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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3 19:0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老百姓真实生活的文字就是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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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13:5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今天看到了20节,看得心惊肉跳的,呵,明天再继续,谢谢楼主这么好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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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24 16: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6  人鬼殊途  



   结婚十几年来,杨思成和小香甜恩恩爱爱,感情一直非常好。十多年了仍然像新婚夫妻一般,成为杨庄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他们经常成双结对地出入:一块照料孩子,一起到自留地干活,一起轧碾,一块儿到小河边洗衣服……每天上工走的时候,香甜抱着孩子,目送着思成离开家。
  可是,晴天一个霹雳——杨思成走了,无可奈何、依依不舍地走了!这对恩爱夫妻从此阴阳隔绝,再也无法相见……小香甜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香甜心如刀绞,柔肠寸断,一连几天总是茶饭不思,以泪洗面,甚  至无力下床走动。是啊,世上还有比失去至亲至爱的人更悲痛的吗?天塌了,地陷了,她的世界仿佛也崩溃了……

  腊月二十九日,出殡的这一天,亲朋好友、邻居百舍都来了。外婆、外公、舅舅、舅妈、各个爷爷、奶奶、大娘、大婶、姑姑、姑父……一个个到平子家来坐一坐,安慰一番,陪着香甜流泪,叹息这不平的命运……这个出去了,那个又进来了。大家都劝香甜想开点,多多保重身体。
   孔祥甜尽管身体虚弱,但在两个妹妹的搀扶下,她还是坚持着颤巍巍地出来为男人送葬。泪水已经流干了,声音也变得嘶哑,麻木的心就感到痛,痛,说不出的痛!……一出村,香甜就昏厥了过去!人们捶捶她的胸又捶捶她的背。许久许久,小香甜才悠悠地醒转过来。那个时候,山村的人们可不知道什么是人工呼吸!
   新年过去了,香甜依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经常坐在那里,目光呆滞,两眼无神,亲戚邻人的到来也熟视无睹,只是轻轻地自言自语着:思成,你怎么会死?你怎么舍得死?”“思成,我知道,你没有死!思成,你在哪里?你快回来啊!”“孩子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香甜彻夜难眠。一闭上眼,她总是看到杨思成赤身裸体、湿淋淋地站在她的面前:
  香甜,我的小香甜,我好冷,我好冷啊……”
  香甜,快来抱抱我……”手伸着,向香甜走过来……
  可是,当香甜起身去迎接的时候,却怎么也抓不住他的手。思成就那么伸着手,身影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越远,渐渐地看不见了……香甜想大声呼喊,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急得她号啕大哭……哭着哭着,香甜就哭醒了,回想梦中的情境,依然心如刀绞……
  深夜,香甜朦朦胧胧地睡着了。蓦地,她地一下子坐起身来,口里大叫着:平子,平子!快开门,你爹爹回来了!你爹爹回来了!……”
  …………你别这样了!平子呜咽着,我爹爹死了!他不可能回来了!
  他没有死,我刚才还看到他呢!我刚才还和他说话呢!
娘,你刚才那是做了一个梦!
  不是梦,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你爹爹了!香甜认真地说,你看,你看,现在,你爹爹就在门旁站着呢!
  平子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门口哪里有什么爹爹啊:娘!你好好睡觉吧,别这样了,你再这样会把弟弟吓坏的!
  哦,好,好,我睡觉……我睡觉……”
  每天夜里,平子都不敢脱衣服。每一夜他都要起很多次,他要给娘端茶倒水,给弟弟妹妹掖好被角,甚至为弟弟把屎把尿……他要竭尽全力照料好娘,照看好弟弟妹妹。
  一个在爹爹和娘面前习惯于撒娇的孩子,在几天之间就长大了!是啊,杨平是一个男子汉!爹爹不在了,他要担起照顾全家人的责任!几天下来,杨平又累又乏,两眼也深深地陷了下去。可是,杨平知道,娘更加严重!娘的泪流干了,眼睛深陷在坑里,消瘦的身体更加消瘦了,已经弱得不能再弱,甚至连床也不能下了……她天天不吃饭,不睡觉,老是做噩梦,眼看着一天天消瘦下去,身体要垮下来可怎么办啊!
  平子特别懂事,天天从天明到天黑地忙个不停:烧锅做饭,喂猪喂羊,招呼来访的亲戚邻人,给客人端茶倒水,照料着娘弟弟妹妹……这个十三岁的小男孩把家里所有的活儿都包了。
  是啊,亲戚邻人能帮多大的忙呢?困苦只能自己受,日子还要自己过,女人们内心的痛苦谁能真切地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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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24 16:50 | 显示全部楼层
27章 乘虚而入

  这几天,杨庄党支部书记兼杨姓族长杨进礼,一而再再而三地过来与孔祥甜座谈。
  一天晚上,香甜没有吃饭就躺在床上,杨支书进来了。他径直来到床前,关心地与她谈话:
  香甜啊,思成走了,大家都很难过,可是难过有什么用呢?你还年轻,孩子都还小,你要坚强地活下去!这话不知道有多少人说过,支书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是啊,死去的已经死去,再也无法回来;活着的还要坚强地活下去,无论生活多么艰难!可是,很多事情话好说,做的时候可就难了。
  哎,叔,我听你的。声音也有气无力。香甜躺在床上,泪水不由自主骨碌碌滚落下来。
  香甜啊,你还没有吃饭吧?
  没有,爷爷,我娘总是不吃饭!你快劝劝她吧!杨平接过话来说。
  不吃饭怎么能行呢?杨进礼站起来,殷勤地说,来,平子,端过饭来,我喂你娘吃饭!
  不!不!那怎么行!香甜慌忙爬起身,因身体太弱,她头晕眼花,身体一晃,仿佛要跌下来。杨支书赶忙伸手去扶,香甜的上身就  一下子跌到了他的胳膊上,支书顺势把她拦到了怀里。
  小香甜挣扎着说,小叔,我自己吃好了,怎么能麻烦您老人家!是啊,论辈分,他可是思成的叔叔,哪有叔公公喂侄媳妇的,让人见了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人家也说闲话啊!……
  香甜挣扎着下了床。脚步发软,身体发飘,仿佛步步踩到了棉花上,她摇摇晃晃地走着,似乎又要跌倒——杨进礼伸出长长的有力的胳膊扶住了她。
  杨进礼曾经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不幸的是婚后不到三年他的老婆就死了,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儿。
  看着香甜消瘦的样子,杨进礼心里隐隐做痛。在这十二个寡妇中,最美丽最可爱的当数这个小香甜了,她年轻的时候就是全青山公社最有名气的大美人!可惜在大义不争气之后,她竟然草草地嫁给了杨思成这个黑大个!杨思成真是白捡了一只白天鹅!如果我从朝鲜早回来几年,怎么会让这朵鲜花插到他那滩牛粪上呢!
  在杨进礼的心目中,小香甜是最像他的初恋情人李小凡的,看那瓜子脸,白皙滑润的面庞,小巧玲珑的鼻子,红润润的唇,洁白的牙齿,瘦瘦的身材,修长的手指,瘦长的腿……活脱脱一个小凡的化身!
  香甜坐在桌前,端起饭碗吃着饭。杨支书没话找话地说:
  杨平真是个好孩子,这么小还会做饭,不简单!
  嘿嘿……”
  好好照顾你娘!
  知道了,爷爷!
  小年过后,好好上学去,别担心家里!
  爷爷,你看我还能上学吗?我得在家里照顾弟弟妹妹,我也能跟着生产队干活!
  呵呵,小家伙,你能耐不小啊!你行吗?
  行!
  哎!平子是个懂事的孩子。小香甜说,平子这两天就跟我商量。思成走了,我们家里没有劳力,没工分怎么吃饭啊?
  我听说平子的成绩非常棒,杨进礼说,我看最好还是上下去!
  我让平子上学他就是不愿意上了!他愿意下学就下学吧!好歹也能挣够自己吃的了!
  好,到时我好好说一下,让队里给平子安排一个轻松又能挣工分的活!杨进礼说。
  那真是太好了!可要麻烦小叔您了!香甜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就这一笑,让杨进礼浑身都酥了。
  唉,思成走了,照顾他的老婆孩子还不是应该的吗!杨进礼一句话又引得小香甜泪眼婆娑。饭碗里,一大碗难得一见的面条已经所剩无几……
  平子,再给你娘盛些饭!
  够了,够了。
  锅里已经没有了!平子说,面条就那么多!
  我家里还有十包,明天我拿过来!
  那可使不得!香甜急急地说。
  拿过来吧,我也懒得做饭。香甜啊,你的身体太弱,每顿都要多吃些饭!杨进礼不停地交代说,平子,如果你娘不吃饭了,你就去叫我……”
  好!
  香甜激动地说:小叔,你放心吧!我吃饭,不吃饭,饿出病来也没人疼!是啊,思成走了,思成的关心和爱护再也感受不到了,她只能在回忆中慢慢的品尝思成的爱了……一想到这,泪又流了下来。
  怎么没有人疼!杨进礼说,别哭,别哭!你这一哭,连我都心疼得要流泪了!他伸手拍了拍香甜的肩膀,眼眶中滚滚地流下了泪水。
  大家都以为我和思成、思来不和,其实我们爷们几个没有隔夜的愁,我们感情好着呢!杨进礼呜咽出声,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死了可是无牵无挂的;他们两个死了可怎么办啊,哪跟让我替他们俩死啊!呜呜呜……”
  香甜听了,一下子触动了她的痛处,呜咽着哭出声来:呜呜呜……小叔,你是个好人,你对我们思成太好了……”
  杨进礼狡诈地眨着眼睛,隐隐地笑了。
  从此,香甜觉得,杨进礼并不像人们说的那样不好,什么风流韵事,可能只是讹传,老娘们嚼舌根子吧,不能信的。看小叔的样子,哪里像做那种坏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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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25 17: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8章  大义高升

   年后的一天,平子领着弟弟妹妹在村口柴垛旁玩,忽然发现一个身穿绿军装的人从山外走来。那是谁呢?平子感到很纳闷。仔细一看竟然是大义,咦,奇怪,他不是杀人犯吗?怎么回来了?
俗话说:人是衣裳,马是鞍。果然不错,大义与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大义穿着一身整洁端正的绿军衣,小脸洗得白白净净,头发梳得滑溜溜的。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癔症头大义竟然成了吃公家饭的了!与原来的形象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呀呵,大义,你怎么回来了!有人上前寒暄。
   是啊,我回来了!
   
 他们怎么没枪毙你啊?
   平子远远地听着,他也很想知道。
   干吗要枪毙我?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大义一边申辩着, 一边向平子走过来:平子,你妈还好吧!?一副很关切的样子。
很好,用不着你挂牵。平子冷冷地说,上一代的恩怨他也隐隐约约知道了一些。
   支书杨进礼恰巧走出村来:大义,神县长不是留下你做助手了吗?你怎么回家来了?原来,谢本来、李国栋、吴洪恩一回去就被打成了反动权威,关进了牛棚;县革委会主任神文革成了清源县的县委书记兼县长,传言大义成了神县长的亲信……
   是啊,刚过年,这两天县里没事,大义说,我回来休息两天,顺便拿点东西!
   平子想:难道大义真的不是杀人犯?沉船事故真的是张大平自己一手操作的?那么,杀死张大平全家的人又是谁?……这许多事情平子这孩子怎么也想不明白。

   哦,大义,在县里可好吗?有人马上凑过来献媚。
   好什么啊?天天蹲在那里,没事可做,闲得难受。大义神色落寞地说,过天,我给神县长说一声,再回咱们村当社员。
   哈哈……”杨进礼大笑,那好啊,欢迎你回来!做人啊,就是不能忘本!
   ——,大义,你是舍不得梅花嫂吧?
   扯淡!大义看了一眼平子满有深意地说,我关心的才不是她呢!……”

   大义回来了!
   大义在县上当了大官了!
   ……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像一阵风一样在村子里迅速传开了。
大义荣归故里,可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香甜,以前是我对不起你! 现在杨思成死了,我永不干扰你们生活的承诺可以解除了,从今往后让我好好地疼你吧?……
   大义一心想着小香甜,他真想直接到平子家去看看久违了的爱人!但一想起香甜那幽怨的眼神,大义就羞愧得无地自容:香甜,过去是我对不起你,但沉船的事绝不是我干的?你还会怀疑我吗?我大义本来对你已经死心了!我怎么会害思成哥呢!我只希望你们过得好……
   香甜,你放心,我一定要想办法把那个幕后主使人找出来,把那个栽赃给我的家伙找出来!为思成哥、为兄弟爷们报仇!

   大义回到了他的小茅屋。他扔下背包,躺在土炕上,静静地想着:该怎么对香甜表达爱意呢……
   原来,大义年轻时本是一个安分守己、羞涩腼腆的孩子,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的脸,细高的身板,大手大脚,英俊的面庞,是一个人见人夸的俊小伙!
   大义原共有兄弟五个:仁、义、礼、智、信。大哥大仁,早年夭折,因此大义虽然排行老二,但他却是实际上的老大。爹爹老早就为他盖上了房子,订了一门亲事。
  大义的媳妇孔香甜是大山村孔家的女儿,圣人的后代。不仅知书达理,模样儿更是娇媚无比,是一个人见人爱、远近闻名的美人儿。那小姑娘啊,圆润润的脸,滑溜溜白嫩嫩的皮肤,仿佛一吹就破似的;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让人一看就终生难忘!
  相亲那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们远远地相互观望着,男的是高大、英俊、白皙的帅小伙,女的是娇小、妩媚、动人的大姑娘……
  女孩子扭扭捏捏,低着头,红红的脸,扑闪着大眼睛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这幅少女含羞图,永远雕刻在大义的记忆中,抹也抹不去,擦也擦不掉!
  从此以后两人爱意暗生,相互间心里只有对方了。
  订婚后,大义的生活中时时洋溢着幸福,干起活来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大义的心里时时刻刻唱着幸福的歌……
  香甜啊,我的香甜,大义好想你!大义千万遍的默默地嘀咕着,可是他们却不能见面。
  在那个年代,未婚夫妻是不能轻易见面的,很多夫妻结婚时还是第一次见面呢,他们能够在相亲的时候见上一面,已经是很时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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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26 21: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难忘初恋

  
 大义头枕着两手,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
   订婚后,幸福的大义时时刻刻感受到生活的甜蜜。遗憾的是,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相见!因此,甜蜜之余,大义的生活中又充满了对未婚妻思念。思念是最折磨人的……
   我要去见她,我要去见她!”
   一天傍晚,大义的头脑中忽然涌起这个念头,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那怎么行?在当时,成亲前男女私自见面可是伤风败俗的丑事!
可是,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遏制不住了,大义晚饭也没有顾上吃,就径直跑到了大山村。可是,怎么去找她呢?
   香甜的家就在村边上,大义在村外远远地望着她家的大门出神。大义不敢去叫她,甚至不敢见人,活像一个躲躲闪闪的小偷……
   一天又一天,一次又一次,大义总是藏在村外堤坝旁向香甜家远远地望着,希望能看到香甜。可是,一旦真的看到了香甜,大义的心竟然狂跳不止,两颊发烫,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做是好了。
   我要去见她!下次再见她出来,我一定要去和她说话!”大义暗暗下定了决心。
   这一天傍晚,大义发现香甜独自一人走出了家门。看看周围没有人,大义便鼓起勇气跟了上去。
   天就要黑了,大义跟在香甜的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他不敢弄出声响,生怕惊吓着香甜。在大义的心里,能够看看香甜,和她这么近地走在一起就是无比的幸福了!
   看看香甜马上就要走进一家大门了。再不说话,今天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香甜——香甜——!”大义叫着,那声音低低地,低得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见。香甜显然没有听到,头也没回地走进了那家大门。
   大义懊悔不迭……
   没想到,一会之后,大门内响起了香甜的声音:
   香甜,你再坐一会啊!”
   不坐了,不坐了!嫂子,就你这里的花线全!”
   以后你用什么线尽管来拿!呵呵,死妮子,又给杨庄的那个小白脸锈鞋垫子了!”
   嫂子——”……大义听了心里美极了!
   大义藏在一侧,看着香甜向家里走去。大义终于鼓足了勇气,忽然出现在香甜的面前:“香甜——香甜——”
   啊——……”香甜一声惊叫,赶忙用小手捂上了嘴,两眼大睁,小嘴张成了椭圆,“怎么是你?你……你怎么来了?”
   大义低着头:“香甜,我天天想你,我来看看你……”
香甜低着头,手里的花线拧过来拧过去,两颊发烫,声音低低的:“傻样——你是不是来了很多次了?……”
   是啊。”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我不敢……”
   咯咯……”香甜笑了起来,“一个大老爷们也害怕?”听到附近有开大门的声音:“走,别在这里站着,我们换个地方吧?”
村边,一座崭新的小茅屋里,两个人说着悄悄话:
   ……
   大义,你是穿四二的鞋子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
   不告诉你!”
   你为我做鞋子了?”
   是啊。”太好了!我娘瘫痪,不能做针线活了,我连一双好鞋子都没有!”
   我早知道了!”香甜说,“我准备给几个兄弟,爹爹和娘都做一双!”
   你太好了!香甜!”大义激动地抓住了香甜的手!哦,滑滑的,湿湿的,摸上去好舒服!香甜浑身一震,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滩倒在大义的怀里,大义乘势抱紧了她……
   话已经多余,两个人呼吸急促,互相抓扯着,互相付出着,互相给予着……
   当一切都静了下来的时候,香甜哭了——是幸福的哭,他们久久地拥抱着,拥抱着……
   香甜,我终于抱到你了!我好幸福!”
   大义,我也是!”
   到哪天我去赶集,给你买条花围巾!”
   我给你做了鞋子、鞋垫,我还准备给你做绣花枕头!嘻嘻……”
   笑什么?”大义笑着问。
   嫂子说,你是个绣花枕头,说不定还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怎么会呢!我大义绝对不会辜负你!”
   那——你敢发誓吗?”
   好!我发誓!”大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大义今天对天发誓:此生此世只对香甜好!否则,猪狗不如,天打五雷……”
   香甜的小手捂上了大义的嘴:“好了,我相信你!”
   ……
   不知不觉中,天就要亮了。他们两个竟然说了一夜的悄悄话。
  天亮了,大义,你该走了!”
  哦,哎呀,你一夜没有回家,怎么对娘说啊!”
  你走吧,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

   后来,大义才知道,香甜回到家对着急万分的娘说:“娘……呜呜呜……昨晚从嫂子家出来,我就走啊,走啊,围着我们村子走了一夜,怎么也走不到家,直到鸡叫了,我才找到路……”
   哎呀,是‘鬼领路’了!”娘提心吊胆了一夜,发狠要打死这个不听话的闺女呢,听女儿这么一说,又心疼起来。
   我看看,闺女,你不要紧吧!?”  “不要紧!”香甜心里窃笑,   “可累死我了!好困!”
   快睡觉去吧!”……

   又一次见面,香甜说:“大义哥,这两天我怎么总是不想吃饭,吃什么都想吐……”
  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不是,你……你……是木头人!”
  ……
  过去,和小香甜在一起的这一幕幕又重新展现在大义的面前,让大义怎么能忘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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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27 09: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0章  风流梅花嫂

   吱扭——”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大义,你可回来了!干吗不先到我那里去?我可担心死了!”梅花嫂仿佛一团火。
   担心什么?我又没有杀人!”躺在那里,语调冷冷地,“你不该来找我的。”
   人家想你嘛!”
   有人怀疑是我杀害了思宝哥他们!”
   大家都知道是张大平干的嘛!谁还怀疑你?”梅花嫂笑吟吟的,小袄的白边与那灿烂的笑脸很不相称,“如果是你,不早把你抓去给崩了?”
   也是。”
   听说你要在县里当官了?你不要我了吗?”梅花嫂俯下身,把头靠在了大义的肩膀上。大义一阵厌恶,想把她推开,但看她脉脉含情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
   思宝哥尸骨未寒,”大义结结巴巴地说,“我们——我们——”
   如果你思宝哥在天有灵的话,他一定不会反对咱俩的。”
大义默然,他想起十多年前那件让他终身悔恨的事情——
   那天,大义在自留地里干活回家,从杨思宝家的门前经过。
   嫂子王梅花站在门口向他招手:“大义,到俺家来玩啊!”丰满的两胸晃动着,薄薄的衬衫仿佛已经包裹不住,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双眼含媚,两腮娇艳,红红的嘴唇馋涎欲滴,肉肉的屁股扭来扭去,摄人心魄。
  “不去了,我得回家!”
   慌什么啊,天还早!来坐坐吧!梅花嫂热情地邀请着。
  在梅花嫂连拉带扯下,大义走进了她家的房门。奇怪的是思宝哥和孩子们竟然没有一个在家。
  “大义,累了吧!来,喝碗茶!”一碗清香的茶水端到大义的面前。让大义好生感动:娘多年卧病在床,生活不能自理;爹爹脾气暴躁没有一点好气色;作为老大的他,每天回家都要烧火做饭,哪里享受过这样的优待?
   嫂,你真好!这可是真心话。
   梅花嫂是杨庄很有名气的漂亮媳妇,很多男人私下里都在悄悄地议论她,偷偷地喜欢她;遗憾的是这朵鲜花竟然插到一滩牛粪上:他的丈夫杨思宝——大义的一个叔伯哥哥,从小就得了“痨病”,听说男人的那里已经不中用,人瘦得皮包骨头,仿佛一个骷髅了。
  “真的吗?”女人欣喜若狂,吟吟地笑着,“嫂哪个地方好?”
哪个地方都好!
  “哦,大义,嫂子跟你做个有趣的游戏行不行?”
  “嫂子,我都这么大了,还做什么游戏?”大义腼腆地笑着,“我还要回家做饭呢!”
  女人笑了,抓住大义的手,说:“别急,这游戏一会儿就能做完!”梅花嫂的手滑滑的暖暖的,就像香甜的小手,握上去好舒服。
  “大义,你喜欢嫂子吗?”
  “恩……”
  “你摸摸这!软吗?哦……好不好啊,大义?”
  “好!”大义的手在那软软的器官上滑动着,女人的上衣无声地滑落,白花花的肉体呈现在他的眼前,直逼着他的眼睛……大义张开了嘴……
  “哦——”女人一声长吟,两手紧紧抱住了大义的头。……终于,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滚倒在泥坯砌成的土炕上,男欢女爱的声音阵阵传出,毫无忌惮。
  云雨刚过,大义还沉浸在那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快感中,只听“咣当——”一声,紧闭着的房门被踹开了,杨思宝闯了进来。
  “大义,你……你……咳——咳——……”杨思宝紧握着拳头,眼睛已经发红。
  “思宝哥,我……我……”大义滚下床,赤裸裸地跪在思宝哥面前,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梅花嫂连看也不看思宝一眼,大张着腿,就那么赤条条地躺在那里……
  “哥,都是我不好!你……你别给我爹爹说!”
  “好,我……咳——咳——不给三叔说,可有一件事,你……咳——咳——你得答应!”
 “只要你不给爹爹说,什么事我都答应!”
  “真的?”
  “真的!”
  “那好,以后你天天到这里来,跟你嫂子……”他悲痛的眼睛溢满泪水,干瘦的脸颊不断地抽搐着……
  “什么?”大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思宝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不行!你一定要来!”思宝紧咬在嘴唇,鲜血从齿缝里流下,“你不来,我就告诉三叔!看三叔怎么收拾你!”
  “别告诉我爹,他会打死我的!”大义吓的浑身发抖,“思宝哥,我听你的好了!”
   原来,梅花嫂接连为杨思宝生了两个闺女,可是个个都是病牙子——不是咳嗽,就是喘。据说她们的病都是从思宝哥身上遗传下来的。男人有痨病,孩子也有痨病,那怎么行?王梅花眼看着男人整日整夜地咳嗽不止,瘦得皮包骨头,更要命的是命根子也一天天慢慢地皮软下去,没有了往日的挺拔和辉煌……可是,夫妻俩至今还没有半个儿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儿子,就是没有后人,那可是对祖宗的最大的不孝!怎么办?
   你要天天来,一直到我说行了为止!要不,我就把这事告诉三叔!告诉大山村你媳妇家的人!”大义耳前不时响起思宝哥的话,他哪敢不从呢?
   从此,大义和梅花嫂来往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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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28 09:24 | 显示全部楼层
31 情敌决斗
   风流案打破了大义平静幸福的生活。

原来,只有香甜的时候,大义总是感到无比的甜蜜和幸福。现在,头脑里一会是香甜甜甜的笑容,一会是梅花嫂丰满诱人的身体,一会是他对香甜所说的海誓山盟……
“
我怎么这么混呢!是我对不起你,香甜!你来打我吧!我没有脸去见你!也没有脸出门见人了!大义懊恼不已,他常常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捶着自己的胸膛,甚至打自己耳光
……

大义时时刻刻生活在自责和矛盾中。尽管懊恼,一到时候,大义却不敢不去梅花嫂家……他害怕:他怕爹爹知道,怕村里的人知道,更怕香甜知道!


当年,村里的宗族思想很严重。一个妇女与别的男人相好了,男女都会受到严厉的处治。相好这个词现在仿佛是个褒义词,但在村民耳朵里这可是一个十足的贬义词,它不仅仅是感情相好,还说明两个人已经苟合。这是个名节大事,是世俗绝对不允许的。村里各姓都有族长,族长可以召集长老会处理这样的事件。

男的要吊在梁头上三天,这三天里谁都可以用鞭子抽他,挨了打还不许吃饭;女的呢,要游街——

大义曾亲眼见过一个妇女背上背着一只破破烂烂的鞋子,自己打着耳光,嘴里喊着:我是一只破鞋!我是一只破鞋!……”后面还有几个人跟着,敲着锣,不断地吆喝着:快来看破鞋呀,快来看破鞋呀!许许多多的孩子,跟在后面,大声的叫嚷着:破鞋,破鞋!……”还有的向她吐口水,扔石头。经过这样场合的妇女,有的不堪羞辱,回去就自杀了……然而,人们都觉得她该死,死了一点也不可惜,死了干干净净,死了就不再丢人现眼。


大义想:村里人知道了也会这样处理我们的!香甜知道了她会恨死我的!这事绝不能传出去!

大义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在彷徨和犹豫中,他竟然很长时间没有去见见香甜了!


不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事还是被传了出去。家族里还没有处理,大山村孔家就来人了,二话没说就退掉了这门亲事!

爹爹干张着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竟然气得一病不起,不久一命归西;多年卧病在床的娘也紧接着走了。从此,兄弟几个成了杨庄的孤魂野鬼

媳妇退了,香甜再也不是大义的香甜了!大义的痛苦谁能知道?

最让大义无法忍受的是:让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小美人孔香甜,最后竟然嫁给了本村的同姓哥哥杨思成!现在杨平的娘,大家人人喜欢的小香甜本应是大义的媳妇啊!

思成和香甜结婚的那一天,大义喝的酩酊大醉,倒在路上不让送亲的队伍经过。
“
香甜……你为什么……要嫁给思成!
“
香甜…………我心里……只有……你!

“
香甜,你……你是大义的媳妇!

“
……没有忘记……我们的誓言!

“
香甜,你听我解释呀
……”

可是没有人听他解释,早早地他就被人架着拖走了,就像拖了一条死狗。死狗是不用人照看的,大义却获得了优待:有两个人专门呆在那里看守着他,看了整整两天
……

媳妇成了嫂子,并且低头不见抬头见!大义心中盛满了别扭和怨恨:

“
杨思成,是抢走我的香甜?
“
以前看你是兄弟,现在你是我的仇人!
”……

平时,在生产队里劳动时,大义总是不听队长杨思成的指挥,叫他上东他偏向西,叫他打狗他就去吓鸡……终于,大义的捣乱引起了杨思成的愤怒:

“
大义,你是专门找茬的?
“
就是找茬!怎么着!大义一声大吼,惊动了工地上全队的男女老少。他的脖子伸得长长的,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老高,向杨思成的面前冲去,旁边的人们急忙拉住了他。

“
告诉你:杨思成不是孬种!一向温顺的杨思成终于发火了,兄弟爷们作证:你有什么话有什么道儿今天划出来,我一律奉陪!
“
好!够男人!大义大叫着,杨思成,今天,我要和你拼命!

“
你凭什么要和我拼命!

“
因为你抢走了我的小香甜!

“
大义,你还有脸叫香甜吗?你可对得起她吗?你自己做的肮脏事还不觉得丢人现眼?!大义心里一凉!大家都知道了,为什么家族里没有处理我和梅花嫂呢?

“
不管怎么说,香甜本来是我的,现在被你霸占了!大义一想起香甜软软的身子,就有一万分的醋意!
“
是你对不起她!跟我是香甜自己的选择!思成说,现在,香甜是我家里的,是你的嫂子,你胆敢再动歪脑筋,我就扁了你!
“
我就动外脑筋你能怎么样!?大义色色地说,香甜,香甜,让我再抱抱你……”话没有说完,一个拳头打过来,击在大义的胸口上,大义向后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好啊,杨思成,今天我给你拼了!

大义冲过去,一把抓住了思成的棉袄大襟,厮打了起来。杨思成比大义大五岁,身体更加宽厚强壮,年轻的大义哪是他的对手。杨思成抓住大义的袄领子,掰开他抓着衣服的手,两臂一使劲,就将大义摔出老远!


大义跌倒了,又爬起来;爬起来,又被思成摔到了……如是再三。终于,大义大喘着气,再也爬不起来了。
“
——”地一声,大义坐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香甜,你是我老婆,为什么要嫁给杨思成?……”没有人拉,也没有人理睬。

大义在生产队的工地到处寻找香甜,可是已经找不到了。听说香甜已经为杨思成怀上了孩子!天,这么快!不,我要抢过我的小香甜!

两个人又厮打在一起……

等大义累得全身酸软、再也爬不起来的时候,大义终于服气了

……
他觉得自己不管是力量上、人缘上、还是情感上,都不是杨思成的对手。

最后,在大队干部和几个杨姓长者的公正下,他愿赌服输,他罢手了,声称:从今往后,大义在也不干扰杨思成和孔香甜的生活……

现在,杨思成死了,杨思宝也死了,大义该怎么办?尽管他与梅花嫂已经有了十多年的生活,可是大义心理的天平还是倾向了小香甜的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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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28 13:32 | 显示全部楼层
32   情欲两难

   “大义,吃饭去吧,再不吃就要凉了!忽然,梅花嫂在面前轻轻的叫着。
   “
不吃,不吃!大义大吼一声,你没听到吗?大义的心里此时此刻只有香甜,别的任何东西都已经容不下了。
   
女人怔怔地呆在那里,脸色苍白。大义,你…………你就这样对我?你以前是怎么对我说的?你都忘了吗?
   
怎么会忘呢?爹爹和娘都已经死了,媳妇没有了,大义兄弟四个仿佛都成了孤魂野鬼,吃——不会吃,穿——没得穿,不是梅花嫂和思宝哥供吃供穿,他们怎么能挨过这么多年呢?梅花嫂家早就成了他们兄弟的家了
……
    “
嫂子,你是个好女人,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一次激情之后,大义信誓旦旦地说,就是对不起思宝哥!

   “
你思宝哥那病撑不几年了。梅花嫂说,他早就做好死的准备了!他怕自己走了,我们娘几个没法过,才早早地找上了你!

  “
你两个找我不是为了要儿子吗?

  “
是的,但不仅仅是那个原因。女人伏在大义的怀里,深情地说,大义!直到嫁进你们杨家门,我才开始认识你思宝哥;可是,在你十多岁的时候,在你老娘家,我就曾见过你。我知道:从那时起,我就深深地喜欢上了你啊!
……”
  
大义被梅花嫂深深的爱感动了,他发誓说:嫂子,你放心,我一生一世只对你好!我会忘记小香甜的!

    ……
  大义,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想着香甜!女人终于哭出了声音,可是我们毕竟已经好了这么多年了,就没有一点情份了吗?

  
女人哭哭啼啼、絮絮叨叨地说着:你思宝哥已经走了,孩子那么多,大大小小五个孩子啊,我一个女人家怎么养活他们啊,大义,大义,也有你的两个亲骨肉,大义啊,我们毕竟恩爱过
……”
  
听着这如泣如诉的声音,大义的心软了。是啊,香甜怎么可能还会喜欢我呢!我不过是一个人渣,一个人人不耻的坏蛋!梅花嫂待我这么好,我又怎么能辜负她?辜负了她我就是坏蛋中的坏蛋了!

  女人走到炕前,伸手抚摩着大义的脊背,扑倒在他的肩膀上,泪水不停地流下来,流到大义的大襟上,流到大义的脸颊上,流到大义的嘴里,咸咸的
……
哦,梅花嫂!大义抓住她的胳膊就将她拉到了炕上,把她紧紧地搂到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可是,大义却怎么也驱赶不走香甜的影子,他依然幻想着,搂在怀里的是他的小香甜
……
  女人在大义的怀里激烈地反应着:软软的前胸触到了大义的胸膛,温热的嘴唇盖到了大义的嘴上,是那么熟悉,那么诱人!大义的命根子也发生了急剧的发应
……
  大义的思想麻木了,现在他的思想里只剩下了情欲。他翻身将女人压到身下,身体剧烈地起伏着,仿佛要把那所有的爱和所有的恨都倾泻到这个女人的身上……女人幸福地闭上眼睛,口里不断地发出愉快的声音。

  女人胜利了,她知道,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只有使出这一招,就能把大义重新拉到自己的身旁,就能把大义重新拴到自己的裤腰带上……否则,他就要飞走了,飞到他原来的爱人身边去,飞到大美人孔祥甜那里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大义叔,娘!

  门外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

  
哦,是大军,梅花嫂那三岁的宝贝儿子!大义和梅花嫂迅速整理了一下身子,快步走出了房门。换香和大军两个孩子正站在门外呢。大军这孩子,胖胖的圆润润的脸,嘴特甜,张嘴就叫大义叔,非常可爱!他毕竟是大义自己的血脉啊,一看到这孩子,大义觉得心里有多大的气也发不出来了,有其他想法都是不应该的了。
  “
大军,换香,你怎么来了!不在家里先吃饭?
  “
我们在等你呀,大义叔!大军说。

  “
叔,一块吃饭去吧!娘做的饭可好吃了!换香也说,娘不让我们吃,说要和大义叔一起才能吃的!
  大义心里涌起一阵温情,蹲下身抱起了大军,轻轻地说:……好,我去……我去,咱们一起走吧!

  大义叔,为什么有人要我叫你爹爹?我和弟弟是你的孩子吗?换香把心底的疑问终于提了出来。

  ——……”大义不知怎么说是好了,你问你娘好了!
  娘,我是不是大义叔的闺女?

  是。女人泪眼婆娑地说。

  那为什么我不是叫他爹爹呢?

  别问了,你长大后就知道了。

  大义右臂抱着大军,左手挽着换香的小手,向那个他向往而又有些恐惧的家走去!大义真的能忘记香甜吗? 大义的心里好像翻倒了五味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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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29 08:58 | 显示全部楼层
33 干活走了

日子平平淡淡地一天天过去了。水难在人们的口头上渐渐地谈论得少了起来,仿佛人们已经淡忘了这件事。

正月十七这天,天刚蒙蒙亮,新上任的两个生产队长便在大街小巷里扯着嗓子吆喝起来:干活了,干活的走了——”“干活了,干活的走了——”字,声音拉得长长的,末尾往往还有点儿颤音。
  支嘎
——”……
  汪汪汪
——”……
  ————
——”……
  家家户户房门的开动声、狗叫声、孩子们的啼哭声交织在一起,好一曲迷人的山村乐章!于是,这一天的劳作便拉开了序幕。

  社员们零零星星、三三两两地走出了家门。平子的外婆来了,她照料着小雪和小文,香甜和杨平母子俩抗起镢头、铁锨赶向了二队集合的地点;后院里,羊生也和杨平一样辍学了,他要照看两个小弟弟,天生、狗生和娘一起出工
……
   
一般说来,各队社员都是到各个生产队的队场附近集合。

  大队有大队院,生产队也有生产队的队场。队场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面有几排草房,草房里养着集体的牲口:二三十头牛,十几头驴子,三四十头猪,有时还有一些羊。还有几间草房是生产队的仓库,里面放着生产队的各种值钱的农具,比如小推车啊,篓啊等等。生产队的油坊往往也设在这个院子里。

  秋后,把整个生产队所有的花生秧、地瓜秧都堆放在大院里,草垛堆得山一样高,这就是一冬天牲口们的粮草。饲养员、猪倌要用这些草料喂牛、喂驴或者喂猪、喂羊。一冬天下来,可以攒很多粪便,这就是全队的肥料了,来年春天运到地里庄稼长得也旺相,全队的收入多了,秋后社员们也就可以多分一些粮食了。因此,每个生产队都尽可能地多养牲畜,不仅牛、驴可以当做畜力,年底可以杀掉几头猪家家分上几斤肉,而且牲畜越多攒得粪也越多,来年人们也就有盼头了!那时候,不比现在,化肥可是稀罕物,是很难买到的,偶然有一点也是苏联进口的。
  今冬,原一队生产队长杨思成曾多次交代饲养员王广海要多垫栏,勤出粪。因此,一队场房外攒的粪比往年多出好几倍!大家都说,肥料多,收成好,来年有盼头了!

  在那个年代,普通老百姓家是不能随便饲养家禽家畜的。上面强调以粮为纲,农户家禽家畜也实行限养政策,一般一家只能养一头猪,几只鸡鸭。所谓鸡头鸭头不准超过人头,不得三五成群,实际上因为人口增长过快,上面担心牲畜争了人的口粮,发生饥荒。从上到下只重视粮食生产,盲目开荒,兴建大寨田,认为农业搞好了人们的生活水平就可以提高了,于是关闭农村集市,大割资本主义尾巴,不讲求其他的经济效益
……
  太阳出来了,一队队长杨思源看看他们队的劳力还有很多没有到齐,来了的也一个个找个地方蹲在那里,袖着手,闲聊着。他非常着急,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撒开嗓子,围着街道又吆喝起来。

  一队的,干活的走了,不等了吭!”“再晚来可就算迟到了!

  一队的,干活的走了,不等了吭!”“再晚来可就算迟到了!迟到那可是要扣公分的。

  …… 男人、女人,大人、小孩,只要能参加劳动的都纷纷从家里走出来。大义竟然也换上了过去的衣服,抗着大镢头走出了家门。 妇女们见了一个个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
咦,大义怎么也来参加劳动?
  “
他不是当大官了吗?

  “
一定是不做好事被人家给开除了!

  “
杨同志也来干活吗?杨思源那张脸笑得就像一朵花。在人们的心目中,一般人是不能称为同志的,只有当官的革命同志才可以这样称谓。

  “
恩哪,闲了十多天,怪难受的,一听到吆喝我心里就痒痒,不干点活怎么行!
  “
好好!

  
太阳已经升起老高,看看社员们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杨思源向大家喊着:今天早上我们倒弄一下粪!好了,开工!于是,大家慢慢地爬起身,慢慢的捡起镢头、铁锨,紧一镢头慢一锨地干了起来。

  全队近二百号大大小小的劳动力散在队场后的粪堆旁叮叮当当地敲打起来
……
  冰还没有彻底融化,大早上气温比较底,场部房后的牛驴猪羊的粪便冻得硬崩崩的好似青石蛋。

  
大义一镢头下去,直震得他两手发麻,粪堆上只显露出一道白白的印痕。这不是坑人吗?大义说,上着十大冻,怎么能倒弄粪?队长,你看看,还是等到化冻之后再干吧!
  恩,是不好干!杨思源笑着说,杨同志,我们以往不都是这样干的吗?先慢慢干着吧!化冻后再干,等到运完粪,岂不误了耕地的好壤情?

   “
哦,是的,是的。大义点点头。

  一群妇女和大孩子们也在抡着镢头吃力地刨着粪块。孔祥甜和杨平娘俩以及一些新寡的妇女们赫然也在其中。大义的目光时不时地盯着他们娘俩,仿佛有什么东西粘住了似的。
  
孔祥甜和杨平低着头吃力地刨着粪块,简直像小奶娃啃骨头,蚂蚁撼大树,费上九牛二虎之力,累得两手酸疼也不过刨下一丝粪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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