我们把农历五月初五,称为端午,且记得它的故事。
端午是每个人的端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端午。
我记事比较早,记忆里,我五六岁时,那时我和外婆生活在一起,临门是一条石板路的老街,隔壁的李家奶奶会给她的小孙孙戴虎头帽,穿虎头鞋,还在额头上用雄黄酒画上一个“王”字。对门有一位包姓的阿婆在端午节会给她的孙女煨蒜头和鸡蛋吃。我家比较节俭,没有煨鸡蛋吃,但外婆会炒一些雄黄蚕豆给我和表哥吃。家家户户的门楣上也挂上了蒜头、菖蒲、艾草。这就是我最初的端午印象了。
随着长大,生活条件也越来越好。后来的端午讲究“粽子、咸鸭蛋、黄鱼、白煮肉”。而我家不注重这些,也没正式地过过一次端午节。现在我们常讲“生活需要仪式感。”端午的仪式感,就像是在年历本中将五月初五这一页折起了一个角,打上了一个更容易记得的逗点。
正式过端午是我处对象的那一年,对象家讲究过端午节,需要毛脚女婿送礼,烟、酒、肉、滋补品。她家收下后,给我封一红包,吃一桌酒,由此正式承认我是她家的准女婿。此后我们两个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交往,在对方家吃住也不会惹闲言碎语。
如果说时间是载着我们的船,我们是各自的舵手,然而海上风雨礁浪无常。即便竭力,最终到达的常常不是想到的泊岸。我是一条不安分的船,沉沉浮浮,修修补补,倒也没有倾覆。在颠沛了半个世纪后的一个春天再次整装远航,只为海那头的妇人说喜欢吃粽子。就穿海越洋,来到了妇人所在的城市,租了场地,添置了用具,进了原材料,开了一家粽子作坊,既是工人,也是老板,晚上包粽子,煮粽子,白天送货,做市场。一个月时间,在端午节前成功打入了当地的超市,医院,学校。
妇人想吃小龙虾了,粽子作坊里就支起了煮小龙虾的灶台。我驾着车拉自己做的龙虾煲开始满城送外卖。妇人是一家外贸公司的销售主管,在工作上遭遇了瓶颈,我就找到她的老板、并说服他,就成了公司的企划部经理。还亲自操刀设计上海国际博览会的宣传用品、展位、拍摄宣传片。还把产品推进了达沃斯年会现场。
失去自我是件凶险的事,怀着愚忠我赌上了余生。“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离骚》”侥幸终究没有眷顾。当所有的付出都被当成了理所当然,蓬莱瀛洲也就成了海市蜃楼。虽是“未悔”,“所善”已经非善。不是生命力不强,是没有起码的滋养。不是醒悟,而是力竭。与其说我是一个信徒,不如说是一个坚决的行者。留下了几年的时光和一锅热腾腾的粽子,返航到了起始的母港。比之龙虾煲我更得意于自己的家常小炒。
看,又是一年隆重的端午日,今日的船残破了往日的帆。
山丘
歌手:胡彦斌 词曲:李宗盛
想说却还没说的
还很多
攒着是因为想写成歌
让人轻轻地唱着
淡淡地记着
就算终于忘了
也值了
说不定我一生涓滴意念
侥幸汇成河
然后我俩各自一端
望着大河弯弯
终于敢放胆
嘻皮笑脸面对人生的难
也许我们从未成熟
还没能晓得 就快要老了
尽管心里活着的还是那个年轻人
因为不安而频频回首
无知地索求
羞耻于求救
不知疲倦地翻越
每一个山丘
越过山丘
虽然已白了头
喋喋不休
时不我予的哀愁
还未如愿见着不朽
就把自己先搞丢
越过山丘
才发现无人等候
喋喋不休
再也唤不回温柔
为何记不得上一次是谁给的拥抱
在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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