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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雅

曾经最美

       今晚见了一个人，跟C一样是医生，戴着相同款式的黑边眼镜，有着几乎克隆般相似的性感嘴唇的小脸女子，只是肤色她更白皙一点点。因为太像，进星巴克玻璃门时我先推后拉，她小声提醒，这是往后……
       她选了靠里面的位子，让我先坐下。我犹豫一下跟她去了前台，刚拿出钱包准备点咖啡，她阻止我，我来吧，我有卡……你先去那边坐着。习惯买单的我尴尬的将钱包塞回牛仔裤袋折回座位，转念一想马上起身走向她，她看我过来问，你要什么咖啡。我不知所措的轻语，随便。她很熟悉的跟服务生交代，两杯拿铁。
       作为福建人的她普通话跟北方人的C一样标准，且音色优美。谈吐大方、阳光…..但绝没有咄咄逼人之态。她离婚六年一直单身，感觉已走出那段婚姻的阴霾。她说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绝不会为婚姻而再婚姻，宁缺毋滥这点态度坚决。两个多小时的交谈，她传递给我的是满满的正能量。
       如果说她和C唯一的不同，就在于离婚后选择了完全不同的道路，长达三年的通话中，C绝大部分时间传导给我的是满满的负能量。而我眼前的她也许偶尔会有类似历史虚无主义的错觉，但她不用依附于某个不尊重她天赋权利的婚姻里苟且卑微的活着。而C离婚后，为了现实的需要选择了再婚、生孩子。然后发现跟他价值观南辕北辙，在婚姻的围城里互相鄙视着折磨着彼此。双方价值观一说是C告诉我的。C活得很卑微、很辛苦又难以挣脱，因为第一次离婚已经耗尽了C的勇气。世俗的压力何其沉重，一，二度离婚父母关难过；二，C不能失去孩子。
       送她到小区门口，落寂如我茫然地走出苍霞，一路上想到C，心如刀绞，我们有一年没联系了，她对悲剧婚姻无法改变，我对前途无力回天，都是负能量啊！那年，我刚辞职不知江湖险恶尚意气风发时，去了她的城市，那也是我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城市去见某个人。长乐机场飞机延误一个多小时，青岛转机停靠大半个小时，到目的地已经是晚上九点。宾馆太近，被机场的士拒载两辆，第三辆在警察或运管的帮助下直奔她网上预订的宾馆，几分钟的车程。三楼，轻轻地叩门，开门关门，我们默默一路拥吻进房间，所有的语言都是多余的，三年的渴望、彼此取暖足以让我们了解彼此的一切，灵魂和肉体早已融为一体，抵死缠绵如《色戒》主人公般决绝，也许死在那一瞬间才是上苍对我们的厚爱。

       今夜无眠，星巴克的咖啡可能比我日常喝的速溶咖啡霸道吧。

       看不穿你的眼睛
       藏有多少悲和喜
       像冰雪细腻又如此透明
       仿佛片刻就要老去
       整个城市的孤寂
       不止一个你
       只能远远的
       我又不是你的谁
       不能带给你安慰
       内心里枯萎凋零的玫瑰
       仿佛希望化成灰
       要不是痛彻心扉
       谁又记得谁
       只是云和月
       不能哭喊已破碎
       曾经的最美

       20151113

君雅

岁月是无数的猪饲料

       晚上上惠好为母亲买常用药，进门我第一件事称体重，MD，85.5公斤，懒得乘以二，大声问熟悉的大姐，85几斤呀？170，哇，看不出来呀。我老脸一红心中一赞，服务行业拍的就是有水平。
       林大我三岁，一年半后再见吓我一跳，熊猫眼、双颊仿佛人工贴上八两肉。其实我脸上这一年也多出了九两三。
       她：我去美容院了。
       我：干嘛？
       她：整容呀。
       我笑：年轻二十岁，你绝对是尤物。
       她：医生说黑眼圈去不掉，只能弄淡，脸上的皮肤可以拉皮。拉皮比较麻烦，还没做。
       她打开手机给我看她初中时的相片，我完全认不出来，一副营养不良又特没自信农村娃的样子。第二张是刚出来当代课老师的相片，身体还没有完全展开，小脸、下巴尖尖的已经是美人坯子初现了。
       她一直都很懂的保养和适当的运动，身材比一年半前更好，她告诉我刘晓庆六十岁，那脸就是拉皮的。
       回家路上我整明白了一个问题，脖子以下再肥胖，只要有足够的毅力都可以减下来，而脸蛋上的赘肉除了拉皮毫无办法，因为你不可能拿脸蛋去打乒乓球或羽毛球吧。

       人家说岁月是把杀猪刀，我有更有趣的比喻。

       20151116

君雅

厦门厦门（一）

       第二天旅行，我兴奋的一夜无眠，五点沐浴更衣，皮鞋底子掉了，莫名奇妙穿上那双倒霉的运动鞋。
       人造板厂车站坐车至光明港公园站再转28路直达火车北站，最近一班厦门站是8:48，而且只有站票。南广场找个石墩坐着，抬头忘着站楼顶的大钟，时间嗖嗖的过去了，坐禅似的一个小时超快结束。一直尚存有空位的念头，独独忘了今天是周一，工作、出差厦门的何其多。开始门边靠门厢坐一站，然后一直站着到厦门北站，最后十分钟才有空位子，第一次站票有点累人。
       厦门站出来，满大街的短袖，我长袖还T恤，长袖已湿透，脚趾头夹出了青淤，每走一步都疼痛难忍。厦门年轻人特别友好和有耐心，让我意外了。出岛公交车坐了一个多小时下车，一路顺着门牌号一拐拐的走了老久才找到招待所。
       她依然卷毛，短袖七分裤，踩着一双后来告诉我的名牌人字拖，我内心狂笑不止。前台服务生说要到下午6点才有人退房，我坚持要到街上找一家连锁，她大叫你干嘛也，我以单位的名义开房，又便宜又方便。连锁的价格住星级的宾馆，也是，我又不傻。我让她专心工作，自己一个人上街到处逛，一家咖啡店一杯咖啡坐了两个小时，直到阳光照到我全身。咖啡店的年轻美女太养眼，这还只是厦门的城乡结合部呢？
       五点多，她定好房间后带我去吃厦门特有的一种鸭子，满满的一缸，夹鸭腿给她，不客气。一头鸭子两个鸭腿，仅存的一个我再次夹给她，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此女淡淡一声，谢谢。我想起日剧《阿浅来了》里面的阿浅每当遇到震惊的事，都要来那么一句，吓坏宝宝了呀。我也一样。她要埋单，我坚决拒绝。我说，厦门还是福建的地盘，等我去广东再你请，OK。
       喝了两小瓶清淡啤酒，走在杏林支路，她说，我不能吃多，会吐的。
       我有点无语，不毒舌她一下那就不是我了：是啊，我感觉自己今晚是和两个女人吃饭，真的。

       20151119

君雅

君雅

君雅

厦门厦门（二）

       她最爱说的，你就是活的太复杂，想那么多干嘛？
       我会被噎的一时无语，瞅瞅天花板、瞅瞅夹我大拇指的运动鞋、眨巴眨巴小眼睛，你活的简单，一把年纪干嘛还全国各地流窜讨生活呀？
       她狡黠一笑，我要养儿子嘛。
       是啊，我可以活的很潇洒，谁都不需要我养，没有人期待，我也不期待任何人。工作只是消遣，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成了唯一的生存意义，也许她是对的。
       年初，有朋友说厦门绿化比福州好，上次在岛内没感觉，这次在岛外属于城乡结合部，倒是真切的感受到厦门绿化的优美，拐进小巷，淡淡的玉兰花香，仪态休闲的人们或在饮食或在随意行走，夜市的商人淡定、表情轻松，完全没有福州夜市摊主的浮躁，也许这就是正宗旅游城市的特点吧。
       逛到没有路灯的杏林公园门口，只有过路的车灯时隐时现的，小三轮车上放着几挂青青的香蕉，她停下来看了看，男卖主说，放两三天就可以吃了。她说，我才不要已经熟的，多少钱？男卖主开心的回，一斤一块五。她呵呵一笑，一块钱卖不？没有回答即同意，很默契的，一位挑，一位整理电子称。完整的一挂才五块七，我给他十元，他找我四元，福州一般四舍五入的，没想到他又找出三毛硬币，我说不要了，给我也是丢。刚合起钱包，我突然想起一点，你有完整的五元吗？他说有。我加上自己的一元零钱和他找我的四元零钱跟他换一张五元的纸币，看你没多少零钱了。他很感动，没想到你还为我想。哎，其实这是我去年新工作形成的职业习惯。
       四种水果都我提着，走了一段路，她说，有次在外面吃饭，突然有男的冲进来拿起人家剩下的冰水喝，我把酸奶送给他。后来人家告诉我这一带很多吸毒的，可我还是觉得人没逼到那一步，谁会去喝陌生人的口水呀。我默默的走着，运动鞋已经当拖鞋穿了，我说，韩剧《请回答1988》里面有一段剧情很有意思，男人工资不够养家，但他每次下班路上只要看到老人家没卖完的剩菜都会打包回去，每次都被老婆骂，自己家都这样了还去帮助别人。后来，男人一个人在夜摊喝小酒，一位大娘拿着两盒口香糖放在他桌面上，他很坚决的不要了，大娘又去找其他客人，没有人要她的口香糖，在老人转身要离开帐篷时，他回头喊住了她，给老人钱后特伤感的叮嘱，大娘，这是我最后一次了呀。

       我们相视一笑，活着其实很简单的。

       20151120

君雅

君雅

关于医生

       那天，遇到一位年轻美女，我们聊了几句。
       我问她做什么的，她说自己是外科医生。
       我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哇，你要念多久和多少的书啊。
       她浅浅一笑，还行啦，那只是基础，毕业后才是关键。
       我叹气，我最希望女儿将来学医，拿着手术刀吱吱吱，多有意义的工作。
       她突然严肃下来，千万别让你女儿学医，特别外科医生精神压力巨大而且很伤身体，我胃病就很严重。
       我，为什么会这样？
       她，吃饭没准点过，外面的人那知道呀。病人都是白眼狼，求你时会感动的你肝颤，稍有意外，那个狠啊，仿佛那些肿瘤、炎症都是我们医生生产批发给他们似的，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学医。
       我尴尬的说，我，我可能医疗剧看多了，哈。
       分手时，她重复交代，千万千万别把你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医疗美剧从没遗漏，抢救病人不遗余力，失败成功都泪流满面，我也自然代入，颇有上帝在人间的错觉。后来看多了，疑问就来了，一个正常人在负能量爆棚的医院，整天面对哭哭啼啼的病人和家属，时间久了，如果真能一直保持着悲喜交加，那么医院的医生全该是神经病了吧。
     《豪斯医生》里的豪斯医生认为病人全TM的是骗子，他永远跟病人保持着距离，甚至达到厌恶的程度。医生因为了解疾病的真相，其实他们更悲观更负能量，《豪斯医生》的结尾，不就是豪斯医生的好基友肿瘤专家得了末期癌症，他们放弃治疗，一人一辆摩托车浪迹天涯去了吗？天涯无处不青山，也就这么回事吧。
       女儿大了，爱干嘛干嘛去，忘情嬉戏足矣。
       还有，天朝的外科医生绝对不能嫁，那可是坑爹的玩意呀！

       20151121

君雅

君雅

厦门厦门（三）

       402室，当年长乐昆仑大饭店的房间好像也是，室内格局也几乎一致，只有单双人床的区别。
       左邻右舍楼上楼下的房间都被她单位包场，因为属于内部特价房，房内所有一次性洗漱用品都没有，她给我买了一套的装备和各种咖啡、茶叶，有种瓶装的纯咖啡，昨晚在家喝的我口干舌燥，可见我档次堪忧。厦门比福州热得多，空调23度，烧开水冲一杯咖啡、一杯红茶。我们启动聊天程序，为什么来，为什么去，聊到教育、政治，我是忍了又忍，最后没能忍住，口沫横飞的激动起来，哎，什么都没变，文字聊天不欢而散，面对面也脸红脖子粗的。
       她还要继续工作，走前帮我弄好手机WIFI，卫生间的小灯开着，我在外一个人的睡眠总是很浅，半夜起来躺床上抽烟，反正一个人住，无所谓的。
       回福州那天就是我新苦难的开始，对这次厦门行我倍加珍惜，也许乃今生最后一次远行，同时抱着死前见我最尊敬的女人一面的决心而来。
       熙熙攘攘的人流，宛如浮云越过苍穹，我们都只是穹顶之下的过客。

       昆仑距今不过短短四年，于我如四十年般漫长，两天耗尽一生的欢好。
       须臾花开，霎那雪乱，仿佛进入幽深的迷雾森林，再也寻不回那滴真心眼泪的主人。

       20151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