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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1842) 鸡蛋(3)
 楼主| 发表于 2025-8-31 09:5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



那人从树上一跃而下,轻飘飘落地,宽大的袍袖拂动,带起些许酒气和夜露的微凉。他看也不看那捂着手腕、惊怒交加的黑衣首领,反而先仰头又灌了一口酒。


“啧,漠北的烧刀子,到底比这里阴绵绵的风够劲。”他抹了抹嘴,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才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君子越和莫小七身上,“长风万里,何处不家乡?鄙人醉蓬莱,漠北长风混饭吃的。”


漠北长风,这名头像块巨石砸进死水,连那使剪刀的壮汉动作都滞了一滞。


那是真正纵横塞外、连马贼都要避让三分的大帮会,其势力绝非小小清风镖局可比,更非这伙藏头露尾的匪类能惹。


君子越收剑,微微颔首,姿态不卑不亢:“多谢阁下援手。”


莫小七喘着气,柳叶刀仍横在胸前,眼神里惊魂未定,更多是好奇。


醉蓬莱哈哈一笑,摆摆手:“顺路,顺眼,顺便。”他踱步到那黑衣首领面前,歪着头打量他流血的腕子,“啧,飞刀穿掌,废了。回去跟你们主子说,忘忧谷这潭水,深得很,别什么破烂玩意儿都往里扔,容易噎着。”


黑衣首领眼神怨毒,却不敢发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醉蓬莱……漠北也要插手此事?”


“插不插手,看爷心情。”醉蓬莱懒洋洋道,手指一弹,一枚小石子破空而出,击中最远处一个想悄悄溜走的匪徒膝弯,那人惨叫着倒地。“爷话没说完,谁准你走了?”


他转回身,不再看那些噤若寒蝉的黑衣人,对君子越道:“今年的七夕,忘忧谷里怕是要热闹得很。谷主发了召令集,长安书院,凌云剑派,河东商帮,还有那救苦救难也惹是生非的百草堂,都派了人。你们送的这位……”他瞥了一眼车厢里抖成筛糠的狂流,“河东商帮的少掌柜,不过是道开胃的小菜,诱饵罢了。真正的牌面,还在后头。”


狂流猛地抬头,脸色死白:“诱……诱饵?”


醉蓬莱嗤笑:“不然你以为,就你怀里那破盒子,值得这帮见不得光的东西倾巢而出?值得惊动那几家?”他语气忽地一转,带着一丝玩味的冰冷,“你那个相好的妞儿,约你在忘忧谷七夕相会,对吧?她是不是长得挺美,声音挺甜,偏偏对你这绣花枕头青眼有加?”


狂流嘴唇哆嗦,说不出话。


“美人恩,重如山呐。”醉蓬莱仰头喝酒,喉结滚动,“只不过,压死骆驼,最后也就是一根草的事。”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那双寒星般的眼睛上下扫了我一遍,目光在我手中染血的短剑上顿了顿,又看向我的脸。“小子,刚才那一扑一刺,有点意思。怕得要死,却还敢出手。苏扒皮教不出这种徒弟,你哪儿来的?”


我喉咙发干,还未回答,君子越已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前半侧:“醉兄,此地不宜久留。”


醉蓬莱挑眉,似笑非笑,却也没再追问。“行,苏扒皮的人,金贵。”他转身,对着那些黑衣人不耐烦地挥挥手,“滚吧,趁爷酒还没醒。”


如蒙大赦,黑衣人搀扶着受伤的首领和同伴,狼狈不堪地退入黑暗,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淡淡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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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31 09:5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


危机解除,狂流却瘫在车厢里,眼神空洞,抱着那紫檀木盒,像是抱着一具冰冷的棺材。


莫小七收刀入鞘,凑近君子越,低声道:“越哥,他说的……”


君子越面色凝重,缓缓点头:“忘忧谷……看来这趟镖,才刚开始。”他看向醉蓬莱,“蓬莱兄可知谷中究竟有何事?”


醉蓬莱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谁知道呢?据说那谷主是个半疯的妙人,能掐会算,也能搅风搅雨。发的召令稀奇古怪,只说七夕谷中,有旧缘待续,有新局未开,关乎江湖气运。嘿,故弄玄虚。”他拍拍腰间的酒壶,“我就是来看热闹,顺便看看,能不能捡点便宜。”


他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小子,你叫什么?”


“苏易水。”我答道。


“易水寒……”他喃喃一句,忽地一笑,“风萧萧兮易水寒?好名字,也是倒霉名字。”

说完,他不再理会我们,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晃晃悠悠地,竟自顾自沿着通往忘忧谷深处的路走去,身影很快被迷雾吞没。


“越哥,我们……”莫小七看向君子越。


君子越沉默片刻,看着失魂落魄的狂流,又望向迷雾深锁的山谷。“镖物和人,必须送到指定地点。醉蓬莱虽行事乖张,但长风会的人,消息应当不假。前方必是龙潭虎穴,步步惊心。你们……”他看向我和莫小七。


“我去!”莫小七立刻道,眼睛亮晶晶,满是好奇与兴奋。


我握紧短剑,剑柄上的血黏糊糊的。“我也去。”我说。没有退路,从安舟出来,就没了退路,二当家让我来,或许等的就是这一刻。


君子越深吸一口气:“好,打起精神,眼前事,恐已非一镖之责那么简单了。”


马车再次前行,碾过地上的血迹,吱吱呀呀,像碾在人的心弦上。一片乌云飘过,弯月被彻底吞没。两旁奇诡的山石树木,在夜色中仿佛藏着无数的妖魔鬼怪,窥视着这队渺小的行旅。


第七种兵器,未知的局,漠北的刀客,疯癫的谷主……这一切,与我那破碎的梦境,与安舟村的遗忘,可有牵连?


我自己,究竟是谁的兵器?又将指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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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31 09:5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


七月初七晨,日头却不肯爽快露面,只将一片灰白的天光,吝啬地洒落下来。


脚下的路模糊不清,没于一片灰蒙。马蹄声和车轮声被吞噬,闷响着,传不出几步远,我们如同行走在一个与世隔绝的茧里。


狂流面无表情,也不再催促,他只是死死抱着那盒子,指甲几乎要抠进紫檀木里,呼吸粗重,眼睛里布满血丝,盯着前方翻滚的迷雾,像是要看穿什么。


君子越提着剑,剑尖微微下垂,凝而不发。莫小七跟在我身侧,柳叶刀反握,脚步轻捷,不时侧耳倾听,但除了我们自己的声音,四下里死寂得令人心头发毛。


我握着短剑,剑柄的粗糙摩挲着掌心的伤口,细微的刺痛让我保持清醒。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扫视着四周,雾气中,路旁偶尔出现歪斜的石碑或是枯死的树桩。


它们上面有痕迹。


不是普通的划痕或磨损。在常人眼中,那或许只是风雨侵蚀的斑驳,或是模糊难辨的旧刻,但在我眼里,不同。


那些扭曲的、断裂的线条,在我目光触及的瞬间,自动组合、衍化,呈现出明确的意义。一种极其古老、近乎蛮荒的符号体系,透着苍凉和警告的意味。


“止……步……”我下意识地喃喃出声,读出了一块半埋土里的残碑上那几个巨大的、仿佛用爪子撕扯出来的符号。


“什么?”君子越立刻低声问,身形微顿。


我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读出了声。“那石碑,”我指了指左前方雾气里一块黑黝黝的影子,“上面有字,很古老的字,意思是‘止步’。”


莫小七凑近看了看,撇嘴:“瞎说什么呢,易水弟弟,那就是块烂石头,哪来的字?”


“有的。”我吸了口气,雾气冰凉,“我看得见。上面还说……‘界碑……擅入者……纳命……’”


君子越深深看了我一眼,没有质疑,只是问:“还写了什么?”


我凝神再看,那些符号的含义如同冰水渗入脑海:“‘界碑……擅入者……纳命……’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比雾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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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31 09:54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


“纳命?”莫小七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给谁纳命?这鬼地方除了我们还有谁?”


仿佛回应她的疑问,前方的传来一些动静。


不是风声。


是脚步声,杂乱的,急促的,正飞快地逼近!


“戒备!”君子越低喝,剑身嗡鸣,瞬间横在身前。我和莫小七立刻背靠马车,紧张地望向声音来处。


两道身影撕破浓雾,一逃一追。


前面是个碧衣女子,身法本是极灵动的,此刻却已踉跄,肩头一片深色,血染罗衣。她脸色苍白如纸,唇边一缕鲜红,手中青钢剑颤抖,几乎握不住。


追她的人,一身黑衣,脸上覆着狰狞的恶鬼面具,手中一柄细长弯刀,刀光在灰白天色下泛着不祥的幽绿,像毒蛇的信子。


碧衣女子见到我们,眼中绝望里迸出一丝光亮,疾呼:“前面的朋友!凌云剑派苏洛洛求援!此人欲夺我派信物!”


话音未落,那鬼面杀手已然追近,弯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取苏洛洛后心,狠辣无比!


君子越动了。


他的动作永远那么干净,利落,像一道白光闪过。剑尖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弯刀侧面。


“叮!”


一声清脆的交击,火星四溅!


君子越身形微晃,白衣在雾中荡开涟漪。鬼面杀手被阻得一滞,面具下的眼睛冰冷扫来。


苏洛洛趁此机会,踉跄几步,冲到我们马车附近,几乎脱力,靠在一棵枯树上喘息,眼神惊惧未定。


鬼面杀手发出一声沙哑的怪笑,不再理会苏洛洛,弯刀指向君子越:“清风镖局?也要来蹚这浑水?留下那女人和东西,饶你不死!”


君子越剑尖斜指地面,神色冷峻:“清风镖局,君子越。镖路之上,见不得不平。”


“平?”鬼面杀手厉笑,“这世道哪有平?只有死!”


弯刀再起,幽绿刀光暴涨,如毒蛇出洞,缠向君子越。两人身影倏忽交错,剑光刀影将灰雾切割得支离破碎。君子越剑法严谨,守得极稳,那鬼面杀手的刀却诡谲刁钻,每每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攻来,险恶异常。


莫小七紧握柳叶刀,想要上前助战,却又怕贸然插手反而添乱,急得跺脚。


就在这时,另一侧的迷雾中,忽然传来一声清越的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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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31 09:54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五



铮——


琴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仿佛直接响在人的心底,带着奇异的安抚,又隐含着锋锐。


激斗中的两人动作同时一滞。


雾气分开,一个青衣书生缓步走出,怀中抱着一张古琴。他面容清秀,神色恬淡,仿佛不是走在杀机四伏的险地,而是在自家后院赏花。


他身后跟着两名劲装男子,太阳穴高鼓,眼神锐利如鹰。


“长安书院,易青书。”书生微微一笑,手指轻抚琴弦,又发出一声短促的音符,“朋友,何必赶尽杀绝?苏姑娘既已到此,便是忘忧谷的客人。谷主召令在前,私斗于谷中,怕是不妥吧?”


他的声音温润平和,却自有一股令人不容置疑的气势。


鬼面杀手收刀后退,恶鬼面具下的眼睛冷冷扫过易青书和他身后的护卫,又看了看严阵以待的君子越,最终落在苏洛洛身上。


“哼,长安书院也要保她?”他沙哑道。


“非是保她,是守谷主的规矩。”易青书淡淡道,“阁下若不服,不妨等谷中事了,再行解决不迟。”


鬼面杀手沉默片刻,似在权衡。雾在他身边流动,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


终于,他冷哼一声:“好!就给谷主和易先生一个面子!苏洛洛,你的命,暂且记下!


身形一晃,他如鬼影般融入浓雾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洛洛松了口气,强撑着对易青书和君子越行礼:“多谢易师兄,多谢公子援手之恩。”


易青书颔首回礼,目光却越过她,落在我身后马车上,定格在狂流紧紧抱着的那个紫檀木盒上,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微光。


“河东商帮的少掌柜也到了?”他语气依旧温和,“看来,人快要齐了。”


他的目光忽又转向我,带着审视:“这位小兄弟面生得很,也是清风镖局的?方才隔雾听闻,你能读懂此地的古碑文?”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像针一样,刺在我身上。


雾更浓了,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暗中缓缓睁开。


这忘忧谷,果然已成了漩涡中心。而我这莫名的识字能力,似乎也成了这迷局里,一枚自己都未曾料到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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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31 09:55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



午时的忘忧谷,静得能听见山泉流动的轻响。


忘忧山庄的大门敞开着,像一张沉默的嘴。里面空荡,积着薄灰,案几上半盏冷茶,早已没了热气。谷主不在,连个应门的童子都没有。


各方人马陆续聚在这空厅里,面面相觑。


凌云剑派来的不是名动天下的长老,只是个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少年剑客龙傲天。长安书院易青书倒是在,可他坦言并非奉召而来,只是恰在附近游历。河东商帮除了失魂落魄的狂流,还来了个愁眉苦脸的老账房。而百草堂的人压根没露面。


名门大派?来的尽是些边缘角色,或是像我们这样,糊里糊涂被卷进来的小人物。


那封引得各方躁动的召令集,像是个玩笑,而我们,不过都是放在台面上的鱼饵。


猜疑在空荡的厅堂里无声弥漫开来,最终不知是谁先哼了一声“胡闹”,众人便各自带着困惑与不满,悻悻散去。


那紫檀木盒,狂流死也不肯放手,跌跌撞撞跟着他那老账房走了,背影仓皇。易青书抚琴告辞,飘然远去。苏洛洛伤势不轻,被那龙傲天搀扶着离去前,回头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们三人站在山庄门外,看见山谷深处,有雾气升腾合拢,天空也是风起云涌,山雨欲来。


“白跑一趟。”莫小七踢开脚边一颗石子,嘟囔着。


君子越望着来路,眉头微锁:“只怕,没那么简单。”


清风镖局,镖旗依旧无精打采地耷拉着,门内却比往日更冷清。


老黑从喂马槽边直起身,脸上那道疤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深。


“二当家呢?”莫小七性子急,开口便问。


老黑搓着草屑,浑浊的目光扫过我们:“你们走那天,后脚他就带着几个伙计出门了。”


“去了哪儿?”君子越问。


“没说。”老黑摇头,“二当家的脾气,你们晓得。他只交代,看好家,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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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31 09:55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七


这一等,就是十天。


音信全无。


苏超像是水滴入了海,连同他带走的那些人,消失得干干净净。


不安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爬满了镖局每一个角落。喂马时,擦拭兵器时,那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


第十一天清晨,君子越将剑佩好,对我和莫小七道:“不能再等,我出去寻二当家。”


我和莫小七同声道:“我们也去!”


君子越摇头:“局里不能没人。易水留下,等消息。”


又三天。


我没等到君子越和莫小七回来,却等来了五个不速之客。


他们不是一起来的,却像是约好了一般,先后踏进了清风镖局这日渐破败的门槛。


先是凌云剑派的苏洛洛,肩伤未愈,脸色苍白,眼神却比在忘忧谷时更急切。


接着是漠北长风的两人,为首的是个女子,叫星如雨,一身风尘,眼神却像被大漠风沙磨砺过的刀锋,锐利而沉静。她身后跟着个豪迈的汉子叫半江云,腰间挂着酒壶,手上缠着牛皮护腕,一看便知不好惹。


最后是河东商帮的两个人,一个是面带忧色的年轻女子九微,衣着干练,手指下意识地绞着衣角。另一个是沉默的壮汉陈木,背着一面几乎等人高的铁盾,像一尊铁塔,不动如山。


五个人,来自三个地方,却带着同一个问题。


“我们掌门也莫名失踪了!”苏洛洛语气急促,“凌云剑派已群龙无首!”


星如雨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长风会那日大当家南下访友,逾期未归,联络断绝。”


九微的声音带着焦虑,老掌柜同样是在少掌柜汪流去忘忧谷后就消失不见,商帮内事务堆积,人心惶惶!”


他们的目光最后都落在我身上,带着探寻和最后一丝希望。


“清风镖局耳目灵通,”半江云开口,声如洪钟,“可有什么消息?”


我喉咙发干,只能摇头:“二当家……和我的两位同伴,都出去多日,音信全无。”


话音落下,厅内死寂。


五张脸上,最后一丝侥幸也褪去了,只剩下沉重的、焦躁的不安。


这不是巧合,所有的头面人物,几乎在同一时间失踪,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悄然抹去了他们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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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31 09:5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八


“怎么办?”九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她看向陈木,壮汉只是沉默地摇头。


苏洛洛按住受伤的肩膀,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星如雨身上:“此事绝非巧合。各家如今内部必然不安,指望门派大规模搜寻会更鸡飞狗跳,也可能打草惊蛇。”


星如雨点头,她的冷静感染了众人:“不错。对方能同时让这么多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势力绝非小可。我们几人,或许该结伴一起暗中追查的线索。”


半江云猛地一拍大腿:“那还等什么?既然碰上了,就是缘分!眼看前面是刀山火海,咱们几个索性拧成一股绳,生死同当,非得把这谜底掀开来不可!”


他的目光灼灼,扫过每一个人。


星如雨沉吟片刻,再次颔首:“好,势单力薄,更需合力。”


苏洛洛眼神坚定:“我同意。”


九微与陈木对视一眼,也重重点头。


所有目光投向我。我只是清风镖局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


我没有退路,苏超、君子越、莫小七,都在迷雾里。


没有香烛,没有祭品。六只碗,倒了老黑偷藏了多年的酒。


对着破败的庭院,灰蒙的天。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星如雨率先举碗,声音清越而有力,“今日我星如雨(大姐)、半江云(二哥)、苏洛洛(三姐)、陈木(四哥)、九微(五姐)、苏易水(小六),在此结为异姓兄弟姐妹,此后同心,共查此事,生死不弃!”


酒极烈,如火线烧喉,落入腹中,却燃起一团滚烫。


我看着这临时聚起的五人:大姐星如雨冷静如冰,二哥半江云豪烈似火,三姐苏洛洛外柔内刚,四哥陈木沉稳如山,五姐九微细腻如水。


我们像六把被命运强行掷出的兵器,不知前程是劈开混沌,还是折于黑暗。


“去长安书院,百草堂。”星如雨放下碗,决断干脆,“召令蹊跷,缺席者更显可疑。”


次日清晨,六人六骑,冲出县城残破的城门,疾驰而去。风卷起尘土,迷离了来路,也模糊了归途……


(第一部“忘忧谷”终)



鲜花鸡蛋

那年夏天  在2025-8-31 16:05  送朵鲜花  并说: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南城花陌  在2025-8-31 11:48  送朵鲜花  并说: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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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1842) 鸡蛋(3)
 楼主| 发表于 2025-8-31 09:57 | 显示全部楼层
全放这,万一有谁闲了想看看就省得翻老贴去找了。
鲜花(1332) 鸡蛋(0)
发表于 2025-8-31 11:49 | 显示全部楼层
辛苦了,收藏没事了翻翻看,都是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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