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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8 13:37 | 显示全部楼层
53  淫棍回乡

    

那美国女人叫艾丽斯,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高官。此后三年,杨进礼跟着艾丽斯去过美国本土,去过日本,更多的时间是呆在南韩。为了生存,杨进礼接受了美国式的高级特工的磨练,成了一个心狠手辣、功夫高超的美国特工!杨进礼和艾丽斯不但是上下级,还是情人……

眼看朝鲜战争就要结束了,美国情报局抛出了他们这个重要的棋子,要求杨进礼想方设法回到中国,长期潜伏大陆,破坏中国的经济建设。杨进礼的行动直接受艾丽斯的领导。

分手前,艾丽斯恋恋不舍,她紧紧地抱着杨进礼:“亲爱的,我会想你的,你会想我吗?”

“我会想你的,以后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那要看你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我想我们还是有机会见面的。”

 ……

  在艾丽斯的遥控下,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杨进礼在山东几座有名的城市里,操纵一些不法之徒,炸桥梁、毁工厂、暗杀各级行政领导…… 制造了一系列的大案要案。

杨进礼在中国大陆的代号是“上校” 他奸诈狡猾,隐藏很深,具有很强的侦察和反侦察能力。后来,国民党反动派潜伏下的特务力量也找上了他,心甘情愿听从杨进礼的指挥。杨进礼搜罗虾兵蟹将,到处拉拢,不断扩大着他的特务组织。

在每次破坏活动中,杨进礼从来不直接参加,甚至手下人也很少见过他。因此,杨进礼手下的小喽罗有很多人被捉被杀了,只有他不但没有动着一根毫毛,还成了运动中的急先锋!因此,至今潜伏,安然无恙。

  最初,杨进礼生活在Q城。后来,他觉得城里危险系数太大,便“荣归故里”返回了老家杨庄。回家后,他在村子里待人友好,与人为善,从不以“抗美援朝”的英雄自居,在大家的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平平常常、安分守己、中规中矩的农民罢了。不久,老支书杨士举退休了,在老支书的提议下,全村的共产党员选这位年轻的“英雄”做为杨庄的村支书,从此他稳稳当当地当起了安逸快乐的大队支书来。

由于中国大陆运动不断,为安全起见,杨进礼曾一度和艾丽斯失去联系,也曾想再也不去做违背祖先和良心的事情。

可是,艾丽斯最后还是专门派人来了!并且给杨进礼一个任务:趁着中国文化大革命的混乱,赶紧火上浇油!让中国越乱越好,为中华民国重回大陆贡献力量……

杨进礼也在深深地自责着,他已经欲罢不能!

多年来,表面上他已经麻木,但内心深处对李小凡的爱一点也没有减弱……

可是,当杨进礼又回到中国的时候,他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李小凡已经结婚生子了!真让杨进礼悲痛万分……

李小凡找不到了,杨进礼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寻找她了。从朝鲜回家之后不久,杨进礼也结婚了,妻子姓王,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女人,看上去有几分像李小凡。可是,几年下来,女人便瘦得皮包骨头了,不久竟然一命呜呼,连个孩子也没有留下!后来,村里人又帮杨进礼续了一房,结果还是一样,不出三年,又死了!怎么回事呢?据传:杨进礼身强体壮,性欲特别强烈,天天都要和媳妇折腾几次。从此,村里的女人们在背地里窃窃私语:

  “听说杨进礼的那个东西像驴子的一样,是特大号的!”

  “怪不得那么娇小的女人受不了!”

  “你个子大,身体胖,你去试试!呵呵……”

  “你去……你去……”

“哈哈哈……”女人们哄笑起来。

   虽然思想传统,但女人们私下的闺房话却也充满着粗野和暧昧的风味。这个年轻帅气的复员军人,这个强壮的光棍汉支书,在不少妇人的心目中还是蛮有魅力的。

  女人们对他充满了好奇,但在传统的思想下怎么也不可能跨出那关键的一步。然而,什么时代都有例外的,还真有女人主动向杨进礼献身了。

  她就是黄飞琳,杨庄的妇女主任,也是杨进礼第一个媳妇的娘家嫂子,杨进礼的大舅嫂是也。她与杨进礼相仿的年龄,丈夫已经病死多年了。在黄飞琳的眼里,高大结实的杨进礼仿佛是罗成在世潘安重生,传说他那活儿特棒也正是她所需要的,哪像自己那死鬼男人,中看不中用,关键的时候就是硬不起来,结婚没过几年竟然就虚脱而死!

  杨进礼和黄飞琳两个人简直如干柴烈火,一拍即合!

  “进礼,我爱你!”黄飞琳娇声说,“老天为什么不让我早一天认识你啊?”

  “现在也不晚!”

  “晚了,我多希望你以前也这么爱我!”

  “别贪心!”……

他们两个真是各取所需,夜夜欢歌!三十多岁的男女,如狼似虎啊,果然不错!在他们俩的身上充分地体现出来!

可是没过多久,黄飞琳也受不了了,怎么办?总不能静等着走他两个老婆的路子吧!没办法,黄飞琳便在村里帮支书物色。在她的引导和诓骗下不断地有妇女成了杨进礼泄欲的工具。有的女人是心甘情愿的,而大多数女人是上当受骗后落入了他们的手心,但碍于名声,怎么也不敢声张,只好哑巴吃黄连了。有了第一次,当然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女人们害怕自己的男人知道,害怕传出坏名声,不得不接受杨进礼的摧残和蹂躏……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终于传到了杨庄生产队长杨思成、杨思来的耳朵里!他们两个特别生气,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同族的“小叔”,这个令人敬佩的战斗英雄、大队党支部书记、杨姓的年轻族长,竟然是这样的人

杨思成、杨思来开始留意了。他们准备在全体社员面前抖露出这个家伙的种种恶行,揭开他人面兽心的丑恶嘴脸,召开全队社员大会,严肃处理,以儆效尤。他们能不能实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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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9 12:53 | 显示全部楼层
54 捉奸在床

一天上午,全村劳动力在一起深翻土地。他们这儿一伙,那儿一群,一边说着拉着笑着,一边慢悠悠地干着活,仿佛一个个都吸了大烟似的,镢头也要举不起来了。

  看看太阳已高,该中场歇工了,生产队长杨思成喊了一声:“好!大家该休息了,歇一会吧!”无精打采的社员们把镢头、铁锨一抛,便这里一伙、那儿一堆的歇息起来。有的在地边上找块大石块用手抹了抹上面的土坐下歇息;有的干脆一屁股坐在地里,聊起了大侃;有的甚至直接躺在地上,满身是土也毫不在乎,依然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更有甚者,坐在那里就打起了盹……

  年老的在地里画上纵横六条线,开始“安六”了;年轻的小伙子大姑娘嘻嘻哈哈地闹着,联络着感情;一些人与刚结婚的小媳妇开着令人羞涩的笑话,甚至可以动手动脚……

  生产队长杨思成、杨思来招呼了几个老人,包括原来的支书、杨姓的老族长杨士举,匆匆忙忙地赶回了村子。他们像一阵风一样卷进了大队院,刚进院子,还没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兴奋的呼叫声……

  杨思来飞起一脚,已经有些腐烂的房门应声而破,两个队长首当其冲,带领大家横冲直闯,直接涌进了办公室的内室!哇,支书杨进礼、妇女主任黄飞琳都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黄飞琳正慌慌张张地拉起被子遮盖着身体,四只脚兀自紧紧地纠缠在一起,黄飞琳两个肥大的乳房大半裸露在外,长长的头发兀自掩盖不了那发红的两颊……

  黄飞琳吓得面如土色,而杨进礼却面不改色心不跳。他慢悠悠地坐起身,披上上衣,划根火柴,点起了一只烟卷,不慌不忙地说:“大家这是干什么呢?”

  老支书、杨姓族长杨士举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怎么没有一点廉耻心?!”

  杨进礼的傲慢引起了大家的公愤,几个人纷纷斥责起来:

  “杨进礼,你堂堂的一个支书怎么能干这样的事?”

  “你和某某、某某……是不是也有一腿?!”

  “都是本村爷们的老婆孩子,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兄弟爷们都在外面大搞生产,你们两个到好,不去参加劳动,在这里干这种肮脏事,真是好安逸啊!”

  “我看‘文化大革命’,就该先革了你们这种人的命!”

  “也不想想,说出去丢不丢人!”,

  “我看该拉出去游街示众!领导干部也不能例外!”

  ……

  他们一个个十分气愤,这个一言那个一语,不停地数落着这两个伤风败俗的家伙……

  杨进礼还是不声不响。黄飞琳用被子蒙起了头,浑身好比筛糠,被子也在抖个不停,小木床仿佛不堪负重似的,也“支支嘎嘎”地发出了抗议。 当是,村里的宗族思想非常严重。一个妇女与别的男人“相好”了,将会受到严厉的处治:游街、沉塘……黄飞琳能不害怕吗?

  “你们都说完了没有?”杨进礼终于说话了,“我和黄飞琳好是我们俩的事情,碍你们什么了?”

  “你……你……”杨士举老人张口结舌,万万没有想到杨进礼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与人家苟合还有理了?”

  “什么苟合?我们就要领结婚证了!”杨进礼面不改色心不跳,“飞琳,我们成亲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快……快准备好了!”黄飞琳惊得结结巴巴,心里想:你什么时候答应过和我结婚了?

  “好……好……,”杨士举老人说,“你们两个好是你们的事,那你和张三的媳妇、李四的媳妇是怎么回事?说!”

  “哪有的事,叔叔,你别听外面的人‘扯舌头’!”杨进礼仿佛满身的委屈,“老娘们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绝对没有!”杨进礼说话的态度毫不含糊,“我是个共产党员,我怎么能干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你们‘听风就是雨’,可冤枉死我了!”

  “真是你说的那样吗?”看他那坚定的样子,杨思来也不禁疑惑起来。

  “现在从上到下到处都在搞‘文化大革命’,你可要小心点!”杨思成还是半信半疑,警告他说,“如果传闻是真的,我看你就等于自己走上断头台!自愿让大家革掉你们的命!”

  “说什么呢!我是老革命了,都是我革敌人的命,哪有大家来革我的命的!看看,我那些军功章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其实那都是他造的假,他真的军功章早不知道掉到朝鲜战场的哪个角落去了!

  无意中,杨思成俯身一看,床下面放着一个精致的箱子。里面放着什么呢?他伸手把它拉了出来。

  “别动它!”忽然,杨进礼大声制止着,神色大变,仿佛比捉住他们苟合还紧张!他担心什么?

  “呵呵,小叔,你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没有什么啊,里面放着我与你小婶子的定情物而已!”

  “那我可更要看看了!看小婶子给你了什么东西!”

  “不行!你不能看!”黄飞琳说,她以为那是杨进礼给她买的东西呢!

  “不对啊,小叔,前几天夜里,我还见你提着箱子上山呢!你提着婶子的礼物上山干什么啊?”

  “哈哈,不该问的别问!”杨进礼色厉内荏的说,“我们两口子的事情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

  “好好,我不问!我不问!你两口子快起来吧!哈哈……”

  气氛缓和了下来,杨进礼穿好衣服跟着大家走出了办公室。

  “叔,你放心,是您培养我提拔我的,我就是再糊涂,也不会做让你老人家失望的事情!”

  杨士举老人“哼”了一声:“但愿如此!”

  杨进礼微笑着说,“思来、思成,你们两个小子不在岭上领着社员干活,怎么想起跑回来的?想到这里来看小叔和婶子圆房吗?”

  “呵呵,不是的,不是的!”还是杨思成反应敏捷,“我们俩回村来拿工具呢!顺便过来看看您有没有什么指示,哪想到这么巧,呵呵!”

  杨思来也附和说:“没事了,没事了,这是个误会!”

  大伙都走了。杨进礼挥舞着拳头,站在院落里恶狠狠地自言自语:

  “哼,你们这些弱智,想跟我斗,差得远呢!”

“你们想革我的命,我就先要了你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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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 22:54 | 显示全部楼层
55章 死亡之舟



“我也真是太大意了,电台、工具怎么能放在这里呢!”杨进礼想,“不妙!不是他们发现了我的底牌了吧?

记得有一次,杨进礼正和张德在办公室里秘密谈话,杨思来、杨思成突然破门而入,是不是他们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不妙!他们都是知道了些什么?该怎么办?

杨进礼眼前浮现出孔香甜美丽的面容,是那么可爱,那么令人迷醉!…… “杨思成的女人——小香甜……嘿嘿,多像我的小凡啊,等着吧,我很快就可以得到你!……”

“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长想给我过不去?哼哼,你们这些愚昧的人!想跟我斗,凭什么啊?” 杨进礼暗暗地狞笑不已,“只要我吱一声,县长、书记都是狗屁!我一样可以将他们扳倒!哼哼,你们太嫩了!我几句话就玩儿得你们团团转,哈哈,玩儿死你们,你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杨进礼与生产队长的矛盾由来已久。

  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刚刚开始的时候,杨进礼被推举为大队支书。 一九六八年底,“文化大革命”在鲁南进行得红红火火,杨思来和杨思成被全体社员推选为杨庄大队的革命委员会正副主任,在大队的很多事情上都有说话的权利。他们经常与支书杨进礼发生冲突,甚至争论的面红耳赤。这样就直接威胁到杨进礼在杨庄的绝对权利。

  杨思来和杨思成又是两个生产队的队长,在生产和分配方面具有绝对的权利。他们曾经坚持:所有的社员都必须出工!不出工的不能记工分,干部也不能例外。这个规定显然是专门针对支书杨进礼来的,在全村,只有他可以不出工照常每天记十分……

  很多社员在大队支书兼杨姓族长杨进礼的面前,一向规规矩矩、俯首帖耳,甚至大气也不敢喘,这两个东西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该死!本来我念着同门的情谊不想动你们,现在?嘿嘿,这可是你们自找的,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该怎么下手呢?让张德招呼外面的手下来这里?不好!岂不让他们发现了我的行踪?哎,我也太拘泥不化了,竟然没有在本村培养几个得力的帮手。可惜!

  生产队长杨思来、杨思成不但高大魁梧、身强力壮,而且他们个个推车担担、地里场上、屋上墙下……样样都是行家里手,连上一代的明眼人都很佩服。在那个年代,生产队长具有很大的权威性,社员必须服从生产队长的指挥。他们的身强力壮和技术就是本钱,就是号召力!谁不服气?过来单挑!打架还是比赛干活?你不行就服从命令,好好干活,否则马上铆倒!这样的两个家伙一般人可不是对手!

  杨思来和杨思成还是杨庄最有名的航船舵手,集体的航船往往都由他们两个掌舵。可是由于年久失修,原来的航船已经腐烂得不能再用了,两个人已经向支书汇报了好几次了,希望能早一天打只新的航船。

  好机会!杨进礼想,不用我动手你们就可以老老实实安安稳稳地见阎王了!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我的秘密!

  杨进礼找到巧木匠“黄母鸡”张大平。

  “哦,杨书记来了!”张大平在领导面前一向老老实实规规矩矩。

  “大平啊,你能不能打船啊?”

  “能啊,我们大队原来的航船就是我打造的,用了二十多年了!很结实很耐用的!”

  “哦,这次的航船与以往的不一样!”杨进礼神秘地说,“应该……”杨进礼俯到他的耳朵前窃窃私语起来。

  “那怎么行?那会害死人的!”张大平说,“这样的活我不干!”

  “你这是为‘文化大革命’做贡献!”杨进礼神秘地小声说,“有个阶级敌人想坐船逃到国外,毛主席已经下令要不择手段地将他处死!你看看,这就是毛主席给我的亲笔信!”

  “黄母鸡”看到一张红头的信笺,他哪里认识字啊,不过“毛主席”这三个字他看得多了也就认识的,还真的是毛主席的亲笔信呢!

  “行,我干!”张大平说,“这可是造孽呢!”

  杨进礼露出得意的微笑,骗个老实巴脚的“土老冒”真是太容易了!中国人啊,在几千年的封建统治下,世世代代养成了顺从的习惯,这种子民心态实在是愚得可以!人们啊,什么时候能够学会用自己的头脑独立思考问题判断问题呢?

  “黄母鸡”家的木匠活已经干了好几辈子了,从来也没有接过这样的活!他感到做的太糟了实在对不起祖宗,对不起良心!于是,“黄母鸡”在船上还是比要求多加了一些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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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5 15:58 | 显示全部楼层
56 血案背后

腊月二十七,是玉泉年集,杨进礼料定杨思来、杨思成会到玉泉集上购买东西。

  “支书,航船做成了吗?”

  “成了!”

  “我们二十七到玉泉赶集!”

  “好!”杨进礼窃喜,“思来、思成,到那天,你们两个接着把县里奖给我们大队的一千斤炸药顺路运回来吧!”

  “成!”

  一条船就送他们两个上西天吗?可惜了点。再找几个陪着他们一起上路吧! 傍晚没事了,杨进礼在大街看上去正在闲逛,碰到谁都悠闲地打着招呼,一些消息似乎都是在无意识中透露了出来。

  “叔啊,二十七赶玉泉集吗?”杨进礼对老书记、老族长杨士举说。这个老东西,经常倚老卖老,在我面前颐指气使的,好可恨!

  “想去啊,就是没有船,还有不少年货没买呢。”

  “听说思成、思来开着新航船去!”

  “哦,太好了,我坐船一起去!”……

  “思山,赶过年集了吗?”杨思山、杨思心这兄弟俩都是“癔症头”,竟然敢时不时地与我较劲!

  “没呢!”

  “思成、思来要开新的航船到玉泉去了!”

  “那可是太好了,我什么年货也没买,我弟弟思心也想买点煤炭,正愁着没法运呢!”

  “大哥,年忙活得怎么样了?” 杨进礼碰到了他的大舅哥王现伟。

  王现伟看了看他理也不理,扭头就走。王现伟是杨进礼第一个老婆的大哥,妹子死了,守寡的二弟媳妇与妹夫好上了,这真是家门的不幸!这真是伤风败俗的丑事!让人羞见先人啊……他曾经找到杨进礼大骂,却被杨进礼一脚踹了出来。没办法,骂不得,打不过,咱躲反正躲得起吧!

  “别走啊,大哥,我来给您赔不是呢!”

  “我受不起!”

  “怎能这么说?说什么你也是我大哥啊。二十七那天,我要和思成、思来一起到玉泉赶年集,您有什么东西要捎的吗?”说的跟真的一样。

  “不用你捎,想赶集我自己去!”呵呵,哪怕你倔强如老牛,还是上当了!

  ……

  这几天,杨进礼故意装做有意或者无意,透露出杨思来、杨思成两个要到玉泉去的消息。一些与支书有过节或者支书看着不顺眼的人,比如:刘如水、李志亮、王万元、刘如意、刘彦军、张传金等等,都让他们登上那只“死亡之舟”。

  一切都安排妥当,杨进礼静下心来,心里又不仅盘算起来:做事情一定要留下后路,万一有人查案怎么办?找谁做替死鬼呢?

木匠张大平?是他造得船,第一个嫌疑人当然是他,如果他不听指挥当然不能留下……再让“痨病鬼”杨思宝上船!大义和思成、思宝有矛盾天下共知,想害他们的第一个嫌疑人当然是大义了!……哈哈,不心狠手辣怎么能干大事!

果然如杨进礼所料,在那晚的狂风怒号中,这只特制的崭新的航船四分五裂,沉没在玉泉水库的中心! 十二个冤家埋葬在水底,再也不能与他做对了!

  尤其是那两个主要的冤家对头死掉了!“谁还能发现我的秘密?谁还敢和我抗衡?可惜!一些有过节的人死了一些,只是没有死光光!可惜!”

  当全村人都陷入悲痛中的时候,只有心如蛇蝎的杨进礼在“哈哈”地大笑着,那声音仿佛是一只豺狼在深夜里不停的嚎叫!

  “黄母鸡”张大平听到航船失事的消息,大吃一惊!跑到杨进礼家质问他……杨进礼只是冷笑不已。

  “船是你打造的,是你害死了他们!”

“杨支书你……你……”在出尔反尔的支书面前,张大平气得浑身发抖,“是你让我造得这样的船啊,你不是说对付反革命的吗?”

“是啊,咱们村那些人就是反革命!”

“这些本分老实的人是反革命?造孽啊,是我害死了他们!我该死啊!呜呜呜呜……”

  “他们不是反革命?”杨进礼笑着说,“那好,我马上把这件事报告上级,是你故意造的那样的航船!目的是害死革命干部!你是一个反革命!该枪毙!”

  “我是反革命?”张大平愤怒地说, “支书,这……这还没有天理?那船可是你让我那样造的!”

  “我是支书,他们信我的还是信你的?你想想看……”

  

  这个悲痛的老木匠被逼得走投无路了,狗急了还要跳墙呢!“不,杨进礼,你等着吧!我就是死也要把你的丑行告诉大家!”张大平踉踉跄跄地向家赶去。可是,就在幽静的街道上,张大平被人捏住鼻子,强灌下了烈性毒药。他已经家门就跌倒死亡。张大平没有想到,他把死亡也带给了家人。……

  “水难事件”引起了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杨进礼万万没有想到,侦察兵出身的公社书记李国栋,竟然仅凭一片木料就发现了线索。在把张大平家人救进大队院之后,为了安全,杨进礼伺机潜回大队院,把张大平的老婆孩子,以重手击毙……

  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一派与另一派的斗争到处都有,不少地方动起了真刀真枪!红卫兵们到处武斗成风,死上十个八个的人,小事一桩!

  在当时,各级政府大都陷于瘫痪半瘫痪状态,哪里有人、有时间、有精力处理这样的事情呢!

  可是,让杨进礼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老连长、现在的清源县的县长谢本来赶来了!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对手!接着公安局的破案高手也来了!这些老东西,这两年斗得还是太少了,再让他们吃吃苦头!

  杨进礼偷偷发报通知了他的手下,县里的红卫兵头头神文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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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8 08:04 | 显示全部楼层
57  迷奸手段

杨进礼长得白净净的脸,鼻直口方,结实的肩膀,身材高大魁梧,衣着整洁大方,总能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这样的男人在那个时候可是稀罕物!有算命先生说:杨进礼是大富大贵之人,有帝王将相之相。在杨庄,杨进礼的人才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奇怪的是,这么好的男人竟然没有再娶老婆!

帝王吗,就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没有娶老婆,但不是没有相好的。

村子里有不少女人心里偷偷地想着他,她们觉得能被村支书杨进礼临幸是自己和全家人的荣幸,能给他生个儿子就更好了!于是,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媳妇成了他的女人。但是,杨进礼除了黄飞琳之外,很少有固定的女人。近来,不少女人发现,杨进礼很少去黄飞琳家了,有好几次黄飞琳是哭着送他出来的……

是啊,杨进礼已经对黄飞琳厌倦了。喜新厌旧是男人的本色,自古都是这样。哎,黄飞琳,那个女人!杨进礼心想,摸着她那熟悉的滑滑的身体就像摸着自己的身体一样,一点也不能激起性欲,没有感觉了。

现在,整个杨庄,稍有姿色的女人他都阅了一个遍,能引起兴趣的只有小香甜了!但是小香甜就像一个泥鳅,让他无法捉摸无法靠近。小香甜,你就是我的小凡,你就是我的初恋,你就是我的爱情所在,我绝对不能孟浪!我要让你心甘情愿地接受我。可是,该怎么尽快地把她搞到手呢?

  这一天,全大队社员放假一天,全体村民包括学生,一起到公社驻地参加万人批斗大会。文化大革命已经在农村开展起来……

早饭后,整个村子就空荡荡的,男女老少没有特殊情况的都去参加批斗大会去了!小香甜由于小儿子——只有一岁多的小文感冒了,发着高烧,没有办法只好请假在家看护孩子。   

房门虚掩,院落里一片寂静。香甜坐在内室的床沿上,手轻轻地拍着孩子,嘴里轻轻哼着自编的摇篮曲:“风停了,雨住了,大人孩子都睡了……”小文躺在床上,额头上放着一块湿毛巾,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香甜空洞的两眼怔怔地出神,越是寂静的时候,越是她思念杨思成的时候,越是她难熬的时候啊。思成啊,你在哪里?你可知道香甜好想你啊。香甜仿佛看到思成高大结实的身影,有力的臂膀,黑黑的脸颊……天气越来越热了,香甜心里也仿佛燥热起来,单薄的衣衫勾勒出她处女般的身材,苍白的脸色稍微露出点红润,更显得她的纯真。不知怎么了,今天,她感到自己很是别扭,总是想男女之事,想起思成宽厚的肩膀和他那强壮有力的身体……

“吱扭——”房门轻轻地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思成!”香甜从里间里扑了出来,扑到了男人的怀里,“你可回来了!呜呜——”

男人抱紧了香甜,抚摸着她的头发:“我回来了,你可想我了吗?”

“嗯。”

男人温柔地抚摸着香甜的脊背,亲吻着她的鬓发……香甜眼皮沉重,就那么闭着眼,深深的沉浸在幸福中。男人把香甜抱起,走进了内室……

“咣当——”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大力地推开来,外面传来杨平急切的叫声:“娘——”杨平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

内室里,杨进礼坐在床前,正用热毛巾为小文弟弟敷着额头,娘和小文都衣衫整洁地睡在床上。

“小老爷!你在干什么?”杨平一点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愤怒,一声大吼,“你怎么在这里?

“平子,你娘病了!正在发高烧……”杨进礼说,“快来看看,你娘为了照顾你们姊妹卅,累成什么样了……”

娘双颊通红,平子过来摸摸娘的额头,果然滚烫!杨平毕竟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

杨平手足无措:“小文病了,娘也病了!这可怎么办?"

“我去拿药!”杨平冲了出去,却马上又返了回来。

“怎么了?”杨进礼问。

“村里的赤脚医生也去开会了!”

“我早就料到了!”杨进礼一声叹息,说,“我已经在公社医院里为你娘拿药来了!我也是刚刚回来的。”说着,从衣兜里陶出了一包杨平从来没有见过的药,给小香甜喂了下去。杨进礼心里暗暗骂娘,真是他妈的混账,我的春药和解药全浪费了!杨进礼的祖上是中医世家,配份药对他来说可是轻而易举。

一觉过去,小香甜清醒了过来,小文的病似乎也好了。“我这是咋了?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她汗涔涔,怔怔地问平子。

杨平正在哪里抹泪,见娘醒来了,高兴地裂开了嘴。“娘,你可醒过来了!刚才你发烧烧得好厉害!”

“哦,我就觉得昏昏沉沉的……”忽然,香甜羞红了脸,她想起了梦境,想起了杨思成……隐隐中总有些遗憾。“刚才谁来过了?没有发生什么吧?”

“刚才支书小老爷来了。”杨平很不自然地说,“他刚走!”

“哦,”香甜微微点了点头。

看看无法近前,杨进礼灰溜溜地回了家。一回到家,杨进礼就原形毕露了,飞起一脚把一只椅子踢飞,他宠爱的狼狗过来献殷勤,也被他踢得连打了几个滚,尖叫着躲开了。杨进礼脸色发青:“他娘的,又是哪个狗娘养的坏了我的好事?杨平那点小娃娃,绝对不会想起来忽然回家看看,一定有人在后面指使!嗯,这个人是谁呢?怎么会对我了解得这么透?……他娘的,好恐怖!

黄飞琳吃醋告密?不可能,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做!大义?就那个莽汉,不可能有这么深的心机。是李志东?这个民兵连长?他是有些心计,考虑问题恐怕还是不周全……是那三个知识青年?极有可能!不过,就那么几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能想的这么周全?莫非还有隐在背后的人?……嘿嘿,看我杨进礼怎么一个个把你们收拾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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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4 18:15 | 显示全部楼层
58  革命大会

文化大革命终于走进了杨庄!上头有令,明天,各个大队都要召开批斗大会,批斗本大队的阶级敌人。

晚上,杨庄大队召开了大队委员扩大会议。出席会议的有:大队支书大队长杨进礼、妇女主任兼大队会计黄飞琳、民兵连长李志东、大队委员生产队长杨思源、王现军,第一生产队计分员兼保管小季、第二生产队记分员兼保管李祥平等人列席会议。

在杨庄,杨姓居民占全村人口的百分之八十以上。千百年来形成的宗族观念在人们的头脑中根深蒂固,人们习惯于惟“族长之命”是从,甚至在族长面前大气都不敢喘。杨进礼是杨姓的族长,又是大队支书兼大队长,在宗族和村务上都有着绝对的权利。因此,杨进礼就像杨庄的土皇帝一样!

然而,在“皇帝”面前还是有人敢大声说话的,那就是原来的生产队长杨思来和杨思成。后来,他们两个死了,生产队长的职务空了出来,该让谁担任呢?绝不能再落到难缠的人手里!要找两个听话的,服从指挥的!

于是,刚过年,杨进礼就召开了杨庄大队委员会议,会议上确定:一队生产队长由杨思来的弟弟、杨进礼的另一个侄子杨思源担任,第二生产队的队长由杨进礼的妻弟王现军担任。

在人民公社时期,生产队的主要领导是生产队长,他主要负责处理整个生产队的各项事务,比如:召集并组织全队社员按时出工,按时施肥、耕地、播种、锄草,按时收获并及时分配劳动果实等等。

每个生产队至少还要配一名记分员,一名保管:记分员,主要负责记录社员每天出勤的情况,考勤结果与夏秋季节的按劳分配挂钩;保管负责保护和管理生产队里的各种集体东西。这两个职务和现在的会计、出纳相似。生产队里的三大员,官虽不大,权利却不小,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者也;社员们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他们。

生产队长不能和别的领导岗位相比。在这个位置上要让人信服才行。生产队长不仅要身强力壮还要有技术,什么推车担担、种菜耩地、打场晒粮、墙上屋下……样样都应是行家里手,样样都可以走在社员的前头,样样都是社员的楷模!如果选择错误的生产队长,没有号召力和权威性,就可能无法更好地领导社员干好生产队的各项工作。

新任队长杨思源和王现军虽然差一些,但在书记的强烈支持下,马马虎虎还算得去,至少他们都很听支书的话,杨进礼非常满意。

在过去,杨进礼是无法左右杨庄大队委员会的。现在,他已经牢牢握住大权,成为杨庄说一不二的绝对领导!

会议开始了。

首先,杨进礼宣读了上面颁发的《关于在农村发动文化大革命的通知》,通知要求各公社、各个大队认真对待,搞好各个大队的文化大革命的斗争!

杨进礼说:“毛主席告诉我们:现在我们的社会中还存在着阶级和阶级斗争。上面已经开始了向‘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夺权的斗争;在基层,我们要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地富反坏右’(即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及右派分子五类人士,統称黑五类)及其子女进行斗争!”

“怎么斗争?”小季谄媚地问。

“就像公社一样,开批斗会呗!”杨进礼说。公社的批斗大会批斗了两个中学老师、一个地主和一个小偷,“我们一定要在我们大队把文化大革命进行的轰轰烈烈!”

“在我们村里搞革命?”李志东捏了捏流出来的鼻涕,抹到鞋底,疑惑地问,“我们村里有阶级敌人?谁是阶级敌人?谁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谁是黑五类?”

“有,当然有!各村各地都有阶级敌人!”杨进礼说,“大家好好想想,把他们全抓出来,不让他们一个漏网!”

“日本鬼子被赶跑了,蒋介石也被赶到台湾去了,我们自己的队伍里也有阶级敌人?怎么可能?”李志东很不理解,他经常对一些问题提出质疑。

“这可是毛主席说的,”杨进礼说,“毛主席说的话不会错!”李志东默默不语。

“既然是文化大革命,当然是在有文化的人中革命。”杨进礼说,“找不出阶级敌人,那是我们的阶级眼光不够明亮!认识问题不够深入!”

“对,我们要擦亮眼睛,把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小季举起了拳头。他可是一向支持支书的,没有支书他怎么能干上一队的计分员呢?

“我们一定要把藏在生产队里的阶级敌人抓出来!”一队队长王现军学着白天人们的样子举起了胳膊,高声喊。可惜没有人跟着附和。白天,公社里开的批斗大会就是这个样子的。

“上面要求每个大队明天就要召开批斗会!还说要到村里来检查。”杨进礼问,“大家看看,我们村谁是阶级敌人?”

“知识分子啊,”杨思源说,“我们村最有文化的莫过那三个知识青年了……”
  “那就斗他们卅吧……”王现军提议,“今天,在公社里就是批斗的中学老师呀,我们村也就批斗我们村的老师吧,谁让他们识字呢!”

“批斗他们三个知识青年恐怕不合适吧?”民兵连长李志东反对,“况且,他们原来可不是我们村的,还都是孩子呢,那怎么能行?”

“到我们这插队,就是我们村的。杨进礼心想能这样把他们几个收拾了也好……

李志东说:“可是,他们都是工人出身,是到我们村来接受农村教育的又红又专的无产阶级接班人……”

“所以,我们要把他们身上的资产阶级生活习性批斗掉!”杨进礼说,“这样更有利于他们的成长!”

“那‘黑五类’呢?”王现军说,“我们村可就不缺了!应该首先在我们村找地主、富农出身的,又有文化的人来批斗。”杨进礼狠狠地瞪了一眼,没言语。解放前,全村里最富的当然要数老私塾先生杨士君家了,不富裕怎么能上得起学呢。

“嗯,你说的就只有老先生杨士君了。”李志东说,“可是,他老人家怎么能斗?他从抗日战争时期就在村里教学……”

“那也得斗,他又有知识,又是地主出身!”杨进礼说,“在革命问题上,我们不能讲私情!”

忽然,小季提议:“年前,张大平制造垃圾船,害死了那么多的革命群众,他就是反革命分子!他家人都死了,还有他一个姓的……”

“那怎么行?我们共产党讲究的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能再找他同姓人的麻烦?”李志东坚决反对。

“张家的人就算了吧。”杨进礼说,“不过,还有大义,什么坏事没有做过?他可是一个标准的坏分子!”

“是啊,是啊……”大家纷纷赞同。

“在公社,我们都发了一本毛主席语录。”杨进礼又动员说,“毛主席说了,这次文化大革命是阶级斗争,大家要进行坚决彻底的斗争。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话还有错吗?不管是谁,革命是不能讲什么情面的……”

“是啊,是啊,我们不能忘本!”大家都说,“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当然是对的!”李志东也随声附和。z"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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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9 22:12 | 显示全部楼层
     59 抓捕敌人

“咚——咚——……”

“嘡——嘡——……”

“开大会了,看热闹去喽!”

“快去占窝去喽,不去没有地方了!”

刚吃过早饭,就听到街上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孩子们叫着、喊着,呼朋引伴。

“哥,外面是干什么的?”杨雪问哥哥。由于公社和各个大队都在进行着如火如荼的“文化大革命”,党老师和张老师都被抓去批斗了,学校里都停课了,所以,杨平又回到了家里。

“咱们大队开批斗会。”杨平说,因为他知道,天刚刚亮的时候,生产队长就已经在大街小巷里吆喝过了:“今天歇工——,开批斗会!”“今天歇工——,开批斗会!”……声音拉得长长的,很有特色。这么小的小山村,有什么阶级敌人?会批斗谁呢?

“走啊,杨平!开会去!”后院的杨生领着他的几个弟弟抱着板凳走过来,他们本是大山联中的同班同学,由于水难事故一起辍学了。

“好的,”杨平说,“我到队场里安排一下,领着弟弟妹妹就去!”

“嗷——看热闹去喽!“杨雪兴奋得小脸红红的。外面那锣鼓声真是好听!大街上,大大小小的孩子们一个个兴高采烈,抱着大大小小的板凳,一起向大队院涌去。人们年头到年尾上工、参加集体劳动,难得有这么一次放松的机会,就好比一次集体娱乐活动一样。

大队院里,办公室门前,放着几张办公桌,墙上贴着几张大红纸,上面写着“杨庄大队批斗大会”几个大字,红纸黑字,非常醒目。

大家都很纳闷,今天会批斗谁呢?

这些天,大义每天都到生产队参加劳动。有人问:“大义,你不是在县里当官了吗?怎么总是呆在家里?”

“哎——别提了,别提了!”大义连连摇手,“那官可不是人干的!杀人呀……”原来,过年之后,大义又去了一趟县城。本想进城过过轻松自在、让人羡慕的领导生活,不料,正碰上县里两派红卫兵的武斗。为取得绝对性的胜利,神文革一派动用了真刀真枪,一时间,枪炮声声,仿佛又回到了战争年代。看着对方和自己的伙伴们一个个倒下,身上血流如注……直吓得大义战战兢兢、浑身发抖,腿肚子转筋,大义偷偷地扔下枪,脚底下抹油,又溜了回来。不管神文革怎么招他,他也不回去了!

大义想:还是自己村的人好,都是兄弟爷们,有事能担待,不会好不好就“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

这天早上,大义刚起床,只听着“咣当——”一声,大门被人踹开,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十多个人出现在他的眼前。为首一人竟然是小学教师张德,其他的都是本村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他们人人都穿着一身绿军装,袖子上戴着红卫兵袖章。大义心知坏了,又有什么事情找到我的头上了!

“大义,你是我们大队的‘黑五类’,大队革命委员会已经下令抓捕你!”

“不,我不是,你们不要抓我——”不等大义争辩,几个年轻人就一拥而上,将大义按到在地,将他别烧鸡一样地捆了起来。

一伙人推推搡搡地把大义推进了大队办公室。办公室里,杨士君老人、李自强、刘连、齐敬山四个老师早已经关在里面了!

“二爷,李老师,你们怎么也……”大义有点惶惑了。

原来,早上天刚蒙蒙亮,李自强三个人在宿舍里还没有起床,“当——”“当——”“当——”,只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是我,张德!”

“哦,张老师啊?有事吗?”自从那天晚上,李自强就时刻注意着张德,对他留神了,只是平常也没有发现什么怪异。

“李老师,今天,我们村开批斗大会,不上课了!”张德说,“杨书记来了,想过来和你商量点事情。”能商量什么事情呢?李自强感到纳闷。

听声音,杨书记正在门口,李自强想现在还不能和他们翻脸吧……三个人赶紧起床,刚打开门,杨进礼和张德就蹿了进来,接着后面跟进了十多个一身绿军装的民兵战士,一个个左袖上戴着红卫兵的袖章。

杨进礼一脸的傲慢:“你们三个很会隐蔽呀,现在,你们的身份我们已经查明了。快快束手就擒吧!”

一看这架势,李自强就明白了。不等他们近身,飞起一脚,把靠近自己的民兵踹了个嘴啃泥,身子一晃,闪到了杨进礼面前,一拳击向杨进礼的面门。说时迟,那时快,杨进礼不躲不闪,右手一伸,像一把钢钳,一把钳住了李自强的手腕,李自强痛得龇牙咧嘴,仿佛骨头已经碎了。李自强强忍剧痛,飞起一脚,去踢杨进礼的胯下,结果又被对方一把抓住,两手一使劲,向远处一扔,“噗通——”一声,李自强被远远地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嘿嘿,想和我过招,你还得再练几年!”杨进礼一阵奸笑,拍拍手,弹了弹衣服上的尘土。几个民兵冲过去,抹肩头笼二臂,把李自强绑了起来。

那边身体弱小的刘连,早已经被民兵捆了起来,摔在地上;齐敬山正和张德打得难分难解,看到李自强被抓,心里一慌,被张德一脚绊倒,也被民兵绑了。

他们三个人的宿舍,就成了关押五类分子的小黑屋。不一会,杨士君老人被抓来了,大义也被抓来了。

“这就是文化大革命?”齐敬山说,“咱们就是比别人多识几个字!没招谁没惹谁,干嘛要革我们的命啊?”

“杨老师更亏了!”李自强说,“杨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能识几个字的,基本上都是杨老师教出来的。哎,到头来还得挨斗!有文化是错误吗?”

杨士君老人说:“文化大革命就要革有文化的人的命吗?!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俺没文化,把俺当成‘黑五类’抓进来的。”大义说,“我是做过一些坏事。”

“我们三个都是工人出身!”刘连说,“我们积极响应毛主席上山下乡的号召,深入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为什么还要批斗我们啊?真是没有天理!”

哎——”不知道会挨怎样的批斗呢,大家一声声叹息。

“别着急,事情总会过去的。”李自强说,“恐怕这其中还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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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7 12:48 | 显示全部楼层
60 批斗大会

批斗大会就要开始了

杨庄革命委员会成员坐在了主席台上,他们是杨进礼、李志东、黄飞琳、杨思源、王现军。主席台一侧,二十多个大队民兵,在民兵排长张德的统帅下,身穿绿军装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那里。

杨庄大队全队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来了,他们聚集在大队院里,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有窃窃私语的,有大吼大叫的,有的孩子在跑来跑去,有的在哇哇哭闹……整个院子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站在那儿面对面说话也几乎听不见了。

王现军用拳头擂了擂桌子,大声说:“批斗会就要开始了!批斗会就要开始了!”没有人理会。两侧的锣鼓手擂响了锣鼓,“咚咚咚……”“嘡嘡嘡……”

一阵锣鼓声后,杨进礼站了起来,他摆了摆手。整个院子里,声音仿佛晚秋树上的枯叶稀稀落落地少了下来。

“下面,我们请大队革委会主任杨进礼同志讲话!”王现军高声叫着。

“同志们!”杨进礼脸色一整,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今天,我们大队坚决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在我们杨庄大队进行一场大革命!我们一定要把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王现军接着振臂高呼:“把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可是,只有几个人跟着他在喊口号。

“大家跟着喊口号呀!”王现军说,“再来一遍!把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把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人们高呼,声音大了许多。

“打倒走资派!” 

“打倒走资派!”

“打倒黑五类!”

“打倒黑五类!”

……

“好了,”杨进礼对王现军的表现很满意,“我们批斗阶级敌人绝不能徇私情!不管是谁,我们都要大胆揭露他们的罪行!数一数他们所犯的罪恶!好,下面开始批斗!”

王现军宣布说:“第一个阶级敌人是杨思义,他是‘黑五类’中的坏分子!”

张德在下面大喊一声:“把阶级敌人杨思义押上来!”

办公室的门开了,两个民兵抓着大义的肩膀押到了台前,大义的头上戴着一个高高的帽子,是用白纸糊成的,白纸上还用毛笔写着“阶级敌人杨思义”几个大字。大义一出来,就引起全院落人们的哄堂大笑。

“大义又戴孝帽子了!哈哈……”

“不是,那是绿帽子吧。”

“下面,请兄弟爷们上来数一数大义的罪恶!”可是,台下冷冷清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上来,也没有人说话。

好一会儿,小季站了起来:“第一,大义的作风有问题!”

“对,对!”不少人随声附和着,这个大义,把村里的两个美女都霸占了,梅花嫂和小香甜!真是太不像话了!

“第二,大义经常小偷小摸,思想道德败坏。”这一说,大家七嘴八舌,有话可说了。

“那一年,大义偷了俺家的大公鸡吃了,去找他还不承认!“

“他也偷吃了俺家的狗!”

“他到俺家园里偷过菜!”

“大义是个大坏蛋!有次,他专门捉了一只小蛇放在妇女们干活

的附近,把她们都吓坏了!”

“大义故意找来蒺藜,撒在人们经常光脚走过的地方,看到别人扎得跳圈而暗中取乐。”

“那一年,大义在俺家自留地里的南瓜上挖个孔,向里面撒尿拉屎,然后再封上口和好的一样……真不是人干得事情!”

“大义是一个公认的无恶不作的坏小子!兄弟爷们,上来揍他!”王现军一声鼓动。

几个妇女上来了,有抓他的头发的,有抓他的脸的……大义从县上混来的那身军装被撕扯得裂开了缝,后背上露出肉来。

小季乘机冲过来,一脚踹向大义,想把他踹倒在地。“哎吆!”大义纹丝未动,小季却抱着脚喊起来。张德冲过来,一脚将大义踹到,说:“把杨思义带下去!”两个民兵把大义拉了下去。



下一个批斗的是老先生杨士君。老人已经七十岁了,头发都白了,还在大队小学里任教。他的辛苦、操劳、任劳任怨,可以说是有目共睹。老人一被押出来,全场人们鸦雀无声。老人头上也戴着白色的高高的帽子,上面写着“大地主坏分子杨士君”几个字。

王现军高喊:“杨士君是我们学校的老教师,教育了我们村一代又一代的人。但是,他家在解放前是地主!杨士君是地主出身!我们新中国的接班人不能再接受地主的教育!”

“对!”小季忙接过来说,“打倒大地主!”

“打倒大地主!”有人高声跟着喊,这声音仿佛根本不经过大脑,别人叫什么,就在后面喊什么。

“打倒大地主杨士君!”

“打倒大地主杨士君!”

……“杨士君,你家从祖上就黑心!”小季说,“那一年,我老

爷爷得了重病,没有钱治病,想把那仅有的二亩地卖给你家,你爹爹落井下石,一再压低土地的价格!……让俺家少卖了好多钱!”

“这是大地主剥削劳苦人民的铁证!”王现军说,“打倒大地主杨士君!”

“打倒大地主杨士君!”……

“杨士君!”王现军问,“你身为教师,说话要诚实!你说说,这

辈子你做过哪些亏心事?”

杨士君老人想了想,说:“一些孩子上课调皮,我曾用戒尺打过他们的手!”

“对,我就被他这样打过!”一个小青年站起来说。

“那还了得!”王现军说,“你这是殴打贫下中农的孩子,毒害无产阶级的接班人!你这是地主阶级向无产阶级的进攻!”

“打倒黑戒尺!”小季高呼!

“打倒黑戒尺!”一些孩子也跟着叫起来。

忽然,有几个孩子冲上台,一脚将老人踹倒!接着,又接连跺了几脚!杨士君老人躺在地上,嘴角流出了鲜血,民兵去拉也拉不起来了。他们解开了老人手上绳索,可是老人还是昏迷不醒。两个民兵架起老人的两个肩膀,拖回了小黑屋去子。老人的头耷拉着,两只脚面磨在地上,一身的尘土。

接下来,批斗的是那三个知识青年:李自强、刘连和齐敬山。这三个人,都在十七八、二十岁上下,来到杨庄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但是他们和杨庄的孩子们相处得非常融洽。尤其是李自强,很得社员们的喜爱。这么好的小老师,怎么可以批斗他们呢?

忽然,张德走上台,拿着一张纸说:“同志们,兄弟爷们,经过调查,我们发现,来到我们大队来插队改造的这三个人,不是什么又红又专的接班人!而是走资派和黑五类的孩子!李自强,本名是谢自强,是原县长、‘走资派’谢本来的儿子;齐敬山,本名吴敬山,是原公安局长、‘走资派’吴洪恩的儿子,刘连,也是县上一个黑五类的儿子……”

“哇——”杨平大吃一惊,“李自强是县长的儿子?不像啊……”

“老子是‘走资派’,儿子一定也是‘走资派’!我们绝不能包庇和纵容他们!”

“我们要让‘走资派’认识认识无产阶级和贫苦农民的伟大力量!”

“打倒走资派!”

“打倒走资派!”

“打倒黑五类!”

“打倒黑五类!”

……张德冲过去,飞起几脚,把绑着的李自强踹倒在地,接着就是几个民兵的拳脚乱飞……。

“他们三个人,狼狈为奸,为了躲避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潮流,他们想逃到我们大队来避难!我们要坚决把他们揪出来!”

“毛主席教导我们:‘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打——打呀——”张德、民兵以及一些不知是非的人们,一拥而上,把他们三个痛打起来。

杨进礼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嘿嘿,小娃娃,你们和我斗还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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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28 20:45 | 显示全部楼层
浓浓的乡村味。杨生,苦其心志,饿其体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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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5-10 23: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61 黑屋送饭

批斗大会一直持续到下午才结束。几个阶级敌人又被关进了小黑屋里。

一天下来,杨平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毛主席的话当然是对的,毛主席说该批斗阶级敌人就应该批斗阶级敌人。可是看到这些“阶级敌人”在台上被人打、被人骂,杨平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至于为什么,自己也说不出来。

如果仅仅批斗大义那个坏蛋,也倒罢了;像老爷爷杨士君这样的好教师怎么也要受到批判?李自强哥哥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为什么要改名?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这么受欢迎的小老师为什么会受到批判?……这许许多多的问题他都无法想明白。

晚饭一过,香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杨平商量着:“平子,挨斗的那几个一定吃不上饭,你给他们送点去吧!”

表面上,香甜和大义早已经恩断义绝。可是今天,当她看到大义受到众人毒打的时候,香甜的心里还是很痛,仿佛挨打的是自己一样。她知道,大义本是一个很实在、很有上进心的人,曾受到兄弟爷们的称赞;都是因为一连串的打击,才使他心理失常,做出那么多的糊涂事。说起来,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

“行,娘。”杨平说,“多带点。他们人多!”

看看天已经黑下来,杨平腋下夹了厚厚的一包袱煎饼,手里提着一暖瓶开水,快步向大队院走去。还在大门外,就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小季,你就让我给他送过去吧!他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是梅花嫂的声音。

“不行!”小季说,“支书专门交代过,任何人不许给他们送吃的!”

“不让吃饭,那不把人给活活饿死了?”

“饿死了活该!这些大地主、黑五类早死早利索!”小季奸笑着,“思宝哥死了,有大义哥;大义哥死了,还有我小季呢!”杨平发现,大队院里有小季和四个民兵把守着那间小黑屋。

“你……你……”梅花嫂提着东西气冲冲地向外走去。杨平赶紧藏到大门外一个柴垛的黑影里。

“别走啊,梅花嫂!”小季笑着:“我也没有吃饭呢,给我吃吧。”“我家的狗还没有吃饭呢!”梅花嫂说,“恶狗吃多了有什么用,

就知道咬人!”

就在这时候,张德走进了大队院:“咦,梅花嫂真在这里呀。支书让我来找你!

“什么事?”梅花嫂很诧异,这个支书仿佛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

“我也不知道。”张德说,“你跟我来吧!”

“到哪去?”

“你不是来给大义送饭吗?想送饭就跟我来!”梅花嫂只好跟着张德走了。

“哎——”忽然一声叹息,“造孽!”杨平听到自己的身后有人说话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原来是民兵连长李志东。“大爷——”杨平叫了一声。

李志东一摆手:“我去把小季他们几个引开,你给他们送饭!”

杨平使劲地点了点头。

“小季!”

“哦,是连长!”小季笑着说,“你腿脚不方便,天黑了,还出来干什么?”一脸的媚笑。

“我来查查岗!”李志东说,“第一天批斗阶级敌人!别让他们给跑了!”

“有我小季在,您请放宽心!保证小鸟也飞不进来,蚂蚁也爬不出去!”

“那就好,那就好,”李志东说,“你们都还没有吃饭吧?”

“没呢。”

“那——你们回家吃饭去吧,我在这里替你们执勤!”他们几个正饿得肚子咕咕叫呢。

“那赶事好!行!”小季和那几个民兵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李志东向柴垛旁挥了挥手,杨平一溜烟地跑进了大队院。

小黑屋子里,黑乎乎的一片漆黑。能听到里面有人轻轻地说话的声音。“李老师,李老师!”杨平说,“我给你们送饭来了!”

“是杨平!好兄弟!”李自强喜出望外,冲到窗口握住了杨平的手。

“你们没事吧!”

“我们几个没伤着,就是杨老师伤得不轻。”果然,杨平似乎听到黑屋里传来“哼吆哼吆”的声音。随说着,杨平从仅有的窗口上把煎饼和暖瓶递了进去。

“你们赶紧吃,一会恐怕张德、小季他们会过来!”李志东冲着窗口说。屋子里,只听到“咯吱——咯吱——”吃煎饼的声音……“呕——呕——”忽然不知道是谁被咽住了。

“别吃得太快了!”杨平说,“喝点茶水!”

“杨老师,你也吃点吧?”小黑屋里,传出齐敬山的声音。


“我……咳……咳……咳……我吃不下!哼……哼……”仿佛呼吸也很困难,“你们吃吧,吃饱了饭,才能抗过去!咳……咳……我们是没有罪的,咳……咳……历史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清白!”


“李老师,你……你真是谢县长的儿子?”李志东说。

“是的。”李自强说,“不过我并没有刻意改名字,我从小一直就叫李自强,我随我妈妈的姓!”

“我原名确实叫吴敬山。”齐敬山也说,“‘齐也是我妈妈的姓,这是我下乡前学着李自强的样子自己私下里修改的。”

“对于你俩的爸爸,我很佩服!”李志东说,“那个案件,最初嫌疑集中在大义身上……”

“是啊,”大义插嘴,“我可是冤枉的……”

“别打岔!”李志东说,“可是,那天早晨,我们已经找到证据,排除了大义作案的可能性!新的嫌疑人马上就浮出水面了……”

“可惜,被神文革来给搅乱了!”李自强说,“这些我们已经听爸爸说过了。他们已经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杨进礼!只是还没有找到一点证据就被造反派抓了……”

“所以,你们几个毛娃娃就来这里寻找大队书记杨进礼的犯罪证据?”李志东说,“你们也真是太大胆了!”

“李连长,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李自强说,“我们已经不小了。可惜还是斗不过他们!”

“是啊,他们的势力大得很!”李志东说,“你们几个身体不要紧吧?”

“不要紧。”

“夜里警醒点!”李志东说,“给你们个棍子,不要都睡着了!”说着,他递进去一个一米长短、手臂粗细的木棍。

“是是是……”大义说,“还是老哥你想得周到!李哥你放心,只要有我大义在,绝不能让他们伤着这些老师。”

……

“要来人了。”李志东说,“平子,你收拾好东西快点走吧。”

“好。”平子刚刚转过弯,就听到张德与人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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