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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5 23: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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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闲侃的文章,这里略有改动前几天和小调说要搬来,结果没时间,惭愧。
论坛估计有不少吃货,有我这种好吃懒做的,也有像谁那种好吃不懒做的,等等。但大家的共同特点就是爱吃,尽管个别女同学因为要保持体形而刻意少吃,但那无损于吃货们的光辉灿烂。

标题刚写完心里就有些打鼓:作为一枚标准的植物盲、非野菜爱好者兼非吃货,我写这个话题是不是太冒失了?不过近几年来在别人耐心的指导下,我总算认识并且尝过好几种野菜。这里特别要感谢某位来自浙江富阳的阿姨,曾经耐心地教给我许多。同学们,像我这种浅薄的人,认识了一些野菜后,心里自然会有一丝自豪感在膨胀,对吧?因此这里决定揣着浅陋码几句,梳理梳理一下自己吃过的这些野菜。这里为啥说“自豪感”呢?这是因为我以前口味很刁的,别说吃野菜,就连市场上卖的家常菜例如芹菜,香菜和茼蒿等都是不吃的,因为它们有一种较浓的气味,我闻着就不太喜欢。

就目前而言,我吃过的野菜中觉得最好吃的,以野韭菜为首。以前在这里贴过一篇采野韭菜的文章,有兴趣的同学可以点击如下链接:

0)采野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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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鸡蛋

宇泽长安  在2024-4-6 08:48  送朵鲜花  并说: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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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5 23:14 | 显示全部楼层
1)竹笋,洋姜和白果
先打打“擦边球”,说说竹笋,洋姜和白果。这几种“菜”看起来没那么“野”,应该不算传统意义上的野菜,何况它们很可能能从亚洲店买到……好在这几样东西都能在野外采到,而且总算是菜;称它们为野菜,也不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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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竹林采回的竹笋

竹笋自打小就能吃到,但真正去野外采,还是三、四年前的事。一般樱花谢后一两周,就到了采竹笋的时候了。拎上几个牛皮购物袋(不能用塑料袋,容易被笋尖刺破),顺着那谁谁的指示,开车到附近的公立大学校园,在一小溪旁找到朋友说的那片竹林。竹林分两三小片,每片都不大,而且那种不知名的竹子也很小,有的甚至不会比凤尾竹大多少。新冒出土的春笋一般集中在溪水边(也有可能是采竹笋的人多,当路显眼处的竹笋被人采去了)。钻进竹林后除了要留心坡度防摔倒外,还得随时注意别让竹枝竹叶戳到眼睛。如此这般累上半小时,基本上能采一牛皮纸袋。只是因为笋子小,去掉箬壳后,一纸袋的竹笋往往只能吃上两顿。解馋是解馋,但显然并不能令人尽兴。

后来因此和几位采笋爱好者混熟了,知道了附近几个好去处,就再也不用去大学的小竹林里面钻了。这几处的竹子不但大,而且可能是因为品种不同,竹笋破土而出的日期也不同,所以前后能供我们采上至少一个月的时间。其中的两处都是公共地带的竹林,离家只有十来公里。记得上次我们在这片竹林采竹笋时,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墨西哥大妈,探头探脑满怀好奇地问这样的 sugar cane (甘蔗)是不是真的好吃。另一处是是一老美私人家的,因为这位胖乎乎的老美和他的邻居李阿姨很熟。他不喜欢竹林过于密密层层,所以非常欢迎李阿姨带领别人将他家新冒出来的竹笋拔去。每当李阿姨用笨拙的英文连比带画地向他推销竹笋其实是美味时,他总是牵着一条小狗在一旁乐呵呵地听,那笑容可多了去,掬了一捧还有另一捧,能在他嘟嘟的脸庞上荡漾。据李阿姨说,这位胖乎乎的老美每年还给竹林施肥,因此他家的竹林总是格外的郁郁青青。

竹子大,采笋的效率自然就高。一般采上半小时到一小时,就能收获个两三大布袋,足有几十磅。采上三次,就是一百多磅。吃不完,送人也是一种乐趣。以前采的竹笋小,送人时一般都挑大的,因此最后留给自己的都是小小的,都恨不得自己和自己生闷气,现在想来这是有趣。剥箬壳也有技巧,如果光凭指甲,不多久指甲就会生痛,而且会痛上几天,因此我们通常是用小刀将竹笋竖着划开一道或者两道口子,然后从中间开剥,呼啦几下就能将箬壳去掉大半,只剩下笋尖处一小段;然后在尖部差不多的位置掐断,再顺着其“螺纹”慢慢地旋转几下,这样笋尖处的箬壳就能顺势给旋转出来,前后只需二十来秒。竹笋虽然外表光滑,其实很能吃油,因此竹笋通常是和带肥的腊肉或者五花肉爆炒着吃;像我这样不怕辣的,通常还会加一两个牛角辣椒。忽然想起苏东坡的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如今我们却将竹笋掰下和肉爆炒着来吃,不知苏老爷子会如何气得翻白眼骂我们俗不可耐?无论如何,大伙儿是顾得了解馋就顾不了去俗。苏老爷子的神采风韵,我们终究是学不来的。这些竹子如同斑竹大小,但却不是斑竹,因为竹子上不见那斑斑泪点,否则娥皇、女英两位湘夫人该如何数落我这位湘人呢。有人告诉我说这其实是桂竹。

和竹笋一样需要和腊肉或者五花肉爆炒着吃的还有洋姜,因为洋姜也挺能吃油。只是以前在湖南老家吃的洋姜大部分是别人送的,现在还是这样,因为不知野外哪里有洋姜可挖。在湖南乡下,据说野外能不太费力地找到洋姜生长地,用铁锹刨去泥土就能挖出洋姜,在这里估计就找不到这样的地了。这里的洋姜,都是些勤劳的老爷爷老奶奶们亲手种的。每年秋天,有位好心的老奶奶会给我送来一两磅洋姜,有次老奶奶还将洋姜洗得干干净净。老奶奶称洋姜为鬼子姜,有时我就傻傻地想这洋姜是不是早先从洋鬼子那里引来的?如果是,再假设前朝完全闭关自守的话,那洋姜啥模样,恐怕就猜不出来。老奶奶送的洋姜不多,而且在这里是稀罕物,我自然舍不得一次吃完。通常是将一半切片炒肉来吃,另一半也切成薄片,晒个七八分干,然后装在一个玻璃瓶里,淋上些麻油,拌上些老干妈辣椒酱,密封,一周后再捞出来吃,脆脆的辣辣的很是爽口。忽然又想,青笋是不是也可以这般吃法呢?没试过,倒想回去试试看。那味道,至少不会比凉拌还差,对吧。

记得以前老家附近是有银杏树(白果树)的,枫林路一带就有,只是后来不知怎么不见了。马路上很多树都换成了樟树。樟树据说能驱蚊,清洁空气,不是臭臭的银杏树能比的。好在这里银杏树到处都是。每年秋天枫叶红时,银杏树叶也会变黄。这种黄可不是带褐色的黄,而是那种带亮绿色的黄,而且黄得很均匀,因此哪里有银杏树,大家隔着老远就能看得到。每年这个时候,就是李阿姨忙碌之时,因为李阿姨对捡白果兴致浓浓,每年要捡很多白果。李阿姨人淳朴善良,捡这么多白果,难道是送人么?似乎不像,因为每年她只采少量的青笋。有次我好奇问李阿姨,李阿姨笑道,之所以捡这么多,是因为纽约有不少海黄们喜欢吃白果馅做的饺子。原来李阿姨在这里是一位医生家的住家保姆,每周工作五天半,她先生则住在纽约,不知干什么谋生。老两口用白果做馅包饺子卖,据说每年能卖一千多美金,这让我非常吃惊。李阿姨还有另一件事让我讶然不已:每次她去纽约和她先生团聚,她总会带去几大袋可乐罐和矿泉水瓶,最多的几次能挣个四五十美金。这些瓶瓶罐罐,有的是她自己捡来的,有的则是像我这样的人平素给她积攒下来的。五十美金还抵不上大家一个小时的薪水,但李阿姨则需要收集500个或者1000个可乐易拉罐,然后从外州运到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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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5 23:15 | 显示全部楼层
刚才看到某某采的竹笋,好大好大的,羡慕死了。我们这里没找到那种大冬笋,只有楼上贴出的这种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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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5 23: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上篇说了竹笋,洋姜和白果等几种“准野菜”,这里唠叨唠叨几种自己吃过的“正规野菜”,以免跑题太厉害……大致估算了一下,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我这位野菜盲前前后后居然吃过十来种野菜!言归正传,这里大致归类一并说说。

2) 荠菜、蒲公英
网上说咱中国人除了有毒的东西不吃外,其它的都可吃,少数还能上贵宾席。光说野菜,常见的野菜至少有一百种。在这些野菜中,荠菜基本上是口碑最好的几种之一,因为经常看到张三李四说不喜欢这种野菜那种野菜,但极少见到谁说不喜欢吃荠菜的,因为荠菜除了清香味外,还有一般野菜不具备的甘甜味。诗经有云:“谁言荼苦,其甘如荠”,可见春秋时代荠菜就是一种熟知的美味,其甘甜和“荼”的苦涩形成对比。这里的荼实际上就是苦菜花,算另一种野菜,不过我不认识、自然也没吃过而已。

荠菜在我们老家称为地菜,或者用更土的话,称为地菜子。早春时节国内的菜市场就能买到鲜嫩可口的地菜。不过有些让我困惑的是,普通农家的菜园子为啥不种植荠菜?据我所知,荠菜虽然生命力很强,但通常都是从野外的沟壑旁或者田垅上采来的。相传唐代权臣高力士谪黔中道,行至巫州,见巫州大地很多荠菜但很多无人采食,心生感慨叹曰:“两京作斤卖,五溪无人采。夷夏虽有殊,气味都不改。”巫州大约相当于现在的湖南怀化地区附近,主要是雪峰山以西的地区(见维基百科的简介:http://zh.wikipedia.org/wiki/%E5%B7%AB%E5%B7%9E)----当然这也顺便佐证了以前常德府确实是扼守贵州的咽喉----普通农家之所以不种地菜,我能想到的主要原因就是地菜容易变老,不知我这猜测是不是靠谱。通常到了初春仲春之交,荠菜就会开花,茎叶变老而不能食用了。许多民俗就是清明节附近从菜市场买一把(当然也可以从田垅上采一把)回家,洗净,放在锅里加清水煮鸡蛋吃。根据我老家当地的民俗,据说地菜鸡蛋这种吃法有去毒清火之功效,特别是清明节那天能喝上一碗荠菜汤的话更是如此。


荠菜另一令人不解的地方是,荠菜味甘甜,但它却常与悲苦甚至命运联系起来,例如唐代李瑞就叹道:“昨夜天月明,长川寒且清。菊花开欲尽,荠菜泊来生”,是不是和荠菜容易变老有关?和荠菜相关的故事中,最凄美的应该是唐代薛平贵和王宝玔的爱情故事。王宝玔苦守寒窑十八年,靠的就是荠菜。王宝玔在寒窑的田垅上挖荠菜吃,薛平贵回家时她头上还插着白色的荠菜花,你说那是甜还是苦?野菜苦味的多,可惜我从没发现荠菜和清苦有什么联系。清明节煮鸡蛋的荠菜汤是难喝,但那不是苦味,而是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说起荠菜/地菜和苦味,大家一定会想到蒲公英,而且我确实吃过蒲公英。没错,除了花的颜色外,蒲公英和荠菜确实有些像,难怪这里很多比我还植物盲的植物盲们区分不了。据说有些书呆子海华们在野外采荠菜、但却阴差阳错采了蒲公英回家后,按照菜谱精心烹调后吃了,然后在网络里发帖怒斥这荠菜简直是徒有虚名,那味苦太浓了。不过我以前在老家就认识荠菜,而且现在无需任何人指导就能独自去野外挖荠菜的行家,因此我之所以吃了蒲公英,并非是因为我采荠菜时采了蒲公英而误食了,而是因为别人清炒了一盘劝说我吃的缘故。我问这蒲公英据说很苦,到底有多苦?别人回答说,“是有点苦,但如何个苦味呢,你知道 AA Choy 吗,有些像,你琢磨琢磨要不要吃?” 我一想,如果是AA-菜那种苦味,那没啥,我还喜欢吃AA-菜呢,何况这蒲公英确实是一味野菜,至少没毒是不是?于是用筷子夹了一小把蒲公英吃,结果大呼上当,那苦味简直不堪忍受。对方哈哈笑道,"你抗议什么呢,它不是美味佳肴,但我一直没觉得它难吃呢,清炒凉拌煨汤的我都吃。我之所以坚持吃蒲公英,另一原因是因为它是一味很好的中药,我依赖它清热解毒,保证不生病看医生。" 我笑道,既然这样,你就不是在吃野菜了,而是在吃中药;吃野菜必须是种享受,哪里能像你这样带着一股毅力去吃的。对方笑道,有少数人真的是对吃蒲公英着迷的,你不信的话去问问小付,她就特别喜欢那种苦涩味。打电话问小付,小付说她家都喜欢吃蒲公英,就喜欢那苦涩味,这让我十分惊讶,他们的舌尖舌根为啥就不惧那种苦涩味呢?反正我是再也不肯吃蒲公英了。

3)香椿
香椿是最常见的野菜之一,不过据我观察,香椿也是“争议”最大的野菜之一。喜欢香椿的同学简直将它当成宝贝爱到骨子里去,而不喜欢香椿的连那股味道都忍受不了,甭说津津有味地去品尝了。不过,和荠菜相比,香椿在古代的名声大得多,它不但是美味佳肴,更是长寿的象征。因为它深得许多人的喜爱,所以和椿芽有关的菜谱自然是不计其数,最著名的应该是椿芽炒鸡蛋,还有椿芽糯米粥等,这里不提。为啥不提呢?因为我就会一招:椿芽炒鸡蛋。别的例如椿芽糯米粥,我不想去试,因为不喜欢,不喜欢那种气味。

我不喜欢香椿,但香椿却是我母亲的最爱之一。我记得打小时候起就好多次听母亲念叨,说要是能搞到香椿煎鸡蛋吃就好,那时我只听说过椿树或者说臭椿,知道那非常臭,据说还有毒。那时心里真纳闷母亲为啥说椿树是香的,甚至还要拿去煎鸡蛋吃。母亲解释道,香椿是另一种椿树,可不是你见到的那种臭椿。臭椿叶子很臭,而且有毒,不能吃,香椿刚好相反,椿芽喷香的,炒鸡蛋那才真叫好吃,以前外婆家就种有香椿,可惜现在再也吃不到了。母亲不知是思念外婆,还是确实对香椿着迷,抑或是兼而有之,只是那时的菜市场似乎买不到香椿。记得有天母亲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把香椿,切碎后加了点葱花和少量辣椒,打了五六个鸡蛋,兴致冲冲地做了一盘香喷喷的香椿炒鸡蛋,还邀来了隔壁的楼上的几位一起品尝。我经不起母亲的连哄带骗,满怀戒备地夹了块鸡蛋偏多的闻了闻,没发现很明显的异味,于是张口就吃。谁知刚入口还好,咀嚼几下后那种若隐若现的臭味就上来了,去不掉,绕不开,只是当着几位外人的面我不敢吐掉,只得一口气囫囵吞下。别人看得哈哈大笑。母亲笑骂道,你个连香菜茼蒿都不吃的小笨笨,让你吃吃香椿那简直是暴殄天物,入口后就能令人口齿生香的椿芽岂是茼蒿之类的俗物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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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从树上采下的椿芽。俺种有一株小香椿树)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自那以后一直对吃香椿心存戒备。只不过父母都喜欢吃香椿,我怎么也得学会吃才成,难不成我就缺这方面的基因。曾经不肯吃的香菜和茼蒿,我后来不也能大把大把地吃么?来这里后,我从邻居那里挖来一根小树苗,心想母亲以后过来,就能有口福吃上香椿炒鸡蛋了,到时我能在一旁陪吃,那才叫一个真正的孝顺。楼上这把椿芽就是从小树上采下来的。我拿起又闻了闻,到底没有闻出奇迹,怎么就闻不出别人所说的那种清香呢?始终觉得有一股淡淡的臭味……

后来发呆之时就想,香椿一直借指长寿,打周朝起就拥有个崇高的地位,例如庄子有云,“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李清照也有“祝千龄,借指松椿比寿”之句,这里的椿都是指香椿(因为古代称臭椿为樗),为什么现在说椿树倒反过来是指臭椿呢?毕竟香椿生命力挺强的,木质好,椿芽还可入席作兰馐,怎么被不受人待见的樗树反客为主了。又想起“椿萱并茂”这样的词汇,这里椿代指父亲,萱代指母亲,这个成语就是比喻父母都健在的意思,只是我们一边祝愿椿庭萱室安康永泰,一边却将椿芽炒鸡蛋吃掉,将黄花菜采来煨汤喝掉,这又算哪门子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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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5 23:19 | 显示全部楼层
4)米蒿、野豌豆、紫苏、水芹菜、鹅莉菜
     五月槐花飘香之际,也是米蒿和野豌豆上市之时。在我印象中,名字带个“蒿”字的野菜有很多种,只是各地的叫法不一致,若论到底有多少种蒿可供食用,估计是很难说清的。我曾吃过的是一种叫做米蒿的植物,有的地方也称它为白蒿。还有一种大名鼎鼎的蒿称为“藜蒿”,不知是不是米蒿的别名。这些蒿通常都有一种类似于茼蒿之类的清香辛辣气味,只是米蒿更浓烈些罢了。那些喜欢这种辛辣芳香气味的,就能将米蒿清炒了吃得津津有味,我就不成,我充其量只能接受茼蒿那种不很浓的气味。若论吃米蒿,我只能吃将米蒿剁碎后搅拌在糯米粉后做成的粑粑,而且只能吃半个,再多吃就是受罪了。这种米蒿在野外能采到,但是不是特别多,所以有些对米蒿情有独钟的,就在自家院子的墙角旁种上一小片。这种野蒿生命力很强,不用施肥也能窜得老高。又想起来艾叶,形状个色泽和米蒿都有些像,只是不知植物分类里两者算不算近亲。艾叶在民间主要作熏香用,据说它能驱蚊去毒,其辛辣芳香比米蒿尤甚。据说民间也有将艾叶捣碎和着糯米粉做成粑粑吃的,我算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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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豌豆-- 网络图片)

另一种吃过的野菜是野豌豆,这里我在网上找了一张图附上。我们这附近野豌豆特别多,出门不多远随便拐到某个角落,就能采上很多的野豌豆嫩苗尖。野豌豆尖味苦,不怕苦涩的也可以清炒一盘慢慢享用,不过我是不成的。根据别人的推荐,通常我将野豌豆尖采来,洗净,在沸水里浸泡5-10分钟,然后切碎,在太阳下晒干,做成雪里红。野豌豆雪里红只剩下清香,苦涩味基本上觉察不出。拿去炒肉,自然再妙不过,根本不下从商店里买的雪里红。

还有一种野菜就是紫苏,好像华东例如苏州一带叫做白苏。正宗的紫苏叶是紫红色的,也有的是绿色。紫苏在我们这附近不少,当然如果你喜欢紫苏,也可以自己种植。紫苏生命力似乎很强,稍不慎就到处乱发,好在它也容易拔掉。紫苏叶辛辣味很强,因此通常是做调料而不是主菜,在我们老家通常是做鱼时拿来去鱼腥味,通常清炖新鲜活鱼时可以撒上一些紫苏,不过紫苏最正宗的吃法是用来做“糍粑干”的调料。这里糍粑干并非指糍粑或者糯米年糕,而是指鱼的一种烹饪方法。通常是将活鱼用盐(外加酱油葱姜蒜等)腌上10来小时,然后将这种半干半湿的鱼放平底锅里用小火煎,大约五分熟时再撒上紫苏,起锅时紫苏那种香味是一般人抵挡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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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水边的水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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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芹菜估计很多人吃过。我不肯定水芹菜算不算野菜,因为据我所知,国内的菜市场一直能买到它,有的农家也应该种植有水芹菜,只不过在野外潮湿的地段也应该能采到它。在小溪畔我倒是经常看见零星不成片的西洋菜,但更多的是水芹菜。水芹看着有些像西洋菜,其实味道比西洋菜强不少,至少是我觉得如此。西洋菜青味浓郁但香味不浓,水芹吃后却令口齿生香。水芹在中国栽培的历史够长的,最著名的记载莫过于诗经之泮水篇:“思乐泮水,薄采其芹……思乐泮水,薄采其藻……”,以至于芹藻都成了有才学的代名词。正所谓“菜之美者,云梦之芹”,水芹和荠菜一样,我相信大部分同学和我一样都喜欢吃。

最后说个我叫不出名字的野菜:“鹅莉菜”,这三个字是不是这么写,我不知道,不过某位安徽籍贯的奶奶这么称它,我就这么写来着。当我问这几个字如何写时,安徽奶奶答道,因为鹅喜欢吃这种菜,所以称为鹅li-4菜。至于li-4字如何写,她也不知道……鹅莉菜野外到处都是;而且大家的房前屋后,说不定也长有鹅莉菜,特别是空调机旁或者屋檐水槽旁草坪的草皮难长到的地方。在初春或者仲春的雨后,鹅莉菜一发就是一大簇。安徽奶奶说,鹅莉菜不苦不涩,从尖部处两三寸的地方掐断,洗净后用大火爆炒,就是一盘味道不下豌豆苗的鲜嫩鹅莉菜。这种野菜确实像豌豆苗的味道,只是青气味重得多,吃在嘴里感觉怪怪的。又想起就算鹅喜欢吃这种野菜,但兔子为啥不喜欢吃呢?这种野菜不普遍是有原因的---自然,鹅莉菜已经被心狠手辣的我打入了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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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5 23:24 | 显示全部楼层
贴个野外成片的西洋菜的图片。这片西洋菜长得太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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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5 23:2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紫荆棘鸟 于 2024-4-5 23:37 编辑

5)荷梗、菱角、鸡菱梗
最后来段回忆,说说曾经津津有味地吃过、至今令我难以忘怀的荷梗、菱角以及鸡菱梗。荷花别称水芙蓉,从南国广东到北国黑龙江都有,就无需多说了。以前舅舅家有个小荷塘,种有荷花,每逢夏天,就是我们到荷塘边拔荷梗生吃之时,那些靠岸边的荷梗就最先成了我们的牺牲品。通常将荷梗揽住后,我们就顺势将它往上拔,除非少数折断的,一般都能拔出个大约一尺来长的白色荷梗来。这段白色荷梗是埋在泥底下的,洗净后生吃,清脆可口。在夏天,荷叶就是天然的遮阳伞;待荷叶晒得打蔫时,我们就将它制成帽子戴在头上继续抵挡骄阳,我们继续在烈日下暴晒,一个个黑不溜秋的。当然,拔荷梗时若有不慎,也有滑入水塘将衣裳弄湿的可能。偶有胆大不怕水脏的男孩子会背着大人们,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然后从污泥里掏出一大段藕根(见图,图片来自网络)。这种藕根直径大约1到2厘米,长大后就是莲藕。莲藕北美的亚洲市场都有卖的,价格从$1.99-$2.99/磅,倒不是很贵,只是那质量就不敢恭维了。初夏后南方的菜市场到处都有这种白色藕根卖。父母和亲友都知道我喜欢吃藕根,因此上次回老家我就吃了不少,大饱口福。比藕根更馋人的就是清香无比的莲蓬,六月份的长沙市场上就有新鲜莲蓬卖,价格一般视质量能卖到2-4人民币。小时候吃莲蓬,那苦味的莲心是一定要剥去的,现在吃莲蓬,那莲心竟是舍不得剥去,我总是和着青青莲子一起细细地咀嚼品尝,那苦味随后就化作津味甘甜,扑鼻的清香。记得前年我在Kenilworth Aquatic Garden游玩时,我还禁不起诱惑偷吃了两个莲蓬。Kenilworth 的荷花莲蓬密密麻麻,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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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enilworth Aquatic Garden 里的荷花与莲蓬)        

有些纳闷,那时能干的舅妈怎么想不起用荷叶包糯米做糯米鸡吃呢?糯米饭里即使没有鸡肉猪肉可放,也可以加点豆类和酱油的。

南方长有莲花的水塘一般也同时长有菱角,甚至还有鸡菱梗。人工特意养殖的菱角一般称为红菱,很甜,大的差不多有乒乓球一半那么大。当然更多的是野生菱角。舅舅家附近野生菱角主要有两种,第一种较大,成熟后是深褐色或者深棕红色,如蚕豆一般大小,末端有两个很能扎人的尖角。这种菱角在当地有一个很不雅的名字,记不清是叫猪婆菱还是叫鸡婆菱。另一种称为米菱,有四个扎人的角,乍一看就形如汉字的“米”字。这种菱角更小,除去四根菱刺,它比黄豆是大一些,但也没大多少。可能是因为这点,米菱通常只限于孩子们吃闹着玩儿,而猪婆菱则可以像红菱一样将皮剥去在集市上卖钱。在九十年代初,一斤猪婆菱角肉大约能卖两人民币,现在怎么说也得至少二十了吧。像我们手脚笨拙的,用小刀切一颗猪婆菱可能要一分钟,还得小心翼翼地莫切了手指,而那些训练有素的农家女,一晚上哗啦哗啦地据说能切出四五斤菱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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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菱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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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藕根)        

采野菱和采藕根是不同的,虽然各自都烂熳得如一首童谣。采藕根必须下水扎猛子在污泥里面掏,采野菱则简单得多,因为菱角是浮在水面上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拿一根很长的竹竿,竹竿上绑一把弯弯的镰刀,没镰刀的用锯齿刀也成。然后直接将菱角苗从水面下一两尺的地方割断就成了,因为菱角通常长在靠近水面处的地方。如果找不到长竹竿或者镰刀,那也没什么,用一根绳索系上一两斤重的石头,往菱角处扔,然后快速收回石头将菱角苗扯断就成了。最受欢迎的当然是猪婆菱,其次是较嫩的米菱,最不受欢迎的就是老米菱,因为它不只是四个菱刺又硬又锋利,而且菱角皮也很硬,只能用牙齿咬,但稍有不慎那菱刺就会伤到手指或者牙龈,许多毛孩子痛得“哎哟”一声叫,只得恨恨地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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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菱,也就是芡, 网络图片)
        
很多有野菱的水塘还会有鸡菱。鸡菱和荷花是两种植物,鸡菱古时候叫做芡,其果实叫做芡实,很多药店都有卖。亚洲食品店通常有“菱粉”和“芡粉”卖。根据字面意思,菱粉就是菱角果实研成的粉末,芡粉就是鸡菱果实研成的粉末,只不过现在菱角和鸡菱卖得很贵,商店橱窗里的菱粉和芡粉无非是只加了少许真正的菱角和芡实粉末而已,要知道现在一斤去皮的芡实要卖一百人民币呢。鸡菱可能很多同学没见过,它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的果实像一个鸡头(见附图,图片来自网络)。鸡菱叶就如同大一号的睡莲叶,总是漂浮在水面上,只是上面长满了刺而已。鸡菱的茎,鸡菱的果实其实也是锐刺密生,总之鸡菱全身都是刺,全家都是刺。鸡菱除了果实外,鸡菱的茎,俗称鸡菱梗,像藕根一样也是上等的美味佳肴。因为这,采鸡菱和鸡菱梗时就得用长竹竿加镰刀,从水底处将鸡菱梗割断,不能用绳索加石头将鸡菱梗拦腰截断,否则就是浪费。

也许这世上最美丽最烂熳的歌谣就是写与江南女的采莲小曲和采菱小调,历朝历代文人都留有无数。像越女采莲这种形象都几乎成了历代文人解不开的心结,以至李绅都斗胆将浣纱女西施装扮成了采莲女西施。忽然想起了西洲曲,那可能是世界上最优美的歌谣:“……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可以前哪里领会得这等温柔烂熳?那时只知在岸边拔荷梗,用石头绳子采野菱,连划到湖心的小船都没坐过,那不知愁滋味的整个童年和少年就这样不知不觉间永远地遗失了。

附注:总算罗嗦完了,有些出乎意料自己的耐心,最开始就准备码一两千拜特的。其实几乎所有的野菜都是中草药,包括这里提及的莲子,芡实,荠菜,水芹菜等。现在问个有意思的问题:我们是不是因为猎奇才吃野菜?我们到底是在吃野菜,还是在吃中药?
鲜花(3179) 鸡蛋(3)
发表于 2024-4-5 23:2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喜欢吃荠菜馄饨~
鲜花(867)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24-4-5 23:38 | 显示全部楼层
风有约 发表于 2024-4-5 23:28
我喜欢吃荠菜馄饨~

我没吃过,其实商店有卖的。
鲜花(2228) 鸡蛋(1)
发表于 2024-4-6 09:01 | 显示全部楼层
写了这么多野菜,别说写,我看就看了好一会儿。
一部分野菜,我认识。前部分写的海外采野菜比较有趣,后部分写的乡土乡情浓厚。从中学到这些野菜的常识以及蒸煮方法,感受风土人情,就是一种物质上和精神上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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