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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272) 鸡蛋(0)
发表于 2015-8-7 10: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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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的冬天在多数人的眼里是死寂和肃杀的,而且冬天的寒冷和缺少颜色的衬托也给心包裹上无限的抗拒和难耐。
    我却喜欢冬天,因为这个季节没有春天的花哨,夏天的狂燥、秋天的悲凉。虽然形容枯蒿,色调灰暗,却拥有退尽铅华的本色和坦然裸露的真实。一贯地秉持深沉、内敛,坚定和低调的性格,以近乎冰冷的姿态时时保持清醒,执守着岁月的轮回。当然,尤其喜欢冬天里晶莹、洁白的雪,看似漫不经心的纷飞飘洒,其实带着含蓄刻意而来。

走近,走进

    从上个冬天到现在,和朋友们赏雪的约定已过了整整一年。思来想去,未能践行的原因无外两个:客观上,赏雪需要特定的环境,错过的冬季只能想象,指望的冬季就是等待。主观上,忙忙乱乱的日子似乎总难与心思同步,一个“忙”字不清楚是故意的借口还是生命空间已经被无情的掠夺。
    慌乱不堪的混沌,让这个简单的约定快要变成浮生里的一句谎言,欺骗着时间也忽悠着季节。
    虽然记不得哪位在什么样的场合下冒出的这个提议,但这提议一定了震颤了我已经麻痹的神经,在那一刻肯定地做出强烈的表态。不然为什么过去这么久还念念不忘,像被隐隐挤压的“病灶”,每遇慌乱烦躁抑郁之时,就刺激着心火复燃?以至于常常呆出幻境:冷风劲吹,天地间一片苍茫。一个人行走在空寂的雪野,深深浅浅的脚印,把身后掩埋,向未知的远方跋涉……
    小时候,对冬天没有那么多见识。只觉得寒冷,越是怕冷把自己裹紧越冷不可支,盼望着没有这个季节该多好。对雪也无更多深感,只觉得是冷的帮凶。百无聊赖时才和伙伴们出外堆上几个雪人,打打雪仗苦熬这缺少色彩和限制狂放的漫长季节。
    年轻时节,没有多少闲余的心思去费脑子琢磨关于时间季节和雪的事儿,只会一味的冲啊争啊抢啊挤啊,仿佛来到这个世界就不能闲着,为名为利为地位为面子忙得不亦乐乎,亦步亦趋随波逐流尤乐此不疲,任它红尘滚滚,空过春夏与秋冬。
    待人到中年,当思考超越了形式的左右,把生活和生命两个字眼突兀地显现出来,才发现人生的四季已经染上了秋天不可逆的清霜。不得不停下来比较,过去的轻漫和现在的枉然正残酷无比地上演着真实版的“好”和“了”,期待着好,但好能有多好?渴望着了,了有多难?就像一道怪诞的坎儿从眼中穿过,又在心里灸烤,弄得不知道该焦虑害怕,还是该面对放下?徘徊于困惑和纠结之间,开始对季节充满了敬畏,也越发的珍惜每一个冬天的轮回。
    由是开始期盼下雪,因为我看到了雪才是冬天的精气和灵魂,没有雪的冬天犹如少了阳刚之气的汉子,不但萎靡而且瑟缩,有雪的光临,冬天才实至名归。
    有准备的牵念定滋生亲近,所以自此每当冬天来临就会有意识的吹吹冷风,冻一冻前三个季节因过度兴奋而累积于心的虚妄,然后目视一切敛色遁形而不会再大惊小怪,同时也在慢慢地理解各种状态存在的必然道理。想到季节既然分春夏秋冬,那么自然的法则一定不会以鲜艳和枯颓作为盛衰的标志,或许当放则放,该收则收才算安全适应的成熟。
    冬天则慢慢地浇铸成心里临界的标志,让我不敢丝毫的轻漫和小觑。雪也在一次一次的仰望里飘来飘去,数得清的流年,数不清的人生沉淀。
    附:《红楼梦》“好了歌”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待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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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不须说

    一场真正的大雪过后,关伟和夏家堡(清原县所辖镇)的老李大哥赶忙发来邀请。
    当迫不急待坐进洪伟的车,驶出车流涌动、人声嘈杂,天空浑浊浊灰蒙蒙的城市,我的心像挣脱了“紧箍”。
    雪后的高速公路显得瘦削单调,像素白纸上画出的一条重墨线,弯弯曲曲扯向远方,牵着车轮不断地向前追进追进。走直线,越平原,茫茫的白色铺成平面画板,让远处的村落工笔一般描出大致的轮廓,“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的意境便延展出比照,恍若我正向那个地方归去,归去;转曲线,穿丘陵,浑圆的白色旋转着摇摆,让视觉在起伏间找到落差,枯萎的草顶着雪的压力,顽强的抬着头窥视。攀斜线,上山路,突兀的白色墙一样逼迫,硕密的树林滴流成一段一段长短不齐的黑道儿,慢慢地侵蚀着白色的空间,车子如在湍流中颠簸,若不加速,恐已掉入旋涡。
    看着这样的变化,我故意摇下车窗,一股清新的味道顺着鼻腔直窜入“开着锅”的心肺,冰冰凉凉舒舒服服的熄灭焦燥的火,连脸上的表情都放松到惬意的位置。
    “唐哥,你不冷啊?”洪伟的眼睛很专注的向前。
    我的腮边溢上淡淡的笑:“不冷!多美的雪景啊。”
    这白色是那么的轻盈,没有一丝一毫的造作。沾在树枝上的,随风摇晃,坚强一点的像树上绽放的白花,立足不稳的被轻风吹拂,有的飞散成纷纷的“杨花”,有的悠然荡作一缕轻烟。落在石头上的,将石头轻轻的包裹,如大开了嘴待采棉桃。
    这白色是那么的纯洁,没有一丁一点的污染。白得纯粹却不扎眼,白得时髦却不妩媚,自然的无须掩饰,却又坦然得随心所欲。
    这白色又与城市里的雪有着天壤之别。每当城市飘雪,总感觉那雪多了负累,从天而降之时,便满染了红尘的污浊,入城随俗的结果是边下边被清理,然后左一堆右一堆的攒至角落,等待被拉出城市抛弃荒野。若来不急及时清理的,则大面积地洒上了各种化学溶剂,在蜕变中溶成污色的泥,化出污色的水,然后排进下水道。
    同样的冬天,同样的温度,同样一块天空飘落的雪,因为选择方向的炯异而大相竞庭,不得不让我思考这中间的差别。我想季节并没有传道雪的变化招数,只是缘于际遇,也困于自我。
    自然以亲和的姿态迎接着雪的光顾,朴素的对话传递了相互尊重的平等。城市则强加了更多的欲望,有了和光同尘当然就少了自由自在,必然要改变本质的颜色,这样的雪也很无奈嘛?
    冬天的夜来得早,越来越暗的光线织成巨大的黑洞,任车子很努力的加速依然被吸住一样,向更深处陷落。我的眼睛失去了欣赏的心绪,似乎要重新回到被箍紧的状态。
    洪伟突然打亮了车灯,两条白光瞬间捅破黑洞的吸引,引领着雪野反射晶莹的白色,刚刚浮起的阴云又一下子散去。
    前面已见灯火通明,高速出口外,几辆车打着红色的双闪此起彼伏,空旷的雪野增添了活跃的气息。以这样的方式等候,我的全身热了起来。

不一样?一样

    关伟算“组织”(朋友群)里不太安定的分子。
    当年发起组建这个群时,他是元老之一,也是群聚会的早期倡导者,因此就有相当的话语权。群里的大事小情,好象少了他就少了块重要材料。他也乐于担当,只要季节适当,朋友们有需求而且时间允许,他都会适时地蛊惑挑逗一下大家的神经,而且每一次消息发布定有不少闲心难忍的跟着起哄,弄得哪次活动都不下三十来号人。
    别以为他这么热心就很年轻,实际上已过了不惑之年,只是没心没肺长得比较“妖孽”,较比同龄人脸上的岁月略略青草一点。为此,群里的老少美女们大有围着转的趋势,甚至连夫人也时不时借他当砖:“看人家和你差不多,你昨就长那么不守时呢?”让我干生气没有辙。
    和他相识超过了二十年,最青春的时光我们一起渡过。
    想想那时的毛头小子,满怀着激情和理想,为了一个虚幻的目标,愤世嫉俗,慷慨激昂。把眼睛顶在头上,恨不得肋生双翅,摘下满天星。谁知现实的骨感往往把美梦打落尘埃,年轻的心在这样的残酷里有时会迷茫会失望,聚在一起我们唏嘘感慨,发发牢骚,骂骂天时地利,借酒浇浇愁,麻醉麻醉神经,然后保持缄默。
    从只会谈工作到交流生活心得,再到认知社会的理性和人生过程的感悟。我们笑着年少轻狂的不谙世事,也在理解着每一段过程里的喜怒哀乐。以至于我们无话不谈,惺惺相惜成莫逆,因为我们已经相信这是此生的注定相遇。
    和老李大哥认识的时间不长。记得第一次相聚是三年前夏天发起的第一次群活动,到沈阳接我往鲅鱼圈去的路上,李大哥是关伟特别征调的“司机”。我应该很用心的注意到关伟介绍的每个字,但一路上除了听我俩伶牙俐齿的斗嘴,大哥偶尔笑笑再就是每次驶到服务区提醒我们方便外,其它时间完全成为了局外人。
    相伴的旅程,李大哥的老成让我们两个调皮鬼收敛了不少的劣性,也让我们见识了什么叫阅历的成熟和稳重。尤其活动结束的酒桌上,老大哥那一句掷地有声的邀请,更让我看到了有范儿的“大哥”样。
    第二次相聚是在去年夏天南口前镇的金山上,和李大哥有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深度交流,同样就在那一次我知道了夏家堡,知道了夏家堡的冬天更具魅力。
    人的相处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儿,有时朝夕相见的可能会视而不见或者心生嫌恶,有时一面之缘的会念念不忘或者渴望神交。
    李大哥不是群里的人,和我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会儿”根本不打照面,在那次见面后再无联络。但只要和关伟见面我都会不自觉地打听打听,然后了解到他也在关念着我,我们之间虽无特殊约定却心存念想,茫茫人海里又多一份牵挂的福份。
    夏家堡并不是一个多大的地方,也很陌生,只是因为这个人,这份念想而加深了印象。数不清心里到底有过多少这样的人和这样的念想,但我清楚因为有了太多这样的人和念想,才让我有了爱和被爱的感动,即便走过那么长的弯路,遭遇那么多的风雨,仍然没改实在实在的初衷。
    李大哥策划这次活动,借助关伟的不安分,满足了我的想入非非。看着一班朋友从东南西北四面八方赶来,在一句句调侃,一声声问候,一阵阵笑声里,享受快乐的来临。
    没有的一样和有的不一样在我的心里做过无数次的转换,不一样,也一样。如果没有了不一样,何以认定一样?
雪大的冬天未必冷,没有雪的冬天不一定暖。走过的路,遇见不一样的人,欣赏不一样的风景,秉持一样的心,就会获得一样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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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鸡蛋

绿衣清荷  在2015-8-10 09:58  送朵鲜花  并说: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依荷  在2015-8-8 17:30  送朵鲜花  并说: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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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7 10:5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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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规则游戏

    扎进雪的怀抱,所有人瞬间变成了点燃的“炮杖”。
    六十岁的老陈头儿攒起一捧雪,给还在四下走眼的凌姐来了个满脸雪花舞。小王团了一个大大的雪球直接塞进了洪伟的后脖梗子。占军两手抓雪,还没找到攻击目标,已经被英华、小曹和蔡勇涮成了白人。此时的我完放下了假装的斯文,用手巾遮住半张脸,疯了一样见人就打,结果是被老K摁倒,然后又被一群人埋进雪坑。最惨的兴成、宝钢和老董,特意走在大家后面想看热闹,谁知却招来“横祸”,打响第一枪的人们无须号召,心有灵犀的全部返旗回鼓,把三个人围在中间一顿爽殴,再看兴成捂着脑袋完全放弃抵抗,老董浑身雪白,简直天上掉来的雪人一样。只有宝钢还算坚挺,一手护头,弯腰撅腚,一手划拉着雪向四面毫无目标的扬着。遇到顽抗的兴奋,所有人只好痛下杀手。等他能直起腰再看,满头白发,一脸“雪花膏”,只剩两只大眼睛还晃动着光亮。俊义是光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被小孔和爱敏追得气喘吁吁,一忽直线,一忽曲线的奔逃……
    一时间,雪屑纷纷,雪团飞舞,欢声笑语,搅热了寒冷的空气,唤醒了寂静的河谷。
    打到累不可支,躺到厚厚的雪上呼着热气,搓着冻红的手,笑话着每个人的狼狈,那残留的雪已悄悄化成了水,凉凉的嵌入冬天的记忆。
    开雪地摩托让大家疯狂,只见培飞拽过一辆,翻身骑上,猛加油门,“突、突、突”风驰电掣跑出去老远。紧跟着小王、老董、洪伟、占军几个人也在雪上开始飚车,弄得我心里直痒痒,趁老K驶近的当口,一把夺过,煞有介事顶上油门,车子便随心所欲的疯狂,奔着一个雪包冲过去,怎么拧也转不过弯来,无奈只能请人帮忙,给大家脸上增了不少笑纹。原来这家伙如此不好把握,既然这游戏非我能玩,那只好安静的做一个看客。
    玩雪山冲浪绝对刺激,几个人拉着胶皮筏子沿雪路上山,一步一滑的艰难挡不住飞驰而下的诱惑,不管费多大劲也能把它拉到起点。俊义和关伟很聪明,他们没像我们一样循规蹈矩走山路,而是另辟蹊径,沿着山坡攀小路上行,能看见他们在小沟里掉进雪坑,筏子顺着坡跑回山下,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甘心的埋怨过后挤进我们的筏子。
    坐进筏子,把住扶手,从半山腰疾驰而下,只觉两耳飞风,中间越山岗,筏子突然腾空,引来阵阵惊呼。转山弯,筏子倾斜,人们挤在一起,然后再转下一个反方向,身体不自觉地碰撞,只是没人计较,因为注意力全在手上,眼睛里。待滑到平缓地带,连放松的呼气声都带着统一节奏。
    打冰滑梯需要点儿勇气。踩着大冰块砌成的台阶,拖着旧轮胎滑具,迎着太阳向上,冰块泛着淡绿的莹光,水的凝结状态透明可见,晶亮的造型把滑梯围成古代点将台一样,刺激着人的眼睛,也挥发着心的想象。
    自上向下看,长长的滑道有些童话城堡的意趣,直的道可俯视白色的地面,那彻底的白有让人扑下去的想入非非。弯的道则人为的蹂躏视觉,左扭右歪的故意百出,不由得让人心生恐惧之余,再生出无限遐想。然后再抱定决心从几十度的斜角上旋下,滑程在不容片刻思考的瞬间,骤然结束,高和低的换位竟如此简单。
    滑梯之下,老陈、老董和老徐拈着硕大的雪包,兜头送上飘着白屑的礼物。
    这样的礼物应是这个季节特殊的赐予,轮回把雪放进这个季节盛开,绝非怜悯施舍而是用心安排。冰天雪地虽然表情冷漠,冻住了盲目的狂热,却留下一种向往,任游戏回归思考和理性。寒冷调整了游戏的方式,让我们面对的时候学会适应,不管与人相处,与季节相处,与环境的变化相处,都面临规则的突然变化,如果失掉了适应的能力和勇气,则如我一样虽壮起胆开动了雪地摩托,却因为没有熟练的驾驶技巧,碰壁当为预料之中,尤其无法转弯之时,越加大油门越在原地打转儿。还有雪山冲浪和冰滑梯,把欲望刺激到高点,疾风迅驰的过后,除了紧张局促,缺氧的大脑中能留下的恐怕只有风声,追求向下的快升级了欲望,忘记了向上的慢付出的艰辛,一下一上的差别昭示了走的过程到底能留下怎样的记忆。
    于是思想走来的一路,曾经做过的所有游戏,无论出演主角还是配角,有多少规则了然于胸?不规则游戏耗尽不算丰富的生命资源,而我竟无法认清哪些主要,哪些次要。当然也可以预见未来的路,不规则游戏仍会花样翻新、百变层出,但我庆幸那些消化了的游戏规则已经作为最好的精神积淀,指点着我阅读季节的奥秘,不再因为纠结高低上下而迷茫无措,试着游刃有余地迎接每一场新游戏的必然到来,坦然地放下主角、配角的名份担当,沉住气耐下性子的倾情出演,相信游戏的高潮会一场接着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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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乱了“季节”

    老李可谓煞费苦心。
    瞧着冰雪上折腾得人因马乏的一班人,他意犹未尽。
    “弟兄们,是不是感觉累了?那就简单收拾收拾,咱们现在去采摘。”
    “采摘?——”,几乎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诧异。
    “对!离这儿不远有个生态园,就为给你们换换口味。”他略咧开的嘴溢满静气,一弯笑在眼神里飘荡。
    “这可不容易,冰天雪地的能采着啥啊?”俊义的嘴和脑子一样快。
    “哎呀,该操的心你操,打这样还没把你打老实。”老陈和他“过不去”十几年了。
    生态园果然不远,跟着积雪的路探进山坳,三面环山的缓坡,几十栋白色的大棚搭出阶梯延伸的层次,和山下地下的雪迭加在一起,整个山谷有了一种白浪喷涌的磅礴。
    “哇,别有洞天啊。”
    多数人感慨的当口,凌姐、小王、英华、爱敏几个臭美的家伙已经或坐或躺,或站或立的摆起了POSE。她们真会选背景,这儿的雪明显比外面厚实得多,人站进去直接没到了膝盖,而且也比刚刚玩过的的松软干净,主要是此地少人打扰的结果。看她们搔首弄姿,我有意给增加拍摄气氛,使劲的撩动雪沫,山谷里顿时荡开清爽的笑声。
    钻进大棚,但觉热流扑面,浑身有了舒张开的松懈。什么叫冰火两重天,如果没有刚刚的嬉戏,哪会触目入眼的惊异。
    宽敞高大的暖棚,混杂了植物、泥土的潮湿味,滋润着呼吸,也抚平着心的律动。腾跃的彩色光影:红的娇羞,黄的妩媚,绿的轩昂。远望生机盎然,近观水灵鲜活,让我忽然产生错乱,不由下意识地瞟过那层薄膜,外面的白雪依旧。
    回过神由近及远仔细辩认,才看出抻着脖子,挺着蛮腰,枝皮叶俏地正轻巧地打着招呼的是芹菜;然后是打着擂台的红、黄两色西红柿,互不相让地证明自己的存在状态。红的个大,敦实壮硕,坠得架子摇摇欲塌;黄色的个小,成串成群挂出团、连出片,个性十足。再向远是高到棚顶的辣椒(北方人叫尖椒的一种),细细长长尖尖牛角一样掩映在绿色里,像凭空蔓起了一道绿色屏嶂……
    视觉反差,激发亲近的愿望。老陈直扑柿子园,只见他一手拧下一只红得扎眼的,另一只手在柿子上抹了几把,张嘴咬下。“嘿,味儿不错啊,真是过去的老品种。”一句话之间,柿子地里的咬声不断。俊义吃着黄色的,望着红色的,边搭着话边从这垄迈到那垄,只恨嘴长的少。喜欢辣的动起辣椒的心思,培飞仰头对着一个品像极佳又高不可摘的跳着脚运着气,只恨身长不能随时高低伸缩。“这下知道自己少吃几碗干饭的后果了吧。”关伟的风凉话够气人。几个女生很安静的劈着芹菜,有说有笑很是淑女。
    不一会,每个人都没有了闲着的手,嘴满肚满盆满钵满,外加满脸的汗水。暖棚给身上的棉衣注入多余的热度,超越了季节本身的诉求。
    红黄之下,绿色之间,让我恍然进入了春夏。只有猛然看见了棚外的雪,才意识这春夏尤在冬的怀抱。轮回绝对不会跨跃规律而随性,为什么看见内里和外面的截然相反,就盲动地误导了自然的反映呢?
    我想应该是心里的燥动:欲求舒服的暖而害怕冷清的寒,想要摘得更多的果实而无法等待时间的变换,喜欢娱色的复杂而抗拒简单的清白,渴望没有限制的狂放而厌恶现实的约束。其实季节本不会错乱,只因人为的小小欲望,就妄想季节可以无度,何其有意思。
    带上采摘的收获,心满意足地钻出大棚,雪的白光照进心里,冷丝丝驱散那点刚刚升温的热,心也回归到自然的固定位置,季节没有谁能轻易改变。


鲜花(1435) 鸡蛋(78)
发表于 2015-8-7 10:50 | 显示全部楼层
又一极品沙发,再次迅速抢占,草儿疯狂很瑟中
鲜花(1435) 鸡蛋(78)
发表于 2015-8-7 10:52 | 显示全部楼层
糖哥,俺超想知道,身后那小妞儿是不是糖嫂
鲜花(272)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15-8-7 10:54 | 显示全部楼层
突然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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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军、老曹,这些位分别是董局长、张主任、关科长、李所长、郑会计……”每次聚会我都要以如此相同的形式开场。
    其实并不奇怪,朋友群的构成原本“复杂”,在关伟、培飞、老K等骨干的带动下,逐渐吸纳进一批有情之士。这里不论年龄,不论职位,不论男女,只要有关心基层工作,关注健康幸福,关爱生活冷暖的心足矣。这些人有的通过朋友介绍,有的经朋友的朋友介绍,有的听说后自动查询加入。不得不佩服现代信息技术的魔法,一个小平台转眼间就人声鼎沸,快是不是也能成为一种病?这里的大多数朋友都不曾相识,有的可能连一次交流都没有过,但彼此尊重,相互关爱的氛围很浓厚,因此每次发起群活动,响应都很强烈。
    我就是这里的“会儿”, 虽然名义上挂着管理员的头衔,但是名符其实的“虚职”,即不承担组织、协调、策划的责任,也不奉献管理、号召和审核的义务,典型的蹭吃蹭喝“混子一族”,不过有一点优势其它人不具备,那就是因为几年来负责基层培训的便利,朋友群里的大多数人都认识我。
    没有入群之前,确切的说迈入社会二十多年来,对上述的介绍我并不陌生,也没在过意,但对上述的称谓却着实在意。缘于农民出身,想当初努力的最简单目标就是要跳出穷苦劳累的农村,到梦寐以求的城市里享受轻松自由的幸福生活。待真正的变成了城里人,忐忑地过了自卑的心里关后,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化进城市的滚滚洪流。见过“大世面”,自然的就有了想法上的变化。一度不敢不愿不屑提及出身地,怕刚刚站平了的肩膀再矮回去。一度带着沾沾自喜和大风起兮的神气,走在家乡的田梗上。一度装出功成名就的模样,在同学亲戚面前给人一种成功人士的骄狂。带着那样的情绪反差,名望身份地位绞成了活着的最大心病,怎能不在意那些称谓呢?
    国人有崇位敬权的传统,名望、身份和地位代表着荣耀和生存空间,有了名望、身份和地位就不再是凡夫俗子,就能够拥有想得到的一切。否则就是下里巴人,就是普通的芸芸众生。所以自古至今,听喊称谓就可以判断人的身份地位,譬如赵丞相、钱尚书、孙知县、李保正、周员外等等,与时下的某局长、主任、科长、所长一脉相承。如果没有这样的称谓,那就只能是老唐或小唐,话里话外的意思不须想都能懂。如此相差悬殊的称谓关乎人际关系,关乎世态炎凉,更关乎心里平衡和面子,有了那个挂在姓氏后面的称谓就有面子,没有谁又能给面子?
    于是,趋之若鹜的人潮里飘着我沉重的脚步,好高望大的拥挤里喘着我的粗气,追名逐利的争抢里痛苦着我的呻吟,即使气喘吁吁,筋疲力尽尤死不改悔。
    也曾试图冷静,但哄哄嚷嚷的浮躁把冷烧出热。也曾试图放下,但总有那么点儿不甘心挠搔痒处。也曾试图避开,但“举世皆醉”,我岂能独醒。
    有一种清醒叫糊涂,有一种追求叫等待,有一种坚信叫怀疑。
    就这样清醒着、糊涂着,追求着、等待着,坚信着、怀疑着。称谓没有随着年龄而高大,人却随着岁月而老化。
    直到我走进这个人群,不惑之年相遇了这些脾气各异,学识不同,经历丰富的朋友。在他们的身上突然发现我曾经的影子,二十多年的路证明了走着的道理:活着可以多种方式,称谓只是暂时的符号,可能与幸福快乐有关,也可能无关。
    小于子血气方刚,是我的年轻时代,“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看得见的是远大目标,看不见的是雾重露寒,山高水长。
    洪伟、培飞立业正当时,是我意气风发的时代,“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一腔热血,掏不空的心思,用不完的力气,恨天高水浅,英雄寂寞。
    俊义、老董淡看经年,是我现时版的比照,“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见识了太多的人和事,经历过太多的难耐和不堪,才知道不急不缓,不慌不忙的踏实,彰显一路走来的从容和淡定。
    退了休的老陈嬉笑乖张,是我未来的真实样板,“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把快乐留住,与年龄无关,与事业无关,与所有辉煌暗淡的过往无关。且乐现在时,打开心上的锁,才认清生命的路,活出样来只能给自己看。
    越是走近,才有了豁然开朗的舒畅,犹如见惯了雾霾的天空而突然云天雾散。越是走进,才欣然明白了每个人都有其特定的位置,犹如天上的星星只要目及所至都会看见幽幽的光亮。原来虚妄不仅遮住了眼睛,也蒙住了心,所以失掉了朴素亲切和亲和而穿上自大、骄纵的外衣,在自己不知不觉的燥狂里变成了笑料。
    我是谁?扪心自问。其实我就是我,一个放在人堆里就找不见的俗人,何必非强迫自己追求那点不切实际的缥缈呢?“人生这个迷,几人能猜透。”生活这杯酒喝了也不能醉。
    幸好,有了这样的遇见。否则,人生是不是该打上几多遗憾的问号。

听,雪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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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宿沙河子满族风情村。
    兴奋到难以成眠,自觉不如到冰天雪地清醒清醒。打开隔断两种“世界”的门,一股清凉直击面门。外面,他们早已打起了招呼。
    山村的夜宁静而祥和,家家门口的红灯笼,晃着红色的光晕规规矩矩地排成行,在黑色显得神秘而又夸张。掩在红色之下的民居,多数家灯都亮着,与红色一起映照墙头、屋顶上的雪,在笼罩的夜色中,透出生气而跃动活力。脚下踩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引来几声“旺、旺、旺”的狗叫,能听出去很远,然后似又撞上黑色从很远处飘荡回来。一定是我们这群不速之客打扰了它的清梦,叫几声算严重的抗议。
    这样的夜让人的心回归安稳,闭上眼睛能嗅出甜甜的凉。
    忽然,有人喊:“下雪了!”
    不陟掉落一块陨石,我迅速的仰脸向天。真的这么幸运,几颗细细的冰凉落到脸上,我的激动一下沸腾。
    这雪没有预告,没有征兆。灯影间,瞬时白色弥漫,大有倾倒周天的架势。细碎的冰晶,筛子筛过一样的细碎,不似鹅毛般飞飞扬扬,故意迷乱人的眼。也没有携风造势的舞动,而以一种特别的方式,不疾、不徐、不紧、不慢的簌簌洒落。轻轻的光临,尽显柔情,是为我造访的刻意?还是真性情的另一面?
    夜色沉沉,雪屑在昏黄的灯影里如纷纷划过的流星雨。红色的霓虹跳动着诡异,在这样的黑夜和白色之间散发出眩目的诱惑,时时勾引着欲望的不安分。如此的静寂,让我忽然想起了刚刚逃离的那座城市,是不是也在下着这样的雪呢?若没下,这雪真是知性,典型的性情中人。若下着,那情景可想而知:街道上一定车流不息,但可以肯定会小心翼翼了,因为只有此时,它们才能放下横冲直撞的恣肆,学着守起秩序。路人们一定打起伞,披上雨衣,有的还会帽子口罩备齐,再套上厚厚的棉衣,完完全全将自己包裹上再急急忙忙的躲避。清洁工们连夜扫雪成堆,难扫的地方洒上化学溶剂……哪像现在,我安然的仰脸等待,以定格的姿势与雪如此亲密的邂逅。
    雪逾大,笼罩了黑夜的每个角落,越来越多的覆盖,让一切开始变得宽怀,所有人都喜形于色,笑着闹着嬉戏飞雪掩埋的夜色。
    我张开手掌,任雪悄悄地落下、溶化,然后雪水再顺着手指缝隙滴滴渗落。我的心也完全打开封门,狂喜地迎接这个精灵的专意造访。
    若非偶然,怎么能洞悉季节的奥妙?倚在岁月的肩膀上,用心聆听雪与季节的特别倾诉才明白,曾经陌生的影子和深深浅浅的脚印,已经写进了冬天的记忆。不管喧闹怎样如影随形,不管谁喜欢与否,季节依旧只是季节,雪也只是雪。无论你怀着热切还是期待,该来总会来。
    睡进山村静静的夜里,我听见了雪落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雪是过客,我也是一个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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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83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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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两宝

唐家两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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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7 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忘忧草 发表于 2015-8-7 10:50
又一极品沙发,再次迅速抢占,草儿疯狂很瑟中

你够快的,我还没发完呢,你就来了,不怕那沙发烫屁股啊。
鲜花(272)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15-8-7 11:01 | 显示全部楼层
忘忧草 发表于 2015-8-7 10:52
糖哥,俺超想知道,身后那小妞儿是不是糖嫂

唐嫂在最后一张片片里,那张里是“唐家两宝”。
鲜花(2627) 鸡蛋(4)
发表于 2015-8-7 11:47 | 显示全部楼层
听雪落的声音时,不邀请我们去,切。看着这场景,羡慕不嫉妒恨
现在去吃饭,一会静心读读。糖哥预备好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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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7 11:5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满眼的雪色,自动消暑哦
鲜花(1437) 鸡蛋(0)
发表于 2015-8-7 11:58 | 显示全部楼层
南方的人,绝不会懂得北方的雪有多美,更美的是玩雪看雪听雪度过的那些日子,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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