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时才相逢

三月风

一  
今年7月注定是个难忘的月份。
这次出差河南，至周末结束，因周天乘动车去山东，周六有半天的空闲。没忍住，和几个大学同学联系了。同学们的热情远超盛夏的温度，刘宏伟和爱人从洛阳、聂涛从新乡、王保利从卫辉赶到郑州，晓凤已退休，本在老家避暑，也赶回来。还有外班的李建云、张书占、李楠、李朝斌几人。照顾我这个外地客，他们在宾馆旁边定了餐，一直等我到晚八点多。聂涛、宏伟、书占在门口苦等接我，让我十分感动。期间的场景，无法一一描述。只是看到同学们不再年轻，各自感叹不已。
时隔两年，再次见到晓凤，她风采依旧。上大学时，她比较内向，学习好，现在则是开朗端庄优雅的淑女，性格较那时变化很大。保利个头有一米九几，宿舍的高低床有点短，盛不下他，看他睡觉时双脚穿过铁栏露出床外，经常打趣。毕业二十年西安聚会时，爱人见过他，对他印象深刻。回来嘴里常念叨，说他那么老实，是不是常被人欺负。还说如果我像他，真不放心让我出去。现在他的头发白了，还是和过去一样，话不多。和他开玩笑，他也是一笑了之，不会反击。聂涛个头小，大学时年龄小身体也瘦，是班里的小不点。现在头发花白，经过三十多年历练，已是个成熟大气自信的男人。宏伟在上学时就沉稳睿智，是班里团支部书记，现在更加低调内敛。几年前，宏伟把我拉进一个洛阳朋友群，在那儿收获不小，还结识了他中学同学等朋友。平时和他在微信上交流多些，觉得他气色欠佳，关心地问他身体。他笑呵呵地说，没啥问题。建云身材保持得好，三十多年来没啥变化，还是瘦瘦的。上次她出差外地没见到，这次能相见让我很开心。我印象中，她个头高挑，文静又漂亮。当年在宿舍里卧谈时，我们曾鼓动老赵去追求她。张书占、李朝斌、李楠上次已见过。那次的气氛特别好，结束后，书占打车将我送回宾馆。这次听说我来了还问我，若有时间，拉我去玩漂流，我很感动，可惜实在没时间。朝斌生了二胎，上次带着，非常可爱的小男孩，我真心佩服他的勇气和耐心。遗憾的是没有和他们一起合影，只能期待下次有机会补上。
看到同学们身体好，心情好，我也开心。这次，其实最想去的地方是洛阳。1991年毕业前夕，在洛阳西工区法院实习几个月，三十多年过去，一直没机会重返旧地。宏伟也邀请多次，奈何机缘不到，只能耐心静等。其间，听他们说经常相约去洛阳和外地同学聚会，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内心深处既震撼又佩服，果然是一群真性情的实在人啊！从今往后，要向他们学习，在真诚和热情上狠下功夫。
相聚不易，大家在一起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哪怕被岁月淡漠了绝大多数记忆，但能记下来的，都成为开心打趣的靶子。那晚，我们吃的是信阳菜，是河南极具特色的地方名菜。只是我这个人对吃木讷，很快辜负了美食，忘却了它们的味道，是不是应该受到谴责啊！
二  
2011年1月25日，到大庆参加会议。妻子有个舅舅在大庆，去之前，她再三叮嘱，抽空看看老人家。以前没听爱人说过还有这么个舅舅，虽然有点头大，但心里想不管怎么样，两千三百多公里远的亲戚，年龄又这么大，有机会还是去探望一下。
妻子的舅舅1960年大庆会战时从玉门油田转战东北，并扎根大庆，已过80岁。舅舅自幼丧父，被妻子的外公扶养大。六零年，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那时舅舅在玉门油田上班，家里没吃的，外公到玉门找舅舅要粮票，谁知饿死在城里。舅舅当时要随单位上大庆会战，将外公草草葬掉，没来得及给家里说就走了。直到三年后回来，才告诉家里外公已饿死街头。可惜当初太匆忙，连葬的地方都没记下！后来外婆带年龄还小的岳母、小舅舅改嫁新疆吐鲁番大河沿镇。
大庆的出租汽车不但可以讲价，还可几人拼车。我拿着他多年前留给岳父的地址，出宾馆打车。出租车很少，拦了几辆，都满员。有辆车停下，后座上已有三个小伙子，问我去哪里。我说去让胡路区，他们说可以带上。不熟悉这里情况，心里虽有些嘀咕，还是上了车。我坐在副驾驶室，没走几步，司机转头对我说，你还是重新打车吧，不顺路。我只好下车。终于有辆空车过来，我跳上车，朝让胡路区驶去。半道上，有不少拦车的人，司机都要停下来，问去哪儿。有个女孩子，要去六厂，司机说顺路。上车后，女孩子与司机搞价，最终10元钱到目的地。
先前已和舅舅电话联系过，每次都是舅舅接电话。多次电话沟通，还是无法确定舅舅家具体位置，就在他说的农贸市场下车。市场大门口的小商店门上挂着厚厚的帘子，进去买了点水果、牛奶等，顺便向老板问路，他告诉我79号楼就在前面。原来舅舅把地址写错了，79号写成7-9。进到舅舅家，老两口很热情，问这问那。舅舅的口音已变，有东北味，舅妈还是一口地道的甘肃话。
舅舅这一代人，与铁人王进喜同辈，他们远离家乡，同时来到大庆，为石油献出了青春岁月，吃过很多苦。他们有四个孩子，两男两女，全部在大庆工作，大女儿已买断。家里电话不断，来电话的，不是女儿就是孙女。舅舅坐在电话前，舅妈想接电话，舅舅像小孩子般牢牢霸住，始终没让给她。电话那边问他在干啥，他神情得意地说，家里来了贵客。没想到，80岁的老人，思维、行动还很敏捷，令人欣慰。
转眼时间到了2023年7月。十二年过去，舅妈已去世十年，舅舅也94岁了。得知我再次去大庆出差，岳父母犹豫不定，好多年没和他联系，不知人还在不在世。
临近出差时，他们告诉我说，已联系上，我到大庆尽量抽时间去看看。相隔几千公里，能见一面实属不易。这次来到大庆，还是找不到他家，打家里的固定电话，都是表姐（妹）接的。按她说的地方，在“小两口烧烤海鲜店”附近下了车，又兜兜转转问过好多人，才搞清楚具体位置。
跑进超市买了点东西，路边有两个西瓜摊，两块钱一斤，比银川贵得多。先到超市门口的摊位，按平时购物习惯，想和其搞搞价，不过还了个价，谁知小伙子态度极为恶劣，口出狂言威胁。转身到另一家，买了就走。
舅舅两个女儿在，小女儿和我同岁。这次见到舅舅，已不复当年。他坐在沙发上，因有眼疾，视力很差，话也极少。但他的身体还好，表姐（妹）说过段时间天凉下来后给做个手术，眼睛视力就能恢复。我拿出手机和家里通了视频，让岳父母、妻子和他通话，估计他也看不清楚，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思维和逻辑跳跃很大。女儿还不停地提醒他，让他说话。他问了我几个问题，一个是新疆的舅舅姓改过来了没。因为当时外祖母改嫁，年龄都小，改了姓。我说没有。还有舅舅、舅妈和好了没？我说没有。还问我爱人退休了没。他每隔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话，也不解释，还是表姐（妹）在旁边给我翻译，我才搞明白。然后就不再说话，保持沉默。

舒童清风

人生何处不相逢？

舒童清风

风哥，有没有初恋啊？

三月风

舒童清风 发表于 2023-9-7 16:19
人生何处不相逢？

是啊，很难很难的。

三月风

舒童清风 发表于 2023-9-7 16:21
风哥，有没有初恋啊？

哎，那个时候傻，没有啊。

舒童清风

三月风 发表于 2023-9-7 16:23
是啊，很难很难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想见的就会相见。

舒童清风

三月风 发表于 2023-9-7 16:23
哎，那个时候傻，没有啊。

哈哈，暗恋也行啊。

三月风

舒童清风 发表于 2023-9-7 16:26
功夫不负有心人，想见的就会相见。

你说得有道理，有时候确实如此。多是不想见。

三月风

舒童清风 发表于 2023-9-7 16:26
哈哈，暗恋也行啊。

那我试试吧。

舒童清风

三月风 发表于 2023-9-7 16:31
你说得有道理，有时候确实如此。多是不想见。

很多事情，都是再等等，有机会，等那次~~
结果，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