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
鲜花(0)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11-6-17 12:50 | 显示全部楼层
■凡大祠、中祠用樂,內中祠風、雨、雷師、五龍堂、先蠶,並不用。天地、日月、
九宮祠日遇忌日,不妨作樂。太社、太稷以下,則備而不作。天地、宗廟、神州地祇
、太社、太稷、五方帝、日月、太乙、九宮貴神、蠟祭百神、太廟奏告,並為大祠,
散齋四日,致齋三日;先農、風師、雨師、雷師、至聖文宣王、昭烈武成王、五龍堂
、先蠶、先代帝王、岳鎮海瀆,並為中祠,散齋三日,致齋二日;馬祖、先牧、中霤
、靈星、壽星、馬社、司中、司命、司人、司祿、司寒、馬步,並為小祠,散齋二日
,致齋一日。

■曾子固《書魏鄭公傳後》曰:〔予觀鄭公以諫諍事付史官,而太宗怒之,薄其恩禮
,失始終之義,未嘗不反覆嗟惜,恨其不思,而益知鄭公之賢焉。伊尹、周公之諫,
切其君者,其言至深而其事至迫也。存之於書,未嘗掩焉。至今稱太甲、成王為賢君
,伊尹、周公為良相者,以其事可見也。令當時削而棄之,成區區之小讓,則後世何
所據依而諫?又何以知其賢且良歟?或曰《春秋》之法,為尊親賢者諱與,此其戾也
。夫《春秋》之所諱者,惡也。納諫諍豈惡乎?然則彼焚稿者,非與?曰非伊尹、周
公為之,近世取區區小亮者為之耳。以焚其稿為掩君之過,而後世傳之,則是使後世
不見稿之是非,而必其過常在於已也,豈愛君之謂歟?孔光之去其稿而惑後世,庸詎
知非謀己之奸計乎?或曰造辟而言,詭辭而出,異乎?曰此非聖人所曾言也。今萬一
有是理,亦謂不欲漏其言於一時之人耳。豈杜其告萬世也?噫!以誠信待己而事其君
,不欺乎萬世者,鄭公也。益知其賢云。〕

■王令逢源《上劉莘老書》論詩之弊曰:〔古之為詩者有道,禮義政治,詩之主也;
風、雅、頌,詩之體也;比、賦、興,詩之言也。正之與變,詩之時也;鳥獸草木,
詩之文也。夫禮義政治之道,得則君臣之道正,家國之道順,天下之為父子夫婦之道
定。則風者,本以是為風;雅者,用是以為雅;頌者,取是以為頌。則賦者,賦此者
也;比者,直而彰此者也;興者,曲而明此者也。正之與變,得失於此者也;鳥獸草
木,文此者也。是古之為詩者有主,則賦、比、興、風、雅、頌以成之,而鳥獸草木
以文之而已爾。後之詩者,不思其本,徒取其鳥獸草木之文,以紛更之,惡在其不陋
也!〕

■曾子固作《厄台記》云:〔淮陽之南,地名曰厄台,詢其父老,夫子絕糧之所也。
夫天地欲泰而先否,日月欲明而先晦。天地不否,萬物豈知大德乎?日月不晦,萬物
豈知大明乎?天下至聖者,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也。堯有洪水之災
,舜有井廩之苦,禹有殛鯀之禍,湯有大旱之厄,文王有羑里之囚,武王有夷齊之譏
,周公有管、蔡之謗,孔子有絕糧之難。噫!聖人承萬古之美,豈以一身為貴乎?是
知合於天地之德,不能逃天地之數;齊日月之明,不能違日月之道。泰而不否,豈見
聖人之志乎?明而不晦,豈見聖人之道乎?故孔子在陳也,講誦絃歌,不改常性。及
犯圍之出,列從而行,怡然而歌,美之為幸。又曰:君子不困,不成王業。果哉!身
歿之後,聖日皎然,文明之君,封祀不絕。有開必先,信其然也。於戲!先師夫子聘
於時,民不否,遁於世,民弗泰也。否則否於一時,泰則泰於萬世。是使後之王者,
知我先師之道,捨之則敗,因之則昌,習之則貴,敗之則亡。道之美此,孰為厄乎?


■李邦直作《韓太保墓表》云:〔公諱惟忠,著籍真定,為靈壽人,忠憲公曾祖,今
定州丞相之高祖父也,以忠憲公贈太保。太保之子諱處均,韓國公;韓國公之子諱保
樞,魯國公;魯國公之子則忠憲公也,封陳國公。子八人。自太保至丞相才四世,五
世而諸孫尤眾。自忠憲公至高祖,四世贈一品,上下衣冠七世。蓋自唐末更五代,天
下之民纏於兵火之毒者二百餘年,至太祖、太宗起河北,有天下,墾除禍害,提攜赤
子,而置之太平安樂之地,累聖繼之,以休養生息為事。其顧指左右,駕馭馳騁,莫
非一時之豪傑。考諸《國史》,則累朝將相,頗多河北人,若趙韓王普,實保塞人;
曹冀王太尉,旦莘人;張尚書詠清,豐人;柳公開,元城人;李文靖公沇,肥鄉人;
張文節公知白,清平人;宋宣獻公綬,平棘人;諱忠獻公琦,安陽人,余有名公卿相
望而立朝者,不可悉數。竊嘗原其故矣,夫河北方二千里,太行橫亙中國,號為天下
脊,而大河自積石行萬里砥柱,旁緣太行至大伾,斗折而東,下走大海。長岡巨阜,
紆餘盤屈,以相拱揖抱負。小則綿一州,大則連數郡,其氣象如此。而土風渾厚,人
性質樸,則慷慨忠義之士,固宜出於其中。雖或有不遇,不及自用其才,亦必淹郁渟
滀,聲發益大,澤漫益遠。以施於子孫,亦自然之理也。元豐元年秋九月,丞相自太
原易鎮定武,乃詣靈壽,既祠謁墓下,因屬清臣為之表,而得陽翟孫曼叔書於右。不
獨著太保公之系,將以遍示天下為人子孫者焉。〕忠憲公名億,事仁宗為同知樞密院
、參知政事。八子,絳、縝為宰相,維為門下侍郎,四為員外郎,一寺丞早世。故黃
魯直為子華輓詩云〔八龍歸月旦,三鳳繼天衢〕者,蓋實錄也。

■蔡京《太清樓特宴記》云:〔政和二年三月,皇帝制詔臣京宥官省愆,復官就第。
詔以是月八日開後苑,宴太清樓,召臣執中、臣俁、臣偲、臣京、臣紳、臣居厚、臣
正夫、臣蒙、臣洵仁、臣居中、臣洵武、臣俅、臣貫於崇政殿賜坐,命宮人擊踘,乃
由景福殿西序入苑門。詔臣京曰:『此跬步至宣和,即言者所謂金柱玉戶者也,厚誣
宮禁。其令子攸掖入觀焉。』東入小花徑,南度碧蘆叢,又東入便門至宣和殿,止三
楹,几案台榻漆以黑,下宇純朱,上棟純綠,飾緣無文采。東西廡各有殿,東曰瓊蘭
,西曰凝芳,後曰積翠,南曰瑤林,北洞曰玉宇。後有沼曰環碧,兩旁有亭曰臨漪、
華渚。沼次有山,殿曰雲華,閣曰太寧。左右躡道以登,中道有亭曰琳霄,次曰會春
。閣下有殿曰玉華。玉華之側有御書,榜曰三洞瓊文之殿,旁有種玉、綠雲軒相峙。
臣京奏曰:『宣和殿閣亭沼,潔齊清虛,雅素若此,則言者不根,蓋不足恤。』日午
,謁者引執中已下入。女童樂四百,靴袍玉帶,列排場下;宮人珠籠巾、玉束帶,秉
扇、拂、壺、巾、劍、鉞,持香球擁御床以次立。酒三行,上顧謂群臣曰:『承平無
事,君臣同樂,宜略去苛禮。飲食起居,當自便無間。』已而群臣盡醉。〕京又為《
皇帝幸鳴鑾堂記》曰:〔宣和元年九月,金芝生道德院。二十日,皇帝自景龍江泛舟
,由天波溪至鳴鑾堂,淑妃從。臣京朝堂下移班拜妃,內侍連呼曰『妃答拜』。臣欲
謝,內侍掖起,膝不得下。上曰:『今歲四幸鳴鑾矣。』臣頓首曰:『昔人三顧,堂
成已六幸,千載榮遇,鳴鑾固卑陋。且家素窶無具,願留少頃,使得伸尊奉意。』上
曰:『為卿從容。』臣退西廡,視庖膳,上為舉箸屢酬,歡笑如家人。六遣使持碼瑙
大杯賜酒,遂御西閣,親手調茶,分賜左右。妃亦酌。遣使道由臣堂視臥內,嗟其弊
惡。步至芝所,上立門屏側語臣曰:『不御袍帶,不可相見,可去冠服。』臣皇怖曰
:『人臣安敢?罪當萬死!』上曰:『既為姻家,置君臣禮,當敘親。』上親手持橄
欖以賜。時屏內御坐有嬪在側,咫尺不敢望。眾嘩曰『妃也』。妃興顧,遽起立。臣
附童貫致禮,乃奏乞遣貫為妃壽。上乃酌酒授貫,妃飲竟,上又酌為妃酬酒。上調羹
,妃剖橙榴,拆芭蕉,分餘甘,遣臣婢竟遺賜,曰:『主上每得四方美味新奇,必賜
師相,無頃刻廢忘。諭師相知無忘。』臣懷感歎謝。上又賜酒,命貫酌,曰:『可與
貫語。』貫為臣言:『君臣相與,古今無若者。』臣嗚咽嗟惜,因語:『身危,非主
上幾不保,如今日大理魏彥純事是也。』貫遽以聞,上駭曰:『御卿若此,小人猶敢
爾?昨日聶山對,請窮治彥純,已覺其離間,故罷山尹事。朕豈以一語罪卿?小人以
細故羅織耳!』亟索紙,即屏上草詔,釋彥純,出知安州。上又命酒,使貫陪,遂醉
,諸孫掖出。〕京之敘致覶縷如此,不特欲誇耀於世,又將以恐動言者。然不知皆不
足恃為榮,而適足以為國家之辱焉。時以其居尚露土木,賜紫羅萬匹,使制帟幕,而
京之獻遺亦數十萬緡。後戶部侍郎王蕃發之,究治皆榷貨務錢也。所謂天波溪者,由
景龍門寶籙宮循城西南以至京第,其子絛上書其父,謂〔今日恩波,他年禍水〕。而
小民謠言《十不羨》中〔萬乘官家渠底串〕者是也。

■自中原遭北敵之禍,人死於兵革水火、疾饑墜壓、寒暑力役者,蓋已不可勝計。而
避地二廣者,幸獲安居。連年瘴癘,至有滅門。如平江府洞庭東西二山在太湖,種柑
橘桑麻,餬口之物,盡仰商販。紹興二年冬,忽大寒,湖水遂冰,米船不到,山中小
民多餓死。富家遣人負載,蹈冰可行,遽又泮拆,陷而沒者亦眾。泛舟而往,卒遇巨
風激水,舟皆即冰凍重而覆溺,復不能免。又是歲八月十八日,錢塘觀潮,往者特盛
。岸高二丈許,上多積薪,人皆乘薪而立。忽風駕洪濤出岸,激薪崩摧,死者有數百
人。衢州開化縣界嚴、徽、信州之間,萬山所環,路不通驛。部使者率數十歲不到,
居人流寓,恃以安處。三年春,偶邑人以私怨告眾事魔,有白馬洞繆羅者,殺保正,
怒其乞取,其弟四六者,輒衣赭服傳宣喧動。至遣官兵往捕,一方被害。七夕日,興
化軍忽大水,城內七尺,連及泉州界,漂千餘家。前此父老所不記,蓋九州之內,幾
無地能保其生者。豈一時之人數當爾邪?少陵謂〔喪亂死多門〕,信矣!

■范文正公四子,長曰純仁,材高善知人。如狄青、郭逵,時為指使,皆禮異之;又
教狄以《左傳》,幕府得人,多所薦達。又通兵書,學道家能出神。一日方觀坐,為
妹婿蔡交以杖擊戶,神驚不歸,自爾遂失心。然居喪猶如禮,草文正行狀皆不誤失。
至其得疾之歲,即書曰:〔自此天下大亂。〕遂擲筆於地,蓋其心之定也。有子早世
,只一孫女,喪夫,亦病狂。嘗閉於室中,窗外有大桃樹,花適盛開,一夕斷欞登木
,食桃花幾盡。明旦,人見其裸身坐於樹杪,以梯下之,自是遂愈。再嫁洛人奉議郎
任諝,以壽終。

鲜花(0)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11-6-17 12:51 | 显示全部楼层
■中書舍人四員,分掌六房,事無鉅細,皆與宰相通簽,奏狀書銜亦俱平寫。但押字
即在紙後印窠心中,與它官司異也。

■任忠厚,蜀人,有文,馳譽上庠。一目患翳,而身甚長,服賜第時綠袍,幾不能踝
。然喜嘲謔,嘗玩一友人,其人恚曰:〔公狀貌如此,曾自為其目否?〕任見其怒,
即曰:〔吾亦自有詩也。〕問之,云:〔有個官人靡恃已,著領藍袍罔談彼。面上帶
些天地玄,眼中更有陳根委。〕其人乃笑而已。皆《千字文》歇後語也。

■廣南風俗,市井坐估,多僧人為之,率皆致富。又例有室家,故其婦女多嫁於僧,
欲落髮則行定,既剃度乃成禮。市中亦制僧帽,止一圈而無屋,但欲簪花其上也。嘗
有富家嫁女,大會賓客,有一北人在坐,久之,迎婿始來,喧呼〔王郎至矣〕,視之
,乃一僧也。客大驚駭,因為詩曰:〔行盡人間四百州,只應此地最風流。夜來花燭
開新燕,迎得王郎不裹頭。〕如貧下之家,女年十四五,即使自營嫁裝,辦而後嫁。
其所喜者,父母即從而歸之,初無一錢之費也。

■全州興安縣石灰鋪,有陶弼商公詩云:
馬度嚴關口,生歸喜復嗟。天文離捲舌,人影背含沙。
江勢一兩曲,梅梢三四花。登高休問路,雲下是吾家。
魯直題其後云:〔修水黃庭堅竄宜州,少休於此,觀商公五言,歎賞久之。崇寧三年
五月癸酉,南風小雨。〕至紹興中,字墨猶存。

■黃策在平江府出賣蔡京籍沒財物,得京親書《親奉聖語札子》云:〔元符三年五月
十日,召赴內東門小殿,上曰:『廢后久處瑤華,皇太后極所矜憐,今欲復其位號,
召卿草制。』奏曰:『臣曾草廢后詔,今又草復后制,臣豈得無罪?』上曰:『此豈
干卿事?兼皇太后言,昨先帝既廢后,亦有悔意,曾語與皇太后。今先帝上仙,追前
意與復位號,於理無嫌。』臣京對曰:『古無兩后,今日前皇太后恩憐,理亦無妨。
但臣聞有復必有廢,未知聖意如何?存之何害?廢之何益?』上曰:『元符皇后,先
帝所立,位號已定,豈可更廢之?適足以彰先帝之失。』臣京曰:『聖意如此,天下
幸甚。元符皇后存之何害於朝廷?廢之適足快報怨於先帝之人。存廢於朝廷無利害,
恭聞德音,有以見陛下盡兄弟之義,皇太后敦母愛之仁。天下幸甚!』〕按京之心,
當時備載一時之語,蓋欲彰大有功於昭懷爾,初未嘗致意於昭慈聖獻之廢。哲廟嘗有
悔意也。紹興初,取京親書,因下詔曰:〔隆祐皇太后仙遊不反,殯奉有期,永懷保
佑之功,務極褒崇之典。爰念蒙垢於紹聖之末,即瑤華而退居,復位於建中之初,實
欽聖之慈旨。屬奸臣之當制,乃隱沒而不言。莫洗謗傷,久淹歲月。〕至三年八月,
鎮潼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信安郡王孟忠厚,以隱沒不言之事,天下未知,乞將
京所進《錄聖語札子》宣付史館,遂從其請焉。

■范忠宣公自隨守責永州安置誥詞,有〔謗誣先烈〕之語,公讀之泣下曰:〔神考於
某有保全家族之大恩,恨無以報,何敢更加誣詆?〕蓋李逢乃公外弟,嘗假貸不滿,
憾公。後逢與宗室世居狂謀,事露繫獄,吏問其發意之端,乃云因於公家見《推背圖
》,故有謀。時王介甫方怒公排議新法,遽請追逮,神考不許,曰:〔此書人皆有之
,不足坐也。〕全族之恩,乃謂此耳。

■建炎後俚語,有見當時之事者,如〔仕途捷徑無過賊,上將奇謀只是招。〕又云〔
欲得官,殺人放火受招安;欲得富,趕著行在賣酒醋。〕

■韓退之《送僧澄觀》詩云:〔火燒水轉掃地空,突兀便高三百尺。借問經營本何人
?道人澄觀名藉藉。皆言澄觀雖僧徒,公才吏用當今無。〕凡釋氏營建作大緣事,雖
賴行業,然非有才智亦不可也。平江府常熟縣有僧文用,目不識字而有心術。始欲建
寺,即唱云:〔城西北有山,而東南乃湖水,客勝於主,在術家為不利。若於湖濱建
為梵宮,起塔其上,則百里之內,四民道釋,當日隆於前矣。〕乃規沮洳淺水之中,
欲置寺基。於是邑人欣然從之,老幼負土,雖閨房婦女,亦以裙裾包裹瓦石,填委其
上,不旬月,遂為皋陸。乃創為甓塔,再級則止。又作輪藏,殊極么麼。它寺每轉三
匝,率用錢三百六十,而此一轉,亦可取金,才十之一。日運不絕,遂鑄大鐘,用銅
三千斤。時慧日、東靈二寺,已為亡人撞無常鐘,若又加一處,不特不多,且有爭奪
之嫌。文用乃特為長生鐘,為生者誕日而擊,隨所生時而叩,故同日者亦不相礙,獲
施不貲。先是酒務有漏瓶棄之,文用乞得數十枚,散於邑中編戶,每淘炊時,丐置一
掬其中,旬日一掠,謂之〔旬頭米〕。工匠百數,賴此足食。慧日禪寺為屯兵殘毀,
縣宰欲請長老住持,患無以供給,文用首助錢五百千,由此上下樂之,施利日廣。自
建炎戊申至紹興癸丑,六歲之間,化錢餘十五萬緡。又請朱勉墳寺舊額為崇教興福院
,不數年,遂為大剎矣。其人故未可與澄觀擬,但其所為,皆用權術悅人以取,而人
不悟也。

■興化軍莆田縣去城六十里,有通應侯廟,江水在其下,亦曰通應。地名迎仙。水極
深緩,海潮之來,亦至廟所,故其江水鹹淡得中,子魚出其間者,味最珍美,上下十
數里魚味即異,頗難多得。故通應子魚,名傳天下。而四方不知,乃謂子魚大可容印
者為佳。雖山谷之博聞,猶以通印鮆魚為披綿黃雀之對也。至云〔鮆魚背上通三印〕
,則傳者益誤,正可與〔一麾〕為比矣。以子名者,取子多為貴也。

■自建炎丁未至紹興癸丑,七歲之間,任執政者三十有五人,凡易十一相。而呂頤浩
、朱勝非皆再入,蓋無歲不罷易也。時以地褊員多,惟選人得終三考,京朝官以上,
率二年成資即替。從官郎曹,率以遞升。歲餘不遷者,已有淹滯之歎。士子戲謂自週
歲以至三年,蓋有高下之序也。

鲜花(0)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11-6-17 12:51 | 显示全部楼层
■紹興三年八月,浙右地震,地生白毛,韌不可斷。時平江童謠曰:〔地上生白毛,
老小一齊逃。〕台臣論其事,因下求言之詔。宰相呂頤浩由此以罪罷。按《晉志》成
帝咸康初,孝武太元二年、十四年,地皆生毛,近白災也。孫盛以為人勞之異。其後
征伐征斂賦役無寧歲,天下勞擾,百姓疲怨焉。時軍卒多虜掠婦女,人有三四,每隨
軍而行,謂之老小。方韓、劉自建康鎮江更戍。既而,劉移屯池州,韓復分軍江寧,
往湖南,岳飛自江外來行在,即至九江,郭仲荀赴明州,老小之行,已數十萬人
也。
■臨沂縣韓彥文作《二府除拜錄》,載本朝自建隆庚申至紹興癸丑,一百七十四年之
間,任二府執政者三百四十餘人,宰相八十人。范宗尹建炎四年拜平章事,年三十二
,為最少;畢文簡士安景德元年作相,年八十五,為最老。執政一百三十四人,范宗
尹先作相一年,畢文簡與拜相同歲,二人亦皆為長幼之冠。西樞一百三十四人,章質
夫楶崇寧元年年七十六,為同知院事;寇萊公准淳化二年為副使,年三十一。惟傅堯
俞為中書侍郎,韓崇訓、曹輔為樞密,三人皆不知其甲子也。內除七十七人互見,實
二百七十一人,周朝舊相亦在其中。
■周邦彥待制嘗為劉昺之祖作埋銘,以白金數十斤為潤筆,不受。劉無以報之,因除
戶部尚書,薦以自代。後劉緣坐王寀訞言事得罪,美成亦落職,罷知順昌府宮祠。周
笑謂人曰:〔世有門生累舉主者多矣,獨邦彥乃為舉主所累,亦異事也。〕
■顧臨子敦內翰,姿狀雄偉,少未顯時,人以〔顧屠〕嘲之。元祐中,自給事中為河
北都運使,蘇子瞻作詩送之云:
我友顧子敦,軀膽兩雄偉。便便十圍腹,不但貯書史。
容君數百人,一笑萬事已。十年臥江海,了不見慍喜。
磨刀向豬羊,釃酒會鄰里。歸來如一夢,豐頰愈茂美。
平生批敕手,濃墨寫黃紙。會當勒燕然,廊廟登劍履。
翻然向河朔,坐念東郡水。河來屹不去,如尊乃勇耳。

顧得之不樂。既行,群公祖道郊外,子瞻辭疾不往,和前韻以送,因以自解焉:〔君
為江南英,面作河朔偉。人間一好漢,誰似張長史?上書苦留君,言拙輒報已。置之
勿復道,出處俱可喜。攀與共六尺,食肉飛萬里。誰言遠近殊,等是朝廷美。遙知別
送處,醉墨爭淋紙。我以病杜門,《商頌》空振履。後會知何日,一歡如覆水。善保
千金軀,前言戲之耳。〕
■綦叔厚云:進士登第,赴燕瓊林,結婚之家為辦支費,謂之鋪地錢。至庶姓而攀華
冑,則謂之買門錢。今通名為擊捉錢。凡有官者皆然,不論其非榜下也。
■白樂天詩云:〔歲盞後推藍尾酒,辛盤先勸膠牙餳。〕又云:〔三杯藍尾酒,一碟
膠牙包括。〕而東坡亦云:〔藍尾忽驚新火後,樂天《寒食》詩云〔三杯藍尾酒〕。
遨頭要及浣花前。成都太守自正月二日出遊,至四月十九日浣花乃止。〕皆用藍字。
余嘗見唐小說,載有翁姥共食一餅,忽有客至云:〔使秀才婪尾。〕於是二人所啖甚
微,末乃授客,其得獨多,故用貪婪之字。如歲盞屠酥酒,自小飲至大,老人最後,
所餘為多,則亦有貪婪之意。以餳膠牙,俗亦於歲旦嚼琥珀餳,以驗齒之堅脫,故或
用較字。然二者又施之寒食,豈唐世與今異乎?
■東坡作《雪》詩云:〔凍合玉樓寒起粟,光搖銀海眩生花。〕人多不曉玉樓、銀海
事,惟王文正公云:〔此見於道家,謂肩與目也。〕又有詩云:〔三杯軟飽後,一枕
黑甜餘。〕此諺語也。若無杯枕,則後世不知其為酒與睡矣。
■元祐末,已有紹述之論。時來之邵為御史,議事率多首若鼠,世目之為〔兩來子〕
。紹興中,呂元直為相,驟引席益為參政,故席感恩,悉力為助。已而徐師川在西樞
得君,與呂不葉,席乃陰與徐結,於時又號為〔二形人〕。謂陽與呂合而陰與徐交也
。呂既出,而欲為刺虎之術,竟不能就,而反被逐,士夫莫不快之。
■有人自云能使碌軸相搏,因先斂錢以二瓢為試,置之相去一二尺,而跳躍相就,上
下宛轉不止。人皆競出錢,欲看石軸相擊。遂有告其造妖術惑眾,收赴獄中,錮以鐵
鎖,灌之豬血。其人訴云:〔二瓢尚在懷中。乃搗磁石錯鐵末以,膠塗瓢中各半邊,
鐵為石氣所吸,遂致如此。其云使石者,特紿眾以率錢耳。〕破之信然,久乃釋之。
■紹興中,在錢塘八座止兩人,洪擬、黃叔敖也。每傳呼尚書,則市人相戲問:〔是
何顏色者?〕
鲜花(0)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11-6-17 12:51 | 显示全部楼层
■世有自諱其名者,如田登在至和間為南宮留守,上元,有司舉故事呈稟,乃判狀云
:〔依例放火三日。〕坐此為言者所攻而罷。又有典樂徐申知常州,押綱使臣被盜,
具狀申乞收捕,不為施行。此人不知,至於再三,竟寢不報。始悟以犯名之故,遂往
見之云:〔某累申被賊,而不依申行遣,當申提刑,申轉運,申廉訪,申帥司,申省
部,申御史台,申朝廷,身死即休也!〕坐客笑不能忍。許先之監左藏庫,方請衣,
人眾,有武臣親往懇之曰:〔某無使令,故躬來請,乞早支給。〕許允之。久之未到
,再往叩之云:〔適蒙許先支,今尚未得。〕許諭曰:〔公可少待。〕遂至暮,不及
而去。汪伯彥作西樞,有副承旨當喚狀,而陳牒姓張校尉,名與汪同,遂止呼張校尉
。其人不知為誰,久不敢出。再三喻令勿避,竟不敢言。既又迫之,忽大呼曰:〔汪
伯彥。〕左右笑恐。汪罵之曰:〔畜牲!〕遂累月不敢復出。
■兩浙婦人皆事服飾口腹而恥為營生,故小民之家不能供其費者,皆縱其私通,謂之
貼夫,公然出入不以為怪。如近寺居人,其所貼者皆僧行者,多至有四五焉。浙人以
鴨兒為大諱,北人但知鴨羹雖甚熱亦無氣。後至南方,乃知鴨若只一雄,則雖合而無
卵,須二三始有子。其以為諱者,蓋為是耳,不在於無氣也。
■崇寧中,方嚴黨禁,凡系籍人子孫,不聽仕宦及身至京畿。時司馬樸文季,溫公之
侄孫,外祖乃范忠宣,又娶張芸叟之女。元祐年中,受外家恩澤,世謂對佛殺了無罪
也。又晁十二之道自為優人過階語云:〔但僕元祐間詩賦登科,靖國中宏詞入等,尚
之喚作哥哥,補之呼為弟弟。甚人上書耶?甚人晁詠之!〕聞者莫不絕倒。
■金人南牧,上皇遜位,乃與蔡攸一二近侍,微服乘花綱小舟東下,人皆莫知。至泗
上,徒步至市中買魚,酬價未諧,估人呼為保義。上皇顧攸笑曰:〔這漢毒也。〕歸
猶賦詩,用〔就船魚美〕故事,初不以為戚。
■秦魯國大長公主,昭陵之女,下嫁錢景臻太傅,於今上為曾祖姑。二子忱、愐,皆
為節度使,靖康中,換為上將軍,遂無俸給。幼子遙郡防禦使。至紹興間,新制非經
參部人不勘支俸錢,三子遂俱無祿。獨大主所請錢斛,已不能足用,又避地偏走二廣
,所至多不給。時年餘七十,上表乞赴行闕不允,再具奏:〔妾雖迫於饑窘,不敢妄
有干求。但以年老多病,瘴癘之餘,得一望清光,雖死不恨。〕始聽來朝。上皇改公
、郡、縣主為帝宗族姬,時以語音為不祥。至是饑窘之言,果見於文表,是可怪也。
■宋景文與兄元憲,少時嘗謁楊大年,坐中賦《落花詩》。元憲云:〔金谷路塵埋國
艷,武陵溪水泛天香。〕景文云:〔將飄更作回風舞,已落猶成半面妝。〕文公以兄
為勝。謂景文小巧,它日富貴亦不迨其兄,且不當更用〔落〕字也。
■諺有〔巧媳婦做不得沒麵餺飥〕與〔遠井不救近渴〕之語。陳無已用以為詩云:〔
巧手莫為無麵餅,誰能留渴需遠井?〕遂不知為俗語。世謂少陵〔雞狗亦得將〕用〔
嫁得雞,逐雞飛;嫁得狗,逐狗走〕,或幾是也。
■紹興年間,天下州郡遂成三分:一為偽齊,金人所據;一付張浚,承製除拜;朝廷
所有,唯二浙、江、湖、閩、廣而已。員多闕少,如諸州通判佳處,見任與待闕者,
率常四五人。時洪擬尚書與梁弁為故人,弁待平江府倅已二年,而擬之子光祖又在弁
後,遂為營求為樞密院計議官,又當待闕三歲。弁作啟謝洪曰:〔雖云出谷以遷喬,
殆類進寸而退尺。〕或謂計議之比乘,實進非退,不若以〔遠井近渴〕為對也。後台
章論之,還梁故任而罷光祖。
■上皇始愛靈壁石,既而嫌其止一面,遂遠取太湖。然湖石粗而太大,後又撅於衢州
之常山縣南私村,其石皆峰巖青潤,可置几案,號為巧石。乃以大者疊為山嶺,上設
殿亭。所用既廣,取之不絕,舳艫相銜。淵聖即位,罷花石綱,沿流皆委棄道傍。金
人圍都城,城中之機石多碎以為炮。虜既去,晁說之以道舍人東下過符離,有高況者
以二石遺之,晁以詩謝曰:
泗濱浮石豈不好?怊悵上方承眷時。今日道傍誰著眼?女牆猶得擲胡兒!

■王襄自同知密院落職知亳州,限三日到任,倉皇東下,夜至酇陽鎮,已屬亳境。使
人語鎮官,假一介就州呼迓人。時宣義郎王偉為監官,初未聞報,且訝行李蕭條,疑
以為偽,叱去不與。王懼於逾期,遂以敕呈之。時謂郡守呈敕於監鎮,世未嘗有也。
或云堂札誤書赴字為到,然王乃蔡京所惡,時為宰相,乃故,非誤也。許昌至京師道
中,有重阜如馲駝之峰,故名馲駝堰。皆積沙難行,俗因呼為〔馲駝嫣〕。又有大澤
,彌望草莽,名好草陂,而夏秋積水,沮洳泥淖,遂易為〔鏖糟陂〕。如小姑山、彭
郎磯之類,為世俗所亂者,蓋不可勝數也。
■蔡襄為三司使,以嘉祐七年明堂支費數為準,每遇大禮,依附封樁,仍乞遣朝臣諸
路剷發錢帛,至今行之。其支賜度錢九十六萬二千餘貫,銀三十五萬四千六百三十餘
兩,絹一百二十萬八百餘匹,綢四十萬一百餘匹,金六千七百七十兩。第二等生衣物
計錢四十五萬貫,錦、綾、羅、鹿胎、透背等,計錢九萬九千八百餘貫,絲三十八萬
八千兩,綿一百四十二萬八千餘兩。
■紹興中,統兵有神武五軍及劉光世、韓世忠、張俊三大帥,都計無二十萬眾。而劉
軍不及三之一,月費米三萬石,錢二十八萬貫。比之行在諸軍之費,米減萬餘石而錢
二三萬緡。蓋人雖少而官資率高,且莫能究其實也。時天下州郡沒於金人,據於僭偽
,四川自供給軍,淮甸、江、湖,荒殘盜賊,朝廷所仰,惟二浙、閩、廣江南,才平
時五分之一,兵費反逾前日。此民之所以重困,而官吏多不請俸或倚閣,人有饑寒之
歎也。
鲜花(0)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11-6-17 12:52 | 显示全部楼层
■孔子宅在今仙源故魯城中歸德門內闕里之中,北洙面泗。即所云矍相圃之東北也。
杏壇在魯城內,靈光殿為漢景帝程姬之子恭王余所立。王延壽賦序,因魯僖基兆而營
也。遭漢中微,盜賊奔突,自南京未央、建章之殿,皆見墮壞,而靈光巋然獨存。今
其遺址不復可見,而先聖舊宅,近日亦遭兵燹之厄,可歎也夫!
■自古兵亂,郡邑被焚燬者有之,雖盜賊殘暴,必賴室廬以處,故須有存者。靖康之
後,金虜侵陵中國,露居異俗,凡所經過,盡皆焚爇。如曲阜先聖舊宅,自魯共王之
後,但有增葺。莽、卓、巢、溫之徒,猶假崇儒,未嘗敢犯。至金寇遂為煙塵。指其
像而詬曰:〔爾是言夷狄之有君者!〕中原之禍,自書契以來未之有也。
■岐國公王珪在元豐中為丞相,父准,祖贄,曾祖景圖,皆登進士第。其子仲修,元
豐中登第。公有詩云:〔三朝遇主惟文翰,十榜傳家有姓名。〕注云:〔自太平興國
以來,四世凡十榜登科。〕後侄仲原子耆、仲孜子昴相繼登科,昴又魁天下。本朝六
世登第者,與晁文元二家,而晁一世賜出身也。崇寧四年,耆初及第,祁公長子仲修
作詩慶之曰:
錫宴便傾光祿酒,賜袍還照上林花。衣冠盛事堪書日,六世詞科只一家。

又漢國公准子四房,孫婿九人,余中、馬玿、李格非、閭丘吁、鄭居中、許光疑、張
燾、高旦、鄧洵仁皆登科,鄧、鄭、許相代為翰林學士,曾孫婿秦檜、孟忠厚同年拜
相開府,亦可謂華宗盛族矣。
■東坡《石炭詩引》云:〔彭城舊無石炭,元豐元年十二月,始遣人訪獲州之西南白
土鎮之北,以治鐵作兵,犀利勝常云。〕按《東漢地理志》豫章郡建城注云:《豫章
記》曰:〔縣有葛鄉,有石炭二頃,可然以爨。〕則前世已見於東南矣。昔汴都數百
萬家盡仰石炭,無一家燃薪者。今駐蹕吳、越,山林之廣,不足以供樵蘇。雖佳花美
竹,墳墓之松楸,歲月之間,盡成赤地。根蘗之微,斫橛皆偏,芽蘗無復可生。思石
炭之利而不可得。東坡已呼為遺寶,況使見於今日乎?或云信州玉山亦有之,人畏穿
鑿之擾,故不敢言也。
■參知政事孟庾夫人徐氏有奇疾,每發於聞見,即舉身戰慄,至於幾絕。其見母與弟
皆然,母至死不相見。又惡聞徐姓及打銀打鐵聲,買物不得見有餘錢,亦不欲留一文
。嘗有一婢,使之十餘年甚得力,極喜之。一日偶問其家所為業,婢云〔打銀〕,疾
亦遂作,更不可見,竟逐去之。至於其他,皆無所差失,醫祝無能施其術。蓋前世所
未嘗聞也。
■甄徹,字見獨,本中山人,後居宛丘,大觀中登進士第。時林攄為同知樞密院,當
唱名,讀甄為堅音,上皇以為真音,攄辨不遜,呼徹問之,則從帝所呼,攄遂以不識
字坐黜。後見甄氏舊譜,乃徹之祖屯田外郎履所記云:〔舜子商均封虞,周封於陳,
為楚惠王所滅。至烈王時,有陳通奔周,王以為忠,將美其族,以舜居陶甄之職,命
為甄氏,皆通之後,而居中山者於邯為近。按許慎《說文》『甄,陶也,從瓦垔,音
居延反。』《吳書》孫堅入洛,屯軍城南,甄官井上,旦有五色氣,令人入井,探得
傳國璽。堅以甄與己名相協,以為受命之符。則三國以前,未有音為之人切者矣。孫
權即位,尊堅為武烈皇帝,江左諸儒為吳諱,故以陶甄之甄,因其音之相近者轉而音
真。《說文》顛、蹎、滇、闐以真為聲,煙、咽以甄為聲,馴、紃以川為聲,詵、侁
、駪以先為聲,此皆先真韻中互以為聲也。況吳人亦以甄音旃,則與真愈近矣。其後
秦為世祖苻堅,隋為高祖楊堅,皆同吳音,暫避其諱。然秦有冀土止一十五年,隋帝
天下才三十七載,避諱不久,尋即還復,既殊漢慶為賀,又異唐丙為景。字且不易,
惡能遽改?故世處鎮定者,猶守舊姓,奈何世俗罕識本音?縱不以真見呼,又乃反為
堅字。慮後從俗,致汨本真,是用原正厥音,參考世系,敘為家譜云。〕余按《千姓
編》通作二音,而張孟押韻,真與甄皆之人切。云舜陶甄河濱,因以為氏。又稽延切
,而稽延之音,訓察與免,而不言陶與氏也。堅自音經天切,與甄之音異矣。嘉祐中
,王陶作徹之曾祖說馬濟墓銘云:〔甄以舜陶,氏出於陳。避吳、苻、隋,時有為甄
。南北溷訛,姓音莫分。本之於古,乃識其真。〕
[发帖际遇]: 幽篁沐风 发帖时在路边捡到 287 元 草币,偷偷放进了口袋. 幸运榜 / 衰神榜
鲜花(0)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11-6-17 12:52 | 显示全部楼层
■紹興元年,車駕在越,月支官吏錢二十六萬九千一百三十貫,米七千八百六十五石
,料一百六十六石,草一千四百五十六束,軍兵錢二十五萬八百二十三貫,米四萬一
千五百三十八石,大麥四千一百七十六石,穀六百七十一石,草二萬七千二百三十九
束。此其大概,而軍兵去來不常,故不得而定也。
■將仲本論鑄錢事云,熙寧、元豐間,置十九監,歲鑄六百餘萬貫。元祐初,權罷十
監。至四年,又於江、池、饒三監權住添鑄內藏庫錢三十五萬貫。見今十監,歲鑄二
百八十一萬貫,而歲不及額。自開寶以來,鑄宋通、咸平、太平錢,最為精好。今宋
通錢每重四斤九兩。國朝鑄錢料例,凡四次增減。自咸平五年後來用銅鉛錫五斤八兩
,除火耗,收淨五斤。景祐三年,依開通錢料例,每料用五斤三兩,收淨四斤十三兩
。慶曆四年,依太平錢料例,又減五兩半,收淨四斤八兩。慶曆七年,以建州錢輕怯
粗弱,遂卻依景祐三年料例。至五年以錫不足,減錫添鉛。嘉祐三年,以有鉛氣方始
依舊。嘉祐四年,池州乞減鉛錫各三兩,添銅六兩。治平元年,江東轉運司乞依舊減
銅添鉛錫。提點相度乞且依池州擘畫,省部以議論不一,遂依舊法,用五斤八兩,收
淨五斤到今。其說以謂錢輕有利,則盜鑄難禁。殊不知盜鑄不緣料例,而開通錢自唐
武德至今四百餘年,豈可謂輕怯而易壞乎?緣物料寬剩,適足以資盜竊。今依景祐三
年料例,據十監歲額二百八十一萬貫,合減料八十七萬八千餘斤,可鑄錢一十六萬九
千餘貫。
■後漢王延壽作《王孫賦》云:
有王孫之狡獸,形陋觀而醜儀。顏狀類乎老公,軀體似乎小兒。
儲糧食於耳頰,稍委輪於胃脾。同甘苦於人類,好餔糟而啜醨。

柳子厚作《憎王孫》,其名蓋出於此。余謂自王公而次侯,故以王孫寄之耳。
■浙東人以畜產相呼,乃笑而受之。若及父祖之名,則為莫大怨辱,有毆擊因是而致
死者。又其語音訛謬,諱避尤可笑。處州遂昌縣有大姓潘二者,人呼為〔兩翁〕,問
之,則其父名義也。
■單州有單父縣,有王莽村,衢州江山縣有祿山院。祿山猶有意義,而王莽則莫得而
推。勝母、朝歌,尚所可惡,況於此乎?
■西北春時,率多大風而少雨,有亦霏微。故少陵謂〔潤物細無聲〕。而東坡詩云:
〔春雨如暗塵,東風吹倒人。〕韓持國亦有〔輕雲薄霧,散作催花雨〕之句。至秋則
霖霪苦雨,歲以為常。二浙四時皆無巨風,春多大雷雨,霖霪不已。至夏為〔梅雨〕
,相繼為〔洗梅〕。以五月二十日為〔分龍〕,自此雨不周遍,猶北人呼〔隔轍〕也
。迨秋稻欲秀熟,田畦須水,乃反亢旱。余自南渡十數年間,未嘗見至秋不祈雨。此
南北之異也。
■有人自金逃歸,云過燕山道間僧寺,有上皇書絕句云:
九葉鴻基一旦休,猖狂不聽直臣謀。甘心萬里為降虜,故國悲涼玉殿秋。

天下聞而傷之。使尚在位,豈止祭曲江而已乎?申屠剛謂〔未至豫言,固常為虛;及
其已至,又無所及〕者,是矣。杜牧謂〔後人哀之〕,可不鑒哉!
■冉閔誅諸黨,與死者二十餘萬,時高鼻多鬚,至有濫死者半。袁紹捕宦者,無少長
皆殺之。或有無鬚而誤死者,至自髮露,然後得免者二千餘人。本朝王德用,言者謂
其貌類藝祖,宅枕乾岡,乃云:〔本父母所生,朝廷之賜。〕而高鼻無鬚,豈非遺體
天與而然邪?特有幸不幸耳,未可以脫禍也!
■三代之年,無九年之蓄為不足,而後世常乏終歲之儲,非特敦本力田者少而食者多
,亦酒醴以糜之耳。蓋健啖者一飯不過於二升,飲酒則有至於無算。前代以水旱資儲
未豐,皆禁酤酒,至於飴糖亦然。今略舉以見:漢景帝三年夏旱,禁酤酒,至後元年
夏始得酤,凡五年。武帝天漢三年,榷酒酤。昭帝始元六年,罷榷升四錢。後漢和帝
永光十六年,兗、豫、徐、冀四州比年多雨,禁酤酒。不見開禁之日。順帝漢安二年
,禁酤酒。蜀先主時,天旱禁酒。晉孝武太元八年,開酒禁。不見始禁之年。安帝隆
安五年,歲饑禁酒。石勒以百姓始復業,資儲未豐,於是重制禁釀,郊祀宗廟,皆以
醴酒,行之數年,無復釀者。宋元帝元嘉十二年六月禁酒,二十一年正月復禁酒,恤
饑也。二十二年八月開酒禁,有年也。唐高宗咸亨元年,以穀貴禁酒。肅宗至德三年
三月辛卯,以歲饑禁酤酒,俟麥熟依常式。德宗大曆十四年罷榷酤,建中三年復榷。
宋明帝時歲旱人饑,顏竣上言禁餳一月,息米近萬斛。紹興初穀貴,酒價不足以償米
曲之直。余嘗獻議,欲以穀代俸錢而禁酤酒,時以為訝。
■宗室子櫟字夢授,宣和中以進韓文、杜詩二譜,為本朝除從官之始。然必欲次敘作
文歲月先後,頗多穿鑿。又喜吟詩,每對客使其甥諷誦,源源不已。嘗作《杜鵑》詩
,誇於人,謂雖李、杜思索所不至。其首句云:〔杜鵑不是蜀天子,前身定是陶淵明
。〕聞者笑不能忍。至〔夜棋三百子,曉髮一千梳〕,〔髮為干戈白,心於社稷丹〕
,亦其工者。
■臨安府城中有寶積山,車駕駐蹕時,御史中丞辛炳、殿中侍御史常同、監察御史魏
砫、明橐、周綱皆居其上,人遂呼為〔五台山〕。
■車駕駐驛臨安,以府廨為行宮。紹興四年,大饗明堂,更修射殿以為饗所。其基即
錢氏時握發殿,吳人語訛,乃云〔惡發殿〕,謂錢王怒即升此殿也。時殿柱大者,每
條二百四十千足,總木價六萬五千餘貫,則壯麗可見。言者屢及而不能止。

鲜花(0)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11-6-17 12:53 | 显示全部楼层
[size=+2]卷下
■蜀人司馬先,元祐中為榮州曹官。自云以溫公之故,每監司到,彼獨後去而不得湯
飲。蓋眾客旅進退,必特留問其家世。知非丞相昆弟,則不復延坐,遂趨而出也。
■鷙禽來自海東,唯青鵁最嘉,故號〔海東青〕。兗守王仲儀龍圖以五枚贈威敏孫公
,皆皂頰鴉,不堪摶擊。公作詩戲之曰:
海東霜隼品仍多,萬里秋天數刻過。狡兔積年安茂草,弋人終日望滄波。
青鵁獨擊歸林麓,皂頰群飛入網羅。為謝文登賢太守,求方逐惡意如何?

後遼國求於女真,以致大亂,由此鳥也。
■紹興四年,溫州瑞安縣井鳴如鐘聲,繼而州中亦然。前史災異所未有。或云去歲閩
中如此,遂有大水漂沒之害。或云止如蚯蚓鳴,叩欄即止,非井鳴也。
■唐以鄚與鄭、豳與幽相類,文移差誤,故鄚去邑,豳為邠。本朝景祐三年,知祥符
縣郭輔之奏:〔西川維州與京東濰州相去僅六十里,而遞角逃軍,轉遞差誤,乞改州
名。〕上取地圖觀之,以維州以威服西山八國,遂改為威州焉。
■歐陽修為河北都轉運使,上宰相書云:〔自河北州府軍縣一百八十有七,主客之民
七十萬五千七百戶,官吏在職者一千二百餘員,廂禁軍馬義勇民兵共四十七萬七千人
騎,歲支糧錢帛二千四百四十五萬,而非常之用不與焉。〕尹洙《敘息戍篇》曰:〔
國家割棄朔方,西師不出三十年。亭徼千里,環重兵以戍之。種落屢擾,即時輯定,
然屯戍之費亦已甚矣。西戎為寇,遠自周世。勞弊中國,東漢尤甚,費用常以億計。
孝安世數叛,十四年用二百四十億。永和末復經七年,用八十餘億。及段紀明出征,
用才五十四億,而翦滅殆盡。今西北四帥,涇原、邠寧、秦、延。戍卒十餘萬,一卒
歲給,無慮二萬。率騎卒與冗兵較其中者總廩給之數,恩賞不在焉。以十萬眾較之,
歲用二十億。自靈武罷兵,計費六百餘億,方前世數倍矣。〕
■皇祐中,右司諫錢彥遠乞置勸農司云:〔唐開元年有戶口八百九十餘萬,定墾田二
千四百三十餘萬頃。國家有戶九百五十餘萬,定墾田一千二百一十五萬頃。餘其間逃
廢之田,不下三十餘萬頃,不及開元三分之一。是田疇不辟而遊手多矣。〕
■宣和中,余深為太宰,王黼為少宰。是時上皇多微行,而司諫曹輔言之。一日上皇
獨留黼,問輔何自而知。對曰:〔輔南劍人,而余深門客乃輔兄弟,恐深與客言而達
於輔也。〕上皇然之。即下開封府捕深客,錮身押歸本貫。內外驚駭,莫知其由。而
深患失,何敢與客語?又曹只同姓同郡,實非親也。未幾,王獨賜玉帶,余遂求罷,
即得請。黼遽讓其位焉。
■王琪,字君玉,其先本蜀人,從弟珪、瓘、、珫,皆以文章名世。世之言衣冠子
弟能力學取富貴,不藉父兄資蔭者,唯韓億諸子及王氏而已。時翰林學士彭乘,不訓
子弟文學,參軍范宗韓上啟責之曰:〔王氏之琪、珪、瓘、,器盡璠璵,韓家之綜
、絳、縝、維,才皆經緯。非蔭而得,由學而然云。〕
■王琪為三司判官,景祐中上言乞立義倉曰:〔謹按隋開皇五年,工部尚書長孫平建
言,諸州共立義倉於當社。唐貞觀初,尚書左丞戴冑議立條制,王公以下墾田,畝稅
二升。至天寶八年,天下義倉共六千三百八十七萬七千六百餘石。臣上此議,今十七
年矣。若於夏秋正稅外,每二升別納一升,計一中郡歲可得五千石,豈減天寶之多乎
?〕於是詔天下皆立義倉,惟廣南以納身丁米,故獨不輸。
[发帖际遇]: 幽篁沐风 捡了钱没交公 草币 降了 261 元 . 幸运榜 / 衰神榜
鲜花(0)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11-6-17 12:53 | 显示全部楼层
■賢良方正言極直諫科,始於前漢武帝,而文帝已嘗舉賢良文學之士。武帝五十四年
中,一舉賢良,一舉茂材。孝元十六年間,一舉賢良,一舉茂材。成帝三十六年間,
四舉方正直言。後漢光武三十二年,兩舉賢良。章帝十三年,兩舉直言。和帝十七年
,一舉賢良。安帝、順帝各十七年,皆兩舉賢良。
■杭州遭方臘之亂,譙門州宇皆被焚。翁彥國壞佛寺以新之,乃求梁師成書寧海軍大
都督府二榜。軍字中心一筆上出,督下從日,時謂〔督無目,軍出頭〕。繼有叛卒陳
通之變,乃取二牌焚之。
■紹興之後,巨盜多命官招安,率以宣贊舍人寵之。時以此官為恥。然清流者寄祿官
下,皆有兼字,至賊輩則無。又加遙郡者,盡以忠州處之,其徒亦稍有解者。甚非曠
蕩欲安反側之意也。
■車駕渡江,韓、劉諸軍皆征戍在外,獨張俊一軍常從行在。擇卒之少壯長大者,自
臀而下文刺至足,謂之〔花腿〕。京師舊日浮浪輩以此為誇。今既效之,又不使之逃
於他軍,用為驗也。然既苦楚,又有費用,人皆怨之。加之營第宅房廊,作酒肆名太
平樓,般運花石,皆役軍兵。眾卒謠曰:
張家寨裡沒來由,使它花腿抬石頭。二聖猶自救不得,行在蓋起太平樓。

紹興四年夏,韓世忠自鎮江來朝,所領兵皆具裝,以銅為面具,軍中戲曰:〔韓太尉
銅臉,張大尉鐵臉。〕世謂無廉恥不畏人者為鐵臉也。
■世人名子,多連上下一字,或從偏傍,唯李復圭修撰兄弟三房名子,或曰執柔、襲
譽、傳正,人莫曉其意義,乃以仄平、仄仄、平仄為異也。永嘉林季仲懿成云:渠諸
父五人,伯父首得子,即以八元名之。後果諸房得子八人,兩房遂絕。人謂數已讖於
其始。然蔡子正樞密之子,以五行為名,至第六子名之曰谷,以應六府。晚年又得一
子,遂命之為修,亦豈在是也?河陽張望九子,皆連〔立〕字,令以〔立、門、金、
石、心〕為序。靖生閣,閣之女嫁鄭居中長子修年,而台卿諸子因更從〔年〕。慕勢
而違祖訓,金石之心遂從革矣。
■古所謂媵妾者,今世俗西北名曰〔祗候人〕,或云〔左右人〕,以其親近為言,已
極鄙陋。而浙人呼為〔貼身〕,或曰〔橫床〕,江南又云〔橫門〕,尤為可笑。
■翟汝文公巽知越州,坐拒旨不敷買絹事削官,謝表云:〔忍效秦人,坐視越人之瘠
;既安劉氏,定知晁氏之危。〕後拜參政,溫人宋之方作啟賀之曰:〔昔鎮藩維,已
念越人之瘠;今居廊廟,永圖劉氏之安。〕蓋用其語也。
■紹興四年六月二十三日申未間,太白在日後晝見,臨安之人,萬眾仰觀。迨暮光芒
數寸,照物有影。明日,太史乃奏云:〔太白自十七日晝見,天文官失於觀瞻。然行
未道,非過午也,但罰宿三十直而已。〕時謂有昏迷之罪,而免無赦之誅,人以為恨
。然行未道不為經天,又不知何所據而言也。
■建炎之後,除殿前馬步三帥外,諸將兵統於御營使司,後又分為神武五軍,劉光世
、韓世忠、張俊、王、楊沂中為五帥。劉太傅一軍在池陽,月費錢二十六萬七千六
百九十貫三百文,一十萬四千貫,系朝廷應副,余仰漕司也。米二萬五千九百三十八
石三斗,糧米七千九百六十六石八斗,草六萬四百八十束,料六千四十八石,而激賞
回易之費不在焉。韓軍不知其實,但朝廷應副錢月二十一萬餘貫,則五軍可略見矣。
至紹興中,吳玠一軍在蜀,歲用至四千萬。紹興八年,余在齶州,見岳侯軍月用錢五
十六萬緡,米七萬餘石,比劉軍又加倍矣,而馬芻秣不預焉。
■前世謂〔阿睹〕,猶今諺云〔兀底〕,〔寧馨〕,猶〔恁地〕也,皆不指一物一事
之詞。故〔阿睹〕有錢目之異,〔寧馨〕有美惡之殊。而張謂詩云:〔家無阿睹物,
門有寧馨兒。〕與款頭無異矣。
■世以浙人孱懦,每指錢氏為戲云:俶時有宰相姓沈者,倚為謀臣,號沈念二相公。
方中朝加兵江湖,俶大恐,盡集群臣問計,云:〔若移兵此來,誰可為禦?〕三問無
敢應者。久之,沈相出班奏事,皆傾耳以為必有奇謀。乃云:〔臣是第一個不敢去底
!〕朝廷渡江,時人呼諸將,皆以第行加於官稱。劉三、張七、韓五、王三十,皆神
武五軍大將。王三十者名,官承宣帶四廂都使,人以太尉呼之。然所至輒負敗,未
嘗成功。時謂〔沈念二相公〕,二百年後始得〔王三十太尉〕,遂為名對也。
鲜花(0)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11-6-17 12:54 | 显示全部楼层
■從官門狀,參云〔起居〕,辭云〔攀違,某官謹狀〕,無〔候裁台旨〕之文,雖見
執政亦然,亦無賀狀。雖無條式,相循以為故事。李正民方叔侍郎謂非以為尊大,侍
從之臣,於同列難施候旨之辭也。
■二浙造酒,非用灰則不澄而易敗,故買灰官自破錢。如衢州歲用數千緡。凡僧寺灶
灰,民皆斷撲收買,既又以柴薪再燒,以驗美惡。以擲地散遠而浮揚者為佳,以其輕
滑煉之熟也。官得之,尚再以柴鍛方可用。醫方用冬灰,亦以其日日加火,久乃堪耳
。如平江又用樸木以鍛石灰而並用之,又差異於浙東也。
■章子厚為相,靳侮朝士。常差一役官使高麗,其人陳情,力辭再三,不允,遂往都
堂懇之。章云:〔以公所陳不誠,故未相允。〕其人云:〔某之所陳,莫非情實。〕
章笑云:〔公何不道自揣臣心,誠難過海。〕
■錢諗以郎官作張俊隨軍轉運,自請乞超借服色,既得之,遂誇於眾云:〔方患簡佩
未有,而富樞以笏相贈,范相亦惠以金魚。〕趙叔問在坐,戲之曰:〔可以一聯為慶
:所謂手持樞府之圭,臀打相公之袋。〕坐客莫不絕倒。
■張子厚知太常禮院,定龍女衣冠,以其封善濟夫人,故依夫人品。程正叔以為不然
,曰:〔龍既不當被人衣冠。矧大河之塞,本上天降佑,宗社之靈,朝廷之德,吏士
之勞,龍何功之有?又聞龍女有五十三廟,皆三娘子。一龍邪?五十三龍耶?一龍則
不應有五十三廟,五十三龍則不應盡為三娘子也。〕子厚嘿然。
■韓世忠輕薄儒士,常目之為〔子曰〕。主上聞之,因登對問曰:〔聞卿呼文士為子
曰,是否?〕世忠應曰:〔臣今已改。〕上喜,以為其能崇儒。乃曰:〔今呼為萌兒
矣。〕上為之一笑。後鎮江帥沈晦因敵退錫宴,自為致詞,其末云:〔飲罷三軍應擊
楫,渡江金鼓響如雷。〕韓聞之,即悟其旨,云:〔給事,世忠非不敢過淮!〕已而
自起,以大觥勸之。繼而使諸將竟獻。沈不勝杯酌,屢致嘔吐。後至參佐僚屬,斟既
不滿,又容其傾瀉。韓怒曰:〔萌兒輩終是相護!〕又戲沈云:〔問道教給事休引惹
邊事。〕蓋指其詞為引惹也。
■吉州江水之東有二山,其一皆松杉筠筱,草木經冬不凋,號曰青原,即七祖思可妙
應真寂大師道場。今寺名靖居,有顏魯公書碑,又有卓錫、虎跑、雷踴、天竺四泉。
其一不生草木,號曰黃原,正在州東。故古語讖云:〔最好黃原天卯山,此方盜賊起
應難。〕自建炎丁酉歲,忽洪水發於兩山,土人謂之山笑。青原飄屋六十餘楹,而山
不摧圯,黃原山遂破裂。自是諸縣相繼為賊殘毀,經六年猶未息。丙辰歲,青、黃二
原又發洪水,沖決尤甚。是冬,敵人破永豐、吉水、傅州城,入太和、萬安,至丁巳
春始定。
■虔州本漢贛縣,屬豫章郡。高祖六年置,使灌嬰屯兵以扼尉佗。隋開皇九年,始曰
虔州,以虔化水為名。本十二縣,遠者去州七百餘里。本朝淳化中,分二縣以置南安
軍州城,梁徙於章、貢二水間。貢水在東,章水在西,夾城北流一里許,合流為贛江
。江中巨石森聳如筍,水湍激,歷十八灘,凡三百里始入吉州萬安縣界為安流。州之
四傍皆連山,與庾嶺、循、梅相接。故其人凶悍,喜為盜賊,犯上冒禁,不畏誅殺。
建炎初,太母攜六宮避兵至彼,而陳大五長者首為狂悖。自後十餘年,十縣處處盜起
,招來捕戮,終莫能禁。余嘗至彼,去州五十里,宿於南田,吏卒告以持錢市物不售
,問市人何故?則云〔宣政、政和是上皇無道錢,此中不使。〕竟不肯用。其無禮不
循法度蓋天性,亦山水風氣致然也。
■紹興四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三十日,洪州連大雷電,雨雲冱寒。雖立春數日,然於
候差早。老杜詩載〔十月荊南雷怒號〕,亦以為異。趙正之都運云:〔渠在蜀中,十
月聞雷,土人相慶,以為豐年之兆。〕蓋四方遠俗,未可以一理論也。
■王摩詰畫其所居輞川,有輞水、華子崗、孟城坳、輞口莊、文杏館、斤竹嶺、木蘭
柴、茱萸沜、宮槐陌、鹿柴、北垞、欹湖、臨湖亭、欒家瀨、金屑泉、南垞、白石灘
、竹里館、辛夷塢、漆園、椒園,凡二十一所。與裴迪賦詩,以紀諸景。《唐人記》
云〔後表所居為鹿莊寺〕,而《長安志》乃云〔清源寺〕,未知《志》何所據。舊史
載本宋之問別墅,而新史略之。杜子美詩〔宋公舊池館,零落首陽阿〕,則又非西都
藍田之墅也。杜有和裴迪三詩。裴事業未見其它,想非碌碌俗士耳。
鲜花(0) 鸡蛋(0)
 楼主| 发表于 2011-6-17 12:54 | 显示全部楼层
■安鼎為御史,論本朝歲斷大辟人數:天聖中一歲二千三百餘人,當時患其數多,大
議改制。元豐歲率二千三百餘人。元祐元年、二年、四年,各四千餘人;三年,三千
人已上。按《國朝會要》,淳化初置詳覆官,專閱天下奏到已斷案牘。熙寧中,始罷
聞奏之法,止申刑部。元豐中,又罷申省,獨委提刑司詳覆,刑部但抽摘審核。元祐
初,始復刑部詳覆司,然不專任官屬,又有摘取二分之限,乞依祖宗法,專委刑部郎
官三兩員通明法律者,不限分數,盡覆天下之案。庶令內外官司知所畏懼,而盡心於
刑獄焉。
■元祐六年五月,吏部待闕官,尚書左選一百六十二員,侍郎右選八百餘員,並使一
年以上,至二年兩季闕。尚書右選二百八十三員,侍郎左選五百三十七員,並候一年
一季已上,至二年三季闕。四選宗室己未有差遣,共一千四百八十餘員。
■黃魯直在眾會作一酒令云:
虱去
虱邊為虫,添几卻是風。風暖鳥聲碎,日高花影重。
坐客莫能答。他日,人以告東坡,坡應聲曰:
江去水為工,添系即是紅。紅旗開向日,白馬驟迎風。

雖創意為妙,而敏捷過之。蘇公嘗會孫賁公素,孫畏內殊甚,有官妓善商謎,蘇即云
:〔蒯通勸韓信反,韓信不肯反。〕其人思久之,曰:〔未知中否?然不敢道。〕孫
迫之使言,乃曰:〔此怕負漢也。〕蘇大喜,厚賞之。
■朱希亮,穎川人,為鄧州教官。有喬世賢者,恃才輕忽,偶與朱相值,遽問之云:
〔君名希亮,謂希何亮?〕朱報云:〔何世無賢?今未問君名,姓將何出?〕喬愕然
不能答。蓋古惟有橋姓,而省木莫知其由,至唐始有彝及知之。或云匈奴貴姓也。
■余家故書有呂縉叔夏卿文集,載《淮陰節婦傳》云:婦年少美色,事姑甚謹。夫為
商,與里人共財出販,深相親好,至通家往來。其里人悅婦之美,因同江行,會傍無
人,即排其夫水中。夫指水泡曰:〔他日此當為證!〕既溺,里大大呼求救,得其屍
,已死,即號慟為之制服如兄弟,厚為棺斂,送終之禮甚備。錄其行橐,一毫不私。
至所販貨得利,亦均分著籍。既歸,盡舉以付其母,為擇地卜葬。日至其家,奉其母
如己親,若是者累年。婦以姑老,亦不忍去,皆感里人之恩,人亦喜其義也。姑以婦
尚少,里人未娶,視之猶子,故以婦嫁之。夫婦尤歡睦,後有兒女數人。一日大雨,
里人者獨坐簷下,視庭中積水竊笑。婦問其故,不肯告,愈疑之,叩之不已。里人以
婦相歡,又有數子,待己必厚,故以誠語之曰:〔吾以愛汝之故,害汝前夫。其死時
指水泡為證,今見泡,水竟何能為?此其所以笑也。〕婦亦笑而已。後伺里人之出,
即訴於官,鞠實其罪而行法焉。婦慟哭曰:〔以吾之色而殺二夫,亦何以生為?〕遂
赴淮而死。此書呂氏既無,而余家者亦散於兵火,姓氏皆不能記,姑敘其大略而已。
■《筆談》載,呂縉叔臨終,身縮才數尺。洛人范季平子婦病瘐累年,浸亦短縮,紹
興六年春,卒於臨川,才如六七歲兒,亦可怪也。
■江南人謂社日有霜必雨。丙辰春社,繁霜覆瓦,次日果大雨。
■洪州之北四十里,地名辟邪,以江邊有此石獸,故以為名。余過彼,得破甓,上有
隸書〔開皇九年〕四字,竟不知墓為何人。又洪、撫之間,地名清遠,有淨居院。余
又得一磚,四傍皆印開皇十六年字。寺後山上有壽章亭,亭前樟木圍三尋,多題詩,
云三經霹靂,中有巨蛇也。東坡葬汝州,其墓甓皆印東坡二字,洛人王壽卿所篆。余
在襄陽,得隸書宋升明三年韋長史墓磚,考之睿之父也。餘六百年矣,堅實可作硯。
避地亦棄於陽翟善財寺中。
■韓岊知剛,福州長樂人,嘗監建溪茶場,云茶樹高丈餘者極難得。其大樹二月初因
雷迸出白芽,肥大長半寸許,採之浸水中,俟及半斤,方剝去外包,取其心如針細,
僅可蒸研以成一胯,故謂之水芽。然須十胯中入去歲舊水芽兩胯,方能有味。初進止
二十胯,謂之貢新。一歲如此者,不過可得一百二十胯而已。其剝下者,雜用於龍團
之中,採茶工匠幾千人,日支錢七十足。舊米價賤,水芽一胯猶費五千。如紹興六年
一胯十二千足,尚未能造也。歲費常萬緡。官焙有緊慢火候,慢火養數十日,故官茶
色多紫。民間無力養火,故茶雖好而色亦青黑。宣和中,臘月貢,或以小株用硫黃之
類發於蔭中,或以茶子浸使生芽,十胯中八分舊者,止微取新香之氣而已。入香龍茶
,每斤不過用腦子一錢,而香氣久不歇。以二物相宜,故能停蓄也。
■〔曆日中治水龍數,乃自元日之後,逢辰為支,即是。得寅卯在六日,為豐年之兆
。〕李舍人璆西美云。李善三命術,於陰陽書多通。
■呂丞相元直以使相領宮祠,卜居天台,作堂名退老,每誦少陵〔窮老真無事,江山
已定居〕之句以自況。時賦詩者百數。李伯紀職大觀文、官銀青、帥福唐,亦寄題二
篇,其末章云:〔片帆雲海無多地,歎息何由廁末賓?〕時謂二公窮老,末賓,何言
之謙也!
■《晉史‧溫嶠傳》:司隸命為都官從事。庾敳有重名而頗聚斂,嶠舉奏之,京都振
肅。敳傳云:溫嶠奏之,敳更器嶠,目嶠森森如千丈松,雖礧砢多節,施之大廈,有
棟樑之用。而《和嶠傳》云:遷太傅從事中郎庾敳見而歎曰:〔嶠森森如千丈松,雖
磥砢多節目,施之大廈,有棟樑之用。〕則二嶠傳皆載,未知孰為是也。
■楚州有賣魚人姓孫,頗前知人災福,時呼孫賣魚。宣和間,上皇聞之,召至京師,
館於寶籙宮道院。一日,懷蒸餅一枚,坐一小殿中。已而上皇駕至,遍詣諸殿燒香,
末乃至小殿。時日高,拜跪既久,上覺微餒。孫見之,即出懷中蒸餅云:〔可以點心
。〕上皇雖訝其異,然未肯接。孫云:〔後來此亦難得食也。〕時莫悟其言。明年遂
有沙漠之行,人始解其識。
■建炎三年己酉,金人至浙東,破四明,明年退去。時呂源知吉州,葺築州城,役夫
於城腳發地,得銅鐘一枚,下覆瓷缶,意其中有金璧之物,竟往發之,乃枯骨而已。
眾忿其勞力,盡投於江中。視銅鐘之上有刻文云:〔唐興元初仲春中已日,吾季愛子
役築於廬陵,隕於西壘之巔。吾時司天文,昭政命令晦明。康定之始,末欲塋於它山
,就瘞於西壘之垠。吾卜茲土,後當火德,五九之間,世衰道敗。浙、梁相繼喪亂之
時,章、貢康昌之日,復工是壘,吾亦復出是邽。東平梟工決使吾愛子之骨,得同河
伯聽命於水府矣。京兆逸翁深甫記。〕按唐興元元年甲子歲,朱泚、李懷光僭叛,德
宗自奉天移幸梁州之歲。二月十二日甲子,李懷光反,中已蓋十七日己巳也。康定之
始,則六月甲辰泚始伏誅,七月壬午至自興元之時也,迨建炎四年庚戍,三百四十七
年矣。如火德浙、梁相繼,康昌、東平水府之讖,莫不皆符。但五九之數未解,而復
出是邽,未知為誰。則逸翁之術,亦可謂精矣。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GMT+8, 2024-11-16 14:27 , Processed in 0.049594 second(s), 19 queries , Gzip On, Redis On.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