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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4 10:09 | 显示全部楼层
卷八
 書史蓄胸中,而氣味入於冠裾;山川歷目前,而英靈助於文字。太史公南遊北涉
,信非徒然。觀杜老《壯遊》云:
東下姑蘇台,已具浮海航。到今有遺恨,不得窮扶桑。
劍池石壁仄,長洲荷芰香。嵯峨閶門北,清廟映回塘。
越女天下白,鑒湖五月涼。剡溪蘊秀異,欲罷不能忘。
歸帆拂天姥,中歲貢舊鄉。放蕩齊趙間,西歸到咸陽。

其豪氣逸韻,可以想見。序太白集者,稱其隱岷山,居襄漢,南遊江淮,觀雲夢,
去之齊魯,之吳,之梁,北抵趙、魏、燕、晉,西涉岐、邠,徙金陵,止潯陽,流
夜郎,泛洞庭,上巫峽。白自序亦曰:〔偶乘扁舟,一日千里。或遇勝景,終年不
移。〕其恣橫采覽,非其狂也。使二公穩坐中書,何以垂不朽如此哉!燕公得助於
江山,鄭綮謂〔相府非灞橋,那得詩思〕,非虛語也。
  東坡《遊金山》詩云:〔江山如此不歸山,江神見怪驚我頑。我謝江神豈得已
,有田不歸如江水!〕蓋與江神指水為盟耳。句中不言盟誓者,乃用子犯事,指水
則誓在其中,不必詛神血口,然後謂之盟也。《送程六表弟》云:〔浮江泝蜀有成
言,江水在此吾不食。〕〔江水在此,吾不食言〕,光武語也。坡去一〔言〕字,
殆歇後也。
案,上有〔成言〕字,此安得為歇後,注疑非本文。亦此意也。
  白公《送考功》云:
稱意新官又少年,秋涼身健好朝天。青雲上了無多路,卻要徐驅穩著鞭。

余謂新進少年躁銳不已,往往自取傾覆,此詩可謂忠誨矣。又有云:〔竿頭已到應
難久,局勢雖遲未必輸。〕嘗三復之,豈椎鈍者偏樂聞此等語耶!
  宋之問《陸渾山莊》云:〔野人相問姓,山鳥自呼名。〕東坡《海外》詩云:
〔花曾識面香仍好,鳥不知名聲自呼。〕蓋《古今注》:〔南方有鳥名鷓鴣,其名
自呼,向日而飛。〕柳子厚云:〔楚越有鳥甘且腴,嘲嘲自鳴為鷓鴣。〕
  子瞻賦〔濁醪有妙理〕,首句云:〔酒勿嫌濁,人當取醇。〕其末乃曰:〔濁
者以飲吾僕,清者以酌吾友。〕復立分別,則是濁醪無妙理矣。豈非萬斛洶湧,不
暇點檢故歟?
  史傳襲稱兄弟為友於,故淵明詩云:〔再喜見友於。〕子美云:〔友於皆挺拔
。〕又:〔山鳥山花吾友於。〕《南史》:到藎從武帝登北顧樓賦詩,藎受詔便就
。上以示其祖溉云:〔藎定是才子,番恐卿從來文章假手於藎。〕後每和御詩,上
輒手詔戲溉曰:〔得無貽厥之力乎?〕退之《玉川》詩云:〔誰謂貽厥無基趾。〕
二事政可對也。
  〔家家養烏鬼〕,沈存中以為鸕鶿,說者謂非也。元微之詩云:〔病賽烏稱鬼
,巫占瓦作龜。〕自注云:〔南人染病,競賽烏鬼。楚巫列肆,悉賣瓦卜。〕此乃
戲效俳體二首。其二亦云:〔瓦卜傳神語。〕皆是處方言。則烏鬼非鸕鶿明矣。
  余昔官辰州,嘗借詩集於士人,中有小編,字云《成都集》,乃天慶中進士葉
沆所作。上百篇,時有可觀。如《閒居感懷》云:〔身閒難報國,語直易傷時。〕
《村墅》云:〔夜庭和月掃,秋戶拂雲關。〕亦可想見其胸襟矣。
  介甫《梅》詩云:〔少陵為爾牽詩興,可是無心賦海棠。〕杜默云:〔倚風莫
怨唐工部,後裔誰知不解詩。〕曾不若東坡《柯丘海棠》長篇,冠古絕今,雖不指
明老杜,而補亡之意,蓋使來世自曉也。
  世人喜子美造次不忘君,嘗觀其祖審言《除夜》云:〔還將萬億壽,更謁九重
城。〕則教忠之家風舊矣。
  坡有〔白衣送酒舞淵明〕。人有疑〔舞〕字太過者,及觀庾信《答王褒餉酒》
詩:〔未能扶畢卓,猶足舞王戎。〕蓋有所本。
  坡云:〔賓鴻社燕巧相違。〕《月令》來賓事,嘗疑人未曾用,及觀夢得《秋
江晚泊》云:〔暮霞千萬狀,賓鴻次第飛。〕顧況云:〔安得凌風翰,肅肅賓天京
。〕老杜:〔別浦雁賓秋。〕
  欲掛衣冠神武門,先尋水竹渭南村。卻將舊斬樓蘭劍,買到黃牛教子孫。
世傳云,一武人詩也。不惟勇退雅志為可喜,而易道家所忌之業,以示子孫,尤可
喜也。
  張籍云:〔愛養無家客,多傳得力方。〕坡《贈金山元老》云:〔蒜山幸有閒
田地,招此無家一房客。〕
  樂天《九日思杭州》云:〔笙歌委曲聲延耳,金翠動搖光照身。〕子瞻有《懷
錢塘》云:〔剩看新番眉倒暈,未應泣別驗銷紅。〕黎元耆舊,何遽忘之耶?徐考
其集,白送姚杭州赴任,因思舊遊云:〔閭里固宜勤撫恤,樓台亦要數躋攀。〕蘇
亦云:〔細雨晴時一百六,畫船鼉鼓莫違民。〕是未嘗無意於民庶也。然白又有〔
故妓數人憑問訊,新詩兩首倩留傳〕,坡又有〔休驚歲歲年年貌,且對朝朝暮暮人
〕,大抵淫樂之語,多於撫養之語耳。夫子稱未見好德如好色,而傷之曰〔已矣乎
〕。二公未能免俗,餘人不必言。
  白云:〔趁涼行繞竹,引睡臥觀書。〕坡:〔引睡文書信手翻。〕書引睡魔,
誠人人所同也。
  辰人以籐代篘酒,名〔釣籐〕,俗傳他處即不可用。或謂但恐釀造之法異耳,
所在皆可。樂天《忠州春至》詩云:〔閒拈舊葉題詩詠,悶取籐枝引酒嘗。〕則巴
蜀亦有之。
  余嘗論李廣以私憾殺灞陵尉,其褊忮險刻,決非長者,所以不侯,非直殺降之
譴也。因觀坡云:〔明年定起故將軍,未肯先誅灞陵尉。〕恐亦寓此意。
  嘗見同儕因行飲令,人索一魚名。有浙大大唱云:〔周公魚。〕余謂坐客,且
喜,〔召伯鮓〕有對矣。滿堂胡盧不止,因戲為足成其語云:〔京市鮓先誇召伯,
浙音魚或號周公。〕
  坡《贈辨才》云:〔我比陶令愧,公為遠公優。〕時辨才退居,未嘗出入,坡
往見之,遂出至風篁嶺。又云:〔聊使此山人,永記二老遊。〕用老杜《寄贊上人
》〔與子成二老,來往亦風流〕,皆一儒一釋也。又《寄參寥問少游失解》云:〔
底事秋來不得解,定中試與問諸天。〕蓋劉禹錫《和宣上人賀王侍郎發榜後》詩云
:〔借問至公誰印可,支郎天眼定中觀。〕不惟兼具儒釋,又政屬科場事,其不泛
如此。
  樂天謫潯陽,稹寄在絳詩云:〔殘燈無焰影幢幢,此夕聞君謫九江。垂死病中
驚起坐,暗風吹雨入寒窗。〕白謂此句,他人尚不可聞,況僕心哉!至今每吟,猶
惻惻耳。復貽三韻云:〔憶昔封書與君夜,金鑾殿後欲明天。今夜封書在何處?廬
山庵裡曉燈前。〕去來乃士之常,二公不應如此之慼慼也。子瞻《送文與可》云:
〔奪官遣去不自覺,曉梳脫髮誰能收。〕推之前詩,厥論高矣。然居易《答元書》
,以三秦為報,且云:〔可以樂之終身者。〕悲歎之語,恐特傷離索耳。白公罷郡
,亦嘗有云:〔睡到午時歡到夜,回看官職是泥沙。〕
  石曼卿《贈針師》云:〔臥龍有病君醫取,心為生靈不為身。〕王逢原云:〔
丈夫出處誠何較,知痛蒼生為淚垂。〕賢者設心,不期而合如此,皆未行其志,惜
哉!
  曼卿《紅梅》云:〔認桃無綠葉,辨杏有青枝。〕坡謂有村學中體,嘗嘲之曰
:〔詩老不知梅格在,強拈綠葉與青枝。〕至於〔未應嬌意急,發赤怒春遲〕,成
均瞽宗,無以加也。
  世人論淵明,皆以其專事肥遯,初無康濟之念,能知其心者寡也。嘗求其集,
若云:〔歲月擲人去,有志不獲聘。〕又有云:〔猛志逸四海,騫翮思遠翥。〕〔
荏苒歲月頹,此心稍已去。〕其自樂田畝,乃捲懷不得已耳。士之出處,未易為世
俗言也。
  文潛云:
兒曹鞭笞學官府,翁憐兒癡傍笑侮。平明坐衙鞭復呵,賢於群兒能幾何。
兒曹鞭笞以為戲,翁怒鞭人直流地。一種戲劇誰後先,我笑謂公兒更賢。

余謂此詩,亦不可不令操權者知也。坡云:〔不辭脫褲溪水寒,水中照見催租瘢。
〕等閒戲語,亦有所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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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4 10:10 | 显示全部楼层
卷九
老杜《茅屋為秋風所破歌》云:
自經喪亂少睡眠,長夜沾濕何由徹。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多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
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樂天《新制布裘》云:
安得萬里裘,蓋裹週四垠,穩暖皆如我,天下無寒人。

《新制綾襖》云:
百姓多寒無可救,一身獨暖亦何情。心中為念農桑苦,耳裡如聞饑凍聲。
爭得大裘長萬丈,與君都蓋洛陽城。

皆伊尹身任一夫不獲之辜也。或謂子美詩意寧苦身以利人,樂天詩意推身利以利人
,二者較之,少陵為難。然老杜饑寒而憫人饑寒者也,白氏飽暖而憫人饑寒者也,
憂勞者易生於善慮,安樂者多失於不思,樂天宜優。或又謂白氏之官稍達,而少陵
尤卑,子美之語在前,而長慶在後,達者宜急,卑者可緩也,前者唱導,後者和之
耳。同合而論,則老杜之仁心差賢矣。
  永叔嘗謁執政,坐中賦雪詩,有云:
主人與國共休戚,豈惟喜悅將豐登。須憐鐵甲冷徹骨,四十餘萬屯邊兵。

當時乃謂韓退之亦能道言語,其豫裴晉公宴會,但云:〔林園窮勝事,鐘鼓樂清時
。〕不曾如此作鬧。殊不知老杜一言一詠,未嘗不在於憂國恤人,物我之際,則淡
然無著。《夏日歎》曰:〔浩蕩想幽薊,王師安在哉?〕《夏夜歎》曰:〔爾我荷
戈士,窮年守邊疆。〕此仁人君子之用心,終食不可忘也,邊兵之語,豈為過哉!
如退之〔始知神官未聖賢,護短憑愚要我敬〕,〔雪徑抵樵叟,風廊折譚僧〕,真
作鬧詩也。
  坡記王凌過賈逵廟,大呼曰:〔賈梁道,我大魏之忠臣也!〕及司馬景王病,
夢逵為祟。因為詩云:〔嵇紹似康為有子,郗超畔鑒似無孫。如今更恨賈梁道,不
殺公閶殺子元。〕蓋怪梁道忠義之靈,不能自已其子充之惡。按《晉紀》,王、賈
所殺者乃宣帝,名懿,字仲達,非景帝子元也。
  坡:〔藍尾忽驚新火後,邀頭要及浣花前。〕注引樂天〔三杯藍尾酒,一楪膠
牙餳。〕觀《長慶集》,此詩題云七年元日對酒,非鑽火時事也。宋景文守歲云:
〔且盡燈前藍尾杯。〕
  王元之《到任表》有〔全家飽暖,盡荷君恩〕之語,到今傳誦。永叔用為詩云
:〔諸縣豐登少公事,全家飽暖荷君恩。〕夢得亦嘗有云:〔一生不得文章力,百
口空為飽暖家。〕白云:〔不才空飽暖,無力及饑貧。〕
  黃州麻城縣界有萬松亭,連日行清陰中,其館亭亦可愛。適當關山路,往來留
題無數。東坡傷來者不嗣其意,嘗有詩云:〔十年栽種百年規,好德無人助我儀。
〕又云:〔為問幾株能合抱,殷懃記取《角弓》詩。〕中間嘗撤牌刻,有士題云:
〔舊韻無儀字,蒼髯有恨聲。〕亦可錄。
  醴陽道旁有甘泉寺,因萊公、丁謂曾留行記,從而題詠者甚眾,碑牌滿屋。孫
諷有〔平仲酌泉曾頓轡,謂之禮佛遂南行。高堂下瞰炎荒路,轉使高僧薄寵榮。〕
人皆傳道。余獨恨其語無別。自古以直道見黜者多矣,豈皆貪寵榮者哉?又有人云
:〔此泉不洗千年恨,留與行人戒覆車。〕害理尤甚。萊公之事,亦例為覆車乎?
因過之偶為數韻,其間有云:〔已憑靜止鑒忠精,更遣清泠洗讒喙。〕蓋指二公也

  凡作詩有用事出處,有造語出處,如〔五陵衣馬自輕肥〕,雖出《論語》,總
合其語,乃潘岳〔裘馬悉輕肥〕。〔柳絮才高不道鹽〕,雖謝女事,乃借張融以《
海賦》示人,人評其賦,但不道鹽耳。〔紅袖泣前魚〕,本《戰國策》事,乃陸韓
卿《中山王孺子妾歌》〔安陵泣前魚〕。坡作《太白畫像詩》云:〔大兒汾陽中令
君,小兒天台坐忘真。〕其事乃用白交汾陽於行伍中,竟脫白於禍;天台司馬子微
謂〔白有仙風道骨,可與神遊八極之表〕。所造之語,乃《禰衡傳》云:〔大兒孔
文舉,小兒楊德祖。〕
  史趙釋絳縣老人年數云:〔亥有二首六身。〕蓋離析〔亥〕字點畫而上下之,
如算籌縱橫然,則下其二首為二萬,六身各一縱一橫,為六千六百六十,正合其甲
子之日數,傳以趙之明曆。劉賓客《送人赴絳州》云:〔午橋群吏散,亥字老人迎
。〕義山《贈絳台老驛吏》云:〔過客不勞詢甲子,惟書亥字與時人。〕可謂善使
事矣。亦如近詩《送人洪州》云:〔干斗氣沈龍已化,置芻人去榻猶懸。〕《送人
鄂州》云:〔黃鶴晨霞傍樓起,頭阤秋草繞碑荒。〕《送人襄陽》云:〔四葉表閭
唐尹氏,一門逃世漢龐公。〕雖鄰封密邇,不可移也。
  退之《韶州留別張使君》云:〔久欽江總文才妙,自歎虞翻骨相屯。〕翻放棄
南方,自恨疏節,骨鯁不媚,犯上獲罪,當長沒海隅;其剛褊方拙,凌突權勢,出
於天性,雅宜文公喜用。江總乃敗國奸回,特引之何故?按《南史‧孔奐傳》,陳
後主欲以總為太子詹事,奐曰:〔江有潘陸之華,而無園綺之實。〕乃奏江總文華
之人,宜求敦重之才。是詩恐有譏云。杜云:〔遠愧梁江總,還家尚黑頭。〕李商
隱《贈牧之》云:〔前身恐是梁江總。〕皆未可與言史也。
  老杜《贈李秘書》:〔觸目非論故,新文尚起予。〕太白《酬竇公衡》云:〔
曾無好事來相訪,賴爾高文一起予。〕韋蘇州:〔每一睹之子,高詠尚起予。〕昌
黎《酬張韶州》:〔將經貴郡煩留客,先惠高文謝起予。〕豈非用事偶合,數公非
蹈襲者。
  千里蒪羹,末下鹽豉,蓋古未受和耳。子美:〔豉化蒪絲熟。〕又:〔豉添蒪
菜紫。〕聖俞《送人秀州》云:〔剩持鹽豉煮紫蒪。〕魯直:〔鹽豉欲催蒪菜熟。

  《萊公外傳》記公所得厚俸,惟務施予。寢處一青幃三十年,有親厚者求之,
欲其易去,公笑而答曰:〔彼詐我誠,雖敝何害。實不忍以敝獲棄耳。〕蘄者愧之
。故魏野詩云:〔有官居鼎鼐,無地起樓台。〕及北使來,顧望縉紳而問迓者曰:
〔『無地起樓台』相安安在?〕其清望為人所景慕如此。然永叔《歸田錄》頗論其
侈汰,司馬溫公亦云,豈非奢外而儉內歟?
  昌黎《寄崔立之》云:〔傲兀坐試席,深叢見孤羆。四座各低回,不敢捩眼窺
。〕可為善言場屋事。若平日所養不厚,誠難傲兀也。
  沈攸之晚好讀書,手不釋卷,嘗歎曰:〔早知窮達有命,恨不十年讀書!〕坡
《再和劉景文介亭長篇》云:〔早知事大謬,恨不十年讀。〕又云:〔文如翻水成
,賦作叉手速。〕乃《北夢瑣言》記溫庭筠才思艷麗,工於小賦,每入試,押官韻
作賦,凡八叉手而八韻成,多為鄰鋪假手,號曰〔救數人〕也。余嘗以〔八叉手〕
對〔三折肱〕。
  溫公自稱迂叟,香山居士亦嘗以自號,其詩云:〔初時被目為迂叟,近日蒙呼
作隱人。〕司馬豈慕其洛居有閒適之樂耶?
  白樂天云:〔身閒富貴真天爵,官散無憂即地仙。〕蓋用顏蠋晚食當肉,早眠
當富,無事當貴也。
  白獻晉公云:〔聞說風情筋力在,只如初破蔡州時。〕雖敘其功業與壽康,其
語緩而不迫,此可為作詩法也。
  齊謝嘏出守建安,於宣猷堂飲餞,並召時才賦詩,用十五劇韻。蕭愷詩先就,
其辭又美。簡文曰:〔王筠本自舊手,後進有蕭愷可稱。〕長慶云:〔萬言舊手才
難敵,五字新題思有餘。〕
  樂天云:〔樂可理心應不謬,酒能陶性信無疑。〕〔陶冶性靈存底物〕固詩人
語,古人所謂樂以治心者,相去遠矣,此語不作可也。
  少游贈坡詩云:〔節旄零落氈餐雪,辨舌縱橫印佩金。〕語太不等。子瞻《譏
集句》云:〔天邊鴻鵠不易得,便令作對隨家雞。〕此詩正類此。
  坡《和刁景純暨柳子玉岡字韻》詩,至第七篇云:〔屢把鉛刀齒步光,更遭華
袞照尨涼。〕乃用子建《七啟》云〔步光之劍,華藻繁縟〕,《左傳》〔尨涼冬殺
〕。雖第一韻眾人所更易,而七篇未嘗改,又貫穿精絕如此。
  嘗觀臨川〔解我蔥珩脫孟勞〕,嘗不曉孟勞何等物,及見《穀梁傳》註:〔孟
勞,魯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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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山谷云:〔詩者,人之性情也,非強諫爭於庭,怨詈於道,怒鄰罵坐之所為也。〕
余謂怒鄰罵坐固非詩本指,若《小弁》親親,未嘗無怨,《何人斯》〔取彼譖人,
投畀豺虎〕,未嘗不憤。謂不可諫爭,則又甚矣,箴規刺誨,何為而作!古者帝王
尚許百工各執藝事以諫,詩獨不得與工技等哉!故譎諫而不斥者,惟《風》為然。
如《雅》云:〔匪面命之,言提其耳。〕〔彼童而角,實訌小子。〕〔憂心慘慘,
念國之為虐。〕〔亂匪降自天,生自婦人〕。忠臣義士,欲正君定國,惟恐所陳不
激切,豈盡優柔婉晦乎?故樂天《寄唐生》詩云:〔篇篇無空文,句句必盡規。〕
  子建稱孔北海文章多雜以嘲戲,子美亦戲效俳諧體,退之亦有寄詩雜詼俳,不
獨文舉為然。自東方生而下,禰處士、張長史、顏延年輩,往往多滑稽語。大體材
力豪邁有餘,而用之不盡,自然如此。韓詩〔濁醪沸入口,口角如銜箝〕,〔試將
詩義授,如以肉貫串〕,〔初食不下喉,近亦能稍稍〕,皆謔語也。坡集類此不可
勝數,《寄蘄簟與蒲傳正》云:
東坡病叟長羈旅,涼臥饑吟似饑鼠。倚賴東風洗破衾,一夜雪寒披故絮。

《黃州》云:〔自慚無補絲毫事,尚費官家壓酒囊。〕《將之湖州》云:〔吳兒膾
縷薄欲飛,未去先說饞涎垂。〕又:〔尋花不論命,愛雪長忍凍。天公非不憐,聽
飽即喧哄。〕《食筍》云:〔紛然生喜怒,似被狙公賣。〕《種茶》云:〔饑寒未
知免,已作太飽計。〕〔平生五千卷,一字不救饑。〕〔饑來憑空案,一字不可煮
。〕皆斡旋其章而弄之。信恢刃有餘,與血指汗顏者異矣。
  子美〔於菟侵客恨〕,乃楚人謂虎為於菟。〔土銼冷疏煙〕,乃蜀人呼釜為銼
。〔富豪有錢駕大舸〕,方言南楚、江、湘,凡船大者謂之舸。〔百丈誰家上水船
〕,荊峽以竹纜為百丈。〔塹抵公畦稜〕,京師農人指田云幾稜。去聲〔市暨瀼西
嶺〕,人謂江水橫通山谷處為瀼。子厚〔桃笙葵扇安可當〕。宋、魏之間謂簟為
笙。〔欸音襖音靄一聲山水綠〕,乃楚人歌聲。臨川〔窗明兩不借〕,楚人以草
履為不借。東坡〔倦看澀勒暗蠻村〕,蓋嶺南竹名。又〔蓬沓障前走風雨〕,注云
:〔於潛婦人皆插大銀櫛,謂之蓬沓。〕又〔幾思壓茅柴,禁網日夜急。〕山谷〔
燕濕社公雨,鶯啼花信風〕,皆方言也。
  王誼伯謂〔西川有杜鵑,東川無杜鵑〕,蓋是題下注,斷自〔我昔遊錦城〕為
句首。子瞻謂杜備諸家體,非必牽合程度,詩意蓋譏當時刺史有禽鳥不若者。明皇
以後,天步多棘,凡尊君者為有也,懷貳者為無也。魯直亦云:〔臣結《春秋》二
三策,臣甫《杜宇》再拜詩。忠臣銜憤痛切骨,後世但識瓊瑰辭。〕今觀此篇敘鴻
雁羔羊禮,有太古尊君親上之意,為明皇設不疑。至於《杜鵑行》,乃云:〔雖同
君臣有舊禮,骨肉滿眼身羈孤。〕又云:〔爾惟摧殘始發憤,羞帶羽翮傷形愚。〕
指斥罵詈,殊無致嚴之語,莫不皆有所主也。
  《因話錄》載,吳興僧皎然工律詩,嘗謁韋蘇州於舟中,抒思作古體十數篇為
贊。韋全不稱賞。皎然極失望,明日寫舊制獻之。蘇州吟諷,大加歎味,因語皎然
云:〔幾至失聲名。何不但以所工見投,而猥希老夫意?〕余觀韋集有《寄皎然》
詩云:〔夙慕端成舊,未識豈為疏。願以碧雲思,方君怨別余。〕則知其詩名於未
識前矣,豈覽其乍學古體,即疑其不逮所聞邪?
  老杜所以為人稱慕者,不獨文章為工,蓋其語默所主,君臣之外,非父子兄弟
,即朋友黎庶也。嘗觀韋應物詩及兄弟者十之二三,《廣陵覲兄》云:〔收情且為
歡,累日不知饑。〕《冬至寄諸弟》云:〔已懷時節感,更抱別離酸。〕《元日寄
諸弟》云:〔日月味遠期,念君何時歇。〕《社日寄》云:〔遙思里中會,心緒恨
微微。〕《寒食》云:〔聯騎定何時,吾今顏已老。〕又云:〔把酒看花想諸弟,
杜陵寒食草青青。〕《初秋寄》云:〔高梧一葉下,空齋歸思多。〕《聞蟬寄諸弟
》云:〔緘書報是時,此心方耿耿。〕《登郡樓寄諸季》云:〔迨茲聞雁夜,重憶
別離秋。〕《懷京師寄》云:〔上懷犬馬戀,下有骨肉情。〕余謂觀此集者,雖讒
鬩交愈,當一變而怡怡也。
  余嘗赴京師,往辭伯父,坐中舉兄弟《送行》詩云:〔問人求穩店,下馬過危
橋。〕及觀坡集,見《送侄安節》詩,言其伯曾有送老蘇下第歸蜀云:〔人希野店
休安枕,路入雲關穩跨驢。〕急難之誠,意皆相若,但字有多寡耳。余官辰、沅逾
年,族弟來相視,將行,率爾送之云:〔就捨勿令人避席,渡江莫與馬同船。〕雖
鄙近不工,亦可用於畏途也。
  山澤之儒多臞,詩人尤甚。子美有〔思君令人瘦〕。樂天云:〔形容瘦薄詩情
苦,豈是人間有相人。〕又云:〔貌將松共瘦,心與竹俱空。〕李商隱〔瘦盡東陽
姓沈人〕。掉頭捻髭之苦,豈有張頤豐頰者哉!沈昭略嘗戲王約以肥而癡,答以瘦
而狂,昭略喜曰:〔瘦已勝肥,狂應勝癡。〕
  晨牝妖鴟,索家生亂,自古而然,故夏姬亂陳,費無極亂楚。李義山詠北齊云
:〔小蓮玉體橫陳夜,已報周師入晉陽。〕東坡:〔成都畫手開十眉,橫雲卻月爭
新奇。遊人指點小顰處,中有漁陽胡馬嘶。〕熟味此詩,則〔吳人何苦怨西施〕,
豈足稱詠史哉。等而下之,凡移於此物者,皆可以為戒。案:宋刻李義山詩〔小憐
〕亦作〔小蓮〕,與此正同,姑仍之,俟考。
  曲水修禊之會,人各賦詩,成兩篇者,自右軍、安石而下才十一人;成一篇者
,卻曇、王豐之而下十五人;詩不成罰觥者,凡十六人。今觀所傳詩,類皆四言、
五言而又兩韻者多,四輯者無幾,四言二輯,止十六字耳。當時得預者,往往皆知
名士,豈獻之輩終日不能措辭於十六字哉。竊意古人持重自惜,不欲率然,恐貽久
遠譏議,不如不賦之為愈。
  坡遊武昌,見農夫皆騎秧馬,較之傴僂而作者,勞佚相絕,嘗作《秧馬歌》,
敘述甚詳。唐子西至羅浮,始識此器,作詩云:
儗向明時受一廛,著鞭常恐老農先。行藏已問吾家舉,從此馳君四十年。

亦巧於用事也。
  汲長孺、段太尉,皆義勇奮不顧身之人,至於仁愛撫養,則矜憐惻怛,無所不
至,所謂剛者必仁,仁者必勇也。嘗觀樂天云:〔況多剛狷性,難與世同塵。〕希
文云:〔吾生豈不幸,所稟多剛腸。〕皆心中語也。白則有〔敢辭為俗吏,且欲活
疲民〕,又云:〔心中為念農桑苦,耳裡如聞饑凍聲。〕范又有〔寸懷如春風,思
與天下芳〕,《赴姑蘇》云:〔豈辭雲水三千里,因濟瘡痍十萬民。〕與汲、段正
相似。
  李商隱詩好積故實,如《喜雪》云:〔班扇慵裁素,曹衣詎比麻。鵝歸逸少宅
,鶴滿令威家。〕又〔洛水妃虛妒,姑山客謾誇〕;〔聯辭雖許謝,和曲本慚巴〕
。一篇中用事者十七八。嘗觀臨川《詠棗》止數韻:〔餘甘入鄰家,尚得饞婦逐。
贄享古已然,《豳詩》自宜錄。〕用〔女贄棗修〕,〔八月剝棗〕。〔誰云食之昏
〕,用范曄〔棗膏昏蒙〕。〔願比赤心投,皇明儻予燭〕,用蕭琛〔陛下投臣以赤
心,臣敢不報以戰慄〕。以是知凡作者,須飽材料。傳稱任昉用事過多,屬辭不得
流便。余謂昉詩所以不能傾沈約者,乃才有限,非事多之過。坡集有全篇用事者,
如賀人生子,自〔郁蔥佳氣夜充閭,喜見徐卿第二雛〕,至〔我亦從來識英物,試
教啼看定何如〕;《戲張子野買妾》,自〔錦裡先生自笑狂,身長九尺鬢眉蒼〕,
至〔平生謬作安昌客,略遣彭宣到後堂〕,句句用事,曷嘗不流便哉。
  張無盡《題武昌靈竹寺》云:〔孟宗泣竹筍冬生,豈是青青竹有情。影響主張
非別物,人心但莫負幽明。〕語雖淺近,然嘗於理,樂天云〔餘霞散成綺,別葉乍
辭風〕等語,麗矣,不過於嘲風雪,弄花草而已。故《寄唐生》詩云:〔非求宮律
高,不務文章奇;惟歌生民病,願得天子知。〕
  長慶:〔論詩之豪者,世稱李、杜;索其風雅比興,十無一焉。杜詩最多,可
傳者千餘,至於貫穿古今,覶縷格律,盡工盡善,又過於李,然撮其《新安》、《
石壕》、《潼關吏》、《蘆子》、《花門》之章,『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之
句,亦不過三四十。杜尚如此,況其下乎?〕今觀杜集憂戰伐,呼蒼生,憫瘡痍者
,往往而是,豈直三四十而已哉,豈樂天未嘗熟考之耶?
  士人程文,窮日力作一論,既不限聲律,復不拘語句,尚罕得反覆折難,使其
理判然者。觀《赴奉先詠懷五百言》,乃聲律中老杜心跡論一篇也。自〔杜陵有布
衣,老大意轉拙。許身一何愚,自比稷與契〕,其心術祈向,自是稷、契等人。〔
窮年憂黎元,歎息腸內熱〕,與飢渴由己者何異,然常為不知者所病,故曰〔取笑
同學翁〕。世不我知而所守不變,故曰〔浩歌彌激烈〕。又云:〔非無江海志,蕭
灑送日月。當今廊廟具,建廈豈云缺。葵藿傾太陽,物性固莫奪。〕言非不知隱遁
為高也,亦非以國無其人也,特廢義亂倫,有所不忍。〔以茲悟生理,獨恥事干謁
〕,言志大術疏,未始阿附以借勢也,為下士所笑,而浩歌自若,皇皇慕君,而雅
志棲遁,既不合時,而又不少低屈,皆設疑互答,屢致意焉。非巨刃有餘,孰能之
乎?中間鋪敘,間關酸辛,宜不勝其慼慼,而〔默思失業徒,因念遠戍卒〕,所謂
憂在天下,而不為一己失得也。禹、稷、顏子不害為同道,少陵之跡江湖而心稷、
契,豈為過哉。孟子曰:〔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其窮也未嘗無志於國
與民,其達也未嘗不抗其易退之節,早謀先定,出處一致矣。是詩先後周復,正合
乎此。昔人目《元和賀雨》詩為諫書,余特目此詩為心跡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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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4 10:10 | 显示全部楼层

  志以言而章,言以文而遠,文以敘而傳,敘以德而久。古太史氏職採民謠,緝
為歌詩,以獻於王,王以知其才而見其志,於是乎伸之。及古道廢闕,英才埋沒,
往往托之著述比興以自見者多矣。然非得當世聞人表而出之,則亦無以取信於後世
。先君子平生以直道行已,動與物忤,志不獲騁,終老林下。遺文頗富,未克流於
世,而遭子之火,獨《詩話》十卷僅存。大丞相陳公妙年,以文章先多士,為天子
名宰,望重德隆,不輕許可,載覽遺稿,歎惜不遇,慨然以盛文序於首。正聲勁氣
,端莊典雅,遂使積年曖味,一旦光明,相與傳久,可謂立古而不朽者。次年七月
甲子,廓敬書於後,以示子孫,無忘盛德焉。
  詩話雜說,行於世者多矣,往往徒資笑談之樂,鮮有益於後學。若《溪詩話
》,議論去取,一出於正,真所謂有補於名教者,其詳已具大丞相陳公之敘。永存
與先生宗裔,同出光之固始,乃敢鋟木以廣其傳。

乾道己丑孟冬吉日,右朝奉郎權知蘄州軍州事黃永存謹識。
  左史楊公邦弼志先祖之墓,其略曰:〔公登宣和甲辰第,授辰州辰溪縣丞,就
升令。在任五年,以才諝稱。辟差沅州軍事判官,攝倅事。郎將汪長灝與傜酋有隙
,酋鼓眾數萬,聲言渡江乘城,人心恟懼。公奮不顧身,入其巢穴,曉以禍福,悉
愧懾謝罪,一州賴以全。繼權麻陽縣,遭巨寇曹成之擾,公率群傜於敵,禽其將,
賊眾宵遁。尋辟鄂之嘉魚令,下車未幾,流移還集。復權岳之平江。甫半歲,帥漕
交辟,處之賓幕。平江士民千餘人,詣都督行府乞還任,丞相張公浚止其事,有詔
即真。時湖賊楊么抄掠數郡,遏絕水道。官軍屯岳陽,而縣距州數捨,地險,艱於
轉餉。公慮糧食不繼,預設巨艦,令民輸租其中,得米千餘斛,乘風而前。賊引數
十艘尾逐。會官軍至,只舟不得返,因降其眾,官軍得以仰嘯,賊壘遂平。秩且滿
,有權貴寄產於縣境為民患者,公按以三尺,乃為排根。自以植節不替諧俗,遂委
官而歸,無復功名意。丞相張公以人物為己任,每欲推之要津。及帥閩,招致幕下
數月,竟不肯留。丞相見其確守退志,乃謂人曰:〔如黃令之才,使稍宦達,何所
不至。今恬於名位,甘老林泉,故平生抱負弗克施,良可惜也。〕公學問優於人,
志度閎深,調護不虞,不動聲氣。遇倉卒,州縣嘗倚以為重。居官所至人愛,所去
見思,一時使者多朝廷大吏,察治狀無以易公,爭相辟置,故其風績迭見於湖北表
裡如此。先祖嘗著《詩話》十卷,發揮杜少陵窔奧不得施用之處,鄉袞正獻陳公為
之敘引,學者從誦習之。比刊於蘄春,先君復刊於家塾,所傳廣矣。燾不肖,分教
潭湯,適在先祖遊宦之地,詎可無此書乎?因稍正其訛舛,刊之學宮,且以出處之
大方,識於卷末,庶觀者有所考焉。
嘉泰三年癸亥正月朔旦,孫從政郎沅州學教授燾謹書。
  歲在壬子,予守沅,蒞政之暇,遍觀學宮所有書籍。一見《溪詩話》,與其
它所集旨趣不同,蓋黃令君所援引諸家之詩,悉指少陵為歸宿地,雖於去取間默寓
其不得時以行志之憤,然議論皆本於愛君憂國,事親敬長,一掃騷人絺章繪句之習
。其於名教,豈小補哉!孔子曰:〔《詩》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溪其
有見於此乎。沅本事小而訛,予司臬鄉部,公餘略加訂正,而鋟諸梓。非惟可以便
觀覽,亦使此集之傳益廣云。
咸淳己巳立秋日,澧陽聶棠識。
  《溪詩話》十卷,宋黃徹常明撰。《書錄解題》謂是莆田人,而《八閩通志
》則云邵武人,舉紹興十五年進士,殆家本莆田而占籍於邵武者也。編中持論多本
少陵。自言官辰、沅逾年。顧志州郡官師者,不載姓氏,集亦失傳。其送弟詩句云
:〔就捨勿令人避席,過江莫與馬同船。〕語淺情真,不失風雅之旨矣。
康熙戊子三月,小長蘆朱彝尊識於曝書亭。
  吾家詩學,肇自莆陽監察公昆弟。厥後文節為江西鼻祖,而閩中一派,流衍特
長,論者以晚唐體目之。不知宗法有本,厚人倫,維風教,常明公《溪詩話》具
在,可考而知也。模自壬午入閩,得拜族尊莘田先生。先生官四會令,罷歸家居,
蕭然環堵,焚香著書,不特文章媲美前人,氣節尤與常明公符合,益信君子之澤,
未有艾焉。新安鮑君以文近有叢書之刻,模因檢所藏曝書亭舊鈔,亟請開雕。以文
復購善本,校其訛脫,詳載前後序跋,又皆竹垞先生當日所未見,而常明公之生平
功績,於以燦然。發潛闡幽,以文高誼,感不朽矣。
乾隆丙申陽月,無雙後裔黃模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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