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的恐惧》——世上最让人恐惧的是什么？

珑舞

看着刘全吃了药。薛晓松让他先坐一会儿，观察一下。又和他聊了一会儿，问他这两天去了哪些医院，都销售了哪些医疗器材。
　　薛晓松说着，和刘全开起玩笑来：“你这个做医药销售的，也常在我这诊所进进出出，怎么没见你向我推销过你的产品呢？是不是嫌弃我这个诊所太小？”
　　“这怎么可能？大小也是生意。只不过……”刘全想了想，道：“只不过，我销售的药品都不是常用药物，你这里不大用得到……”说着，看了看天色，说了声“不早了”，起身告辞离开了诊所。
　　目送刘全离开后，薛晓松关了诊所大门，回到里间将中午剩下的饭菜热好，一个人吃了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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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司马子鉴和颜月不知道从九龙村回来没有？这让薛晓松的心里开始有些打鼓：司马子鉴不是说回到芜山镇就和自己交流今天去九龙村了解到的情况吗？怎么还不见人影呢？
　　他打开电脑，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心上网。派出所方向传来一阵警车疾驶而去的警笛声，薛晓松突然心里咯噔一下，自语道：“不会又出事了吧？”他掏出手机拨打司马子鉴的电话，可连续打了三次都无人接听，他又打颜月的电话，发现还是无人接听。这让他突然觉得有些恐慌起来。
　　薛晓松想了想，决定出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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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到半面街和百文街的交汇处，就看到一辆警车从“龙山小区”驶出来，急急忙忙地往派出所方向而去。薛晓松正觉得疑惑，就听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打来电话的正是司马子鉴！
　　司马子鉴在电话中说，刚才“龙山小区”里出了点事，周围很吵，所以没有听到电话铃声。
　　“出什么事了？”薛晓松问。
　　“刘全死了！”司马子鉴的话像是一阵霹雳，惊的薛晓松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他才问道：“你确认？你没认错吧？”
　　“我和颜月亲眼看到的。而且还是我们报的警，你说有没有错？”司马子鉴道。
　　“刘全……是怎么死的？”薛晓松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想起几个小时前，刘全还在他的诊所里，对他说：“你还是给我打一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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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晓松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的，司马子鉴在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他一句没听清，只记得司马子鉴最后好像说了一句：“反正我今晚也睡不着，就到你诊所来一起分析分析。”
　　薛晓松回到诊所，没一会儿，司马子鉴真的赶了过来。
　　捧着薛晓松刚刚为其沏的茶，司马子鉴又将今晚“龙山小区”发生的一切详详细细讲述了一遍，然后道：“我看那刘全很可能也是被吓死的。”他扳着手指分析着：“一，我和颜月都听到当时猫和人是同时叫的，这说明他们同时受到惊吓；二、刘全身上根本没有外伤，警察到之前我就仔细看过；三、刘全说他只是感冒了，这个你也知道，他还来你这里包了药。据你所知，他的心脑血管什么的没有问题吧？就算他有这方面的问题，如果他是因为自身的原因猝死，那猫又为什么会吓成那样？还有，刘全临死前的表情你没看到，那是一脸的惊恐啊！而且临死前还指着黑漆漆的楼道。我想，他指着的方向就是让他和那只猫受到惊吓的怪物——我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只有暂且叫它‘怪物’，那方向就是吓着他们的怪物出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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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子鉴一口气说完，然后期待地望着薛晓松，似乎在等着他的评论。
　　“你分析的都很有道理。不过，”薛晓松想了想，说：“不过，你不是说，警察检查了，六楼当时根本没人。而当时你和颜月就在事发地点下面一层，事发后，你们也没有看到有人离开。基本上，当时的现场就是一个密室。如果引起刘全和那只猫惊吓的是什么人或者你说的‘怪物’，那他们是如何在警察到来前离开的呢？”
　　“是啊，这正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司马子鉴皱眉道：“能吓死人的，肯定是有形的东西。可这个有形的东西是怎么从现场消失的，这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如果，如果它本身就是无形的呢？比如，比如像幽灵一样的东西？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司马子鉴突然斟字酌句地说道，看上去，他对自己的说法也没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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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他说完，薛晓松就打断了他：“老大，你好歹也受过大学教育？怎么一点科学都不讲，连幽灵都搬出来了！”
　　“别急，别急，等我说完。”看来，司马子鉴对薛晓松的不耐烦并不在意，他接着说道：“我并不是说就是幽灵或者鬼魂。这种东西毕竟没有人亲眼见过，至少是科学没有证实过。我说的是类似幽灵这种无形的，但是又是科学证实过的东西。”
　　“无形的，还是科学证实过的？”薛晓松突然来了兴趣，急切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听过这样一个故事没有。”司马子鉴想了想，讲道：“说是1992年夏天，一个雷雨天气，北京故宫的一段宫墙上突然出现了身着清代服饰的宫女。那些宫女的身影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却被一些正在宫墙下避雨的游客拍了下来。这些照片后来被交给专家，专家们经过分析，给出了科学解释：因为宫墙是红色的，含有四氧化三铁，而闪电可能会将电能传导下来，如果碰巧有宫女经过，那么这时候宫墙就相当于录象带的功能，如果以后再有闪电巧合出现，可能就会像录象放映一样，出现那个被录下来宫女的影子。据说电视台《探索科学》也专门解释过这种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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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可以不提《探索科学》吗？那栏目我看过几次，都是开始故弄玄虚的故事，后面是牵强附会的解释。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这个栏目叫《探索科学》，还是该叫《探索伪科学》。”薛晓松摇摇头，又接着道：“不过，你说的这个故事我知道。网上是有这种传说，不过最关键的那张照片，我没有看到过，我相信你也没看到过。”
　　“我是没看到过，可是人家的解释……” 司马子鉴想反驳薛晓松。
　　“我只是说故宫这事不一定是真的，即使它上了《探索科学》。”薛晓松道：“我承认我对这个栏目有些不敬，这不怪我，现在的社会有些奇怪，传播伪科学的要披着‘科学’的外衣，真正搞科学的看上去倒像是‘伪科学家’。对不起，我有些扯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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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说科学，其实这种现象是有科学依据的。”司马子鉴解释道：“这种现象在科学上叫‘石磁幻影’现象。石磁幻影是一种自然现象，一些岩石中会有磁场，常见的例如磁铁。两个磁场在强电流——比如雷雨天气的影响下，会把磁场中间的影像、声音记录下。在某特定环境下此景象和声音就会重放。世界各地都有类似的发现。”
　　见薛晓松依然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司马子鉴又道：“对了，除了这个‘石磁现象’，我还想到‘海市蜃楼’。‘海市蜃楼’你不会不知道吧。除了磁场可能会形成幻影，光线的折射也会形成幻影，把本来很远的东西通过光的折射投射到你的眼前。你说，张振江和刘全会不会也是被这样一个因为石磁或者光线折射形成的幻影吓死的呢？那东西突然出现在眼前，也挺吓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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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子鉴同学，这就是你的推理吗？”薛晓松满脸不屑的表情：“难道你的那些小说都是这样写出来的？”
　　司马子鉴对薛晓松的嘲讽浑然不觉：“我这个猜测有问题吗？”
　　“兄弟，你这个所谓的发现不是有问题，而是根本毫无意义。”薛晓松无奈地摇摇头。
　　“怎么会……”司马子鉴还想解释。
　　薛晓松打断了司马子鉴：“我来告诉你，你这个‘石磁幻影’和‘海市蜃楼’理论的问题出在哪里。”他慢慢解释道：“首先，就算你说的什么磁场形成幻影的故事确有其事，那也需要有相当严格的条件才能得到利用磁场重现曾经出现过的事物。我记得，张振江死的那天只是晚上在下小雪，并不是什么雷雨等强对流天气。今天好像也没有特殊的天气。而如果说，平常的天气就符合出现幻影的磁场条件，那这样的幻影不是每天都可以出现吗？如果每天都会出现在你面前的东西，还会吓着你吗？”
　　“你说得好像还是有点道理，但是……”司马子鉴显然还想做垂死挣扎，但是有一时无法找到反驳薛晓松的理由，很显然他也意识到自己这个磁场引起幻影的说法站不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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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那个海市蜃楼的想法，更不现实。”薛晓松略停了片刻，接着说道：“你也知道，海市蜃楼是利用光的折射形成的幻影。你刚才也说了，你和颜月发现刘全死时，整个楼道黑漆漆的，一点光都没有。请问，这怎么可能形成海市蜃楼？而张振江死时，虽然有光，但是就算有海市蜃楼也只能在室外吧？假设，我只是说假设当时真的在室外出现了海市蜃楼一类的幻影，那就应该还有其他人看到，可是你听到当天有人发现海市蜃楼吗？似乎没有吧？”
　　说到这里，薛晓松停了下来，注视着司马子鉴。司马子鉴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说得都很有道理。看来是我错了。不过，如果吓死他们两人的不是幻影，那又是什么东西呢？这可真让人头痛。如果是被吓死的，就一定要有导致他受惊吓的东西。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吓死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为什么你就那么确定他们是被吓死的？为什么不换个思路呢？也许他们真的不是被吓死的。”薛晓松道。
　　“刘全的死因还是等到有了尸检结果再说吧。”司马子鉴似乎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他转移开话题，道：“说起来，今天九龙村这趟我们还真没白去。我们了解到了不少东西。”