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路
序:路,有长有短,有高有低。
人生,有悲欢曲折,不管怎么走,都是走向彼岸的烟火。 认识他的时候,他有爸爸,有后妈,有六个兄弟姐妹,有妻子,有孩子,却没有银子。 他很聪明,很努力,很勤奋,他的活很累,很重,工资也不错,可是从没到手。 为什么? 原因他要养家,后母把他每月工资都提前支取。 他从不介意,他还是那么认真,努力地工作。
他有一个善良的妻子,育有三个孩子。 每天,他总第一个上班,最后一个下班,饭后又马上投入副业去,为了赚多点,他从没缺席或休息过。
他很爱他的家人,只要他的兄弟姐妹被欺负,他总是第一个冲上前,从没想过打不打的过对方。
他也很爱他的妻子,孩子,他总把最好的都给他们,自己总是挑剩下的,最差的。 他很平凡,平凡的只是千千万万人中的一员。
他很伟大,至少在我眼中,他非常了不起。
他像铁人一样活着,硬朗,像战士一样无畏,坦率乐观。 那年,那天,他说头晕,大家以为他只是冷着,只是感冒,随便给了几颗感冒药他吃。 他硬顶着躺在床上发抖,就这么过了几天,病况愈下,家人才把他送去医院,高压高烧,中风迹象。
医生建议入院治疗,病况不乐观。
他就这样被送进住院部。
抽无数次血,插无数管,打无数针。
最要命是不给他回家。
他在挣扎,打医生,拔管子,从床上滚下来要回家。(那时他病的很重,根本站不起来)
整个病房被他闹得天昏地暗,没人能说服他,他恐惧,害怕,他以为大家都不要他了。
于是他拼命逃,想逃脱那夺命的苍白和令人想吐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想回家,他想工作,他想妻子和孩子。 经过三个月的治疗,他终于可以站起来,一拐一拐地扶墙走路。 慢慢地,他又恢复从前的硬朗。 三年后的某一天,他又再度发烧,成人41度是一个怎样概念。 然后各种检验,各种超标,各种插喉,各种针,到处硬化,打处打不进。 他就像一个标本,被折腾。 痛苦可想而知,更不幸的是他的左边功能全部瘫痪。
当他醒来,想转转身,发现自己的左手左脚无法动。
这犹如晴天霹雳,他开始绝食,发脾气,沉默,流泪。 有些路,我们可以自己走,自己选择。
有些路,很无奈,由不着人。 他就这样被送回家,永远躺在床上吃喝睡。 病人永远要吃药,再难再苦也要吞服。
宛如做人,路多难也要坚持。 是药三分毒,二年过去,一个一米八的高个子只剩70斤体重。
瘦只是一个小问题,最大问题是药的副作用太重,每天的药严重影响脑神经。
他经常叫痛,痛到床上转辗。 不幸的事终于发生,那天他拼命叫头痛,然后开始抽筋,一直持续,痛苦不堪的难以忍受。
救护车把他送进重症室,打了镇定剂。医生说如果没抽筋,二,三个小时便会醒。
六个小时,一天,二天,他一直昏迷。
一个月,二个月,他依然不醒。 医生无数次告戒,随时做好心理准备。
无数次医院来电,因痰塞而心脏停止。
无数次看他被困绑在那里,孤单无助。
被各种冰冷的机器左插右插。
无数次看到他眼角的冷凉的泪。 又要做决择的时候,长达三个月的昏迷,医院说不能再用食管喂食了,要从喉咙取洞,直接把食管通向胃,这就意味着他永远要躺在医院。因为喉咙开洞永远无法愈合而且容易感染。 这,就等于宣布他彻底成植物人。 当他的家人决定放弃他的时候。
医生警告:拔掉管子,生命迹象会很快消失。 那天,所有人围在他身边,拔掉管子不久,他苏醒了。
他哭了。
哭的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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